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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诗话] 南宋  吕本中《紫微诗话》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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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0 18:26: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听风按】

    《紫微诗话》,一卷,共90条,南宋人吕本中撰。吕本中,原名大中,字居仁,世称东莱先生,寿州(今安徽寿县)人。赐进士出身,历官中书舍人、权直学士院。因忤秦桧而被罢官。江西诗派著名诗人。其学出于黄庭坚,尝作“江西宗派图”,以庭坚为祖,而以陈师道等二十四人序列于下。宋诗之分门别户,实自此始。该书主要记述吕氏家世旧闻及江西诗派轶事,经义杂文亦偶有涉及。论诗只限于诗句品评。中书省易名紫微省,中书令易名紫微令,虽时间不长,却成为历史掌故,以致后来凡任职中书省的,皆用“紫微”称之。吕本中当过中书舍人,他的诗话著作就题为了《紫微诗话》。此书据何文焕辑《历代诗话》制作。

                          紫微诗话

                         南宋  吕本中

    晁伯禹载之,学问精确,少见其比,尝作《昭灵夫人祠诗》云:“杀翁分我一杯羹,龙种由来事杳冥。安用生儿作刘季?暮年无骨葬昭灵。”

    晁知道咏之《西池唱和诗》有“旌旗太一三山外,车马长杨、五柞中。柳外雕鞍公子醉,水边纨扇丽人行。”殆绝唱也。

    高秀实茂华,人物高远,有出尘之姿,其为文称是。尝和余《高邮道中诗》,有“中途留眼占星聚,一宿披颜觉雾收”之句,便觉余诗急迫,少从容闲暇处。

    汪信民革,尝作诗寄谢无逸云:“问讯江南谢康乐,溪堂春木想扶疏。高谈何日看挥尘,安步从来可当车。但得丹霞访庞老,何须狗监荐相如?新年更励于陵节,妻子同锄五亩蔬。”饶德操节见此诗,谓信民曰:“公诗日进,而道日远矣。”盖用功在彼而不在此也。

    洪龟父朋《写韵亭诗》云:“紫极宫下春江横,紫极宫中百尺亭。水入方州界玉局,云映连山罗翠屏。小楷四声余翰墨,主人一粒尽仙灵。文箫、采鸾不复返,至今神界花冥冥。”作诗至此,殆无遗恨矣。

    宣和末,林子仁敏功寄夏均父倪诗云:“尝忆他年接绪余,饶三落托我迂疏。溪桥几换风前柳,僧壁今留醉后书。”忘记下四句。饶三,德操也。

    表叔范元实既从山谷学诗,要字字有来处。尝有诗云:“夷甫雌黄须倚阁,君卿唇舌要施行。”

    从叔知止少年作诗云:“彭泽有琴尝无弦,大令旧物惟青毡。我亦四壁对默坐,中有一床供昼眠。”元实深赏爱之云:“殆似山谷少时诗。”

  从叔大有少时诗云:“范雎才拊穰侯背,蔡泽闻之又入秦”,不减王荆公得意时也。
外弟赵才仲少时诗“夕阳绿涧明”等句,精确可喜。才仲少学柳文,曾内相肇、晁丈以道说之皆以才仲能为古人之文也。

    夏均父倪文词富赡,侪辈少及。尝以“天寒霜雪繁,游子有所之”为韵,作十诗留别饶德操,不愧前人作也。

    晁季一贯之尝访杜子师舆不遇,留诗云:“草堂不见浣溪老,折得青松度水归。”

    众人方学山谷诗时,晁叔用冲之独专学老杜;众人求生西方,高秀实独求生兜率。

    叔用尝戏谓余曰:“我诗非不如子,我作得子诗,只是子差熟耳。”余戏答云:“只熟便是精妙处。”叔用大笑,以为然。

   王立之直方病中尽以书画寄交旧,余亦得书画数种。与余书云:“刘玄德生儿不象贤。”盖讥其子不能守其图书也。余初未与立之相识,而相与如此。夏均父尝寄立之诗云:“书来整整复斜斜。”盖谓其病中作字如此。

