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家有小女初长成（日志）

竹心棋魂

手机款式、功能更新换代之快可谓日行千里，一部手机能用十年，这需要特立独行的勇气和不惧诱惑的定力，当然手机质量也要好，有些才走出校门的年青人，不好意思向父母开口换新款手机，就用信用卡分期付款来支付，只为了不被人嘲笑自己老土。

    特立独行是人生很高的境界，男孩子穿耳洞戴耳环是它外在表现形式之一，但它是一时的作秀，不过也有特例，邻居“阿发”，二十年前他就带着耳环，如今孩子都上初中了，还带着耳环在派出所做联防，据说这种扮相蛮能吓唬社会上的那些“瘪三”，也算是对那些只敢背后说他是流氓的保守一族的嘲笑，西方国家，骑着“哈雷”摩托戴着耳环的年青人（包括中年人），代表的不仅是叛逆，还是自由的精神。

    七岁的女儿，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和奶奶暴发一场小规模战争，奶奶放在她面前的衣服她偏不要，要穿自己喜欢的，一老一小会顶牛十几分钟，我会站在女儿一边：“妈妈，这是她自己的事，冷热和你没什么关系。”她奶奶会气哼哼地把衣服“扔”在我们面前：“我再不管你们了。”不会超过十分钟，一老一小又有说有笑了，第二天，冲突依旧。

    刘墉说，上高中的儿子有段时间右耳戴着耳环，他恨不的把他扯下来，有次吃饭，他对儿子说：“你下次吃饭能不能坐右边。”“WHY？”“因为你的耳环影响我的食欲。”多聪明的刘墉，难怪他儿子上了哈佛大学。

                                                                                             2009/06/17

竹心棋魂

一到市区就往家打电话，婷儿问我什么时候到家，我说最快也要七点，她说家长会只能妈妈一个人去了，妻说学校门口停车不安全，她坐公交车去。我说好，会议结束告一声，我出来接你回家。

    她奶奶今天买了我和女儿爱吃的猪蹄，卤的很入味，婷儿只吃皮，然后把余下的“肉骨头”让我来消灭，我虽然爱吃，但从小不吃人家咬过的东西，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老妈看着儿子有点古怪的表情：“也只有你能让你老爸吃剩下的东西。”婷儿答非所问的回：“老爸喜欢吃的我都爱吃，真好吃啊！”婷儿一下子啃了五六个猪蹄，而我则不停地吃着她的口水和没皮的猪蹄，心中默念：“美女、美女、美女。”
   
    七点半左右，妻说她出来了，婷儿一定要和我一起接妈妈，路上，她突然搂住我的腰：“爸，那天晚上，妈妈说不回来，把我吓坏了。”“宝贝，只要有你在，爸爸妈妈永远都不会分开，大人有矛盾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要管，好吗？”“知道了。”我需要反省……

    妻含笑看着我们俩：“你是不是和林晓琪说最讨厌开家长会。”婷儿呵呵了两声，我连忙说：“宝贝，只有调皮捣蛋、成绩不好的孩子才怕开家长会，你没理由讨厌啊！”接着，妻传达了“会议精神”，一，这三天不能看电视、玩电脑；二，作业不多是为了让孩子有时间读课本；三，暑假表现不好，明年也不能评三好学生；四，不能在没有家长陪伴下去游泳。我边听边没事偷着乐，因为四点“精神”里面至少有两点是妻自己锻造的“上方宝剑”。

    停好车，上次害得婷儿鸡腿没吃干净就扔给它的那条小黄狗，似乎认出了她，吓得婷儿边跳边叫：“我没鸡腿！”

                                                                                        2009/06/18

竹心棋魂

为你敲响
   
    艰难地度过五天，终于熬到周末了，临屏，顿感茫然无措，哎，没有乏味的生活，只有乏味的人！最难忘却那些惊心动魄、激情燃烧的日子，所谓的阅历、成熟、稳重就是我们越来越为别人的价值观而活着，即责任。

    看了《六点的电话铃声》这篇文章：黄昏恋因为子女的阻止而夭折，放弃的交换条件是“爷爷”可以每天早上给“奶奶”打电话，准时响两声然后放下，电话一响，“奶奶”就会回自己的房间，两声代表“爷爷“的平安。很快，“奶奶”的精神状态影响了她的健康。而每天六点，电话依旧准时响起……直到“爷爷”去世，还不知道“奶奶”半年前已经先走了。

    上周一天晚上，堂姐告诉母亲，婶婶不行了，母亲放下电话楞在哪里，我转身见她满脸通红有抽搐感：“妈，去休息吧！”“哎……”母亲退休四年，身体和精神状态可以说每况愈下，如果没有孙女和她打打闹闹，我想离老年痴呆已经不远了。老人一生就象一张弓，把儿女弹射出去，自己才松弛下来，彻底衰老下去。

    晚上到家已经很累，母亲象小孩一样围着我没话找话说，而不耐烦一旦表现出来，母亲委屈的神情又鞭挞着我的“良心”，随着同辈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母亲愈发的孤独，我也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少年夫妻老来伴，母亲不懂什么是爱情，而今她老了，孤独地活着，而我永远不能替代父亲的位置。
                                                         
