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记之入魔

雨夜曾醉

　　某天，和友人闲聊，问言：“我想杀人，咋办？”友人愕然片刻，看我表情认真，狠声答道：“凉拌！”我叹之无语，告别离去。身后，友人怒道：“死疯子，去你吖的，别一天到晚老发疯！”我没回头，咕喃着：“不做疯事，又怎么会是疯子？”无欢而散。
　　经过市场，看到有间五金店，于是走了进去。
　　“老板，有没有刀，锋利点，可携身而带的？”我对正在打盹的老板问道。老板无精打采回道:：“有，你要作何用？”“杀人。”我沉声道。老板闻言一惊，拿着货架上的扳手窜身而起：“哪来的疯子，一边滚去！”我狼狈逃离。
　　回到家里，妻和儿子正在嬉戏。我伸开双手对儿子说：“乖，过来爸爸这里。”小家伙对我摇了一下头，然后无视之。妻在一边偷笑，我无奈道：“不听话的孩子，该打。”妻笑说：“你舍得才怪。”我低声道：“确实舍不得，也打不下手。但我想杀人。”妻嗔骂：“疯人疯语。”我哈哈一笑，倒床蒙头大睡。
　　清晨，妻和儿子还在熟睡，我亲了一口小家伙可爱的脸蛋，起床洗濑，准备去淘一把顺手的刀或匕首。杀人需利器。
　　外面雾气弥漫，我骑着摩托小心翼翼地往邻县的刀具批发市场驶去。
　　行至半途，一集市前，人群拥挤，围了一个大圈。我本没看热闹的兴趣，正想择路而行，但耳边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叫声，不禁停下，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锁好车后，我奋力钻进了人群包围圈，引来一片怨骂。人群中间，一位老人倒在地上，不时轻微呻吟。旁边，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在暴打一个大汉，有一个黄毛还拿着铁棍，见缝插针就是一棍狠狠地打落大汉的身上。大汉惨叫不断，衣服也渐渐被鲜血染红。围观的人们神情淡漠，对此无动于衷，个别害怕这血腥场面的，掩面后退。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住手！”几个青年听到后停止了殴打大汉，恶狠狠地向我走来，我身边的人一下子作鸟兽散，站在一边远远观望。
　　黄毛嚣张地用铁棍指着我：“你他妈的是谁？找死啊，信不信连你一块揍！”其中一个打扮得像外星人的，头发哈巴狗般，裤子穿了几个大洞，耳环鼻环颈环一俱应全，十足的脑残体。那鸟人冲过来就提着我的衣领狠声道：“说那么多干鸟，敢多事，揍他！”说完就一掌朝我扇过来。
　　我挣扎着侧身躲过，一脚踢在他的裤裆上，那鸟人吃痛松开了我，双手捂着裆部，惊怒道：“你他妈的还敢打我，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几个青年正准备一拥而上，我迅速从口袋掏出一个证件，大声道：“警察，别动！”说完趁着他们惊愕的时候拿手机拨了一个号：“XX集市，打架，详细事情正在查问，叫几个伙计过来帮忙处理。”话还没说完，那几人就立刻逃散，瞬间不见踪影。
　　我见状暗松了一口气，打了110报警和120救护车，走到老人身边将其扶起。然后向围观的人们吼道：“别看热闹了，过来帮忙。”
　　有两人走了出来，我叫他们扶着老人，走过去检查大汉的伤势，用他已经破烂的衣服撕下来简单包扎了一下流血的地方。大汉估计没伤及筋骨，不用扶就能自己坐起来。
　　老人缓了一口气后，对着大汉抽泣说道：“好人呐，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大汉叹道：“大娘，不怪你。这世道，好人难做，唉…”
　　我疑惑问道：“这是啥一回事呀？”随即，我弄清楚了事情的来源去脉。
　　原来，老人出来买菜，不小心摔倒。一个又一个行人走过，有的望都不望一眼，有的看了看就摇头闪身而过。可叹世态炎凉，却怨不了谁。
　　不远处，几个打扮非主流的青年打量着这一幕，偶尔低头交流几句。大汉经过，看到老人躺在地上呻吟，思虑片刻，就把老人扶了起来，准备送去医院。谁料，几个青年窜出来围着他，为首的黄毛说老人是他的奶奶，一口咬定是大汉撞跌了老人，非要大汉平赔偿一万元。
　　老人怒骂黄毛逆孙，说大汉是好心人，自己跌倒不关他的事。黄毛和他的猪朋狗友则大骂老人摔昏了头，拉扯着要大汉赔偿，否则不肯罢休。大汉暴怒，想要离去，黄毛他们就把他一顿猛揍，大汉反抗后竟弄来一支铁棍，放言要打到大汉肯赔钱为止。老人看到后，怒不可恕，想要阻止黄毛他们，黄毛却狠心把他推倒在一边。
