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过眼，七回八回太历十三之养吾剑

金圣叹

星星过眼
   －－回太历十三之星星溺水

复活一截夜色，或者
复活我的自由，请用乌森森的装甲和盔甲
那一夜没有下雨，宽阔的长街上一尘不染
母亲啊，是谁，洗劫了海阔天空的梦
洗劫你上游流下来的血脉？

东方红，请忘记那些挺身而出的博爱
请原谅那些不自量力的螳臂，不羁的光辉
那一夜没有溺水，没有消散

亲人啊，请你在某个有雨的夜，再次
焚烧我琅琅的读书声，焚烧那自由的风声和雨声
国事和家事，请托付给天下来承担

百无一用，就是我一介书生的天真
你不用流泪，不用模糊双眼。关于我的爱与恨
早如星星过眼。多年以后，你若在故乡的水洼里
看见一片星光，亲人啊，请你一定要一瓣瓣捡起
那一定是我无怨的亡灵

附太历星星溺水
三战金圣叹之养吾剑

黑凝结成一支支枪口，二十一年前
碾成云，铺满我遮遮掩掩的城楼。

无数的战车逼近狭窄的街道，别了
我的爱人！当光辉模糊你的眼睛
你的爱挺身而出，他的双手柔和
没有沾上一丝血腥。

海水涌上长街，每一个溺水的星星
都在坠落和破碎。哭泣挤出一道缝
蜿蜒墙根深处，升腾在初一的夜。
别了，母亲！我只是恪守祖训的幼子
分摊了我的自由。

黎明在同一天死亡，我的亲人呐
当你们来收尸的时候，请为我们歌唱
复活我捍卫共和的亡灵。

金圣叹

太历后面是哪个了？

金圣叹

先拆后迁

文/金圣叹

我的老宅二分三，有一片草屋八九间
四世同堂恋旧林，归田园恬静爱看炊烟
榆柳屋后荫如盖，几代人率性爱丘山
有几株桃李罗堂前
有几窝喜鹊叫天天

良田美池桑竹旺，小日子小算盘他乐颠颠
忽一日墙上红圈现，大大的拆字真刺眼
连人带物你快挪走，只给你刁民三四天
背不走村口那眼井，树上的喜鹊傻了眼

抬一口铁锅抬三顿饭，扛一床初被子扛一片天
流浪街头无所顾，露宿餐风我离家园
说是说随后的大厦，这无家不知得多少年
丧家的小狗无人怜，失根的老乡茫茫然

金圣叹

二道白线
   --回十三之二道白线
文/金圣叹

二道白线的中间，不是你的停车线
也不是你卖白菜的摊位线
更不是你可以安全进路的斑马线
二道白线，把我的村庄
轻描淡写地圈在里面
没有画地为牢，却能把乡亲
像羊群般赶到白线的外边

施工队的奠基旗迎风招展
没有国旗在场
那些咬狗的人和机械车浑身是胆
补偿款水过地皮湿
被过路的东挪西贪，政府的文件
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才知道
原来一些人，可以这样倒念


附
二战金圣叹之六脉神剑

（二、两道白线）
文/太历十三
我的小镇，旧房子限期拆掉
拍卖，仿佛一条条的流沙，进入
荒唐，及街道之外的强权。

划出两道白线，无条件搬出
高音喇叭挂上纷纷扬扬的红绸
骂声钻出充气筒，四条街
炸成一片废墟，滚滚浓烟。

人们背着铺盖涌上省城，一声
温和的答复熄灭三百公里的怒火
上访是上访，拆迁是拆迁。

菜市上麻木的老人，手捏秤杆
倒卖青椒和白菜，习惯从
一张纸中看出保暖，中午的阳光
生出黑白颠倒的冷汗，只是无关。

金圣叹

人非物非
    --回十三之面似人非之三
文/金圣叹

某天早上醒来，招商的文件
终于，弄崩溃了小小县城的边缘线
画二条亚高速，权利和利益乱伦后
据说，水泥和青砖的繁殖速度
要高过袁隆平的杂交水稻

环保的青山，挂上横幅后不再环保
老区的红色，光彩有些斑驳
佝偻的山脊梁，没有跟上时代的脉搏
与时俱进。

故乡的规模，还没有一环和二环，
权力的背影下，却有大把的二奶和三奶
砍倒一棵古树，建起一个新城
老照片上，春天的故事早已经物非人非


【太历十三式】二战金圣叹之六脉神剑（三面似人非）



三、面似人非

文/太历十三

我的小城，蓄谋已久的破除来源于
横扫一切的招商，三环以外
所有的水田塞满青砖，水泥和钢筋。

赶走农具，像一场阵前的交火
城建，监察，防爆警察及救护车
我郊区的农民兄弟一败涂地。

商铺，住宅楼毗邻而建，长街
剩下灰色的空气，一再压紧
漫无边际的人群，陷入绝望。

多像朝云暮雨的女子，红头文件
褪掉七十年前的重彩，在档案柜中
躲不过老鼠撕咬，面似人非。

我的小城是淮河北岸一截城墙
绵延成春天的故事，阔达浩荡。

金圣叹

夜雨剪春韭
    --回十三之服服帖帖 之一
文/金圣叹

老板桌上，又摞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红章
常委们的腰像充了鹿血，又强硬了几分
新区的开发像个杂耍，故乡的土地
很显然成了一种道具，万花筒里的秘密
一直封存在档案袋里

