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短剧]2008的那一场雪 作者：慌慌捣

清水暗香

这是我去年创作的一个舞台剧本，发表于《艺海》杂志2008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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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景短剧 2008的那一场雪
演出说明：这是一个朗读+表演的节目，朗读要沉稳，平缓，即使舞台没有表演，也不致冷场。全剧应有音乐衬托，音乐如诗，淡雅忌俗。情景的转换需要灯光配合朗诵来进行。
［年轻活泼的女警小芳跑上舞台，蓦然发现天上正飘着雪花，伸手接住，接住，然后惊喜地抓起一把雪撒向空中。

小  芳  下雪啦！下雪啦！……
［小芳欢跃地跑向舞台深处，隐去。
［舞台的适当位置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安详地捧着一本日记，念着：
2008年1月12日 星期六
下雪了。
今天刚走出家门，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便悄悄地落入了我的眼帘，呵，路边的树叶上，早已经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白雪。它一定是在晚上趁人不备的时候开始下的，它要给这个世界一个惊喜吧！
这是2008年的第一场雪，却记不起是我记忆里的第几场雪。南方下雪的日子不多，今天这场雪就尤其显得珍贵。
我的朋友死党香雪，就在我吟唱起“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时候，给我打来了电话。这个疯丫头总是那么贪玩，呵呵，今天我们是也难得的那么合拍，相约一道去看雪景。
［小芳在舞台深处走来，打电话的剪影。
小  芳  好啊好啊，把男朋友也带上？算了吧，我男朋友还在婆婆的肚子里呢！好，要我去弄一架相机？我想想看，好，我去弄架相机来。再见。
念日记的女人：
这时我想起了我的学长国平，他在河东中队，跟我一样，是个交警。我经常在二小附近的路段看见他执勤，他看上去不够帅，也不是那种浪漫的人，不过人还是很好，对我这个小师妹平常也很照顾。我今天再看到他的时候，二小的学生正在放学，一群排着队十分乖的孩子们正在穿越马路。马路中央，那个穿着警服指挥学生的人，正是国平。
［国平指挥着孩子们上。
国  平  过来，排好队，不要跑，到人行道上去，要注意安全！那个小朋友，你的鞋带。
念日记的女人：
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弯腰系好了自己的鞋带，然后对国平招招手说：“谢谢叔叔！”国平也顽皮地对她做了个手势，小女孩咧开缺了两颗门牙的小嘴，可爱地笑了一笑就跑开了。这样的情景我也不由地被感染了，其实我比较适合当一个教师，而不是交警，我是喜欢跟孩子们玩的那种长不大的女孩。
这时国平看见了我??

国  平  小芳，你怎么来了？
小  芳  来看看你怎么跟孩子们玩。
国  平  什么跟孩子们玩，这是工作。每天放学，我们都要在这里指挥交通，让孩子们平安地穿过马路。
小  芳  知道啦！
国  平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小  芳  是啊。学长，能不能借你的相机给我用下？
国  平  当然可以，你下午来拿吧。
小  芳  谢谢你，（再见手势，离开。走了几步，回身）国平，刚才看见你的样子，感觉好温馨。
国  平  你说什么？
小  芳  感觉好温馨！（抛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跑向舞台深处，隐去。）
国  平  温馨？（旋即高兴地向着小芳的背影）我听见啦！我听见啦！（自语）温馨？有什么用，有什么用？（隐去）
念日记的女人：
下午还是没能去跟香雪去赏雪景，因为下午接到电话通知，所有警员的假期取消，立刻归队。大队启动了恶劣天气交通应急预案，所有警员全部投放到交通要道，确保冰雪环境下道路畅通无阻。
唉，2008年的第一场雪啊，你下得美，却不作美。
念日记的女人翻过一页，继续念道：
2008年1月25日 星期五
今天我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
这场雪，持续的时间还真长。中间虽晴了几日，可地上的积雪还是没有完全融化。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雨雪，到早上，地面上已凝结了一层坚冰，特别滑。也许我摔倒的样子非常的狼狈，人们见我摔倒都忍不住笑了。我感到有些惭愧，还没爬起来呢，前面一个大哥也紧跟着四脚朝天地摔了一跤，我跟着也笑了。笑他，也笑我。
这几天干警们可没功夫闲着，因为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还有大的雨雪天气，都在为今后的抗冰保畅做准备。我主要做一些后勤。这一天，干警们全都到路段去疏导交通……
［道路现场，干警们在引导交通。
国  平  （打着手势引导车辆）过来，过来，好，小心点，小心点。
念日记的女人：
干警们忙到晚上，饭都没有吃，这时我来了，一个美丽善良的天使给同志们送来了盒饭和饮水。
［小芳上。
念日记的女人：
可我看见干警们都在忙碌，没好打扰他们。大队长正率领干警，疏导车辆通过大桥。
大队长  喂，走啊，快点，你怎么回事？
国  平  桥面太滑，他不敢开。
大队长  这不行啊，后面还有很多车，快点过去。
国  平  我帮他开过去。
大队长  好，小心点。
小  芳  （突然地）国平，你小心点啊！
国  平  我会小心的，别担心，要不给我一个拥抱，鼓励一下。
小  芳  去去去。
大队长  干什么呀，调情也不在这个时候。
国  平  是。（快步下）
小  芳  你胡说什么，谁调情了！
大队长  怎么，害羞了？
小  芳  哼。（跑到一边不理他了）
大队长  哈哈，害羞了，有苗头！
念日记的女人：
由于桥面上结了冰，有些货车司机不敢开车过桥，一度阻塞了交通，我们的干警不顾个人安危，果断地跳上货车，凭着过人的胆识和技术，共开着9辆大货车慢慢通过桥面险境。终于，所有车辆都安全通过。大伙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小  芳  喂，开饭啦！
大队长  好，同志们，先慰劳一下肚子，开饭！
［干警们下。国平边吃边上。
国  平  小芳，吃过了吗?
小  芳  我吃过了。
国  平  （坐到小芳身边）小芳，你说说看，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好？
小  芳  我怎么就对你好了？
国  平  刚才你不是很担心我么？
小  芳  谁我都担心，因为我心肠特好。
国  平  唉，要是我未来的媳妇也心肠特好，那就好了。
小  芳  耐心等吧，面包会有的，媳妇也会有的。（起身下）
国  平  哎，小芳，小芳……
念日记的女人：
这一晚，大家都忙碌到了晚上12点钟，大家都累坏了，可是为了明天的曙光，照耀在畅通的道路上，我们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清水暗香

