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那一年亦或是相识的三个春秋,我始终没把她放在心上。尽管我已确定自己在乎生命里出现哪怕只是一个剪影的那些花儿,我甚至时不时舞着旌旗,打着响亮高调却不失真的口号“我爱一些男人,爱所有女人。” 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是终于可以略微知道我在距分离太阳已绕地球一圈半后,于年初的这样一个时间点想起她,并特地开机想要记录脑海里黑白电影般放映的些许过往,以及穿梭于回忆中像纵横在死海里的鱼一样沉重的文字时的莫名感。
叶百枝总固执地以为我们是好朋友。特别是在高中的最后一年,我复读,她复读。她坐我前座,这个事实被持续了整个冬天。而那年,春天没有降临我所在的南方偏僻小镇,寒风刺骨一直延续到四月底。突然有一天,我仍然裹好厚厚的羽绒服,午睡时间面朝太阳,惊异终于遏制住坏脾气不再肆虐的风--夏天忽然到了。
也许不是忽然,大概我忙碌的脚步除了每晚乱数窗外零落的星辰,甚至都不会为教学楼后面一排排盛装出行般待阅而立的樱花驻足。又何况和花瓣雨同样飘逸凌风的情话?
事实证明,那只是我,为夏天--我的老朋友--突然造访感到意外:冬天迟迟不肯走,季节的面纱更换地太过缓慢,也是突兀,却已不能疏散人们心头对改变的失望和不在意。不然,当叶百枝从我晒太阳那阴阳各半的走廊另一端笑容满满地走向这边时,我不禁多瞟了几眼。
眼前的女孩多么欢喜多么无忧无虑!
往日蓬松披散的头发被箍成马尾。米色连衣裙没过膝盖仅一尺。双脚所依附的不知何时起从众人的绵靴绵鞋中脱颖而出,换成了春秋季的运动鞋。至于碍眼的黑色绵袜,必定为此装扮扣去几分。叫不出颜色的某亮色袄子被揉成一团,虬在她手中的半透明袋子里。
就在她嘴角的弧线正在继续上升至让我更为不安的水准前,我终于感到自己已完全把握并体会到刚出笼的包子所拥有的温度和该温度带来的感觉了!我脱下厚实的羽绒服,是较薄的针织衫。这样一来,已符合突如其来的季节更替和我自身的身体素质。
我接受了叶百枝叫我同去看樱花的邀请。在她把我和她的稍有沉重的袄子卸下,放进教室后,我一路跟着她。
在《十月,接近一种颜色》里,我不可避免地两次引用了琢伊的话:“比谁都先听到秋声。有这样特性的人也是可悲的吧!”而我总类推, 常对比。彼时彼刻,我不得不为她的悲哀辞去可有可无的成分,我不看她,安静享受换季的奇特。尽管在白天,学校的地理位置实在无法给它里面的人们任何安静,对樱花(美丽)的执着也并非青涩的情话。
是的是的。我听到有人对我身旁的叶百枝说话。接着是笑声里吝惜的祝福。
当有刚好也认识我的人和她打招呼时,她总抢着回答那个我和她都被问的问题“你们怎么认识?”我或者笑而不语,或装没听到。一直以来都是这种反映。而她也保持她的 作法,每次好像安排好了一样,笑容灿烂地走近我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认识好久了!我跟她初中最好的朋友同班,我们也是好朋友。”复读之后又会加上一句“我坐她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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