    饶德操酷爱徐师川俯《双庙诗》“开元、天宝间,衮衮见诸公。不闻张与许,名在台省中”之句。

    张先生子厚与从祖子进,同年进士也。张先生自登科不复仕,居毗陵。绍圣中,从祖自中书舍人出知睦州,子厚小舟相送数程,别后寄诗云:“篱鷃云鹏各有程,匆匆相别未忘情。恨君不在篷笼底,共听萧萧夜雨声。”先生少有异才,多异梦,尝作梦录,记梦中事,余旧宝藏,今失之。先生梦中诗,如:“楚峡云娇宋玉愁,月明溪净印银钩。襄王定是思前梦,又抱霞衾上玉楼。”又“无限寒鸦冒雨飞”、“红树高高出粉墙”之句,殆不类人间语也。绍圣初,尝访祖父荥阳公于历阳,既归,乘小舟溯江至乌江,还书云:“今日江行,风浪际天,尝记往在京师作诗云:‘苦厌尘沙随马足,却思风浪拍船头’也。”

    汪信民于文无不精到,尝代荥阳公作《张先生哀词》云:“惟古制行必中庸兮,降及末世戾不通兮,首阳柱下更拙工兮。”其余忘之矣。

    绍圣初,荥阳公自浙中赴怀州,叔祖赴睦州,邂逅于镇江。别后,叔祖寄绝句云:“江南江北来,昨夜同枝宿。平明一声起,四顾已极目。”

    江西诸人诗,如谢无逸富赡,饶德操萧散,皆不减潘邠老大临精苦也。然德操为僧后,诗更高妙,殆不可及。尝作诗劝余专意学道云:“向来相许济时功,大似□伽饷远空。我已定交木上座,君犹求旧管城公。文章不疗百年老,世事能排双颊红。好贷夜窗三十刻,胡床趺坐究幡风。”

    邠老尝寄德操均父诗云:“文如二稚徒怀璧,武似三明却韔弓。松桧参天西邑路,时时骑马访庞公。”“文如二稚”谓德操,“武似三明”谓均父也。后德操为僧,名如璧,殆诗之谶也。

    吴春卿参政,以资政殿大学士知河南,过郭店,《谒文靖公墓诗》云:“汉相岩岩真国英,门庭曾是接诸生。阳秋谈论四时具,河岳精神一座倾。”议者以为颇尽文靖仪观论议云。

    滕元发甫《贺正献公拜相启》云:“玉璜钓濑,家传渭水之符;金鼎调元,代出山东之相。”又云:“寰区大抃,尽还仁祖之风;朝野一辞,复见申公之政。”当时称诵之。

    刘师川,莘老丞相幼子,力学有文,尝《赠舍弟诗》云:“大阮平生余所爱,小阮相逢亦倾盖。济阴未识情更亲,信手新诗落珠贝。杨氏作公谁料理,臧孙有后诚可喜。长亭水落风雨多,无酒饮君如别何?”余时为济阴县主簿,大阮谓知止也。

    曾子固舍人为太平州司户时,张伯玉璪作守,欧公、王荆公诸人,皆与伯玉书,以子固属之,伯玉殊不为礼。一日,就设厅召子固,作大排,唯宾主二人,亦不交一谈也。既而召子固于书室,谓子固曰:“人谓公为曾夫子,必无所不学也。”子固辞避而退。一日,请子固作《六经阁记》,子固屡作,终不可其意,乃为子固曰:“吾试为之。”即令子固书曰:“六经阁者,诸子百家皆在焉,不书,尊经也。”其下文不能具载。又令子固问书传中隐晦事,其应答如流,子固大服,始有意广读异书矣。

    晁丈以道言:“刘斯立跂初登科,以贤称。就亳州见刘贡父,所称引皆刘所未知,于是始有意读书。”以道又言:“少年读书时,尝鄙薄荫补得官,以荫补得官不是作官。后从李德操游,德操更轻贱科名,议论高远,方有意于为学矣。”

    叔祖待制公尝与宾客饮酒,时大有尚幼,侍侧。叔祖令大有作四声,大有应声云:“微雨变雪。”

    元佑中,诸阮族人居榆林,甚盛。尝一日,同游西池,有士子方游观,叹曰:“纨裤不饿死,儒冠多误身。”从叔叔巽应声问曰:“秀才,汝‘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也未?”士子甚惊叹。

