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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你的面前,给你讲。
一地的月光,白且模糊,就像她讲的那些情节,存在又不存在,经过时间发酵的事件让她的记忆变得鲜活,也让她的叙述变得如梦一样:极端真实而又极端不真实。
情节很离奇,仔细听似乎又没有任何情节。突然窗外起了风,玻璃被狠狠地敲打了几下,你起身去查看玻璃,神思突然陷入恍惚:谁能证实一阵风曾拜访过你的玻璃?在你返回座位的刹那,你的脚步是踉跄的,黑夜掩藏了你的眩晕,两张面孔交替在你的大脑里叠印,以你的眼光看,那样的故事是不可能的。但她的讲述充满热情,讲述中,依稀尚存的记忆碎片被重新拼却,旧事变得情节饱满色彩斑斓,那些模糊不清的灰色地带,那些残破的影像,因她的修饰而光鲜刺目。
或许是假设,或许是被欲望占领的一个真实情节。在夜色里,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一棵钉子被她用那些飞动的语言插进你的心里。
无奈和对比和承担。你用一切努力忘记那个夜晚她的叙述。忘却流传的时光艰难而漫长。小时候外婆喜欢给你讲鬼故事,一个又一个的鬼故事层出不穷。你长大后明白,鬼就是这样一个东西:人人都听说过它,但从没有人遇到过它。总之,你只是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没有人能捉来一个鬼给你看看。
那样的情节和时光,充满了迷惑性、恐怖性和复杂性。如果你去追寻,它会像海市蜃楼一样,姿态万方地向你招手,却让你永远抓不到;而你一旦要把它剔除,现实这个怪物却把它矗在某处,当作现实生活的参照,一系列的琐碎、庸常的细节,似有似无,让你疼痛无比。
你告诉自己始终坚持纯粹,昨天已被时光埋葬。要不畏坚难,充满勇气,要心无旁鹜,即便压力重重、力不从心,你也要把那棵钉子从心里拔掉,不管多么疼痛,你都不要哭。 因为你相信:所有人的灵魂都一样纯洁。
对了,你的外婆告诉过你,其实鬼只呆在两个地方:地狱或某些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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