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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小品文,小杂感,小寓言,小……【想起来就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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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3 13:57: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吃甘蔗  

  不管是正着吃还是倒着吃,我都喜欢。选择了这种吃法,就相当于选择了从总体中一次舀一勺。小时候,吃甘蔗是一种幸福。这源于一个简单的认识:甜蜜就是幸福。咀嚼,与缓慢地品味的组合,近乎于原始。一小节甘蔗握在手上,是一种拥有——并不怀疑幸福的总体含量会失去。一小口一小口地,在时间或生命中体验着,每一口在臼齿已经感觉到枯竭了,还不舍。每一口都有一个最后的甜蜜。并不担心最后的时刻……因为手中还有。多年后我在一个园林体验到一次性的压榨,我甚至连甘蔗都没有握在手上,只递过来一大杯甘蔗汁。一次性的过瘾,幸福把我呛住。我知道我需要一个过程。甘蔗在,咀嚼在,甜蜜在,我的生命便在。


黄昏之后   

    每天如此吗?嗯,每天都撕毁盟约。别离时,有人从背后捅刀子。在世界最悲壮的色彩中落日捂着伤口躺倒在海平面上。我们徒然看着它伤心,当有疑问,我会告诉你们它被盘剥 ,之后,呼出的最后一口气没有收回来。来不及快跑甚至,来不及转身,在扼杀伟大的广场我们身后的门被死死焊住。我正在另一种水浸泡着的另一种关节炎里被发烧搞定。一个什么季节或一个什么样的都市,就忽略了吧!漫上来的夜色淹没你吐给我的气泡,我相信你仅存的温暖 。陨星换下了我们的眼睛,统计表撒谎时,白内障的角膜上会有一根针飞逝。我躲不过的,这是集体允许了的抵赖。转身,忽然忆起故乡的原野上,被流星钉牢的河流那腐烂的味道 。

小鸟和树
     
   有一只小鸟,它想在一棵树上做巢。可是,小鸟看着树板着脸,一点笑容也没有,就飞走了。因为它不想和不快乐的树在一起。树因为没有小鸟做巢,就很孤单。树不知道为什么鸟儿都不喜欢它。 树问风,风说,因为你没有笑容,你周围的光线都暗淡了,鸟儿都喜欢明亮的空气。于是树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着笑了一下。它一笑,顿时感觉天地灿烂了许多。

    有一天,那只小鸟又从这棵树身边飞过,忽然感觉轻松起来。抬头一看是一棵微笑的树,葱绿的枝叶熠熠生辉。小鸟就在树上做了一个巢。小鸟生活在会微笑的树上很快乐,就经常和树说话。有时候还在枝条上唱歌。树因为有了小鸟,从此就不在寂寞了。


相对而坐   

    它们彼此凝望着,风中的眸光搭在一起,如同一座桥。
    这样的相对而坐,更容易忽略表盘上的流水。
    如果是一座山偶遇了一片海,根深蒂固的世界,会告诉它们什么?
    内心的起伏推测着理所当然的一切。
    山以它看到的,在想,它那隆起的峭壁该是连绵的山峦吧,但是,
    坐落在山坳上的寺庙呢?
    海不这么认为。那披着丛林毛发的,是是起伏的碧波吧,但是……
    隐藏在波浪中的航船呢?
    世界允许被理解。当凝固的浪已惊涛,流动的山峦却平静下来。
    只有它们头顶的云朵笑了,看出它们彼此的距离。
    然而……如果相遇,我们就相对而坐吧。
    我的世界会因你而广阔。



一块小石头



我的案头摆放着一块小石头,它没有图案也没有很规整的形状。
这块小石头常常成为客人视线的焦点,不用出声,我就能知道客人的疑问:
“没有雕琢,没有造型,这块小石头……有什么奥妙呢?”
我一般会提醒他们仔细看看。当然,他们大多会摇头,不知所以。
“很简单,”我这样说并非故弄玄虚,“这石头里面藏着无数可能。”
“噢……,”有客人会说,“难道里面有大卫?”
每每听到这个答案,我会微笑着摇头。“大卫是 米开朗琪罗的,它不在我的石头里。”
客人的眼睛伴随着疑惑眨动。我敲了敲小石头说:“出来吧!”
小石头裂开,有时候飞出一个小天使;有时候飞出丘比特……。
但是,往往非常遗憾,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没看见。”