    东莱公尝与群从出城,至村寺中,寺僧设冷淘,止具酢,无他物。令众对“入寺冷淘惟有酢”,叔巽应声对云:“出门蒸饼便无盐。”众服其敏。

    崇宁初,晁以道居登封,荥阳公尝寄诗云:“将谓清风全扫地,世间今复有卢鸿。”以道和诗云:“渭滨人老钓纶中,晚达那知有早穷?顾我岩栖终作底,谩将病目送飞鸿。”

    崇宁末,东莱公迎侍荥阳公,居真州船场,晁以道赴官明州,来访公,留连数日而去。别后,以诗寄公云:“凤老不行食,子复将众雏。一门三世行,名数文章俱。自可不富贵,天德公已余。公乎默终日,谁言得亲疏。人间亦何事,前贤重作书。公岂不穷愁,聊为笔墨娱。掩卷长叹息,曷不岩廊与?却惭小人计,不当君子居。可恨空江水,潮生明月初。捩柁詟北客,别去敢踟蹰。回首望丹穴,涕泣日涟如。”

    曾元嗣续政和间尝作十友诗,盖谓颜平仲岐、关止叔沼、饶德操节、高秀实茂华、韩子苍驹及余诸人共十人也。其称余诗云:“吕家三相盛天朝,流泽于今有凤毛。世业中微谁料理?却收才具入风骚。”

    崇宁初,荥阳公守曹州,陈无己以诗寄公云:“往时三吕共修途,拟上青云近玉除。中道勒回奔电足,今年还值迩英庐。纵谈尚记华严夜,枉道难随刺史车。遣兴宽为七字句,逢人聊代一行书。”绍圣初,荥阳公罢经筵,出舍城东华严寺,无己与晁伯禹载之、唐季实之问皆来访公。每晨兴,公未起,三人者皆揖于门外。及寝,公就枕,三人者皆揖于门外,如亲弟子云。

    崇宁初,荥阳公自曹州与相州太守刘寿臣唐老学士两易会于滑州。滑守陈伯修师锡,殿院也,坐中有诗云:“金马旧游三学士,玉麟交政两诸侯。”盖记当时事也。

    杨廿三丈道孚克一,吕氏重甥,张公文潜之甥也。少有才思,为舅所知。年十五时,在鄂渚作诗云:“洞庭无风时,上下皆明月。微波不敢兴,其静蛟蜃穴。”

    元符初,荥阳公谪居历阳,道孚为州法曹掾。尝从公出游,以职事遽归,遗公诗云:“雨绿霜红郭外田,山浓水淡欲寒天。参军抱病陪清赏,一檄呼归亦可怜。”公甚称之。

    李方叔廌尝作《寒食诗》:“千株蜜炬出严闉,走马天街赐进臣。我亦茅檐自钻燧,煨针烧艾检铜人。”又尝《赠汝州太守诗》云:“安得吾皇四百州,皆如此邦二千石。”

  方叔《祭东坡文》云:“皇天后土,实表平生忠义之心;名山大川,复收自古英灵之气。”
荥阳公绍圣中谪居历阳,闭户却扫,不交人物。尝有诗云:“老读文书兴易阑,须知养病不如闲。竹床瓦枕虚堂上,卧看江南雨外山。”

    荥阳公元符末起知单州,《登城楼诗》云:“断霞孤鹜欲寒天,无复青山碍目前。世路崎岖饱经历,始知平地是神仙。”

  东莱公元佑中《西池诗》云:“游人初避热,多傍柳阴行。”崇宁中闲居符离,尝步至村寺,作诗赠僧云:“柳外阴中檐铎鸣,老僧拄杖出门行。自言老病难看读,只坐蒲团到五更。”
饶德操初见潘邠老《和山谷中兴碑诗》,读至“天下宁知再有唐,皇帝紫袍迎上皇”,叹曰:“潘十后来做诗,直至此地位耶?”

