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穿墙的少年

难易章

　　我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蚂蚁，爱上了伟大的蚁后。最后我以一个小小工蚁的身份侵犯了她。然后蚂蚁们羡慕嫉妒恨，唾弃我迫害我驱逐我。我很失落地离开了蚁群。一个自称是神的家伙说我可怜，把我变成一个人，一个成功的男人。无论爱情事业还是家庭都让我样样如意。但是我的心中始终有一个心结：我要报复那些驱逐我抛弃我的蚁群。我在森林中找到当初自己的老窝，解下裤带，一泡热尿冲向它。蚂蚁纠察队溃不成军，仓皇四散。正沉醉于报仇雪恨的快感中时，一只纤纤玉手从后面捏住了我的......那种感觉很温暖。我停止对蚁窝的破坏，回头看看，是个很漂亮的姐姐。很像很像邻居家的大姐姐。她吮吸我的下面。我坚硬的酒壶倾倒出白色的美酒。让她沉醉地喝下。突然，她一口咬下我的...，吐在地上。然后滚地变成那一只我爱的蚁后。指挥一群又一群的蚂蚁前来撕咬那块烂肉，并且拖走......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做春梦。而且那么重口味。我是被吓醒的。醒来后，有摊白色的液体印在内裤上，是一个骷髅头的形状。
       那个大姐姐是王老汉的女儿。像她的妈妈一样漂亮，像她家的那只鹦鹉一样漂亮。可是王老汉很窝囊。我爹喝点酒就说王老汉窝囊，说王老汉还被驴子爆过菊花。我们两家隔着一堵墙，对于我来说就是什么都没有隔。因为，我生下来就会穿墙。我亲眼见过我爹跟王老汉的老婆在炕上乱搞，而王老汉却蒙着被子呼呼地打着呼噜酣睡。真像只缩头的乌龟。
       我爹喝醉了就要打我，一打我，我就钻进墙里，他进不来。大姐姐说我是个忧郁的少年，我才不是，忧郁就像人生道路上的粑粑，看着黄黄的像粑粑，闻着臭臭的像粑粑，我用手去捅捅，然后放在嘴里尝一尝，真的是粑粑，然后小心地绕过去，开心地跟自己说，幸好刚才没踩着。我喜欢把自己藏在墙里面，可以偷看大姐姐洗澡。她那雪白的肌肤就像冰雪，看得我的下面硬起一根棍，很想很想进入她的身体，我想也许我们两个可以变成一根雪糕。
      本草纲目上说：鹿茸治男子腰虚肾冷，夜梦鬼交。爹买了好多鹿茸，熬了汤给我喝。那段日子，我频繁地梦遗。大姐姐控制了我的青春期。就像莆松龄聊斋里讲的，大姐姐在我的梦里变幻成狐狸精，女鬼，野猫。和我交媾。使我比书里那些文弱书生还要弱。我怀疑，大姐姐是不是也有特意功能，为什么每晚都能进入我的梦里？
      我恨我的爹，他告诉我说，做人如肾，不能太虚。可是他是个伪君子，他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娘，可是他还是无休无止地和我娘以外的女人乱搞。包括隔壁王老汉的老婆。
      可是有天，王老汉老婆却爱上了那只漂亮的鹦鹉。不是她教鹦鹉学舌，而是她跟鹦鹉学舌，她模仿那只鹦鹉的任何行为，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只鹦鹉。我从墙里看到过，她甚至把那只鹦鹉塞进自己的私处，然后我就吐了。
       一天，王老汉实在忍不住，把老婆就吊起来用鸡毛掸子打，女儿上来劝，王老汉竟然连我心爱的大姐姐也打，我恨王老汉，假如我有变戏法的特异功能，我第一个把他变成一只乌龟。大姐姐哭着来找我爹帮忙救人。我爹淫笑着说：好闺女，好闺女，你得先让我吃饱了才好救人啊。他饿虎扑食一样扑向大姐姐，撕烂她的衣服。然后用大手把大姐姐的尖叫捂住，和她硬生生组成一根雪白雪白的雪糕。我恨我的爹。我想像他对我娘一样，把他变成一幅照片挂在墙上，让他去陪我娘。
        我从墙里钻出来，用娘的遗像狠狠砸在我爹的后脑上。然后抱着被窒息昏迷的大姐姐躲进墙里，在我的怀里，她就像只白色的小猫。我也想把她变成一只小猫。可是我什么都变不了。我只能钻进冷冰冰的墙。在墙的另一面，我这时看见，王老汉正在凿我藏身的墙角，他把打死的老婆扔进来，然后再把砖头砌上。最后还用白漆刷上。
　　警察来了，说是一只鹦鹉报的案，还把他们带到这来了。王老汉瞪大了眼睛，像被人掐住喉咙。，鹦鹉用人话描述了一切。可是警察把我和大姐姐藏身的那堵墙拆了一大半也没找着王老汉老婆的尸体，只发现一具鹦鹉的尸体，鹦鹉像报案的那只一样漂亮，只是浑身的伤。警察两手空空地走了，老汉和我爹修好了两家中间那堵墙。然后，王老汉逮住了那只报案的鹦鹉，就像爹逮住大姐姐的衣服一样，凶狠地撕咬。
      我和大姐姐从墙里出来，王老汉家的狗汪汪地冲我叫，拴在它脖子上的链子几乎都要扯断了。平时我和这只狗关系很好，还经常喂它肉包子吃。它见了我都要摇尾巴的，为什么今天却对我这么凶？
      突然那狗开口说起人话了：快跑，你爹来了！！我爹追上来打死了那只狗。
      王老汉傻了：你他娘的怎么把我娘打死了？
      那只狗是他的娘变的。当初王老汉跟我爹喝酒说狗比娘好养，我爹喝多了，就把他娘变成了一条狗，我爹天生会变戏法的特异功能。他把我娘变成照片挂在墙上，把王老汉的老婆变成鹦鹉，现在又嫌王老汉罗嗦，一甩手把他变成了乌龟。
      他疯了一样抓住我们，我躲进墙里，我爹进不来，就喝喝地骂我：兔崽子，你就别出来，出来我打死你。大姐姐被他，就那么当着我的面强暴了，最后还把她变成一只猫，像王老汉埋自己老婆一样，连同王老汉变的乌龟王老汉娘变得狗一样埋进我藏身的墙里。然后砌砖，刷漆。
       我哭了，我怒了，从墙的另一侧，我用尽一辈子的力气，推推推，我听见我的骨头折断的咔咔声。但是我知道 墙在摇晃，这段伴随我童年和我少年一切美好回忆的墙，我推到它，要砸死那边正在刷漆的老爹，我以后再也不需要这堵墙了。这万恶的墙万恶的世界万恶的人。覆灭吧。
       大吼一声，墙被我推倒了。
       从墙里面，相继滚出鹦鹉的尸体，乌龟的尸体，狗的尸体，
       -----最后滚出来的，竟然是我自己的尸体！
     我干枯的手臂中，紧紧抱着一只白猫的尸体。
       原来，我爹早就把我变成了一具尸体。

淡云孤雁

　　很象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