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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汀芷幽兰

[经典回放]河马      作者:河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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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7:08 | 显示全部楼层
 125.    我去了一趟涟海商场,丢了一箱羊绒保暖内衣,价值五千元。  没有办法,只能赔偿金冠商贸公司。  温情气坏了,主张刘淑华全额赔款。  我说:“全额赔款?这要扣她好几个月的工资。”  温情说:“一个月扣一半工资。”  我说:“要是我,不来了。你最多把这个月的工资扣下。”  温情说:“那怎么办,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我想了想,说:“可能她根本就不敢回来了。我在商场里转悠了一大圈,不见她的影子。”  正说着,刘淑华回来了,进门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起来。  温情还想说她,我摆摆手制止了。  我问刘淑华:“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  没想到,刘淑华自己说:“我全额赔款,一分也不会少公司的。”  我和温情都沉默了。  对于我们而言,现在五千块钱不算少了,这和以前不一样,但是,刘淑华要是全额赔款,那她更困难,这是毫无疑问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觉得工作上的失误造成损失,由员工全额赔款,有失公允,于是就说:“这样吧,你赔一半,公司承担一半。货款呢,按出厂价,也就四千块,我和金冠商贸公司去交涉。”  温情没有表示反对。  刘淑华也点头说:“要是能够逐月扣,就从我工资里扣好了。要是现在一次赔清,那我去借钱。”  我说:“最好不要随便管别人借钱。每月扣吧,一个月三百来块,不影响你的生活,一年扣完。”  事情就算解决了。  没想到,一个速递员,最早来的,在旁边突然说:“老板,王川那小子我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我带你们去找他,不能轻饶了他。”  我很惊讶,一般来说,没有人愿意和老板站在一边,去跟打工的过不去,因为这不但得罪人,恐怕还要结仇。他能站出来维护公司的利益,很难得。  我知道他叫马德刚,就说:“你说真的?那咱们去找他。”  于是,我们就出来,去城外那个速递员租住的农民房找他。  进门一看,王川这家伙躺在床上,头上裹着纱布,原来被车子撞了,没钱住医院,缝了针回租住的房子来养着。  我看那箱子羊绒内衣还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于是就问:“王川,你送不了货,怎么不给公司打个电话,你知道货不到位,我们有多着急吗?”  王川说:“我懵了,缝了针就被司机送回来了,想着这两天就去公司。我跟一个村的孙福财说了,帮我请假。”  我叹了口气,虚惊一场。  款额不大,但是通过这件事情,认识了几个人。  那个糊里糊涂的孙福财被我炒了鱿鱼,这个叫王川的留用了,我给了他三百块钱营养费。  医疗费是那个撞他的司机付的。  马德刚,我提升了他做领班,这种能够和公司老板穿在一条裤子里的人,一定要重用。  如果我是打工仔,就会离马德刚这种人远一点,但是,现在我是老板,天下最小的老板,我一定要重用这种人才能干事情。  刘淑华则仍然当她的调度。    我去了金冠商贸公司,说明货品迟送的原因,向人家道歉,金冠商贸公司的老板没有太在意,表示继续合作。  由此,我也就和金冠商贸公司的老板认识了。  以前,签订合作合同是温情办的,我没有见过这个老板。  金冠商贸公司的老板叫洪盟,涟海市商圈的人几乎都知道他,势力很大,我认识他以后,公司的业务迅速增加,很快,我这家小小的速递公司就起来了,也因此被其他几家速递公司嫉恨,由此拉开了先是正常竞争,后来演变为厮杀的序幕。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时候,好事就是坏事,坏事就是好事。  这说法自相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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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7:24 | 显示全部楼层
