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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耿于天

[原创] 长篇小说《卤煮研究生院》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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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6 15:45:32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浒传》第十一回中,曾有梁山“前老大”王伦要求打算入伙的林冲到山下杀个人作为“投名状”、以示决心的描写。艺术源于生活,现实社会中,铁哥们往往也要一起干过些不大不小的坏事儿才算够意思。这样做乍看上去有点儿拿道德规范祭旗的错误倾向,其实,存在即是合理。正如那块最短的木板才是决定水桶容积的关键因素一样,在打算长相厮守的伴侣之间,无论朋友亦或爱人,他(她)能有多坏远比能有多好重要百倍,潜意识里,我们正是靠这大大小小的“投名状”才在彼此试探中建立起信任的。

    “呦,看来此人果然不同凡响啊,”高中时代曾着力研究过中国结技法并颇有心得的易欣反复尝试了各种可以想到的招式,却依然奈何那个看似稀松平常的环扣不得:“够戗,”女孩儿终于摇摇头:“除非把它剪开。”

    枕流泄气地注视着那叠平整的笔记本,轻轻缠绕在一起的水蓝色丝带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两根灵巧的线头一明一暗的盘桓纠葛、形成象征吉祥平安的佛印“万”字图案。正所谓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不是每件事情都可以越俎代庖、包办代替,解铃还须系铃人,心中的结尤其如此。当然,这也并非意味着外力的无所作为,正如马克思说过的那样,它至少可以延缓或加速事物新陈代谢的进程,但该来的总还会来,只不过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比如说,当初陆远航之所以要冒着走漏风声的危险、主动把本该密不示人的心思同枕流分享,就是为了能从旁观者那里获得些微不足道的安慰。然而,鞋舒不舒服终究只有脚知道,尽管劝合不劝散的徐枕流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让远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更色,但陆姑娘还是难免要花样翻新地制造事端,比如去刺探魏一诚的手机记录、电子邮件乃至作息出入。

    很久很久以前,凡人少女Psyche有幸与和爱神丘比特相恋,礼贤下士的小丘做好事不留名、一再嘱咐女友不要探究自己的身份(他们只在夜晚黑暗的宫殿里幽会)。可Psyche却忍不住好奇,便趁丘比特熟睡秉烛偷看,得知被她搞掂之人竟是俊美的爱神时,缺乏阶级斗争经验的Psyche乐极生悲、一滴蜡油坠落下来;小丘顿时惊醒,恼怒之余、撂下句话“Lovecouldnotdwellwherethereisnotrust(没有信任,爱就无法存在)”后便一去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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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6 15:45:45 | 显示全部楼层
经典之所以会成为经典,就是因为它在被不断地上演;未经允许的闯入者终将为她的不慎付出代价,远航当然也不会例外。事实上,自从与魏一诚“确立”关系后不久,陆姑娘便已经“破译”出他的电子邮箱密码;一年多以来,始终风调雨顺,未曾截获任何可疑情报,无非只是些学术往来而已。这虽然不足以打消女孩儿心中的焦虑,但起码也能给那脆弱的平衡加注些微不足道的砝码。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毙,量变终于进化成为质变,几天前,远航在老魏的邮箱中发现了令局势急转直下的“秘密”。

    这封“伊妹儿”的收件人是袁扉,也就是在信中被亲昵地唤作“小扉”的那位。全文大致可分成三部分:首先是以第一人称笔触沉痛地记述了近几个月来的遭遇,婚姻出轨、女儿早恋、美满家庭濒于绝境,并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对现实的不满;紧接着,魏老师深情地回忆了与袁扉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在未褪青涩的岁月中,他们相依相伴、你侬我侬,尽管没能兑现那山盟海誓,却也不失为漫漫长夜中永恒的回响;最后,笔调由实转虚,进入意识流状态,如密电码般絮语,在彷徨与悔恨的交织中,抒情主人公问天问地问夕阳,慨叹着命运的嘲弄、盼望曾经的爱侣能在无尽黑暗中为自己点亮一盏爱尔克灯光……

    闲来夜读《唐史》,发觉,比起那位手潮不已的Psyche,咱中国的古人要高明许多。有一次,出使归来的奸相杨国忠得知自己久未谋面的娇妻怀孕了(那时还没有实现交通运输现代化,您要是有幸出任新疆自治区委书记兼军分区政委,若把家属留在北京享福,三年五载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是有的),面对同僚的质疑,人家杨大人非但不惊不怒,反而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都是我们夫妇情深所致。”后来,又画蛇添足地把新生儿命名为“杨胐(‘己出’之意)”。

