[经典回放]胭 脂 作者：花开花亦落

汀芷幽兰

一











QQ上,小妖的人头闪动:胭脂你在吗?






随手发过一个嬉皮笑脸的头像,胭脂懒懒地端起自己的咖啡.






“胭脂胭脂，我遇到梦中情人了..”






“倒塌，为什么，你总是离不开这些精神鸦片。”






“那你呢，你不会爱吗？”






“哈哈，”胭脂发出一阵狂笑，倒是很象传说里的妖精。



“有人问我是否相信爱情。

　　曾经是信的。






　　信到后来，也就不信了。”

　“　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三毛说，爱如禅，不能说，不能说，一说就错。










　人生需要记忆的太多了，不如淡忘，不如放手，不如不问，不如入定。”打出这些字，胭脂仿佛爱情专家的模样。那一端的小妖似懂非懂的样子，胭脂又笑了。

二






   好姐妹如烟上线 ,把小妖丢在一边。问起新年过的如何，胭脂发过去一个不置可否的微笑。












     如烟大概在深圳过年过的不错，视频里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一点不象与老公别扭，各自两地欢度春节的模样。胭脂不想说，其实今天白天遇到她家曾强了，不过才是初春，他跟他身边的小姐倒是人面桃花相映红。胭脂玲珑，做目不斜视，恍然未觉状。

如烟突然发来一个大哭的头像。






胭脂惊问；咋了？












如烟：一男人说我的网名有风尘味。






胭脂大笑：这有什么，你看现在的广告都风尘仆仆，你这网名算啥？






如烟：广告？






胭脂：是啊，电视上正放浪莎丝袜的广告----你听这广告词“不止是吸引...”






如烟纳闷：这词怎么拉？






胭脂：不止是吸引，那潜台词就是“甚至是勾引嘛”。视频两边于是笑成一团。












毕竟是相交十几年的姐妹，胭脂叹息一声，内心暗道：还是八婆一次吧。手里打字：妞，怎么这次自己一个人回深圳过年？






如烟：他说他没空。






胭脂：理由很充分？






如烟：其实不需要理由。来与不来其实取决他自己。






胭脂：你太骄傲了...






如烟：你又何尝不是？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走进婚姻呢？






胭脂不再询问，只是干干一笑，回一句：婚姻如围城，钱老先生已经精辟的论证过了。






只是胭脂一直很想问的是，钱老跟杨绛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是不是也有围城的感觉？












如烟：妞，你在跟海聊天吗？






胭脂：没，很久不见了...






是啊，胭脂才想起好象很久没见到海了...