                                                                                        2009/06/20

竹心棋魂

佤家山寨

   “佤家山寨”是福州目前最流行的餐饮连锁，服务员统一着少数民族服装，妻十二点半要去上班，我们十一点就到了“山寨”，诺大的一楼二楼除了服务员和两位领班，没有其他客人，婷儿喜欢靠窗的位子，帅哥领班叫服务员上茶，并亲自为我们点菜，最有名的“剁椒鱼头”肯定是不能少的了，清蒸糯米排骨（口感不如江西人家），酸辣土豆丝，海带骨头汤，我还想继续点，厚道的帅哥领班说够了。

    除了清蒸糯米排骨，所有的菜都是微辣，最怕吃辣的妻说还行，婷儿满头大汗喝着王老吉：“好辣啊！”我低声对妻说：“要培养她吃辣，不然以后到外地上大学怎么办？”“恩……”妻一边吃着我放在她碗里的鱼脑，一边喂婷儿糯米排骨饭：“排骨最少要吃两根。”“不嘛！”“不吃，以后不带你出来吃好吃的了。”“好、好、我吃。”剩下两根排骨我要妻全部吃掉，妻非要一人一根，我拿起王老吉倒满杯子：“宝贝，来，我们祝妈妈生日快乐。”“妈妈，生日快乐，干杯。”婷儿腼腆地说，感觉是她生日似的。酸辣土豆丝可能厨师弄错了，绝对不是微辣，剩下大半盘，结账的时候我们叫服务员打包。

   “佤家山寨”对面就是上个月我和妻摘过叶子的桑树，我穿着皮鞋爬上树，妻在树下接应，下来时我立足不稳坐在草坪上，屁股刺痛，隐蔽在草丛的短竹穿破了外裤和内裤，我没告诉妻自己出血了，妻哭笑不得地说：“老公，我真没想到，从这么矮的树下来你会站不住。”“我小时候不会爬树，人家上树好东西吃的差不多了，才会扔下些半生不熟的果子给我。”“还来不？”“没看见对面有佤家山寨吗？生日我们就来这里庆祝！”

                                                                                       2009/06/20

竹心棋魂

昨天父亲节,莫名的烦躁起来，难溶于水的记忆如暴雨敲打、洗涤.....

    在我的脑海里，父亲的形象一直定格在四十五岁，黝黑的短发，额头一缕很严谨地盘着，一台蝴蝶牌收音机被他擦了又擦，象宝贝一样供着，母亲说它是父亲的二老婆，只有父亲加班的晚上，它才属于我。周末上午八点半至九点半（或十点）是广播相声节目，父亲会把音量开到最大，我和邻居几个小孩围在他和母亲坐手工活的桌旁笑的不亦乐乎，这时候的父亲是平静和幽默的。

    那年夏天，我一个人趴床上欣赏秀兰邓波尔的影片，不知什么时候父亲也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着，动情处，父亲竟然有泪溢出，这是我唯一一次见父亲流泪。

    父亲上夜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掀开我的蚊帐问母亲，儿子今天有没有被人欺负，听到满意的回答后才去吃饭，这些都是父亲死后，母亲告诉我的，父亲的爱永远在我的梦中......

                                                                                            2009/06/22

竹心棋魂

保函


    婷儿要我陪她躺着，小风扇在我们头顶不停地转，我们也不停说着话，突然我的手臂内侧被她咬了一口：“干嘛，疼那！”婷儿装出很严肃的表情：“这就是爱啊！”

    眯了会儿，婷儿玩着我的手机：“爸，给我买部手机吧！”

   “可以，如果你明年连续被评为三好学生，爸爸一定送你！”

   “什么样的手机？”

   “当然不可能是特别贵的那种。”

   “行，能玩游戏就可以。”

    既然睡不着，我们就跑到大厅，说电话的时候，我看到婷儿拿着一叠纸趴桌上思考着什么，一会，婷儿含羞拍下我的肩：“爸，你能不能写下来。”纸笔同时放在我面前。

   “写什么？”

   “我怕你明年忘了答应给我买手机的事！”

   “可以！”我提笔就写：“如果女儿陈梦婷小学二年级连续获得三好学生称号，老爸陈金俊明年期末送山寨手机一部给她，署名、年月日。”点明“山寨”，算留了一手。

    婷儿拿着“保函”笑逐颜开，我继续聊电话：“不好意思，你听到了，她叫我写保函呢！”


    还没说两句，婷儿手里拿着“保函”和一个粉红圆形小盒子又来了：“爸！”

   “宝贝，又怎么了？”

   “盖上手印！”

   “你、你、亏你想得出来！”

   “人家还是怕你忘了贝！”

   “好样的！”我接过“保函”和印泥，很认真地把食指摁上去，记得自己只在考驾照的时候弄过指模：“宝贝，要不要十指都摁上去？”