    其实,有些时候还是难得糊涂好些,文明时代的人类之所以要穿上衣服,就是因为很多事情真弄得太清楚了大家反倒都尴尬。可要命的是,陆远航偏偏就是个死钻牛角尖的角色,连电脑都没来得及关,便跑去打破沙锅问到底。说来也怪,自从上次与人家父母“峰会”之后,每逢远航提出约见,魏一诚难免要推三阻四,总要经过充分的讨价还价才得以露出庐山真面目,可当这次陆远航气势汹汹地打上门去时,他却出奇痛快地粉墨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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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6 15:45:59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二人经常接头的那间咖啡屋里,面对女孩儿咄咄逼人的质问,看似山穷水尽的魏老师,其实有各种缓兵之计可供选择,比如以“程序不合理”为由来反诉检调机关的取证手段,或者干脆就像丘比特那样直接剥夺远航的话语权,毕竟,是她率先违反了互信原则。看到了吧,这便是“法制社会”的可怕之处,那厚厚的卷宗不仅没有实现公平与正义,反将本来置之四海而皆准的道德伦理打入万劫不复的死牢:包青天铡死陈世美为民除害,在今天看来似乎有些“民刑不分”,至少也是“量刑过重”,而秦香莲进京寻夫的行径与偷看丈夫短信没有本质区别,按照小资们的游戏规则,既然你不信任我,也就没有资格指责我的背叛。

    可出人意料的是,当陆远航拿着不那么确凿的证据找上门来的时候,遇事向来沉着冷静的魏老师似乎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他几乎未做任何抵赖或辩解,而是直言不讳地将那些旧时往事按照编年体例分解开来。据当事人供认,他与袁扉本系师兄妹关系,在语研院读书期间萍水相逢并相知、相许,也曾一同憧憬过比翼齐飞的未来。就在二人还沉沦在初尝禁果的甜蜜中时,作为研会干部的魏一诚通过校际交流渠道结识了正在北大念书的赵冉并心生倾慕,当然,这个阶段的来往依然停留在美学层面,并未产生“换听”的战略构想。

    变局出现在毕业前夕,懒洋洋地从象牙塔里探出头来的魏博士猛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并不如他设想中那样顺理成章。那时的研究生尚未被体制彻底抛弃、仍能享受分配工作的福利,可具体出路却天壤有别,像老魏这种既无背景可言、又不懂得溜须拍马的愣头青自然只能等而下之,据说,被安排到某边疆省份刚刚成立的大学中任教。原本对未来摩拳擦掌的初生牛犊登时如冷水浇头、醍醐灌顶,等醒过味儿来才发现无论抱佛脚还是告地状都为时已晚,情急之下便想起了赵冉那位学而优并身居要职的父亲。对于从事社会科学研究的学者来说,人脉显得尤其重要,毕竟,比起是骡子是马可以拉出来溜溜的数理化,文科往往无所谓高下对错,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不服不行。大树下面好乘凉,有个靠山抬举往往要比点灯熬油实惠许多,这个领域当中更容易出现“七叶弭汉貂”的世家望族,恐怕与此不无关系,就像牛顿爵士说过的那样:之所以能比别人看得远些,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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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6 15:46:45 | 显示全部楼层
《雷雨》当中为了娶阔xiaojie繁漪而让侍萍卷铺盖滚蛋的周朴园显然是遵照现实主义人物塑造“典型化”原则创作出来的产物,即便如此,这位把等价交换原则贯彻到日常生活中的民族资产阶级在与旧情人不期而遇时依然流露出点点悔恨的泪水。现实生活中,尤其在知识阶层的小圈子里,下作到如此田地的勾当倒不那么常见,当事者往往会有意无意地让自己心中那点儿小九九批上命运外衣,换成新世纪的语言,叫作缘分。当初,尚沉浸在由“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所构成的简单快乐中的赵冉虽然也对深沉而博学的魏师兄心怀崇敬,却也没有过更多利己的盘算,二十年前的女才子们可不像现如今在渐渐老去的日子里连镜子都不敢照的巾帼须眉那样冷暖自知,尚未被资产阶级腐朽生活观念沾染的她们从没听说过“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之类的颓废论调,依然打算为社会主义奉献青春。至于与魏一诚渐行渐近、直到产生相守终生的冲动,那都是在赵冉出于为祖国语言文字工作事业挽留人才的单纯动机把他推荐给父亲并使之顺利地留在语用所供职后一两年才依次发生的故事。当然,曾是一代校花的袁扉也美女不愁嫁,在慢慢相信这一切都是上天的精心安排之后也顺理成章地接受了某崇拜者孜孜不倦的追求,过上香车宝马的悠闲生活。所以说,物欲与欺骗往往并非如想象中那样血肉横飞,反过来讲,道貌岸然的我们也许正在心安理得地充当谋杀廉耻的刽子手。