汀芷幽兰

三“喜欢长时间挂在网上的人，一定是生命中有所缺失的。。。”说这话的人，是胭脂的死党如烟。以至胭脂每每午夜在网络游荡的时候，就会想起如烟的这句话，并不由自主的想自己缺失的究竟是什么？是爱情吗？好象是，又好象不是。 在2003年那场非典病毒袭击全国人民之前，胭脂已经被袭击过了，被一种叫做失恋的病毒，这次失败的历经8年的爱情抗战，没有象抗日战争一样取得战略性的胜利，恰恰相反，胭脂在这次爱情的对峙中，以一败涂地的姿态望着昔日青梅竹马的男友峰移情别恋，还用那样一句“你缺少女人的感觉”刺疼了胭脂那女性的自尊。 什么是女人的感觉？ 胭脂太知道自己，淡如一素净的马蹄莲，不是玫瑰的娇艳与妩媚；清浅如一黑白的中国水墨，没有油画的浓墨重彩。大学时，正是这样浅浅淡淡的含蓄与平和，轻颦浅笑间，嘴角的那一抹温柔也就成了很多男生心中的向往，特别是那个总是用特殊眼神凝视她的冷岩。他不是写过那么一句吗??你嘴角的微笑是开在我梦里的睡莲。可是现在，峰却说她冷，虽美丽却“冻”人。那，当初，在大学里，他追求她，又为的是什么呢？胭脂不愿意深想，越想越觉得挫败。 遇见海，就是在胭脂与峰分开，重新变成一个人的时候… 其实说来，胭脂不是一个轻易与人结交的人，胭脂是平和的，但平和里与人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不熟悉的人，也许会觉得她傲气，其实，真的朋友会知道，胭脂，由于从小被父母管束得太厉害的原因，不过是胆怯。她厌烦一切烦琐和复杂。 如烟知道胭脂与峰分手之后，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在Q上说：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况且，峰在如烟眼里，也许还算不得一棵成气候的树。 胭脂不想提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段嘎然而止的感情，刚分手那会，她就象鸵鸟似的，把自己抛在那张大大的床上，深深埋在枕头里。那张床，峰曾说象海洋一样宽广的，直径2米6的一个圆，开满蓝紫色的鸢尾花，胭脂虽然没有觉得它象海洋，趴在上边的时候，也有一种沉溺的感觉。只是，这那样的夜，所有的鸢尾花都有了一种忧伤的姿态… 那时胭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眼泪，难道自己真不象个娇柔的女性，居然对失恋熟视无睹。什么才是女性的感觉呢？一瞬间，胭脂对自己的浅淡感到无助和厌憎起来。她宁可自己去泡吧，去哭泣，去责问。。。可是，她终究什么也没做，她只是静静的洗把脸，想起自己没有做完的设计，在电脑前坐下来。 虽然，胭脂一切如常，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了，至少，她没有办法安然入眠。在完成的设计图面前，她有点惨淡的感觉，并没有如嫦娥一般盗了灵药，却如何有了碧海青天夜夜心的悲戚？这个熟悉的城市，自己却如一页漂泊的月光，不经意间散落了一地的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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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怎么遇到海的呢？记得是胭脂随意点开一个论坛的聊天室。胭脂用“人淡如菊”登陆。挂在那，看一群都市里的红男绿女在用文字键盘交流，她于是惊骇，这个世界，孤独的人，怎么这么多？ 呆久了，胭脂发现有个人和她一样，不说话，只是挂着，胭脂叹息着，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失意的海洋”吗？ 不由自主的，胭脂打出：“.要多少眼泪，才汇聚得成失意的海洋？”那人，似乎怔怔了一会，回了一句：“那你呢？何处帘卷的西风让你瘦若黄花？”。。。。 这就是胭脂与海的第一句交流。 再然后，他们两象约好的一样，都不再言语，是问号也是回答，两个人又重归自己的黑暗，在自己的黑暗里沉溺。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解的悲伤，何必去探询答案。 之后，胭脂夜夜更名登陆上去，或叫午夜栀子，或叫樱花如雪，或者风里百合…那其实是一个语聊室，那个叫GG的主持人，热情动听的调侃总是让胭脂禁不住微笑，然而，胭脂不想说话。可是，海总能认出她，胭脂问：为什么你总能猜到是我？ 海故意调侃的说：因你如花，悄无声息，夜夜凋零却也夜夜绽放。