126.    洪盟喜欢钓鱼。  有一天,他打电话约我去玩,到海里垂钓。  海滨城市,海鲜吃不完,对于洪盟这样的富翁,海鲜更是家常便饭,很显然,他钓鱼绝不是为了贪图那几条鱼,而是一种情趣。  洪盟有一条游艇,虽然比不上电影上的那些外国富翁的私家游艇那样豪华,餐厅、游泳池一应俱全,但是也是不错的,至少可以用餐,此外也有将近十套比较宽敞的卧室。  我很土,不知道这样的游艇是哪个国家建造的,想当然地说:“是美国进口的?”  洪盟一笑,说:“老美的东西总是做得宽宽大大,极其舒适,但是费油之外,维修费用很贵,不实惠。这是从韩国订做的。”  我知道,他的公司与韩国的生意做得很多,想必是对方的公司老板帮他搞定的。  游艇开向大海,钓鱼要到深海去,找到鱼群,那是很爽的事情。  在航行的过程中,我们坐在后甲板的露天平台上喝酒。  洪盟一共邀请了四个朋友,除了我,其他三人都在上船时介绍认识了,两个是他的同学,夫妇,在涟海巨石房地产开发公司工作,是高层部门经理;另一个是五洲食舫的老板。  算起来,就我一个穷光蛋。  不过,此前喝过两次酒,和洪盟很谈得来,所以他也不管我公司大小,叫上我一起出来玩。  当初,和吴媛一起打拼时,我有很多机会结交这种大公司的老板,甚至政府要员,但是不知为什么,我一直就没有兴趣和这些人周旋,觉得有点烦,除了在酒楼应酬,很少和他们私下往来,就算有人约我去酒吧喝几杯,也总是找理由推掉。  或许,我生性恬淡吧,不太愿意趋炎附势。  现在吴媛走了,没人罩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性情有些改变,很希望多结交一些权贵,哪怕是土财主,这世道,还不是有钱就好办事?  既然洪盟看得起我,喝酒也罢,垂钓也罢,我愿意拿出时间来,大家在一起久了,自然就是交情,今后靠他们帮忙的地方很多。  洪盟上船时,叫了几个女孩一起上来,开船很久,那几个女孩都在餐厅里打牌,一直没有出来。我想,那可能是一些夜总会坐台的女孩子,洪盟并不把她们当回事,这里说话聊一些公司的事情,就不便叫她们出来听。  谁知道,过了一个小时,船停下来时,服务员送来了海杆,洪盟他们准备钓鱼了,就叫了那几个女孩子出来一起玩,一介绍,原来都是涟海市歌舞团的演员。  赫,挺漂亮的女演员,想必平时追她们的男生也不会少,但是谁又会想到,她们也会穿着泳装来陪大款一起消遣,其中一个,没有十分钟,就把胸罩连同小裤衩脱得精光,坐在洪盟的腿上,一边喝酒,一边撒娇。  我不会摆弄这种奇长无比的海杆,半天也没有钓上来一条鱼,他们都笑我笨。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游艇下边的海面,幻想着有一张渔网给我,潇洒地撒它一网。  洪盟哈哈笑道:“我说,你就别煞风景了。说好了出来钓鱼的,你撒网弄个大丰收,还不把我鼻子气歪了。”  我想想也好笑,只好安静下来,慢慢钓鱼。  一个女孩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说:“大哥,我帮帮你呀。”  我很久没有沾女人了,有点不自在起来。不过,我是不能露怯的,就很大方地说:“好呵,你愿意帮忙,钓上来以后,所有的鱼都送给你。”  洪盟就说:“你他妈的真够土的,讨好女孩不是这样的。”  我说:“侃山呢,洪哥。泡妞也要你教我?”  洪盟大笑:“这也算泡妞?你想和她睡,进房睡去,别在这里弯弯绕,瞎耽误工夫。”  我也忍不住笑了,心想,这孙子纯粹就是个流氓。  女孩很文静,说:“大哥,你不用理他,我们钓鱼吧。”  于是,大家钓鱼,相安无事。  我发现,洪盟的其他三个朋友,每人由一个女孩子陪着,都在很认真地钓鱼,静静地看着鱼竿,慢慢喝着饮料酒,完全是休闲的样子。  难得,这些平时忙得脚丫子朝天的人,偷得这一刻悠闲的时间,那种心情,是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难以理解的。  钓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是洪盟打破了沉默,大叫肚子饿了,招呼大家吃饭。  午餐是丰盛的,都是海鲜,酒也喝了不少,接下来的节目,自然就是午休。  