    对于短短几个小时当中发生的这次戏剧性变化,枕流始终觉得有些蹊跷。狡兔三窟的魏一诚会蠢到拿自己的生辰八字充当信箱密码,这本就很令人费解,据远航说,他以往所有邮件都是公务来函,并不曾涉及私人交往,且从未有过与袁扉相关的蛛丝马迹。也难怪,地下活动最重要的原则之一便是绝不能留下任何文字证据,这样一来就连耍赖的余地都没有了。即便魏、袁二人果然藕断丝连,也完全可以当面锣对面鼓,毕竟,对于同属语研院系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根本就犯不上落下事后百口莫辩的把柄。更为奇怪的是,既然这二位已然如此心意相通,还有必要在邮件中自白书般地反复追述过往的一切么?总之,听远航讲述完来龙去脉后,徐枕流总感觉在这看似偶然的扑朔迷离之外还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盘根错节。

    “最开始托袁扉帮我报名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两个关系不正常,”女孩儿气得面色惨白:“当时魏一诚还死不认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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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6 15:47:03 | 显示全部楼层
通常来讲,每逢枕流对她的疑惑发表意见时,陆远航都会倾向于接受那些正面的观点;毕竟,谁交朋友也不是为了四处碰壁,尤其是当自己处于逆境时,往往更希望听到冲锋号而非退堂鼓,即便后者可能被验证为苦口良药也在所不惜。唐太宗说“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其实,我常常觉得这是个很失败的比喻,千百年来,国人困于斯的重要误区之一便是把朋友当成镜子,照来照去,看到的还是自己;就像如今盛行的所谓“研讨”、“听证”、“同行评议”一样,只对那些附和之声从谏如流,而将忠言逆耳抛诸脑后。

    “你不觉得这事儿有点儿奇怪么……”犹豫再三,徐枕流还是划出了自己心中的问号。

    “没什么可奇怪的,他就是这种人!”若搁在以前,远航肯定巴不得枕流能证伪眼前的一切,告诉她这只是场噩梦。可今天,烦躁的女孩儿却不再寄希望于枕流的伶牙俐齿,或许,长期以来的反复拉锯已经渐渐使她心中的支点发生了微妙的转移:“我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个混蛋了!”陆远航愤怒地咬紧双唇,圆润的下巴上皱起条条班驳,但眼中却没有一滴泪水。

    当我们倾听别人对失败或正处于危机中的感情经历进行诅咒时,往往会奇怪于“无辜”的主人公为什么会委身于如此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连狗都嫌的“害人精”;多数情况下,同仇敌忾的旁观者或同盟军就会像远航妈妈一样,将这一切归结为“鬼迷心窍、倒霉有道”。想想,命运之神也真可怜,不光要受理信徒们铺天盖地的祈祷,还得面对无所不在的投诉甚至弹劾。其实,还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比较公允:“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实事求是地讲,魏一诚绝非如远航描述的那样不堪,恰恰相反,他基本可以算是个颇具魅力的中年成功人士。与那些在故纸堆里消得人憔悴的书呆子不同,魏老师有着颇广的社交范围,除去分内的学术研究,出版、策划、广告制作乃至旅游开发无不涉猎(这大概就是博士毕业分配工作时那次尴尬所带来的“知耻而后勇”吧),若非如此,他也无缘认识本风马牛不相及的远航。当然,这种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往来酬唱并非如炮仗般一响即散,而是为魏一诚挣得了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那套两百平米的小跃层和新款别克商务车就不是一般知识分子可望可及的,即便在“科教兴国”的今天也是如此,比如那位同样居研究室主任的顾岩曾就眼红到了撰写过匿名信的地步。即便如此,魏老师毕竟是正牌院校博士出身,与那些三杯酒下肚就原形毕露的铜臭商贾有着本质区别,厚重而从容不迫的气度、儒雅又毫不落伍的穿戴,对相当年龄跨度的女性目标具备全天候综合打击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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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6 15:47:15 | 显示全部楼层
只可惜,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追我的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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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7 15: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起义