即使飘落风里，枝头上停留的还是一朵花的灵魂。胭脂笑海文艺腔。但这样说之后，胭脂安静了下来，用“人淡如菊”的名字在论坛呆了下来。有的时候，她会去看海的文字。看一个三十岁的独身男子的知性背后的感性。 再然后，交换了QQ。海于是问：为什么叫胭脂？ 胭脂简单的说：哦，刚上网的时候，我正在看梅艳芳跟张国荣的《胭脂扣》，随手拿来做网名的。其实不想说自己如一盒封存的胭脂，看似艳丽却藏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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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海，象一株固执的常青藤，开始于暗夜里夜夜悬挂在她的窗前。固定的时间，从最喜欢的流行音乐，到居家小常识，到时事政治…有时，胭脂觉得海很奇怪，跟她说的话题简直枯燥得象方便面里的脱水蔬菜，却让她异乎寻常的安心坦然。海，有点象哥们。通常状况下，胭脂与海会说很通俗的话题，比如说今天在超市买的卷心菜不好，如何用微波炉做蒸鸡蛋…谁要管那些风花雪月，胭脂用琐碎来掩盖着生活里那个空洞的感觉，或者她希望这样的交谈不带任何色彩。 海有的时候会忍不住胭脂的唠叨直接发一张菜谱给她，然后打上一句：要抓住女人的心先要抓住她的胃！??好男人菜谱友情共享 胭脂乐不可支。 问海，“你这么会做菜，咋找不到老婆呢？” “因为我没有等到吻我的公主，没有公主的吻，青蛙如何变王子？”海贫嘴。 “你呢？老大不小，怎么没有王子带你出去烛光晚餐？”海问； “我的王子走拉”胭脂不经意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他送的水晶鞋不合脚。” 她觉得这样很好，隔着网络，没有人看到她的清瘦，她也不用向谁解释。她不探询对方是什么样，探索，是一件太累的事情。她只是象一个固守自己位置的蜗牛，偶尔探出自己的触角，又缩回原地。网络，就是这样，让她安全和释然。与一个陌生人的聊天，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不完全是孤寂的。六 “胭脂，你对爱情怎么看？”这是海发过来的文字，然后胭脂`就楞楞的看着。 “你认为呢？”胭脂是太极高手。 “逃避说明你在自怜伤口。”海有点咄咄逼人。 胭脂恼怒：“我这个年龄的女人，不会还认为爱情是透明的水晶。” “哦？那你认为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是什么，真的，海，虽然我想回答你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虽然爱情不可能再象水晶，但，至少，我希望它是一颗有橘子口味的水果糖，硬朗透明，让我每天起床的时候觉得有点清甜。” “你找到你的橘子糖了吗？” 胭脂恨恨地看着海发来的这句话，随手打出“我不是小孩子了。。。”说完，胭脂把Q关了，目无表情的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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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胭脂在超市随意看着，居然有吉百利的橘子口味的粒粒糖。她想起刚才的对话，忍不住买了一盒。小小的，圆圆的一个铁盒子，胭脂把它握在手心，孩子气的晃晃，可以感觉到糖粒在里面跳动。抬眼，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具体说来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只是，那个男性的背影，正是胭脂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半年前，她的28岁生日，他还许下“天地恒久远”的誓约，而今他自得地拥着另外一个女孩，那样熟络亲密。那个女孩，面熟的很，不就是峰新来老总的妹妹吗？胭脂不相信自己的爱情背后是这么俗套的故事，可是真相往往要丑恶得多。胭脂，象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们，心里居然没有太疼的感觉。不自觉的转身，她甚至害怕他们看到她，面对自己的这份淡漠，她惊异之余还有点痛苦，原来早就没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神话了，原来一切痛楚总会云淡风清。