大家都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好奇地注意到,那对夫妇,居然带了两个女孩子一起休息。  妈的,中国人进化真快,特别是这方面,接受新生事物可谓神速。  你要是认为他们夫妇会半路打起来,那你就靠边站吧。  陪我钓鱼的女孩,好像遵守着一条自然分配,或者说是自然结合的法则,吃饭的时候就和我一起坐了,到了进船舱休息,也没有半点犹豫地跟我一起进了房。  她先冲凉,然后,没有穿衣服,出来一边擦试身上的水,一边偎坐在我的身边。  我靠,是活人,那里忍受得住?再装,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孙子了,按倒了,一阵云山雾雨,当然就没有什么被翻红浪了,因为,板床上凉席子,妈的弄得我们两个身上都擦伤了好几处。  这个洪盟,不地道。  又冲过了,我们躺下来,她出奇地安静,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靠在我的臂弯里,轻声说:“你要睡的话,我给你唱歌。”  我说:“好啊,你随便唱什么,我都喜欢,只是一样,别唱摇篮曲,我受不了那个。”  她扑哧笑了:“我知道你不缺乏母爱。我给你唱夜曲吧,拉丁风格的。”  你别说,她唱的还真好,低低的声音,很浑厚,悦耳。  我睡着了。    下船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问她的名字。  “苏静。”她甜甜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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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7:37 | 显示全部楼层
127.    温情尿血了。  病情突然恶化,使我措手不及。  在医院里,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她那蜡黄的脸,我有点心酸。  而她,一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出神,很少说话。  我和刘淑华分了工,白天我伺候,夜间由刘淑华来陪她。  医疗费是个大问题,院方要求交四万元押金,我没有,就算把公司的周转资金都拿来也不够,何况,这种情况下,公司的运转更不能停下来,断了经济来源,已经不是我今后怎么吃饭,吃什么饭的问题,很可能温情的病会耽误在缺钱上。  我得想办法筹措医疗费,当然,洪盟那里是最先考虑的。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提出借钱的事情,而且,也深深警惕会因为借钱而陷入欠人情份因此受制于人的境地。  当然,以我目前的情况,四万元虽然不凑手,但是不算太大的债务,公司运营不出太大差错,还钱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解决得出乎意料的顺利,洪盟往公司打电话约我吃饭,听说了温情病重住院的事情,马上就赶来了,并拿出一张十万元的牡丹卡给我,说:“河马,你姐姐的病一定会用钱,这个你先拿着用,不够再说。”  大恩不言谢,我没有客气,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句话:“洪哥,今后用得到我河马的地方,看吧。”  洪盟笑笑,没有说话,指了指护士台。  我去护士台打听到住院部收费处在一楼,就去交了费用。    晚上,刘淑华来接班,我跟她说:“你白天盯着公司的业务,晚上老在走廊里看书可不行,时间常了会熬坏身体。我送了护士长一点礼品,允许租用一个护工用的小床给你休息。你一定要睡觉,否则,我会雇义工把你替回去,你就不用想来了。”  刘淑华答应一定休息。  自从那次跑单事件以后,因为刘淑华主动回公司要求承担全部经济责任,温情对她的看法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们一直处得不错。现在,温情病倒了,她不愿意理睬我,只能和刘淑华说说心里话。  刘淑华大概是她目前唯一的朋友,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这样,熬了将近一个月,温情越来越不行了。  进口药都用了不少,仍然止不住颓势,她全身都开始浮肿,出现尿毒症的症状。  