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草的天堂

小魏又一次垂头丧气地走回办公室，对桌的小毕说：“怎么了？又被部长批了？”
“没，部长要看昨天确定的那个项目策划书。”
“怎么了？策划书不行，没通过？”
“不是，通过了。部长对策划书很认可，让我们抓紧时间落实。”
“那是为什么没精打采的？”
“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
“部长说，以后策划书做好了，让你送进去，不用我送。”
“噢……”
这样的事情最近已经出现过几次了。原因就是小魏的口气不好，近矩离的时候，味道不好，简直是令人作呕。大家都有意或无意地避开他。
中午下班的时候，妻子已经做好饭，等在餐桌前，小魏乐哈哈洗过手坐在餐桌边，妻子朝他努了努嘴，小魏无耐地又走回去，把一大把酵母片吃下去，妻子说：“我问过我的同事刘姐，只要你连续吃一段时间药，胃里的火气下去了，口气就不会有味了。”小魏坐在餐桌边，看着精致的小菜，想起早晨在部长室的那几句话，一下子就没有了胃口，只是草草地吃了一点，就算结束了。
算起来，小魏由于口气不好，妻子多方求医，已经很久了。又是吃中药，又是喝药水，又是含茶叶，又是嚼口香糖，可是一切都没有什么效果，口气依然让人皱眉。
小魏现在已经很少对人主动地说话，被人问询的时候，也是远远的站定，侧着脸简短地回答，很多人因为他的态度，疏远了他。平时，小魏也就少了许多的应酬。
小魏趴在晒台的窗口，一边吸烟，一边想，这个病一定要想办法解决了，否则，工作和生活要被影响了。可是，办法已经想了很多，求医买药方不计其数，就是没有一个有点效果的。真的很苦恼，一定要想办法。
几个月之后的一天，小魏很兴奋地告诉对桌的小毕：“我的口气病治好了。”“真的吗，什么药这么神奇？这可是件好事，部长听了也会高兴的。”小魏很迅速地将几个计划书捧起来冲进部长办公室，等他再次走出部长室时，喜悦已经挂满了小魏的脸庞。
今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妻子依旧坐在餐桌旁，小魏轻轻地把嘴贴在妻子的耳畔，妻子不自然地躲了一下，接着惊喜地叫起来，你的口气没有了。小魏迫不及待地拥住了妻子，送出一个久违的热吻。
许久之后，妻子轻轻推开小魏惊奇地说：“你是怎么治好的？快和我说一说。”小魏轻描淡写地说：“是一个出差的同事，从外地找回来的。”妻子十分高兴，顾不得细问冲进厨房，扔一句话：“今天我多做两个菜庆祝一下。”小魏冷冷地说：“不用了。”十分钟之后，妻子兴冲冲地端着两个菜摆在餐桌上。一道是小魏最爱吃的杭椒滑炒小牛肉，另一道是妻子的拿手菜油炸香椿鱼。
小魏兴冲冲地把一块小牛肉放在嘴里，又嫩又滑的小牛肉带着一点杭椒苦中微辣味道，简直就是喝酒下饭上品，可是今天，这块小牛肉放在嘴里，只能感觉到肉很软，很嫩，但是没有什么味道，甚至连咸味也没有；小魏又夹起一块炸得金黄，清香扑鼻的香椿鱼，原本色香味俱全的菜，现在如同嚼蜡一样，什么味道也没有。妻子高兴得不停地说着这口气的问题解决以后的好处，可是小魏耳朵里已经嗡声一片，他只记得同事递给他药时的一句话：“这个药有副作用，会杀死味蕾，想好了再服用。”
2009．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