   “够了，够了，我把它放密码书里。”总算看到婷儿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睡前和妻说到这事，我们笑“死”了过去，妻说：“我们女儿有这么强的法律意识，很好！”“人小鬼大，厉害啊！”“没啥，到时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答应我们什么，我们也可以要求她写保函、摁手印！”

                                                                                          2009/06/21

竹心棋魂

今天，婷儿期末考试，中午通话我已经知道语文绝对考不了一百分，晚上，女儿问我，一百块钱分成五十块能分几次。我反问她，她说是五次。再问，一百块钱分成二十块钱能分几次，她答，是不是二十次。我很后悔自己当时冲她发脾气了，七岁的孩子她懂什么？自己小学一二年级是六十分万岁，而且毫无羞耻感，昨天孩子说要争取考一百分，就冲这一点，我就不应该那样。

    吃饭的时候，她没有往日的嬉笑，偶尔偷偷地瞧我一样，我装做没看见，其实我肠子都悔青了，放下碗筷她不知道咕噜句什么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个人趴床上看会电视就睡着了，而我在电脑前因自己的失态而发呆了许久，试图把责任推卸给工作、生活上的麻烦。没用，作为****绝对不该把自己的压力转嫁给孩子。

    考前我是这么跟她说的，只要九十五分以上就行，一百分爸爸妈妈不稀罕。元、角、分一直是她的弱项，我不是不知道，看来我真的病了，病的连自己一贯坚持的教育理念都不记得了。

    明天，我会向她道歉……
                                                                                          2009/06/23

竹心棋魂

还想继续睡，看看时间快六点，打开电脑上了开心网，一家三口大号小号走一遍，听到婷儿醒来的声音，我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真的要道歉吗？

    进屋，母亲默默地坐在床边，婷儿趴床上，半边脸贴在枕头上，我俯身轻轻摸下她的额头，她微微往里缩了一点，“宝贝，对不起，昨晚爸爸错了。”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婷儿突然微笑着坐起来：“爸爸，我是看到前面几题都有零，就加了零。”我往外走：“不怪你，明天和爸爸跑步去。”“好啊！”习惯早起的婷儿忘了自己已经开始放假。

    道歉后感觉释然了许多，但心还是揪揪的，我一直以外表、性格像母亲为荣，然，父亲的基因还是深深地控制着我，、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今天我所做的，也许就是对自私基因的反抗！

                                                                                       2009/06/24

竹心棋魂

文科状元



    妻包还没放下就兴奋地说：“老公，你知道吗？”

    “怎么了？”

    “我同事的女儿考了今年福建文科状元，也是师大附中79年以来第一次出状元。”

    我把电脑扔一边：“厉害，怎么教育出来的啊！

    “老公，你猜猜同事女儿拿他爸他妈给她买汉堡的钱干嘛！”

    “买书。”

    “哇，你怎么这么聪明！”

    “会念书的孩子都这样。”

    “我同事夫妻最爱对孩子说的话是‘去睡’！”

    “为什么？”

    “孩子身体不好，她们晚上九点就催孩子去睡觉了。”

    “没上什么补习班吗？”

    “没有，上小学时以296分被师大附中录取，一路下来没花什么钱！”

    “只要孩子愿意学，事情都好办。”

    “她想去北大，清华一直想要她，哎，念书就要念到这份上，父母都是驾驶员，培养出这样的孩子，真是了不起！”

    “恩，以后婷儿的补习班让她自己选择，明天开始我们也对她说‘去睡’！”

                                                                                       

                                                                                          2009/07/04

竹心棋魂

妈不在的一天


       带孩子比上班累多了，躺着刚刚入梦，“爸，快来给我擦屁股！”迷迷糊糊应了句：“等下！”“你马上来！”什么态度：“喂，你求我耶，等三分钟。”“不嘛，你答应妈妈、奶奶照顾我的。”女儿在卫生间哭叫。我边给她擦边说：“你这种脾气，以后在社会上要吃大亏。”

       傍晚，洗澡水准备好，女儿指挥着我：“奶奶说穿这套衣服，拿下来。”“要爸爸帮你洗澡吗？”“当然，除了尿尿的地方我自己洗，其他的地方都要你来洗。”到今天，我没单独为她洗过几次澡，“爸，重点擦背！”奇怪，女儿脸、手脚都白白净净，后背部位毛孔却没那么细致，屁股上去一点正中那块象婴儿脚印的胎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爸，用薰衣草沐浴露。”“你要用小孩的。”“妈说我两种都可以用。”“好吧！”我自己也喜欢薰衣草味道，女儿长大了，从始至终尿尿的地方夹得紧紧的，还含羞笑笑：“尿尿，男孩子是不能碰滴。”

       水放少或火关的太慢，“爸，不是煮稀饭吗？”“要不来点汤？”“蛮去蛮去哪。”没人给女儿喂饭，虽然吃得慢了点，但还算给我这老爸面子，上午说今天帮我洗碗，直到上床休息也没见她提过。

      女儿说：“爸，你不会和我吵架，两妈不在，真没意思啊”

      我盯着论坛上自己的头像：“哎，没妈的孩子真可怜！”

                                                                                                                                                                    2009/0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