当初的换肾手术不能说不成功,但是,做这种大手术的人,有的能够活很多年,也有的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发作,一发不可收拾。  温情活得太累了,心境一直不好,这对她的病有很大的影响。  想起来,这里边我有很大的责任。  虽然说,走了这么多险路,与筹集医疗费用不无关系,也是为了她,但是,毕竟我和温柔都陷入黑道太深,加上我和吴媛的一些私情,使温情的心理状态受到很大影响。  为此,我很自责,也很无奈。  温情很少与我说话,特别是住院以后。终于,就在她走的那天早晨,我看她突然间精神很好,我觉得不妙,听说过回光返照这回事。就主动问她,想不想温柔,温柔快保外就医了,我就是冒再大的风险,也要送她回北京和妹妹团聚,并且要求吴姨来北京照顾她们姐妹。  温情只是默默地摇头流泪,终于说:“我好怕睡觉,怕一觉不醒。谁来照顾温柔呢?”  当天晚上,医生说呼吸兴奋剂加太多不行的,但是,撤了她就立刻支撑不住了。  这种情况下,我和刘淑华交接班,我不敢走。    温情走的时候,握住我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河马,我不恨你。你要好好照顾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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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7:54 | 显示全部楼层
 128.    温情走了,我更加惦念在北京被关押的温柔。  在温柔妊娠期间,我不会把温情病故的消息告诉她,以免对她造成太大的打击坐下病。但是,温情不到北京去伺候月子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以温柔的精明,瞒过她很困难。  目前,她的状况我也不了解,不知道如何判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保外就医。  我没有别的渠道打探消息,而且贸然行事对我自己来说也很危险,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与爸爸取得联系。  我当然要把温情病故的消息告诉爸爸,否则,温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也是说不过去的。  伺候温柔月子,大概就要托付吴姨了。  想到先前对她的冷漠,我自感惭愧。  人,永远不要把话说得太绝,更不要把路走绝,不一定什么时候,你就会三百六十度转个圈子,回到原地的。  我想,吴姨不会跟我计较以前的事情,自从我回家以后,她和温柔处得还是很不错的。  另一方面,我也想到温柔先前一再要求我们回家的做法,使我更感到她做任何事情,都会想清楚后路,布置一切。  唉,可是她现在身陷囹圄……    我现在不用选择街头报亭子与爸爸通电话,用手机就行,但是我不敢用涟海市那张卡来打,而要去大连买张不记名的续费卡来打,而且,由于漫游所在地也会被记录,我就只能在大连找处僻静的地方。我会在简短通话之后立刻消失在这座大城市中,然后悄悄回涟海。  我交待过刘淑华打理业务,就独自一人去大连,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的。  选择晚上通话,是估计爸爸下了班回到家里了,但是,拨通电话以后,是吴姨接的,她惊喜地问我在哪里,安全不安全。我不能告诉她自己在哪里,只能告诉她我现在很安全,生活状况也很好。并且,用最简练的语言讲了一下温情病故的经过。  吴姨沉默了一下,半晌才说:“你要料理好她的后事,把骨灰保存好,将来好对温柔有个交待。”  我答应一定会办好。  吴姨告诉我,爸爸不在,去北京开会了,顺便办理温柔保外就医的事情,过些日子,她就去北京伺候温柔做月子,让我放心。  最令我惊喜的是,温柔只是以涉嫌非法贩卖精神类镇定药品被起诉,判了两年有期徒刑,考虑到怀孕,缓刑两年。  这就是说,保外就医生产后,也不用马上回监狱服刑,两年后再去服刑,而且会根据在此期间的表现,有减刑的可能性。  我知道,这里边有爸爸的运作。  这种事情很多,但是,也不是没有出事的,一旦东窗事发,恐怕都不只是影响爸爸政治前途的事情,很可能会承担刑事责任。  但是,爸爸为了我,肯定是把严重的后果考虑过以后,去运作了。  电话被监听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不容我多说什么,我匆匆说了一句:“不要回我们那个原来的住处了,另租房子,我会跟你们联系。”  