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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壕驼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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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28 09:34: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九)
        兵头虽然有些踌躇,但为了保住律员外的性命,还是对辉儿的要求满口答应下来。
       辉儿通过把脉和观察,对律员外的病情自己心里有了底数。他在自带的药箱内随意拿出了一些牛黄、冰片、黄芩、大黄、雄黄,甘草等十几味常备的草药,让律员外身边的仆人去厨房煎熬,辉儿将其称为曰四黄汤。当夜给律员外服下。辉儿并告知兵头,明日他和萨玛丹在此开始为律员外作法事,为病人请神、领魂、固体、续命、延寿,法事复杂,陌生人禁止介入。
        夜已很深,辉儿与萨玛丹就被兵头安置在另一个地窨子里,在两个木板的隔间里暂时休息。隔板裂缝很大,俩人说话都能听清,他俩小声唠着有关律员外的话题,此时俩人都认为员外这个病人来头不小。辉儿说:“看律员外很有气派、风度绝非一般女真人物,给我的第一印象,此人或许是大宋的高层官员,此人莫非是徽宗赵佶?无论从年龄、气质都像。但此人的年岁好像比微宗略大,我盘算了一下靖康之时微宗只有四十二岁,现在几年过去了,先皇也只有五十岁左右,而这个病人好像有六十多岁。不可能是先皇赵佶,那就更不可能是钦宗赵恒,年差有三十几岁。”
萨玛丹说:“这个律老员外,与宋人君臣在风格气质上的区别,你没见员外的内衣领口的刺绣与我族人及其相似吗?而且耶律姓乃我契丹国姓,他不是富甲一方的契丹商贾就是大辽皇亲国戚。”
         辉儿略想了一下说;,听说大辽天祚皇帝已在山西乱兵中死去,不可能十年后又复活。况且地寒天冻,一些人穿着入乡随俗也有可能
俩人唠了近乎一宿,也未能判定律员外的身份,他们想,只有在适当的时机,背着兵头,向员外问清了。
天一亮,辉儿和萨玛丹在兵头的引领下又来到病人室中的炕边。发现病人的病情大见好转,在人不注意时候,他可以咪咪睁开眼睛,时而转动四望,病人已经能够微微的发出一点呻吟。走到近前的辉儿即刻示意和吩咐护卫及仆人离开此室,他俩要请神做法了。
         萨玛丹让兵头取来萨满鼓,摆上供品,点上五柱高香,烟气缭绕。萨玛丹浑身颤抖作起法来。辉儿坐在病人的炕边摸着病人的头部,萨玛丹急促的嘭嘭敲着萨鼓。兵头站在地窨子进出的梯子上边,还能让人看到他的腰部以下部位。辉儿与萨玛丹说什么、唱什么,梯子上的兵头都会听得清清楚楚。员外对萨玛丹呼神唤魂的架势,也心领神会,仍然默默的紧闭双眼,静听其变。辉儿见兵头不想回避,就将兵头从梯子上拉了下来说:“请军爷帮忙,念几遍经文咒语”。
          辉儿随意的拿出了一段汉药中医的汤头歌本,让兵头去诵读。而萨玛丹又使出了她那种心理催眠术和迷药烟雾,不一会兵头就附在炕边睡熟了。萨玛丹在给兵头施药吹眠时,律员外也被催眠睡去,辉儿用解药把所谓的律员外弄醒,急迫的问员外:“你是谁。”
       这个员外病人很机灵,一看这两人有如此的法力,而且都不是金人,看到监督的兵头酣睡不醒,看到萨玛丹契丹语句纯熟,衣饰完全契丹打扮。放下心来,如实的告诉辉儿和萨玛丹说:“我乃大辽天子,天祚皇帝,耶律延禧,被大金国打败后,流动囚禁多处,来此处已三年有余,今年已有六十一岁。”
天祚瞅着屋里地上堆积的面盆大小的蚌壳,凄凄的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大辽自檀渊之盟后与大宋相安无事一百多年,而后大宋受金人离间,挑起燕云之战,结果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金灭我辽,宋也未能幸免,靖康之耻二帝与我同等下场。可悲,可叹。”
       辉儿对眼前的这位前朝国敌,心理并没有特别的怨恨,只是觉得一呼百应的天祚皇上并不像人们传说中的荒淫无度、无所作为。而是一个思国、思族、思人的有心之人,更是一个态度谦和的一代国君。
         辉儿虽未见过耶律延禧,但天祚皇帝在宋辽边界的口碑并不好,都说他昏庸无道,造成官场腐败、朝廷人心涣散、国家内外矛盾激化面对动荡危机,耶律延禧不思进取,无所作为,反而一味游畋享乐,使大辽政权陷入了内外交困的地步,最后大好河山葬送在他的手里
    辉儿想,世间的评价也有不公的一面,丢国灭族也不是耶律延禧愿意看到的,他于寿昌七年(1101年)正月十三日,辽道宗去世奉遗诏即位,群臣上尊为天祚皇帝。 同年二月初一日,改年号 乾统,同时他大赦天下。可辉儿看到这个大辽最后的国君在位25,延续宋辽友好初衷,履先皇对宋不动干戈之诺。遗憾的是大宋听从金狗之谗言,宋金实施南北夹击之略,被大金一石二鸟之计所害,大金窃取了大辽江山,掠去大宋二帝,虎视南国偏安宋地。


         辉儿轻轻地对天祚说;“陛下小的冒昧的问您一句,是否知道我皇微、钦二帝现在扣留羁压在何处?”
耶律延禧低音道:“前年我迁来之时,兵头说走嘴的话被我听到。好像压在金上京会宁府之北五百里,具体位子我也不知。”
      俩人谈聊建热,突然见萨玛丹跪在天祚面前,口头呼唤我皇万岁,然后泪流满面的说,“在下契丹人流落鞑靼部落,我乃东丹王耶律陪后裔,百年前祖辈西迁至漠北龟流河,在您登基之前的几十年里,家祖领兵与鞑靼交好,促进金山南北归一,帅众寨异族悉数内附大辽。为大辽轻取室韦之地创造了条件。八年前我们听说您在山西被掳,全家人悲痛欲绝。”
       天祚详细询问了萨玛丹家族祖谱排列,了解情况后说:“如此说来,你还是我同根、同祖七代的姑姑辈,”然后拍着萨玛丹肩头痛哭流涕说;“大辽二百零七年的江山丧失在我的手里,我愧对列祖列宗,无颜面对宗室和松漠父老,我乃是大辽、契丹、耶律氏族的最大罪人,”说着抬头猛的向墙壁撞去,被辉儿紧紧地抱住。
      这时那个睡熟的兵头翻了一下身子又睡了过去,辉儿说:“陛下借此机会我领你一起逃出去”。
      天祚唉声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此处小城四处紧闭,大门多道,几里之内步步设防,这里的驻军就有五千人牧人几百,仅凭咱们三人,就是插翅也难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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