    最近几年,互联网上出现了这样一则热门帖子:

    “古时候日本多战事,男丁稀少,为提高出生率,天皇命令男人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同任何女性发生关系以提高受孕几率。于是,图省事的女人们出门时仅围条床单、背个枕头,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后来的‘和服’。而出生的孩子并不知其父是谁,女子也只记得当初‘行事’的地点,这就是‘松下’、‘井上’、‘渡边’、‘山口’等姓的来历。即使这样,依然不能满足人口需要,天皇又补充规定,今后交配的对象可以扩展到一切能够找到的动物,于是,‘狮骑’、‘猪上’、‘鸭下’、‘犬伏’、‘熊代’、‘神马’等姓氏便逐渐出现了……”

    在作者“是中国人就进来顶”的威逼利诱之下,没过多久,这一最新“研究成果”不出意料地尽人皆知了。

    日本天皇究竟是否曾作出这么破釜沉舟的决定,咱不好妄加评论,但号称“千古一帝”的乾隆老爷子倒确实对左右近臣面授过如下机宜,那是在马戛尔尼使团到避暑山庄拜寿时、他无比震惊地见识过人家带来的自鸣钟、天球仪、望远镜、速射枪炮之后:

    “可于无意之中,向彼闲谈,尔国所贡之物,天朝原亦有之。”

    抚今追昔,中国人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整天沉迷在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中,这种民族不落后挨打才怪呢;时至今日,我们不是还在没完没了地争论马戛尔尼当年是否向乾隆爷三拜九叩过之类的无聊问题么?

    小到一个家庭,情况也是类似的,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会打洞,正如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肤色一样,父母宗族的性格也会随同血脉一起不可避免地注入给“人之初、性本善”的儿孙绕膝们。中国人骂街喜欢隔山打牛,兔崽子、王八蛋、狗日的……并没有片面地攻击本人,而是沿着家庭出身去寻找问题的根源;从社会学角度看,还是多少具备些合理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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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7 15: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枕流清楚地记得,上次见面时,远航妈妈曾泣涕交流地向他哭诉过对女儿的不解与抱怨,面对着俯拾即是的东床快婿,怎么偏偏就要自轻自贱呢?阳关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这种“幸福”,就算真追到手,能心安理得么?万语千言汇成翻过来掉过去的一句话:“她这是随了谁呀?怎么那么傻呀!”

    不用说,从小看个《纪念白求恩》都能哽咽得死去活来的徐枕流哪受得住这种剂量的煽情,没等陆妈妈招呼,便自觉自愿地一同消费起已经用过两遍的面巾纸。尽管如此,哭到最后已经挤不出眼泪、光剩下打嗝儿的枕流心里明白,远航之所以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恰恰是“三代打造一个贵族”的恶果。

    就像绝大多数同龄人那样,陆妈妈也曾高唱着《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把花样年华泼洒在广大农村那滚烫的热土上。好在,个子不高、肉却不少的她倒没像冯业那红颜薄命的母亲一样泡妞泡成老公、炒股炒成股东,人们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在特殊条件下,无貌倒比无才更容易保存有生力量。拿破仑时期那大红大紫、生怕敌人狙击手瞄不准的军装之所以要改进成“远看像棵树、近看还像树”的迷彩服,大概其就是受到了类似启发。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在那个听都没听说过计划生育的年代,陆妈妈这种不知蕴藏着多少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枣核形”身材倒颇受基层群众青睐,尤其在劳动密集型产业占主导的农村地区,毕竟,连救济粮都是按人头领取的嘛,谁不想多生几个。虽然不乏“积极要求进步”的机会,可人家陆妈妈就是抱定绝不和贫下中农相“结合”的信念,一门心思捱到“天旋地转回龙驭”的返城之时。

    其实,本就先天不足、又年近三十才步入婚恋市场的她已经毫无竞争力可言,但陆妈妈还是凭着过人的理智与精明找到了硕果仅存的“众里寻他”。说起来,远航爸爸可是只难得的金龟:身为阳光产业的技术骨干,又有国家做坚实后盾;更重要的是,这位憨厚老实的高级工程师一向本本分分,不仅听任家政大权旁落,且无任何揭竿而起的野心。毫不夸张地说,这类王老五乍看上去似乎貌不惊人,却是最实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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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7 15:18:05 | 显示全部楼层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高调秀气的远航同学虽比不上沉鱼落雁,但也好歹算是个值得炒作的项目。的确,从小到大,她身上寄托了陆妈妈太多的期待,就算不能嫁入豪门,怎么也得“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呀;可也难怪,这些往事不堪回首的“老插‘们往往都是这个心态,全指着掌中独苗为自己残缺不全的一生讨回公道呢。当然,一点就透的远航并没有让含辛茹苦的母亲大人失望,她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早就盼着能一展身手,比如枕流就从陆远航少女时代那众多颇费心思的艺术照里明显看出些许“何时缚住苍龙”的跃跃欲试感。出道之后更了不得,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的远航始终是情感演义中的积极分子,那些既因地制宜又恰倒好处的形象工程自不必说,这位嗅觉格外灵敏的女孩儿对周边的风吹草动一直保持着高度警觉,这么说吧,陆姑娘能比本主儿自己都早知道人家对她“居心叵测”。