挂断电话,我就赶紧离开了老虎滩,连夜乘车回到了涟海。  回到涟海,我有好几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温情的病故和温柔的轻判,这一悲一喜,使我心里乱如麻团。  我不知道怎样向温柔交待温情的病故,更担心爸爸会受到我们的牵连。  可是除此以外,要想摆平温柔的事情,我是无能为力,只有听天由命的。  我很感激爸爸,但是,也深深为给他带来的这个麻烦而自责。    坦率地说,这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爆炸,而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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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8:07 | 显示全部楼层
129.    从温情发病住院,到她故去,前后一个多月,我几乎把心思都用在她的身上,公司的业务仅是维持,没有再扩大。  料理完了温情的丧事,我为了调整沮丧的心态,决定把公司的业务做一个大的调整,我想,忙碌起来的话,可能心里会好受一点。  因为刘淑华经常上网,就由她出面,联系了几家网上商城,给他们送客人在网上订的化妆品、书籍等商品。  优势互补,他们有网络销售渠道,我们则有几十人的速递队伍。这样,虽然批货比散件利润薄一些,但是一则业务量增大,比较稳定;二则薄利多销,总的利润倒是增大了。  我提升了刘淑华为副经理,把管理员工的工作几乎都交给了她。    洪盟来电话,约我到海上钓鱼。  我正烦,忙碌了一阵,也想去散散心,就一口答应了。  交待刘淑华主管业务,就去了盟哥的船上。  洪盟见到我,说:“河马,这回咱们要出海几天,所以你要把公司的业务都布置妥当。”  我愣了一下,说:“问题不大,我交给新提拔的副经理了,人很可靠。”  洪盟点了点头,吩咐他公司的人:“去给河马买件大衣来,夜里海上冷,回头别再冻病了。”  我有点纳闷,心想,你他妈早说,我有大衣啊。  不管他,有的是钱,造吧。  我上船以后,往小餐厅看,我想到苏静可能也会来。  自从上次分手,一直没有联系,我有点想她。她是个文静的姑娘。嗓子很不错。能够唱很动听的拉丁情歌。  洪盟猜到了我的心事,笑着说:“是不是找苏静呵。哈哈,我看你还是真喜欢她。”  我坦率地点点头说:“这女孩儿挺不错的,不咋呼,挺文静。”  洪盟听了大笑,指着我鼻子说:“你小心啊。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  我说:“不会的。”  我不能跟他提温柔的事情,一说,话就长了。  说这些过去的事情,对我是半点好处也没有。  正说着,洪盟的同学,那两个在房地产公司干部门经理的两口子的车子到了。有三个女孩儿搭他们的车子过来,正好就有苏静。  苏静远远地看见我站在船舷旁,挥手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也摆了摆手。  我注意到,上回那个开食坊的老板没有露面。    船开以后,我们坐在甲板上喝茶聊天,苏静他们仍然是躲在小餐厅玩牌。  大概,他们怕晒太阳太久会晒黑皮肤。  因为是下午上的船,我想大概是安排钓鱼后进晚餐。  但是,船行两个多小时,洪盟仍然没有安排大家钓鱼娱乐,好像今天只是赶路,到深海去。  晚饭提前开,很丰盛,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出乎意料,苏静竟然也很能喝,干掉了好几杯干邑。  晚上,洪盟说风起来了,有点凉,招呼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  苏静仍然很自然地跟着我到了我的房间。但是,她没有冲澡,也没有脱衣服的意思,而是斜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我想,她可能身上不方便了,另外酒喝得也有点多。  我去卫生间用热水冲了一条毛巾,拧干了,敷在她的额头,轻声问:“是不是有点难受。”  苏静微微一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累。”  我抱住她,想把她放平,在枕头上躺好,瞢然间,我一惊,感到自己的手在她的后腰碰到了一件久违的东西。  枪。  实实在在的一把手枪。  