邠老《送山谷贬宜州诗》:“可是中州着不得,江南已远更宜州。”山谷极称赏之。

    何斯举颉尝和余诗云:“秋水因君话河伯,接篱持酒对山公。”斯举即无己诗所谓“黄尘投老得何郎,准拟明年共我长”者也,然斯举与余初不相识。

  晁叔用尝作《廷珪墨诗》,脱去世俗畦畛,高秀实深称之。其诗云:“我闻江南墨官有诸奚,老超尚不如廷珪,后来承晏颇秀出,喧然父子名相齐。百年相传纹破碎,仿佛尚见蛟龙背。电光属天星斗昏,雨痕倒海风雷晦。却忆当年清暑殿,黄门侍立才人见。银钩洒落桃花笺,牙床磨试红丝砚。同时书画三万轴,二徐小篆徐熙竹,御题四绝海内传,秘府毫芒惜如玉。均不见,建隆天子开国初,曹公受诏行扫除,王侯旧物人今得,更写西天贝叶书。”
东莱公尝言,少时作诗,未有以异于众人,后得李义山诗,熟读规摹之,始觉有异。

    东莱公深爱义山“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之句,以为有不尽之意。

    杨道孚深爱义山“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以为作诗当如此学。

    仲姑清源君尝言,前身当是陶渊明,爱酒不入远公社,故流转至今耳。

    吴正宪夫人最能文,尝雪夜作诗云:“夜深人在水晶宫。”吴正宪夫人知识过人,见元佑初诸公进用人才之盛,叹曰:“先公作相,要进用一个好人,费尽无限气力;如今日用人,可谓无遗才矣。”吴正宪作相时,盖元丰间也。

    孔毅甫平仲学士,建中、靖国间作吴正宪夫人挽诗云:“赞夫成相业,听子得忠言。”其子盖传正安诗舍人也。传正有贤行,绍圣初,以左史权中书舍人,欲论事而惧其亲老未敢。夫人闻之,屡促其子论列时事,传正由此遂贬,夫人不以为恨也。挽诗乃苏子由作。

    绍圣初,苏子由罢门下侍郎知汝州,吴传正当制,行词云:“薄责尚期改过,原情本出爱君。”

    李怤去言,公择尚书犹子,少能文词,年十七八时作诗云:“去国春城桃李花,风林叶病尚天涯。今年九日风前帽,北客南舟雨后沙。”忘下四句。汪信民甚称之,以为有过其侄商老处。然商老诗文富赡宏博,非后生容易可到。方腊之乱,去言有诗:“苍黄避地小儿女,漂泊连床老弟兄。”亦佳句也。

    夏均父称张彦实诗出江西诸人。彦实《送均父作江守诗》云:“平时衮衮向诸公,投老犹推作郡公。未觉朝廷疏汲黯,极知州郡要文翁。”均父每讽诵之。

    张子厚先生绍圣中苏、常道中题余授读书卷后云:“一水帝乡路,片云师子山。”不知此何人诗也。

    正宪公自同知枢密院出知定州,谢上表有云:“特以百年旧族,荷累朝不赀之恩;一介微躯,辱上主非常之遇。”又云:“谓臣世服近僚,有均休共戚之义,察臣旁无厚援,绝背公死党之嫌。”又云:“进不敢希功而生事,退不敢弛备以旷官。”

    正宪公自中司罢后,数年起知河阳,谢上表云:“三学士之职,尝忝兼荣;中执法之司,亦蒙真授。”盖公尝为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宝文阁学士,官至侍郎,拜中丞,衔内不带权字。公为中丞时,官已至侍郎,故云“亦蒙真授”也。

    正宪公知扬州,《贺景灵宫成表》有云:“即上都之福地,再广真庭;会列圣之晬容,益严昭荐。”又云:“回廊曼衍,图拱极之近僚;秘殿重深,列仪坤之正位。”

    正宪公守河阳,范蜀公、司马温公往访,公具燕设口号,有云:“玉堂金马,三朝侍从之臣;清洛洪河,千古图书之奥。”

    夏英公《贺文靖公兼枢密使启》云:“三公之尊,古无不统;五代多故,政乃有归。”又云:“部分诸将,独出于禁中;制决奇谋,不关于公府。”又云:“当清明之盛旦,布焜煌之册书。”启事乃宋子京作。