新起的高楼，在领导的轿车面前直不起腰身
俯首贴耳的，还有那捆崭新的钞票
那些开发商的包油光满面，他们的小蜜
墒情要好过我家的麦苗

霓虹灯，桑拿馆，麦当劳
手扶式东方红，没能抓住那棵救命稻草
洒水车招摇过市
却怎么也注不满，找不到门前的小溪
乡亲的血脉啊，像一茬一茬的春韭
被那些新贵煮酒，或者买春
Re:【太历十三式】二战金圣叹之六脉神剑（四服服帖帖）


四、服服帖帖

文/太历十三

我们的市长手指几处王谢之巷
画一圈，新区彩旗飘扬，锣鼓
一天紧过一天，汗流浃背。

新城拔地而起，人们拨打电话的手
抽筋，弯曲，坐在油光满面的
马路上，分辨不出的黄巾或绿眉。

更替才刚刚开始，洒水车扫过
灰尘服服帖帖，在花砖边缘
和成泥，冲进下水道，城之外
抓住稻田的一根杂草，爬上岸。

身居棚户的人们，被一茬一茬
的承诺，装入档案袋，七月
钻出水面，为到来的新贵喝彩

金圣叹

颠倒
  回十三之五
   文/金圣叹

倒卖一张批文，鲸口吞舟
张张口，有多少升天的鸡犬
轻松松食掉布衫一生的血汗
改道的工程机械，拔光了
父老乡亲的希望。大大的拆字
挟一枚印章
逼水浇地的水一寸寸倒流
流向干旱

故乡像个营养不良，蜷缩的婴儿
渐渐靠近城市的臂弯
却不能拥有都市的温暖
怀念一根稻草，怀念一袋旱烟
当历史都屈膝下跪，故土啊
你千万别错鄂于
那群叼走明晃晃月光的乌鸦
如此强悍。。。

附
Re:【太历十三式】二战金圣叹之六脉神剑（五、拦腰截断）



五、拦腰截断

文/太历十三

都市的马跑过一块又一块土地
城下，还有几只水鸟站在田埂上
仰视一座铁搭或一栋楼。

这是最后一次吞噬，大片的村庄
拦腰截断，吐出树根和祖上的棺木。

七月，换过装束的土地一直上火
塌陷成坑，在十字路，在高架桥
仿佛一头瘦骨嶙峋的牛，卸下犁铧
死在村口，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背着井及一树的鸟鸣，躲进
深山，拱出半块田，我要觅回
三代之外的花香，和一捧
油油的黄土、黑土，和白土。

金圣叹

一群村官
  －－回十三之六之一叠文件

文/金圣叹

七月，我的家乡是一个坍塌的废墟
碎砖碎瓦，干瘪的墙缝里掏不出养生的口粮

从村南到村北，怨声载道，一条狗
一条走狗，耀武扬威
附庸风雅的后台老板，抹不掉满脸低智商的横肉

投票箱里那只猫捉不到偷粮硕鼠
候选名单上，分明爬着一只吸血蝙蝠
每人发一袋面，每人散一包烟
有些选票，开始倒戈。有人模狗样的别鳖三
开始面向红旗
说一通家国大计的讲演

鱼肉百姓，倒地卖官，台上戴眼镜的那位
据说五毒俱全百贪不厌，夹一叠叠虎皮
在县城翻云覆雨，指点江山


Re:【太历十三式】二战金圣叹之六脉神剑（六、一叠文件）


六、一叠文件

文/太历十三

七月，我的祖国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一格一格，掏空口袋里最后的金币。

从大漠到海岸，众口一辞，一块砖
一条裂缝，重新装裱
覆盖缤纷的油彩和盖头。

我们跳下树梢，钻出山顶的旧洞
从草垛到四面的围墙，五千年之后
退化成一只只蜗牛，淬火般的城市里
懦与沫，被风干的斑点，挂满墙壁。

一叠叠的文书，仿佛低劣的障眼法
揭开以后，我廉价的出租屋，一夜间
水涨三尺，波涛汹涌。

金圣叹

缚龙
   －－回十三之越甲何在
下了一夜的雨，据说
今天吉神宜趋三合六仪，玉堂明堂
凶神招摇，那个桃符没有开光
狮子座的流星雨哗拉拉直下
风水倒转，除西方那个小小的煞星
诸事顺利

冲蛇或降龙，甚至可以斗胆借一尾蚯蚓
癸未月 乙亥日，有太历十三破土
捏一首诗，吟一首歌，趁雨色天色
缚一条亢龙，向我，款款走来

金圣叹

云外
  ---回十三之光照河山

北冥有鱼，为何久未化鸟？
彭祖的胡子越来越瘦
晦朔与春秋孰长孰短？
那段悠悠的光阴，为什么
不小心被蟪蛄轻轻掐断

谁的梦翼若垂天之云？
展一阙诗文，有一节夹生的文字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浮生若梦，辩什么荣辱之境？

空不是色，色不是空
如此良辰，御风而行
何若秉烛夜游，牵一片
泠泠然的音韵或者纤纤素手
逍遥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