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每当你一开口的时候,我便知道了庙里的和尚们又没有水喝了,你的故事俗套又乏味。当然,你不可能给我说《爱德华的奇妙之旅》类的睡前故事,你的理念里,特别的爱是需要给特别的人,即使是一个故事的分享也不例外。但又有关系呢,这不影响我会接过你的话,替你把那个庙,那三个和尚的故事编下去。
今天,我们都不讨论那个六七岁孩子的读物。你坐在我面前,跟我说一道家常菜的制作,可能是栗子焖鸡,也可能的是水煮鱼,你从如何挑选到,到清洗,再到如何切,应该加什么调料,如何控制火候,没有漏掉任何一个步骤。我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倾听,偶尔发话提问,你回应我的总是一脸嘲讽的表情,就像隔三岔五的对说,你是文人,你是诗人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谈完做菜是时候谈点别的了,我除了生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没有什么可谈,这些年你一定也听得乏味了,游离的眼神,心不在焉的嗯,唔作答。我适时收口,微笑倾听,是一种社交礼仪,我原谅你偶尔的走神,你也不曾介意我偶尔矫情。我的行文总见花开,花落,春来往去的,很遗憾我的注意力太分散,这些景只在行文里,不在生活中。你知道,我也知道。
我和你的距离并不遥远,隔着一座城,只是同时又隔着一个天涯,你在那头,我在这头。城市里的姑娘多情而美丽,凉薄的着装,妖娆的身姿,如桃花般的容颜,这些温香软玉都是你的谈资。当你不经意提到时,我甚至微微俯身便闻到了她们身上淡淡的幽香。而我的笔下的人物,总是千奇百怪,长相平庸,举止粗俗,却也是我的生活。好吧,你又胜我一筹。
我们不争,也不吵。相互谦让,来往节制。城市入睡之时,便是记忆翻涌之时。你不抽烟,顺带也讨厌了我身上的烟草味。我还是会陪你小坐,看着城市的灯光渐次熄灭,你的表情飘忽不定。我教你平仄,附庸风雅。当然,你不爱写字,也不爱看,只有酒精让你感觉到还存在。大抵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隐忍不发的故事。你不说,我不问。
你还是坐在我面前,满面倦容。念暖,是内心的一种荒芜,是一种华丽错觉,也许你故事又该加上沧桑的一笔了。我不善于归纳,这场茶话里,我除了埋头吃甜点,偶尔抬头看看对面的你。就像你好不容易拥挤的人群中,终于守到了一个空位子,那人却突然告之你不来了。那人来了,却突然不想坐在那里了。你又惊,又悲,五味阵杂。
我也偶尔刮肠搜肚地给你讲笑话,你并不领情,我的笑话俗套跟你的庙里故事一样。你可能 会在某一个时刻声情并茂地给孩子们讲《爱德华的奇妙之旅》睡前故事,我也可能朋友圈里,分享那个庙里的故事,不加上我的后续。这是属于你的完整,我没有理由去破坏一个故事的既定的结局。你偶尔微笑意味深长,带着一闪而过嘲讽。
有些话说不出口,只好这样悄悄走掉。好的,你的矜持,我来悉数接收。 晚安,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