《案件》   

   
    你可能不信,我藏在夜色里,你找不着我。昆仑奴的夜晚就是我的夜晚,我躺在马厩里,望着星星,口中嚼一根稻草,滋味有点甜。远处的宫殿传来婴儿的啼哭,我知道那是唐公主分娩了。一阵混乱和猜疑,他们不知道是谁孩子他爹。  
    不止一次。我记得每个月圆之夜,我把一身的劲儿混入月光,潜入她的小轩窗。我暗自得意夜的血统混入昼的血统;黑,混入白。 一个午夜的生命终于迎来身份的黎明。
    趁三星斜落,哭声弄醒马槽的星辉,我怀揣多毛的后代,沿着山路溜走。不会有什么困难,这是他们乐见的。你当然不信。我高贵的后代命运和我一样。我没有什么财产,只有把手艺传给后代,并继续如法炮制无数的案件。之后的事你是知道的。每逢盛世,大街小巷昆仑奴开始泛滥。
  


   
【广场】之《广场上方垂下的大绳》

  

    我来到广场时,已经挤满了人,没有了我的位置。人群从四周向广场中心涌动,伸出手,抓向从广场上方垂下的大绳。大绳下端垂到离地面三尺,上端因为雾的关系,看不清。不!不是雾,是能见度。事实上,因为能见度很低,看上去就好像大雾一样。我试着举起食指放到两眼之前时,还看得清;待把手像远处伸一臂的距离,食指就不很真切了。挤到大绳下面的人们,奋力抓住垂下的绳头,向上爬。我不明所以,也向前挤了挤,却一下子被很多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推出来。这时候一个小贩一样的人靠近我说:“想向里面挤一步吗?一步一万,看你还有把子力气,打折八千。怎么样?”我因身无分文而没有理会他。忽然,一个身影攀上人们的肩膀,踩着一个一个脑袋箭步跑向大绳之下,瞬间就爬了上去。但就在那人的身影即将被能见度隐没的时候,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块飞蝗石打中后腰,惨叫一声,跌落下来。我看出了某种危险,就向后撤,直到一条街道的房屋挡住我的后背。我颓然坐下来,一扭头,看见一张满是皱纹,嘴巴缺牙豁齿的脸正冲我哑然而笑。 我吃了一惊。“坐下来晒太阳吧。”那老头说。我看了看广场上方,没有太阳,只有一团乌涂涂的光亮。  


你能怎么样


    清早起来接水刷牙,忽然,自来水管悠扬的唱起来。歌词只有一句:你能怎么样?我没在意,唱就唱吧。我照着镜子刮胡子,蓦然见发觉泡沫狼藉的嘴边挂着个微笑。洗漱完毕,到客厅吃饭,妻子正收拾碗筷,我喝了一口豆浆,就听妻子说:你能怎么样?我一下子就噎住了。我疑惑地望着她,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并不理会我。我感到哪里出了毛病,预感到这一天将是很奇怪的一天。我正琢磨着,儿子整理好书包上学去了,临出门扭回头冲我说:你能怎么样?我差点晕倒。回想着他们的这句话,听上去很柔和,但骨子里透出力道。我没想怎么样啊,我能怎么样呢?

    上班后一头扎进车间干活,末了有人举了举工资袋,哦,发工资了。我手中捏着几张人民币,正恍惚间感到行市的不济,段长走过来,我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段长径直走过去,身后甩过来一句话:你能怎么样?我很吃惊,一定是在我和世界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我还蒙在鼓里。换班的时候,我随手拿起报纸,想浏览一下新闻,可是我愣住了,报纸的所有版面就印着一句话:你能怎么样?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抬头看了看工友们,工友们有的闷头干活,有的换装而去,好像没发生什么。最可怕的是,中午我一边吃饭一边打开电视机,画面还没显示,就有一句话传到我耳朵里:你能怎么样?待画面清晰起来后,我看见是一个人在讲话。

