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渠叙事（长诗）之八

嘉-德

红旗渠叙事（长诗）之八
  文/嘉德

第十六章：太行蓝

不是天空的鸟儿，不是飘带，是蓝到极致的湖水
不是童话，不是故事巍峨的太行包裹着蓝、挟持着蓝
蓝舞蹈，树也舞蹈；蓝唱歌，大山也唱歌

1：太行蓝

不是天空的鸟儿

不是飘带，蓝到极致的湖水

不是童话，不是故事

巍峨太行包裹着蓝、挟持着蓝

蓝舞蹈，树也舞蹈

蓝唱歌，大山也唱歌

去年冬天，抵达时

石头是灰色的、房屋是灰色的

树木也是灰色的

幸福的蓝，真实的蓝

担心的蓝，虚构的蓝

藏身何处

太行蓝，一方水土养育的精灵

太行蓝，向往蔚蓝的天空

太行蓝，就是至纯的湖水在春天发芽

太行蓝，就是一段难忘的岁月

只剩下蓝，孤独喧嚣的太行蓝

2：底色

黑白的、无声的1960年的冬天

天堂的、地狱的1960年的冬天

荆棘鸟飞过，悲泣的歌声

荒凉的山坳，银色的月光

黑白的、无声的1960年的春天

天堂的、地狱的1960年的春天

谁在为太行涂抹颜色

谁在风中挥舞钢钎

彩色的、有声的2014年的夏天

天堂的、幸福的2014年的夏天

海誓山盟的爱情开花结果

倔强的汉子，坚硬的骨骼遥望星辰

彩色的、有声的2014年的秋天

天堂的、幸福的2014年的秋天

一座不朽的山峦喧嚣

一条伟大的沟渠淙淙

3：红舞鞋女子

任村大街小巷

一次次擦肩而过

时髦女子扭动秋风

扭出水花和云雾

一双红舞鞋

是秋天最美的注脚

任村大街小巷

女子妩媚、妖娆

红舞鞋里满满的自信

阻挡秋风瑟瑟

谁在凝视远方

古典里走出的红舞鞋

抵达太行

一夜秋风过后

瘦成板胡声声

4：怀调班故事

流淌出洹河

汤河、淇河、漳河

流淌出明月

清风、朝霞、雾霭

黎明船儿启航

迎着波光粼粼

任村像过年节

马号和板胡

墩子鼓四大扇

铁军冲杀，耍獠牙者等

粉墙黛瓦不是江南

怀调班的故事

醉倒抵达的你我

5：任村

模糊的影子，藏在密林中

乡亲的鼾声、振动左邻右舍的院墙

曾经寄来的牛皮纸信笺

原封不动退回

任村，第一次触动我灵魂

深秋时抵达

与鸟共舞，与水共舞

茂密树林和碧绿秧苗

张二蛋留守的父母和孩子习以为常

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像是忘记了什么

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淮调咿呀大山在呐喊

第十六章：尹梅花“扁担岁月 ”

太行山的梅雨季，骨骼与脊梁变得柔软
尹梅花的扁担默不作声，谁家的石磨还冒着热气
夕阳染红了肤色和牙床


1：太行山的枚儿

枚儿，为你准备了娇艳的玫瑰
喧嚣站台，枚儿，枚儿
喊你的名字，那一刻
玫瑰在胸口悄然怒放

你是枚儿，陌生的枚儿
远在太行山脚下，白云天边
你是枚儿，熟悉的枚儿
玫瑰的火焰相伴九月夜色
解放路、彰德路，一直到东工路的尽头

你是枚儿，我准备了娇艳的玫瑰
一半是烈焰，一半是柔情
枚儿，枚儿，夜风依然，柿树依然
影子拉长，长过那幢楼。那枝红玫瑰
躲藏着，始终没有触到枚儿的手


2： 红旗渠大道、太行路交叉口等活干的人

如何称呼你，我的弟兄
春夏秋冬靠一辆电动车和一副好身体养家糊口
前几天落雪时，谁也不愿早些回家
无助又狡黠的眼神

我的弟兄，父母妻儿等你平安归来
微不足道的劳务费也要费尽心思
所有的美是黝黑的脸庞、健壮的肌肉
时时刻刻等着活计到来

隔一条街喊他们时
木讷或者惊喜，周边是污秽雪水
周身是凄冷寒风
无形枷锁让他们隐隐作疼

红旗渠大道和太行路交叉口等活干的人
或者叫搬运工，或者城市的顽症
和城管游戏着，和交巡警游戏着
点燃一堆篝火，劣质烟酒
外加一身严实污浊的军大衣

3：李老三即将到来的冬天

太阳像个瘪三
土锅炉的暖超越了它
月亮昏暗晦涩
残疾的月亮艰难地走向冬天
李老三，把疾病豢养在中药汤里
枯败的荷懒散躺在村后池塘
或模糊或腐烂或参差

三两声鸟鸣深藏林子中
莫提都市喧嚣和百花烂漫春天
凄风四处荡啊荡，居无定所
李老三，提着二两芝麻油背着其余的过冬货物
（包括20副中药）踉跄着回家

城中多少人在喧嚣中倒下
或中枪或罂粟花的毒
乡村多少人在寂寥中老去
或疾病或自然法则
他们的身体只剩下骨骼
和游弋的磷火

村庄的灵魂藏在北地荒芜野草里
明眸皓齿的女子藏在记忆中
冬天被人拎在手中、挂在腰间
就像李老三的越冬货物
一路踉跄、颠簸着:

4：尹梅花的“扁担岁月”

太行山的梅雨季
骨骼与脊梁变得柔软
尹梅花的扁担默不作声
谁家的石磨还冒着热气
夕阳染红了肤色和牙床

尹梅花看了看扁担
看了看粗糙的双手
兰花花棉袄被荆棘刮了洞
同行的姐妹扮出鬼脸取乐
幽径走了N遍
鹅卵石都成了熟人

和炊烟袅袅打着招呼
和蹦跳的鸟雀挑逗
那时石板岩到每个村庄只有扁担
此刻，扁担成了博物馆的饰物
石板岩游人如织
硕大的“扁担精神”标语
让人们唏嘘

5：“外来妹”赖献红

傍晚的太行乌云密布
傍晚的田野鸟雀散去
傍晚的湖泊两只水鸟的下颌
轻轻贴在对方的脖颈
“外来妹”赖献红喜欢这儿的
一砖一石，、一草一木
朋友、青春、爱情
这儿是她的第二故乡
当年蜂蝶般漂泊
她的单薄，当年雾漫道路
傍晚的太行乌云密布
傍晚的田野鸟雀散去
摆渡船生疏了十年，桃花木的船桨
成为寺院的柴火
对于“外来妹”赖献红
我知道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