念日记的女人翻过一页，继续念道：
    2008年1月28日 星期一
    灾情更加严重了。碗口大的树枝都被日积夜累的冰雪拦腰折断，城市停电了、停水了，生活不便，出行困难，甚至蜡烛都被一些黑心的商贩卖到了10块钱一根。听说，这是一次50年不遇的重大冰雪灾害。
    地上的冰结得更厚了，铁锹铲下去，就跟铲在坚硬的石头上似的。灾害使全市人民都动员起来，一场抗冰救灾的战斗在湘南大地上打响了。交警们在这场战斗中肩负着抗冰救灾保畅通的艰巨任务。冰雪把道路阻断了，过往的车辆被迫滞留到路途，寸步难行。322国道上的车辆，此刻已经被困了11个小时。
    ［大队长提铁锹上。一车主跟上。
    车 主 大队长，我们已经被困了10多个小时了，还要多久才能通车？
    大队长 我们正在努力，你看，铲冰车一刻都没闲着，我们一定会尽快打通道路，让大家尽快回家。
    ［小芳上。
    小 芳 大队长，盒饭送来了。
    大队长 小芳，把盒饭和饮水送到被困的车主和乘客那里，让他们先吃。他们已经被困了10多个小时了。
    小 芳 那我们呢？
    大队长 再去弄。
    小 芳 是。（对车主）给我帮个忙。
    ［小芳和车主下。大队长弯腰铲雪。
     念日记的女人：
    我们把盒饭和饮水都送给了被困的车主和乘客，然后我打电话给国平，叫他给我们弄点吃的过来。道路终于打通了，322国道恢复了律动，当汽车通行时，车主和乘客们跟我们说：谢谢啦，谢谢你们。我们也说：祝你们平安！冰雪虽然无情、寒冷，可是在灾难面前，我们看到了群众对我们的信任和期望，那些感谢的话语，也温暖了我们的心灵。
    国平把吃的给我们送来了。??
     ［国平上。
    国 平 大队长，我给你们送饭来了。
    大队长 好，同志们，吃饭！
    ［大队长招呼着战友们下。
    国 平 小芳，你为什么要叫我给你们送饭？是不是我比较好使唤？
    小 芳 你说呢？
    国 平 好吧，就当我这人好使唤。不过，你要怎么谢我？
    小 芳 什么？做点好事还要人谢？
    国 平 如果人家做了好事，你都没想过要谢谢人家，这叫做没良心。
    小 芳 好吧好吧，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国 平 我想想……给我洗衣服吧。
    小 芳 行。
    国 平 洗袜子。
    小 芳 行。
    国 平 （突然抓住小芳的手）小芳……
    小 芳 （一惊，甩开）干什么啊？干嘛这样看着我？
    国 平 小芳，我们谈恋爱吧？
    小 芳 （吃惊地）不！
    国 平 为什么不？
    小 芳 你不够帅。（笑着跑下）
    国 平 我不够帅？喂，什么眼神啊你！（狠狠地下）
     