    孙广伯衍《谢东莱公举改官启》云:“清朝荐士,寒门蒙座主特达之知;绛帐传经,贱子辱侍讲非常之遇。”盖孙公莘老受知正献公,广伯尝从荥阳公学也。

    朱巽子权,荆门人,崇宁初尝客余家,未有闻也。其后赴举,荥阳公送之以诗。子权后见胡康侯给事,康侯问:“朱子久从吕公,亦尝闻吕公议论乎?”朱曰:“未也,独记公有送行诗卒章云:‘他日稍成毛义志,再求师友究渊源。’”康侯曰:“是乃吕公深教子,以子学问为未至,故勉子再求师友尔。”子权由是发愤为学,与兄震子发俱从师请问焉。

    叔祖待制,尊德乐道,以父师礼事荥阳公,尝寄公诗,有“久矣抠衣阙过庭”之句。

    汪信民尝和余《欲晴》诗云:“釜星晚杂出,雨脚晨可歇。”又尝和余《春日》绝句云:“晏坐黉堂一事无,居官萧散似相如。偶违浊酒风前约,不见繁英雨后疏。”

    张丈文潜大观中归陈州,至南京,答余书云:“到宋冒雨,时见数花凄寒,重裘附火端坐,略不类季春气候也。”

    颜夷仲岐,旧尝从荥阳公问学。余为济阴主簿,夷仲适在曹南,尝赠余诗:“念昔从学日,同升夫子堂。”夫子盖谓荥阳公也。余罢官归,作诗留别夷仲云:“昔者同升夫子堂,如今俱是鬓苍浪。”盖用其语也。

    饶德操作僧后,有《送别外弟蔡伯世诗》云:“要做仲尼真弟子,须参达磨的儿孙。”时诸说禅者不一,故德操专及之。

    未改科已前,有吴俦贤良为庐州教授,尝诲诸生,作文须用倒语,如“名重燕然之勒”之类,则文势自然有力。庐州士子遂作赋嘲之云:“教授于卢,名俦姓吴。大段意头之没,全然巴鼻之无。”

    前辈有士人登科作太原职官,能文轻脱,嘲侮同官,为众所怨。太原帅戒之,因作启事谢云:“才非一鹗,难居累百之先;智异众狙,遂起朝三之怒。”副总管武人尝戏之,使对句云:“快咬盐虀穷措大。”其人应声对曰:“善餐仓米老衙官。”虽云轻佻,然自改科后,士人亦不能为此语矣。

    李尚书公择,向见秦少游上正宪公投卷诗云:“雨砌堕危芳,风轩纳飞絮。”再三称赏云:“谢家兄弟得意诗,只如此也。”

    余旧藏秦少游上正宪公投卷,张丈文潜题其后云:“余见少游投卷多矣,《黄楼赋》、《哀镈钟文》,卷卷有之,岂其得意之文欤?少游平生为文不多,而一一精好可传,在岭外亦时为文。此卷是投正宪公者,今藏居仁处。居仁好其文,出以示余,览之令人怆恨。时大观改元二月也。”

    文潜尝为其甥杨道孚作《真赞》云:“其气扬以善动,其神骛以思用。盍观老氏之言乎?君子行不离辎重。”盖规之也。

    杨十七学士应之国宾力行苦节,学问赡博,而弘致远识,特异流俗。尝题所居壁云:“有竹百竿,有香一炉,有书千卷,有酒一壶,如是足矣。”伊川正叔先生尝以为交游中惟杨应之有些英气。

    邢和叔尚书尝以丹遗伊川先生,先生以诗谢之云:“至神通化药通神,远寄衰翁救病身。我亦有丹君信否?用时还解寿斯民。”

    司马温公既辞枢密副使,名重天下。韩魏公元臣旧德,倍加钦慕,在北门与温公书云:“多病寖剧,阙于修问。但闻执事以宗社生灵为意,屡以直言正论,开悟上听,恳辞枢弼,必冀感动,大忠大义,充塞天地,横绝古今,故与天下之人叹服归仰之不暇,非于纸笔一二可言也。”又书云:“音问罕逢,阙于致问。但与天下之人钦企高谊,同有执鞭忻慕之意,未尝少忘也。”又书云:“伏承被命,再领西台,在于高识,固有优游之乐,其如苍生之望何?此中外之所以郁郁也。”

    王荆公尝寄正宪公书云:“备官京师二年,鄙吝积于心,每不自胜。一诣长者,即废然而反。夫所谓德人之容,使人之意消者,于晦叔得之矣。以安石之不肖,不得久从左右,以求其放心,而稍近于道。猥以私养窃禄,所以重贪污之罪,惓惓企望,何以胜怀?因书见教,千万之望。”