    我擦擦眼睛再看,没错。一定是世界出了毛病。我打电话给电视台,就听话筒里传来:你能怎么样?我终于崩溃了,恐怕,世界只剩下了这一句话。报警吧!我拔了110,电话那边传来的,还是那句话。我恐惧起来,天哪!我这是怎么了?世界是怎么了?我走出工厂大门,出门后我向大街高喊,我没想怎么样!我能怎么样!声音传出很远,被什么东西挡住,返回来时却变一阵强风,风中杂乱地轰响着,呼啸着,向我逼来:你能怎么样?你能怎么样?!就在风接近我的躯体的刹那,我看到这句话如同一颗被来复线加了旋力的子弹,瞬间将我击穿。



【广场】之【盘问】



    很久以前,我走在广场通往一栋大楼的林荫道上,被一个人拦住。他问我,你是那一伙的?经他这一问,我迅速地回忆了一下,但还是没弄清到底有几伙。尽管如此,出于对当下利益的考虑,我还是回答说,我虽然和你们不是一伙的,但我很想入伙。那时候,我很高兴,有一种没重视的感觉。不久的将来,在我和这个城市之间,就会有某种我期待的联系。  

    此后多年,我就考虑如何入伙。至于入伙有什么好处,我真的没有多想。我递交了许多资料,也表明了心愿。但总是有人排在我的前面。我一直在林荫道上溜达,期待着得到通知。不久前,还有人问我,看你很像是我们一伙的。出于面子,我只是点点头。我很焦急,第一次盘问我的人已经不再了。我就时常广场通往一栋大楼的林荫道上,拦住一个什么人,盘问,我什么时候能入伙啊?没一个人答复我。后来不再有人盘问我,我也不再盘问别人。  

    我是一个至今没入伙的人。我心里胆怯,总感觉自己是个移民。我大概是从母亲的产道偷渡到这个城市来的,掐指算来,已经有许多年了吧。此前我可能是太平洋某个岛国的岛民,也可能是羊水里胎盘上悬挂着的胎儿。我和这个城市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后来我就成为一个影子,不占空间,说话也没有声音了。除了在喧嚣的市场上贩卖点力气,养家糊口,我和这个城市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听马大爷聊圆明园

    像下雨一样降人才?哈,我琢磨着龚自珍这家伙口才不行,要么就是天公这老头儿太倔。不然那场雨怎么到老儿也没降临呢?倒是龚自珍的儿子喜的贵子,不过这事儿在大清朝也不算啥稀罕。但有一件事儿却让一百年后的我一愣,据说是龚自珍那宝贝孙子带路,八国联军才一把火把圆明园烧了。毁了一座中西合壁的古典建筑,这事儿,还让那个叫什么来着?噢,雨果吧,叹惜了好一阵子。

    可你掰手指头算算,大清朝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神州大地几时消停过,恩?就是涂脂抹粉的康乾盛世吧,还是收买不了老百姓的心。大清朝的百姓太不喜欢大清朝了!爱新觉罗氏的朝廷多拔尖啊,有那么多历史之最,——它的海军吃了最大的败仗;它拥有规模最大的农民造反;还有最大的贪官儿和最多的卖国条约;再就是那个世界上最豪华的宫殿了。

    要是我回到一百年前的那个夜晚,面对蛮横的强盗和残酷的君主,苦难的乡亲们还有什么着落?保不齐也抡家伙。杀,狗日的强盗;烧,狗日的朝廷!唵?我情绪不对?大道理我听得多了,你也少跟我扯里格楞。虽说我琢磨的也不一定妥帖,可是明摆着,那时大清朝的事儿恐怕就这么奇怪。


《骆驼》
  
谁的身影?躬身矗立我梦中的乐土,我认得我驮过的一切,那个身影一定是你。而我,已经站不住了。我看见毛玻璃那边,擦过荒芜的生命,一只白鸽从出发地的祭坛飞起,悦耳的誓言被蓝天拉伤翅膀,世界在征途中陷入朦胧的夜色。但是,我所承诺的,我做到了。
 