从楼下的超市逃出来的胭脂不知道到自己想走到哪里，习惯的，去常去的花街。近一个月没有晚上出去的胭脂，有点迷失在城市的灯火里。








花市，往来的玫瑰让她有点冷。路边，灯火阑珊的一角，一个老太太的草篮子有点格格不入。里面的碗口大的花朵花白如玉，肥厚的茎，花朵旁是许多象龙须似的花萼，样子有点象昙花。那么美，胭脂拿起半开不开的一朵，象一个玲珑的玉杯，里面淡黄的花蕊细细密密，象一个女子繁复的心事，那样娇弱。胭脂有一点失神，想起那么多年的交往，峰尽然不知道她只爱白色的花朵。他不喜欢这样的素净，他总说女人象玫瑰才好的。胭脂好脾气的收了那么多年的玫瑰，始终没有把自己的那点遗憾说出口。现在也不需要拉，胭脂想。






随口问，“这花叫什么名字啊？”“霸王花，也叫过江龙，可以做汤喝的。。。。”胭脂的却没有听进老妇人说了什么。她在疑惑，这么娇柔的姿态，居然有这么霸道的名字，胭脂突然想到自己的爱情，胭脂的爱情也就是这样一朵霸王花啊，看似动人娇媚，却在想起时就有了 如剑穿心的感觉，爱情亦如此霸道没有道理可言，缘来缘去都只是一瞬间…过江龙，如果泅渡得过这失意的海洋，胭脂也是过江龙了吧。。。

