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种（十一）

任中恒

                                          借种（十一）

   可汪再晨心里一直在打鼓，很怕谷大宝提及他走那一夜发生的事，因为汪再晨不会撒谎，一旦谷大宝追问起来，他就会如实的全盘说出。可谷大宝就是偏偏对那一夜汪再晨与妻子风流之事口风不漏。其实，这件事是谷大宝私下预谋、内心酝酿很久的“瞒天借种计划”，就连爱妻大荣子也都被秘密计划蒙在鼓里。谷大宝对汪再晨这个“人种”的选择，更是谷大宝踌躇了许久的事。   
   省政府征粮工作队在嘎达甸子征缴过头粮时对汪再晨的过火行动，恰到好处的给谷大宝“借人种”提供了一种政治氛围和一次上佳的时间契机。使他借种计划得以完整的实施。那一夜，谷大宝与会计到县里参加紧急汇报会的时间，被政府秘书排在后半夜两点半，他们前面还有二十几个大队在候着说明情况。谷大宝把会计一人留在常委会议室外走廊的凳子上坐等，自己借故对政府司机说，送给司机的小米忘拿来了，让司机与他一同回屯子去取，25里路汽车20分钟就跑了回来。谷大宝安排司机到大队部小憩一会，自己从自家的菜窖连通的地下室通道潜回了家内。对汪再晨与夫人风流之事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听到了夫人把汪再晨当做了自己，看到汪再晨迷迷瞪瞪把夫人兜兜仙女当成真人的幻觉，谷大宝自己还是很欣慰的，一点失落感都没有。同时他确信这两个身体健康的人有90%的机会能怀上孩子，于是，他就放心的返回县里汇报去了。
    谷大宝领着汪再晨从公社回来的路上，只是听谷大宝不停地唠嗑，对那夜的事一字不提。他只是对汪再晨以一种温和的态度在规劝，趁你现在年轻，应远离政治风险较大的嘎达甸子，给自己留下一个良好的名声，对你自己将来个人前途、发展、进步都会有好处，不然，一些所谓的政治丑事抵制政府决策行为或者是那些生活丑事，一旦败露出来，大白天下，不仅使你个人名誉受损，更有可能毁掉你无限光明的前程，届时对谁都没好处，不仅要背负骂名，而且无法立足嘎达甸子。
      向来胆小怕事的汪再晨，对谷大宝一路的暗示已经心领神会，也对谷大宝如此君子风度极其宽容大肚的风范从内心里深处非常的感恩戴德了，甚至对谷大宝容忍行为佩服得五体投地。谷大宝此时不仅把汪再晨从羁押中要了回来，而且还给与了汪再晨一个好的岗位，汪再晨感激涕零。
   早些时候，汪再晨曾把自己的五年谷子杂交研究成果，寄给了省农业科研所，省农科研那里想调他到省所工作，只是汪再晨的身份还不是干部，调转迟迟未能如愿。这次谷大宝把他调入公社农业技术推广站，也算是事业单位身份了，再调转省里就成为一件可能的事了。因此，汪再晨百分之百愿意去公社报到，并以此为跳板，永远的离这里。
     他俩一路各揣心腹事，汪再晨一路无语，情绪还显略微紧张，俩人走到继离甘井屯有半里地时，见到那个先回屯里的车老板把汪再晨的行李、用品、工具、书本早就工整的装在了马车上。谷大宝背着车老板，拿出了一个文稿，让汪再晨签上字，汪再晨签完字后连屯子都没进，调转方向就跟随马车返回了公社，去农业技术推广站报道了，打那以后，再没了汪再晨的音信。


     躺在热炕稍半睡不睡的谷大宝，眼睛半睁半闭的瞧着那精致的旱烟筐，脑子里一直在梳理这二十几年，他的非凡经历。整理回顾自己与汪再晨从到辽西借谷种到向汪再晨借人种那瞒天过海的绸缪，借人种这种事要比借谷种要难得多，可是在谷大宝这里，什么事都不是事，“借种”计划被他天衣无缝的一步步推进，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自己赞叹自己是天才的谋略家，就连老天都青睐与自己。成功为自己添了个儿子，而且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儿子。那思想单纯的汪再晨还一直蒙在鼓里，还总觉得亏欠我谷大宝太多，一辈子都把我谷大宝当圣人一样感恩。让大让荣子一辈子都感到对我谷大宝有一种永远还不清的人情债，一生都会努力去做把那一夜的风流韵事从自己心里抹去，而且她对我谷大宝会越来越忠诚。自己一招精算棋，解开多少难办事，脑子微微动一动，就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谷大宝为自己的天才运筹及其取得的效果而感到骄傲和自豪。谷大宝觉得这件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结婚四年没有孩子，自己偷偷的利用开会之机，到省城的大医院做过生育检查，诊断自己生育的可能性为零。谷大宝背负着传宗接代的责任和承继旺族兴家的梦想，追寻与夫人执子携手到老的目标，担负着维持家庭稳定的义务，他必须寻求到一种规避自己缺陷的最佳结局。这是他人生中不能绕开的难题。为此，他从选好人种、选准时机、选对性药、选对春酒、选好政治氛围等，都做了精心的筹划，一步步实施，环环相扣，并实现了比预期还要好的效果。
     因为有了出色的儿子，谷大宝走到哪里都受到人们的崇敬。夫人大荣子也为此感到无比荣光和伟大。现在屯里的人们都在“看子敬父”。

      躺在炕梢满脸喜悦的谷大宝，视乎心里非常满足。在他的思维空间里，异常的活跃，一会儿思维空间回到六十年代末，一会儿又游走在了七十年代初的空间里，反复碾转，来回切换，总是没有离开从“借谷种到借人种”这条主线。
     突然家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谷大宝大脑空间切换，回味借种过程里，余味未尽的谷大宝，此时从炕上起来迷迷糊糊的刚要去接电话，夫人大荣子抢先接了过去。
    下一章《借种--结局》春节后再载

龙抬头

原来这是个套。

清茶

太精明了，居然设这样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