     
    念日记的女人：
    说实话，那一刻我的心里全乱了，不过话又说过来，如果他再帅一点，我也许会喜欢上他吧。
     念日记的女人翻过一页，继续念道：
    2008年2月1日 星期五
    这几天我过得有些恍惚，恍惚中又似乎掺杂着一丝甜蜜。尽管我内心非常不愿意承认，这都是因为国平的缘故。可是我没法让自己平静，不去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他说过的“我们谈恋爱吧”这句话。难道我真的没法让自己不去喜欢上他吗？
    我真的没有药救了。每次路过他执勤的路段，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寻找他那该死的身影，有时没看见他，又有些失落。不过我坚持着没有主动去找他，我不能把自己弄得不像个淑女。
    今天起得挺早，感觉精力充沛。我不知不觉的又来到了二小附近……
     ［小芳在朗读声中上。静静地站在那里遐想。
     念日记的女人：
    这是他执勤的地方。每天七点半，他都要在这里负责指挥交通。哦，也许我来的太早了，城市似乎还没完全苏醒，路上车很稀落，道路两旁堆满了铲起来的冰雪，铺了一层薄冰的路面上，像铺了一层油似的油光发亮。我站立在那里，就如我那次站在这里，看着他护送小朋友们穿过马路。那样的情景，真的让人感到心头一热。
     ［话外音??
    国 平 什么跟孩子们玩，这是工作。每天放学，我们都要在这里指挥交通，让孩子们平安地穿过马路。
    小 芳 国平，刚才看见你的样子，感觉好温馨。
    国 平 你说什么？
    小 芳 感觉好温馨，好温馨啊！（银铃般的笑声，激荡着波向远处）
    ［国平一身疲惫的上。
    国 平 小芳，早啊，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 芳 国平，你这是从哪来啊，一身都是湿的。
    国 平 刚才一家工厂失火了。
    小 芳 你又不是消防队的，你去干什么啊？
    国 平 冰冻路滑，我去疏导交通。
    小 芳 快回去吧，这一身湿的，会冻出病来。
    国 平 没事，就要上班了，我得在这里指挥交通，维持秩序。我要上岗了，不陪你了。
    国 平 （到舞台中央，指挥车辆通行）小心点，小心点，路滑，开慢点。
     念日记的女人：
    我站在那里，看着国平大声叮咛每一辆车小心路滑，慢速行驶。忽然间，我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还是有几分帅气。
    我收回他身上的目光，正准备离开，这时，忽然一辆快速行驶的摩托车向着国平冲来，国平被撞到在地！
     小 芳 （急忙奔向国平）国平，国平！
    ［摩托车司机急上。
    司 机 警察同志，没事吧？伤着哪没有？
    小 芳 你怎么开车的？对着人撞！
    司 机 对不起，路太滑，我没刹住。警察同志，要不要去医院？
    国 平 把车推开，不要影响交通。
    司 机 是是是。（下）
    小 芳 伤得重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国 平 不行，我得站完这班岗。来，扶我……站起来。
    ［小芳扶国平站起来。
    国 平 （强站着）你离开这里，不要影响我站岗，好吗？
    ［小芳看了看国平，点点头，欲下。国平刚想迈步，因腿不能得力，又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小芳又急忙去搀扶。
    小 芳 国平，你行不行啊？
    国 平 来，再扶我站起来！
    小 芳 好，我扶着你，我当你的另一条腿！
    ［小芳扶着国平，坚强地站起来。（隐去）
     念日记的女人：
    那一刻，我对这个坚强的男人深深地仰慕起来。或许正是这种坚强，使这个男人忽然散发出了某种品格的魅力，而这种魅力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也许是致命的吸引……
     念日记的女人翻过一页，继续念道：
    2008年2月6日 星期三
    持续了20多天的冰雪天气终于到头了。除夕这天，阳光普照，冰雪融化。经历了重大雪灾的城市，又恢复了往日热闹的景象。跟冰雪整整战斗了20多天的我们，终于放松了心情，享受着新年带来的喜庆。
    国平今天还是像往常那样在路段执勤。我用国平的相机，给他照了一张非常神气的工作照。他的身后，依然是玉树琼花，残雪正努力地抗拒着不可抗拒的消融，似乎要让人们记得??2008年的这一场雪。
    2008年的这一场雪，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你虽然给我们带来了灾害，也让我们在灾害中，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坚强，也学会了去爱！
     
     ［朗读声里，国平和小芳的剪影，在舞台深处亲切地交谈着。背景上是大雪初晴的阳光。
    ［念日记的女人合上日记，站起来，向观众深深地鞠一个躬，下。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