    崇宁初,杨丈道孚见寄数绝,有云:“东平佳公子,好学到此郎。别去今几日,结交皆老苍。”又一绝云:“不知更事多,但觉拜人少。”其余忘之。

    张子厚先生尝游山寺,诗有“冻仆堆堆一灶燎,山僧草草具盘飧。井丹已厌尝葱叶,庾亮何劳惜薤根”之句,盖寺僧具食极疏略也。

    晁丈以道尝以所为《易解》示谢丈显道。他日,显道还其书,因批其后云:“事忙不及相难。”

    以道尝令子弟门人学《易》,先治李鼎祚《集解》。或以语杨丈中立。中立问其故,其人曰:“以其集众说。”杨丈笑曰:“集众说不好者。”

    潘邠老《哭东坡绝句十二首》,其最盛传者:“元佑丝纶两汉前,典刑意得宠光宣。裕陵圣德如天大,谁道微臣敢议天?”“公与文忠总遇谗,谗人有口直须缄。声名百世谁常在?公与文忠北斗南。”

    欧阳季默尝问东坡:“鲁直诗何处是好?”东坡不答,但极口称重黄诗。季默云:“如‘卧听疏疏还密密,晓看整整复斜斜。’岂是佳邪?”东坡云:“正是佳处。”

   山谷赠晁无咎诗云:“执持荆山玉,要我雕琢之。”盖无咎初从山谷理会作诗,故无咎旧诗往往似山谷。

    僧守讷,圆照师门人,本衣冠家子弟,后从圆照师祝发,辩博能文。元符末,上皇践阼,远近称颂新政,守讷以诗寄荥阳公:“野夫生长仁皇世,再见仁皇御太平。”是时天下称上皇为小仁宗云。

    刘跂斯立,莘老丞相长子,贤而能文。建中、靖国间,丞相追复,斯立以启谢诸公云:“晚岁《离骚》,旋招魂于异域;平生精爽,犹见梦于故人。”

    李光祖元亮,野夫学士之孙,少有俊声,与蔡薿同学舍。薿既贵,元亮犹蹉跎场屋。薿在金陵,以同舍故,先谒之,元亮以启事谢之云:“跣足而见长者,古犹非之;轻身以先匹夫,今无是也。”

    知止叔少时,尝作《初凉诗》云:“西风吹木叶,庭户乍凉时。夜有愁人叹,寒先病骨知。”余每喜诵此句。迩来少年能为此诗者盖少矣。

    范正平子夷,丞相忠宣公长子,少有高节,专务静退。绍圣中,钦圣向后为其家作功德寺,为屋数百间。百姓诉其地民间地也,朝廷下其事开封府,府尹王震、户部尚书蔡京皆定以为官地。民诉不已,再委开封尉核实。时子夷适为开封尉,验治实民间地。哲宗问正平何人家,执政对曰:“纯仁子也。”上曰:“名家。”有手诏改寺城外。王震、蔡京各赎金,用事者怒之。开封县有两尉,一尉治内,一尉治外。子夷,治外尉也,治内尉失囚被谴,遂并子夷冲替,子夷不恤也。常以为好事到手难得,岂可不做,做而被罪,其庸多矣。后益连蹇不进,恬如也。常乘一马卑小,谢公定赠诗云:“一官如马小,众眼似衫青。”

  崇宁间,谈命术者多言叔祖待制子进与曾内翰子开,皆宰相命也。或有以吉凶占于紫姑神者,代书村童即书于纸云:“待曾、吕相方发。”人皆以二公可必相也,然皆不验。岂鬼神亦但闻人所说,而遂以为然乎?叔祖有诗云:“梦寐西山结草庐,逝将临水咏游鱼。何人见卵求时夜,更着闲言问紫姑。”
  
    崇宁初,叔祖待制自瀛帅改知颍州,过曹南,省荥阳公,见学院诸生作诗,因和之:“骐骥方腾踏,蚊虻敢扑缘。明年小期集,请看十庐鞭。”绍圣间,调知归州,过太平州,亦和诸生诗,其末句有“何处孤城号秭归”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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