　　我听到这里后，拳头紧握，骂道：“狗日的社会，致人疯狂。”
　　大汉对我说：“警察先生，谢谢你，不然我真要被他们打得残废了。”我笑道：“下次不要做好人，要做，就做恶人。坏人当道，做好人没好结果。还有，我不是警察，假冒的，哈哈。”大汉听后愕然，半响说不出话来。
　　我对老人说：“真正的警察等会就来了，你那孙子，不要也罢。”老人哀道：“实话，不要也罢，我要把他送进他该去的地方。”我哈哈一笑：“明智之举，无须伤心。”
　　说话间，救护车呼啸而来，我转身向大汉和老人告别，以免麻烦上身。假冒警察，这是何等罪啊，他妈的这个国家才不管你是做好事还是救人，侮辱了人民公仆的“光辉形象”，杀人的罪都没这么大呢。
　　也幸亏了为民服务的公仆这办事效率，我才能顺利脱身走人。骑车上路，经风一吹，顿觉背后凉飕飕的，原来早已出了一身冷汗，衣服湿透。
　　因这事费了点时间，去到刀具批发市场已经十点多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逛了几间店，看得眼花缭乱，终于看中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老板说：“这匕首适合野外活动用，小巧锋利呢。”我大笑道：“适用，我正想用来去野外找奥特曼决斗。”
　　老板尴尬一笑，道：“现在买匕首要实名认证，你要买的话麻烦拿身份证出来登记一下。”我骂道：“狗屁规定，就会在普通老百姓身上搞名堂。给多你十块，不登记。”老板为难道：“不行啊，民不敢和官斗，我生意还要做的，要奉公守法。你担待点吧。”我大怒道：“去他们的法律，桎梏平民，助权富者为虐。”
　　老板哭笑不得，无言以对。少顷，咬了咬牙，说道：“给多一点吧，不用你登记。”
　　“给多五十。”“好吧，成交。”皆大欢喜。
　　再次探访友人，那厮讥讽道：“不干你的大事业，来我这里干嘛？”
　　“我庸人一个，胸无大志，亦无理想，何谈事业。温饱未能定，累及妻儿受苦，让你笑话，那又何妨。”我淡然回道。
　　友人骂道：“既然知此，为何不鞭策自己奋改？记住，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我轻言道：“没怪谁，亦不怪己。有些事情，改变不了，任尽全力也罢。活在当代，待战不成，效力无果，遍伪和谐，貌似繁盛，实为腐败。有心对抗，奈何无力。”
　　友人听后继续骂道：“好啊，还愤世嫉俗呢，他妈的这社会适者生存，垃圾！”
　　我黯然道：“这世界本是垃圾场，我忘了垃圾也分等级，却记着，不管何种垃圾，终究还是垃圾。”
　　友人被我气疯了，说道：“你吖的真是无可救药了。”
　　我眼里寒光一闪，淡淡一笑：“世人自救，我毁之。今天起，我入魔道，杀人，随心。”
　　友人勃然大怒：“死疯子，想杀人是吧？有种就先杀了我，换你清醒，我不怨你！”
　　我掏出匕首，顶着他胸口，冷道：“莫言我不敢。不杀你，非念感情，而在于，你还不该死。”
　　友人惊呆，颓然坐下，叹道：“疯了，疯了。若不是你疯，便是你狂。我拉不住你，你走吧。”我低声道：“人生总有终点，我选择提前结束，一样精彩。”
　　友人一言不发，挥了挥手，我收回匕首，漠然而别。
　　回到家中，妻儿正在睡午觉，我坐上床边，轻轻把他们拥入怀抱，心里暗道：“对不起，亲爱的。从今，我弃人道，入魔路。即为魔，也不为恶。”

天海

欢迎雨夜曾醉，也欢迎善良的“疯子”，希望你玩的开心！

雨夜曾醉

谢谢...

量子

  
换个角度，找个不同的力道等等u
还是有些过于激愤了吧可能

水清浅

不像小说，倒像新闻~~~

水清浅

我的意思是说，写得很逼真：）

雨夜曾醉

感谢两位版主的点评，这是我近段日子空闲时写的四篇暗喻我往昔以及现在的故事，源于生活中的经历，分别为---入魔---为魔---成魔---归人。人生总会有迷失方向的时候，希望大家能多一丝理解和宽容去对待像我一样曾经在黑暗中挣扎徘徊的疯子，谢谢

量子

理解和宽容对我来说太简单了，只是你若要找共鸣，可能我这里就少了哈哈
黑暗和光明，本难以分割

小飞侠-苏克贝塔

淡云孤雁

　　帖子字体小，字的颜色也淡，我给你编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