八

把花插在一个水瓶子里，随手搁在自己的书桌上。花粉让她打了个喷嚏，就象爱情让她过敏。。



原来，曾有过的伤痕，永远无法痊愈，就象风湿，一遇阴雨就隐隐做疼。许久以来未曾流过的泪，在这一刻，象碎了一地的月光。


“小妖,你睡没有?”手机短信发出，胭脂看看钟，晕，半夜2点了。



“就是猪也要被你吵醒的...”可怜的小妖，胭脂暗笑，又发“没办法，我不忍心吵女的朋友，影响美容拉”。



“那你就忍心吵我？我也要讲究形象的啊。”



“你也太妖了耶，怪不得叫小妖。不够哥们，不骚扰你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只是开玩笑了。胭脂怎么拉？平时你不这样的。”



“没什么”



“不要硬扛着拉，有事就说出来嘛。”



“小妖，我只是有点郁闷...睡去了”关机，胭脂把手机往枕头边一抛，顺手拉过抱抱熊，把头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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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很久没见海了,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就再没见过。胭脂才发现自己是个寂寞的人。网络里除了小妖与海，这段时间，好象她没有与人联系。电话沉寂很久，居然也响了，是头打来的，“胭脂，新云县里有个糖厂需要设计一个新的厂门，是个小 case ，过两天周五，你去一下吧，看看实地，给你半个月，先拿出设计方案和草图。”还没等胭脂反应过来，电话挂了。     也好，工作着是美丽的，失恋不可耻，但把失恋当饭吃的人是可耻的。胭脂伸了个懒腰，决定去超市买点菜。再不补充，就要成小妖说的白骨精了。     打开门，呀，两个大包堵着，如烟那明丽的笑脸突然出现在胭脂面前。“胭脂，我离家出走了！！”胭脂楞楞的看着如烟把包扛进屋，把书房的折叠床打开，把胭脂的简易衣柜清理出一半的空间，塞进她那些色彩缤纷的华裳...等如烟拍拍手回转身来：好了，胭脂才回过神来，“如烟，发生什么事拉？”十     以为曾强东窗事发的胭脂还没来得及问,如烟就辟里啪啦的交代清楚:原来是与曾强口角才离家出走的。     胭脂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好友还不知道曾强的鬼怪，但愿他是逢场做戏，无伤大雅才好：“居家过日子，如无关原则问题，又何必火气太旺。总要给男人一个台阶嘛。”“什么啊，打了好多次电话告诉他我回来，不去接我倒也罢，居然回家连个鬼影都没有。过年不跟我去深圳，也不打电话问候我的父母。说他，居然还说我小心眼...”看得如烟要掉泪的样子，胭脂又好气又好笑：“如烟，你也太依赖曾强了。其实，婚姻不是捆绑游戏，以前的你，可不这样。”“唉，胭脂，还是你好，不结婚是对的，女人啊，恋爱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是安徒生笔下的小人鱼。为了爱用自己的尾巴换来大腿，然后发现自己行走在针尖和碳火熊熊的烈焰上。”如烟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把胭脂放进小推车的方便面丢出来，给了她一个白眼。胭脂好脾气的笑笑，心里不自禁地想起那个给好男人菜谱的海来。好象自己真的很久不做饭了...回过神来，看到如烟一幅大采购的样子，胭脂赶忙说：我过两天出差，你少买点，买你自己吃的就好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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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胭脂，你在吗？”

隐身的胭脂看到海的QQ闪亮的一刻，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了百感交集的感觉。

“胭脂，我知道你在的，虽然你穿了隐身衣。：））”

“胭脂，我只是回家去了。我妈很久不见我了....胭脂~~出来了，不要以为穿了国王的新衣我就不认识你拉。。”

