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

凝丝竹

      深夜了，喧闹一天的都市，在阑珊灯火中，渐渐地寂静下来，我喜欢这样安静的夜晚，静悄悄的似乎在抚慰着喧嚣中我那颗被折磨得疲惫失落的心，只有这样的静夜，才属于自己，懒散地望着窗外街上阑珊的灯火，享受着这一个人的宁静及安逸，在灯火阑珊中我才可以静静地想您……

     我为自己沏了一杯铁观音，捧在手里，淡淡的茶香不断扑鼻，我不喜欢喝茶，沏茶只为了您，隐约还记得您在写材料时喜欢为自己沏上一杯茶，喝茶不仅能提神，还能感觉到您在沉思时，凝视茶叶子在水中的慢慢舒展，给您带来写作的灵感。因此，我在想您时，就常常会沏上一杯茶，在茶香中寻找我的思念，在茶香飘溢中任时间滴答从我的指间流淌，我多么希望它能倒流，流回到我们相守的日日夜夜，花谢能有再开时，为什么您从我的生活中失去，就无从寻觅，难道真是“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不成，我在相思中求解，在求解中相思，对您的思念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我真的很羡慕您，您走了，很多人一直都在思念您，五月二十日，我回老家巴彦，我的出生地、您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因为四叔家的妹妹结婚，很多老亲好友集在了一起，见我后都说他们在想您，想您的为人善良、想您的正直坦荡、想您对他们的好处，不停地跟我讲起您当年对他们的关心和帮助，从那些熟悉您的亲朋中我听到最多的是赞您“贫也可交，富也可维”的人品。从他们的言谈中，我似乎看见了您曾经生活在老家时的身影，用您快乐地忙绿及付出温暖着每一个生活在你周围的人。

      一个我应该叫叔叔的远房亲属，眼中含着泪花跟我说着他对您的感激---他上中学的时候，您是他的班主任，因家里兄妹多，生活很困难，天气已经热了，也没能及时地换上春装，还捂着棉袄，您看在眼里，就找出自己的外衣给他穿，尽管他有些高大，穿上您的衣服袖子有些短，但您的雪中送炭，却让他在记忆中珍藏了这么多年，在那个衣服颜色很单调、食品短缺的年代，每个人都不容易，能舍出自己并不多的衣物，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年迈的姑姑还讲：原本以为您只会教书，不会干农活，放暑假您下地帮忙干农活，姑姑怕您跟不上原本打算找人接应您的，没想到您竟然一点没有被落下……

     一个人偶然做件好事也许不难，而您用爱的行动，让您身边的所有的亲朋都为您的离去感到万分惋惜，在惋惜中念着您，亲友们看见我如同看见久别了您一样亲近，不停地一桩桩一件件讲述他们小心珍藏的关于您的故事，好像我对您很陌生，要通过它们的讲述来了解似的，这时我方体会到，思念您，不只是我一个人独自的权利。老家亲友们的讲述中，我感受最深的不是它们的思念和追忆，而是在回忆您时洋溢在他们脸上的那种幸福，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在思念中，我抿了一小口手中的茶，微苦之后又有点甜，喉咙涌出淡淡的清香，久久不散，不免心中有了些感叹，“茶如生活，生活如茶”，苦中蕴含着甜，许多年后您仍然在家乡的亲友中能被那么多人所记忆，绝非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这样简单的事，“水滴穿石非一日之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次回老家我还真不虚此行，亲友们帮我补充了我对您记忆的缺失，因为在老家生活时我还太小，对您的那段生活是一纸空白，从他们的述说中一个鲜活的您在我的心中完整起来，这让我愈加不能停止对您的思念……

     身教甚于严教，从对待生活和工作的态度以及处理亲朋好友的关系上，我无处不是受益于您，因此，别人越是羡慕我工作和生活的成功就让我越发思念您。记得您曾对我说过，：“女同志想过孩子关不是很容易，一定要咬牙坚持过去”。后来在生活中，我慢慢理解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女人在工作、生活、家庭三者之间每个角色都要尽善尽美，不仅仅是需要勇气就能做好，更重要的是要有韧性，需要对生活的热爱。只有您热爱了，才能无怨无悔，才能任劳任怨而不牢骚满腹，才能每天都阳光快乐地生活。

     记得孩子小时，单位那时七点上班，为了不让别人看轻自己是孩子妈妈不能堪当重任，每天早晨5点多就要起床打理家务，六点半就在幼儿园门口等着早班接孩子的阿姨，送完孩子就会飞奔到单位打扫办公室，然后开始工作，没因为孩子小为由，晚来、早走、可推的就推，可不干的就不干，反倒是在保质保量地干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还一直带着单位新来的人员，因为那时我虽然年轻，可是单位的“老人”，当时微机室18个人中能独立编程序的没有几人，我不能辜负单位让我出去进修的初衷。在家里，没因为孩子小就变得拖沓，孩子穿得干净，家里清新洁净，是我八个小时外的畚斗目标，洗衣服、打扫房间、做饭、打毛衣、用我的旧衣服为孩子改衣服都是我生活中的乐趣，后来夏天为孩子做单衣，冬季为孩子做棉衣的本事竟惹来别的孩子妈妈许多羡慕的眼光。您知道吗？我能做到这样都是得益于您的忠告、暗示及预防针，更重要的是您的榜样的力量。

     清楚地记着您家里家外忙绿的身影，一天下来，人们都在灯火阑珊时休息了，而您却常常挑灯工作，批改作业、写材料，您工作的灯光常常伴我进入梦乡，您什么时候休息的，我不得而知知，但第二天早晨起床时，您已经为我们早已准备好了可口的早餐，房间已经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这样在您的辛劳中，我度过了真正与您相处的十一春秋的快乐生活。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虽然您很少说教，但您的言行直接影响着我，您教会了我，如何善待亲友，努力工作和热爱生活。您乐观豁达的性格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在短暂的人生中，如何过得更有意义，从此次回老家的行程中以及您对待生活的态度中，我已经悟到答案。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您的一生虽然有些短暂，但能被整个家族、朋友、同事们所认同并视为骄傲，这是您有限生命的无限延续。我为今生能做您的女儿而感到荣幸和自豪。

     思念本是一种淡淡的苦，而今在思念的凄苦里面却蕴含着一种柔柔的幸福，每次思念都会有不同的感触。夜深了，茶凉了，我的思念穿过了街上阑珊的灯火，飞向深邃的夜空，我可敬、可亲、可爱的母亲，您能感觉到女儿的思念吗？
         

汀芷幽兰

为辛勤育才的教师而喝彩，为可亲可敬的母亲而祈愿，思念的声音会穿越一切，将所有的祝福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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