这太难和一个歌舞团的演员联系在一起了。  我愣了片刻,急问:“苏静,我们这是去哪里?”  苏静惊讶地看着我,反问:“盟哥没有跟你说吗?”  不等我回答,说道:“去韩国啊。我们得绕好远的路,免得碰到北朝鲜的海上巡逻队。”  我震惊了。  洪盟去过很多次韩国,这我知道,他在那边有很多业务,这我也知道。但是,如果大家去韩国旅游,找旅行社组个旅行团,花销并不大。为什么要动用私家游艇呢。就算是先往西避开北朝鲜的海上巡逻队。但是你拐回来进入韩国领海,碰到韩国的巡逻队也不得了啊。  没有签证,没有货运证,闯入人家的领海是非法的呀。  只有一种可能了,走私。  苏静这样的女孩都带枪了,不是走私是干什么?  我脑袋都大了好几号。  曾经,我第一次跟着吴媛出海接货,船比这个小很多,风急浪高,我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恐惧过。  我看看苏静,只见她平静地闭目养神,由于喝了酒,脸颊有些潮红,更显得秀丽俊俏。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这些年见过不少世面,其实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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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8:22 | 显示全部楼层
 130.    这艘不大的私人游艇经常出海钓鱼,根本不会惹人注意,但是,这一次却不是一般的娱乐休闲,而是趁黑夜向韩国海域进发,洪盟打算干什么呢?  要是在南部海疆,我几乎可以确定是走私,甚至是毒品走私。  但是在这里,能够干什么呢?  我万万没有想到,在底仓竟然藏匿了近三十名偷渡者。  他们都是交了数以万计的偷渡费用,冒着风险去韩国找工作的。  我不明白了,现在旅游这么发达,办个韩国五日游没有多少钱啊,舒舒服服地乘坐飞机过去,然后跑掉就是了。  当然,跑掉了没有合法身份了,但是这样偷渡也同样没有啊,被韩国警察抓住,交送移民局遣送回国的命运是一样的。  苏静告诉我,实际上,持旅游签证潜逃,最多就是非法滞留,非法打工,比这种偷渡者被抓住,处理轻得多。那么,这些人脑子进水了?可以舒舒服服地过去,被抓住处理还轻,为什么受这份罪呢?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没有合法身份,不是逃犯,就是通缉犯,个别的则是卷款潜逃的小企业老板,怕办证暴露身份被抓。  没有人傻到拿假身份证去办护照的程度,住住旅馆还可以,跑到公安局去办护照,那是自投罗网。  总之,没有一个傻瓜会主动受这份罪,都是无奈之举。  将近三十人,挤在狭窄的底仓,吃喝睡都在里边,只有深夜才能轮流出来解手。  有病死在里边的,就在公海上丢掉算了。  很残酷,但是很现实。  早先听说过不少厦门一带偷渡到台湾去做鸡的女孩儿,出事不少,蛇头栽的也很多。涟海这边,是头一次知道,而一旦知道,已经身在其中了。  不明白洪盟这样有钱的家伙为什么干这个,这是玩命的买卖。  更不明白苏静这样年轻貌美的歌舞团演员,也会参与走私贩卖人口。  答案也很简单,暴利。  偷渡者中贫富不同,身上的案子也不同,有的人,可以出到十二万之多,只要能跑出去。  乱,真是一个乱世。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出戏里扮演什么角色。  但是,毫无疑问,洪盟将这个绝对机密的行动让我参与,那是很信任我了。当然,从另一方面说,我以后恐怕也很难轻易脱离干系。  过刀尖舔血的日子不容易,但是我麻木了,这些年,我已经具备了足够的承受能力。  我只是有一点纳闷儿,就是在这样短的时间里,为什么洪盟就如此信任我?  我躺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我抱住苏静,亲吻着她的脸颊,轻声问:“为什么带我来?盟哥真的信任我吗?”  苏静笑了,说:“他算老几。他说了不算的,老大信任你就足够了。”  “老大?”我知道不能随便问的。  不问还好,一问更是一头雾水。    洪盟派人来叫我们出去吃早餐,他说,今天白天在公海是最危险的,西边的中国海上巡逻艇、东北边的朝鲜、东南边的韩国巡逻艇,哪一边的来查都是致命的。遇事要万分沉着,绝对不能惊慌,否则大家玩儿完。  阳光出来了,很好的天气,大家吃过早餐,坐在甲板上喝茶聊天。  