“海，你好。”慢慢的敲出几个字，胭脂下意识的端起茶杯，让烟雾迷蒙自己的眼睛。

“就知道你在，我好象有很久没见你的感觉哦，有没有想起我啊。”海嬉皮笑脸的。

“哦？很久吗？我没注意啊。”胭脂微笑着。

“看来你是GG太多了，茫茫网海，我只是一滴水啊~~~”海发来一个大哭的头像。

“看你平时晕MM晕惯了，今天那么自然的用起这招了，可惜，晕错人了。”

“你不信我已经思念了你有30年了吗？”

“有这么久吗？可我不可能没出生就上网吧？”

“说你笨，你还真笨，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春节假到现在我们都没聊过啊。”

.........

说别后情形，道节日问候，胭脂觉得郁闷很久的心情象被截流的小溪渴望找一个出口。

“胭脂，春节过的好吗？有没有快乐一点？”

胭脂的眼有点热了，原来他一直知道她不快乐。快乐，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件奢侈的事了呢？如何说的清楚，在这段感情里，被否认的是自己，还是爱情本身？一直克制着不去提及，不愿意在别人眼里成为祥林嫂的角色。

“海，能不能告诉我，你爱过吗？”

似乎静默了很久“胭脂，是的。”......

直到下线躺在床上，胭脂才恍惚想起，这是他们第一次涉及感情的话题。那个青梅竹马的秀，该是海心头的一个结吧。一起成长，一起上大学，一起做出国的梦，一起到澳大利亚留学，一起打拼。一切是那样顺利和完美，直到有一天，秀说她累了。她嫁给她的英国老公，海黯然回国发展。快入梦的一刻，胭脂想起了一句老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爱情，是那么俗套的故事。胭脂突然想起,她忘记告诉海自己要出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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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胭脂似醒非醒，随手去接电话，却发现没有声音。铃声又再次响起，她才发现是门铃声。      打开门，曾强有点局促地站在门口“胭脂，如烟在你这对吗？”      胭脂回头，书房的门紧闭着，估计如烟还在梦里，她不发一语，把门掩上，走出门外，就那样静静的审视着曾强。曾强自己咕哝了一句：“我就知道她会在你这的。”胭脂的眼光让他有点不安，他有点掩饰的点燃一支烟，在袅袅的烟雾里，“胭脂，是我不好，我该让着她点，不应该她一回来就跟她吵。帮我劝劝她，让她回家吧。”       胭脂欲言又止。曾强在她清澈的目光下，已经了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只是我的一个女客户。但是，应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你知道的，做保险这行，每天接触的人其实很多...”      胭脂低头看自己的脚指头，抬首，轻声道：“我没说什么。你还爱她吗？” “是的，但，婚姻与爱情真的是两回事...”曾强焦躁的深吸一口烟，随手把烟丢在地上，用脚在地上磨了磨。“你知道的，当初她父母就反对我们在一起，她为了我不回深圳，跟我一起留在H城，而我这两年机遇并不好，没有钱，是一个男人的致命伤。买房她问她父母借了一些钱，她妈说你知道爱情不能当饭吃了吧。我压力很大。我家的情况不可能帮我什么，一切靠自己。另外,我们之间也….”门开了,如烟站在门口... 胭脂看看两人，“你们自己谈吧，我要出差去，如烟，房子钥匙我自己有一套，你拿昨天那把吧，走，就帮我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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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静夜如歌，空气中浮荡着《如歌的行板》，丝丝缕缕漫卷上来，让人的心灵变得简单而纯粹。胭脂在自己那本华硕笔记本电脑上用3D熟练的绘制着草图。爱情，是最不能掌控的，一如命运，但，工作可以。胭脂专注在自己的设计里。     来新云县7天了。与企业领导商讨设计的要求、风格，与相关人员收集各种数据。本来胭脂想回到H城完成设计的初稿，可是第三天的时候，设计院的头石磊来了，他虽然在电话里说是小case，可他还是亲临了，胭脂也只好打起精神，按照他的要求力求尽美。      论及建筑设计，胭脂一直觉得最难克服的是它与生俱有的矛盾特性------在技术与艺术之间做着两极振动。作为创意工业与纯粹艺术的差别，设计师需要在诸多外部条件的限制下寻求一条最理想的道路......在这些天跟石磊的交流中，石磊的独到见解给胭脂很大启发，与其说是胭脂在设计，不如说借这次工作，石磊给她上了一课。胭脂没想到这个喜着黑衣，外表严肃的，言谈却很平和的年轻上司谈到设计，是那样的精辟。    有挑战才有斗志，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厂门的设计，胭脂还是投入了全部的注意力。是海那晚说的：胭脂，外国人有句话叫U-turn，大意就是U型转弯，有的时候，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心态需要来一个大转折，我们不敢说前路会如何，但至少我们要面对......     是那晚的深入交流，为生活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吗？胭脂并没有深想。十四      轻轻的叩门声,三下,很礼节性的。胭脂扬声道：“请进！”      石磊端着咖啡壶走进来。或许是设计即将完成，或许是这几天的相处形成的友好和默契，胭脂心情大好，面对的虽然是自己的上司，也忍不住俏皮了一把：“又来慰问下属了？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埋怨你。天天煮咖啡，等回去没有这咖啡喝，我灵感要枯竭的。”也实在是服了石磊，来到这么一个县城，他也把他的咖啡壶带来。      “没问题，回去把咖啡壶送给你，只是煮咖啡的人要不要一起送啊？”胭脂一时有点尴尬，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孟浪，石磊马上转移话题“你喝咖啡吧，我看看你的方案。”胭脂微红了脸，起身让石磊坐在电脑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等到石磊抬起头，胭脂有点不自信地看着他，看到他眼中的笑意，胭脂松了口气。    “胭脂，你来，你看”石磊滑动鼠标，“你的构思最出色的一点，是精明的利用了资源。在这个设计里，大量的使用普通低价的材料，而在关键重点的地方着重勾画，从总体上收到很好的效果，因为，当材料的功能不再突出以后，设计本身的力量会比较完整的表现出来。而且考虑到厂方的要求，降低了预算，又比较简约大方，比起只会用昂贵材料堆砌的粗糙设计，的确高明的多。不过，这里可以改一下......”    胭脂觉得很久没有在生活中这么畅快的交流了，自从离开校园，工作上大多数同事步步为营，又有谁会如次慷慨授教？这让她对石磊更添好感。听说石磊原来是国外进修才回来没多久的，原来交道并不多。胭脂没想过他是如此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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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胭脂，你死哪去了~~~~~”回到家，泡个澡，头发还湿着，胭脂就打开了电脑。一开QQ，就是一连串的小锤子。如烟仿佛看到小妖在那一端七窍生烟的样子。    “出去云游不可以吗？”    “胭脂，她的生日要到了，我该怎么办？？？”  “谁？”   “哦，你梦中情人？”   “是啊，她很棒的哦，她是我们这考到北大去的才女哦，唉，我的喜欢是没什么希望的拉。”   “真的啊，这么厉害？她喜欢你吗？”    “呵呵，应该是喜欢的吧，她什么都告诉我，她很苦的，靠自己打工供自己念书。所以，她生日我想做点特别的事。”     “胭脂胭脂，，掉拉？”     “没掉，，”胭脂下意识的看看海的头像，灰色的，居然这么久都没有留言啊。     “胭脂，我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大不了把自己放进蛋糕盒里打包过去给她就行拉。”胭脂心不在焉的打字。    小妖翻来一个白眼：“她说不见我的拉，说她还念书...虽然我真的很想见她。”“也是也是，虫子们在网上都把自己说成帅哥酷妹，相互间爱得山崩地裂，眼泪汪汪。临到相约见面时，常常是歪瓜见裂枣，土豆瞅地瓜。还不如不见呢。”“可是胭脂，她很漂亮哦，真的真的很漂亮，视频里我见过她。”“小妖，你去一边流口水吧，我要做点事拉”...胭脂敷衍着，转进了海呆的那个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