    封建时代中国的统治者历来奉行“重农抑商”的策略,在他们眼中,“买卖人”都是些好逸恶劳、依靠投机倒把发家致富的不法之徒。确实,如果所有人都整天琢磨怎么把别人口袋里的钱弄进自己腰包、而不扎扎实实地去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话,这个社会恐怕维持不了多久。所以说,那些挖空心思准备靠一场或若干场婚礼来实现人生理想的窈窕淑女们真该多花些心思去研究宏观经济学而不是空手套白狼。

    股票市场中被深度套牢的玩家大都是犯了贪心的痼疾,逢高未抛之后才把摇钱树变成烫手山芋的。其实,那些愁嫁的大龄美女往往也是这种心态作祟,挑来挑去就剩下残次品了,于是便像远航一样情急之下把地雷当成财宝;倒是小富即安的二三流散户笑到了最后,没有太多选择的她们瞅准机会便“满仓吃进”,反而挣得钵满盆满。

    大家恐怕还能记起前两年那些买椟还珠的中秋礼盒吧,两块干月饼恨不得要配上真金白银一起打包下载,想想也不难理解,反正月饼本身也没有更多文章可作,想钱想疯了的商家也只好另谋出路了。依此类推,婚恋市场中那些九九八十一种招式都玩儿遍了的弄潮儿们也难免要在无聊之余去尝试点儿新花样,尤其像陆远航这种非顶级选手,既然正面较量干不过黎夕茜之类的王牌部队,也就只好选择暗渡陈仓了。祖传的心高气傲、争强好胜,再加上执拗的80后那种不计后果的特立独行,您说,衰神不找她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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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7 15:18:20 | 显示全部楼层
事实上,借尸还魂是那些不甘寂寞的挑战者面对暂时还无法撼动的强弱对比时惯用的伎俩,虽然仅仅快速发展了区区三十年,但中国大陆不也试图通过花大本钱办奥运来试图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老百姓相信能投资这个发达国家不稀罕为之劳民伤财的“课外活动”是种“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具体体现么?小到像语研院研究生院这样一个在高等教育格局内总试图有所作为的角色,情况也差不多,为了看起来能和那些财大气粗的老牌劲旅平分些秋色,国小民寡的语研院也只好扯虎皮做大旗、多搞点儿性价比高些的花拳锈腿。

    为落实党中央“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光辉指示,研究生会主席团决定,在学术报告厅召开一次题为“‘与时俱进’跟党走、‘科学发展’奔前程”的座谈会,还象征性地请来几位兄弟院校的代表进行主题发言;当然,吸取了前几次类似活动门可罗雀的教训后,此次政治任务特地规定各班“务必按比例派人参加”。于是乎,这些本来与经世济民没什么直接联系的小语言学家们也投身到了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热潮中。尤其值得大书特书的是,为体现组织关怀,研院党组常务副书记钟教授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亲临现场、与民同乐。

    会议刚刚开始那会儿,气氛还算融洽,稀稀落落的掌声中,各项议程得以平稳地顺利进行。可是,当研会主席那份“压轴”发言行将结束时,形势却突然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闭嘴吧,不要再粉饰太平了,”众人惊诧的唏嘘中,一位身材瘦削的热血青年从后排站了起来,大家认出,此君正是上回卡拉OK大赛中拔得头筹的博士哥哥,那位来自革命老区的阶级兄弟:“你到下面农村去走过么?”

    “我,我…”脑满肠肥的学生领袖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手中那份刚从“改革三十年成就展”上抄来的材料,他显然没能预料到,居然有谁胆敢对此妄加质疑:“我这都是有根据的!”

    “请问主席大人,你知道有多少农民无地可种么?有多少年轻姑娘到城里当鸡?有多少男孩子小学没毕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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