如果有忠诚,我就是你胯下的骆驼。精神的绿洲在地平线那边退缩,引逗承载诺言的躯体,一步步寻找。倒下之前,最后迈动的姿势,是瞬间丢失的碑文。它记载着一把刀,和我颈部一阵刺痛。为换取你被渴毙的命运,我的痛是你挖找的一口井。没有共同的群体,两个人的沙漠,只有背叛者能走出。


朦胧中,我仅存的血液被你吸干。你祈祷着我最后的一滴血流向你的希望。鸽子在我的头顶盘旋,在我能看见的前方,绿洲在闪烁。我血红的泉水有限……我倒下了,倾斜的一刻,我朦胧的角膜上,曾经…神圣的…一切,都已……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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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3 14: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是深刻。幸福,慢慢的咀嚼,才更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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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3 19:55:36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铁版主支持散文天地.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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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3:25:37 | 显示全部楼层
黄昏之后  

    每天如此吗?嗯,每天都背信弃义,别离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捅刀子。在世界最悲壮的色彩中落日捂着伤口,躺倒在海平面上。我们只能看着夕阳伤心。当有疑问,我会告诉你们它被盘剥之后,呼出的最后一口气没有收回来。来不及快跑甚至,来不及转身,漫上来的夜色淹没你吐给我的气泡,我相信你仅存的温暖。一个什么季节或一个什么样的都市,就忽略了吧。在扼杀伟大的广场,我们身后的门被死死焊住。我正在另一种水浸泡着的另一种关节炎里,被发烧搞定。陨星换下了我们的眼睛,统计表撒谎时,白内障的角膜上会有一根针飞逝。我躲不过的,这是集体允许了的抵赖。转身,忽然忆起故乡的原野上,被死死钉牢的河流那腐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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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3:3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1楼尽唱松劲观水色于2011-07-03 14:21发表的 :
很是深刻。幸福,慢慢的咀嚼,才更有滋味~~~~



敬茶问候。


在上一根甘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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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4 23:3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2楼梧桐诗雨于2011-07-03 19:55发表的 :


感谢铁版主支持散文天地.上茶!



问好雨版。哈哈,我瞎写。因为懒,所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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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7 10:02: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次性的过瘾,幸福把我呛住。我知道我需要一个过程。

吃甘蔗如此,过日子亦是,甜在过程中,只有慢慢品偿,韵味才更加的的十足和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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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7 21:16:35 | 显示全部楼层
【广场】之《广场上方垂下的大绳》

      我来到广场时,已经挤满了人,没有了我的位置。人群从四周向广场中心涌动,伸出手,抓向从广场上方垂下的大绳。大绳下端垂到离地面三尺,上端因为雾的关系,看不清。不!不是雾,是能见度。事实上,因为能见度很低,看上去就好像大雾一样。我试着举起食指放到两眼之前时,还看得清;待把手像远处伸一臂的距离,食指就不很真切了。挤到大绳下面的人们,奋力抓住垂下的绳头,向上爬。我不明所以,也向前挤了挤,却一下子被很多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推出来。这时候一个小贩一样的人靠近我说:“想向里面挤一步吗?一步一万,看你还有把子力气,打折八千。怎么样?”我因身无分文而没有理会他。忽然,一个身影攀上人们的肩膀,踩着一个一个脑袋箭步跑向大绳之下,瞬间就爬了上去。但就在那人的身影即将被能见度隐没的时候,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块飞蝗石打中后腰,惨叫一声,跌落下来。我看出了某种危险,就向后撤,直到一条街道的房屋挡住我的后背。我颓然坐下来,一扭头,看见一张满是皱纹,嘴巴缺牙的脸正冲我哑然而笑。 我吃了一惊。“坐下来晒太阳吧。”那老头说。我看了看广场上方,没有太阳,只有一团乌涂涂的光亮。


【改变了想法,虚构的东西还是不放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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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7 22:01:26 | 显示全部楼层
踩着一个一个脑袋箭步跑向大绳之下,瞬间就爬了上去。
——毫不夸张,淡茶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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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7 22:04:12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8楼尽唱松劲观水色于2011-07-07 22:01发表的 :
踩着一个一个脑袋箭步跑向大绳之下,瞬间就爬了上去。
——毫不夸张,淡茶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



问好淡茶。这么说我没虚构。

多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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