洪盟和他的两个同学,还有苏静他们这些女孩子,还像以往一样调侃,谈笑风生,只有我心情十分沉重。  按说,我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太害怕。  当然,说一点不怕是假的。  但是,冒这种生命危险,我很不情愿。  当初,我跟吴媛出海也罢,上山也罢,有很明确的目标,而且到后来也夹杂了很多情感在里边。  现在,为谁呀?  谁是老大?  我为谁卖命?  凭什么?  再说,最起码的,一直,也没有人跟我说给多少钱。  老子缺钱,但是给少了是不能干这个的,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是闹着玩的。  苏静看到我趴在船舷上不说话,就走过来,轻声说:“你不高兴了?还是有点紧张?”  我看了看她,一时冲动,很想说大话,就反问:“你杀过人吗?”  苏静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假装幽默地说:“我也没杀过。”  苏静大笑。  我又问:“你见过杀人吗?”没等她回答,就自己先说了:“我也没见过。只是……”  苏静叹息一声,轻轻说道:“我,见得太多了。”  我愣住了。  看着这个文静、柔弱的女孩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静指着游艇尾部甲板上的一条小船,说:“那条可以吊起来放下海去的小船,不是救生船,而是铅底船。如果海上巡逻艇来搜查,我们是跑不掉的,这么小的游艇藏三十个人不被查出来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在他们用望远镜观察到情况不好时,就要先下手为强……舱里的罐头,都要进这铅底船沉下去……”  我靠,毛骨悚然。  也许,我的脸色太难看了,苏静就轻轻抓住我的手说:“一般不会出事的。我走了很多趟了,也只遇到过两次紧急处理。你不用太担心。”    她离开我回到茶座去时说了一句话,令我极为震惊:“你跟着小狐狸什么没见过,怎么会这样失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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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8:41 | 显示全部楼层
131.    我一直在琢磨苏静的话。  她说洪盟不算什么,老大相信我。  她说我跟了小狐狸很久。  我知道,现在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这个人对我十分了解。  他在暗处,我在明处。  他指使洪盟出面,轻而易举地就把我拉下了水,我不趟这趟浑水都不行。  他的手法,又跟当年吴媛的做法何其相似。  我把以前几个能成气候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是谁能够有这个道性。就算最后跟在吴媛身边的铁杆马仔,在青岛分了钱走的人,凭我对他们的了解,恐怕一个也不可能跑到涟海来成了这样大的气候。  而且,跑到关东来混,大家先后脚,我还没混出个模样,就凭那帮人?  到底是谁呢?  如果在北京,或者在西南,我头一个想到的就会是茹姐。  如果在东南,或许我会想到郝大伟。  如果在两广,或许我会想到是满哥跑了出来。  甚至,连宝福都想到了。  但是,最终,我都否定了这些答案。  荒唐,太荒唐。  (在书中的河马胡思乱想的时候,书外的河马温柔跳出来夹缝里回个帖子,有网友猜测是小狐狸假死,那不是将前边的辛苦毁于一旦?小狐狸最后跟河马都弄假的到那种程度,大家白为她死时的光景唏嘘感叹一番了。那,河马温柔也太失败了。毁掉了自己塑造的人物,也很愚蠢地涮了读者一把。那才真叫画蛇添足了。)  正当我苦苦思索的时候,船上一阵骚乱使我警觉起来。  洪盟从躺椅上站起来喝道:“都别乱。”问那个负责用大倍数望远镜观察的人说:“看清楚了吗?是哪国的船,什么船?”  那人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说:“挂日本膏药旗,可能是去天津大沽港口的货轮。”  洪盟松了口气说:“日本船就好。别说是货轮,就是他妈的军舰都不怕他。他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检查别人船舶的权利。”  大家都发出了会意的笑声。  可怜这些闷在舱底的罐头,又在阎王殿门口走了一圈还都不知道。    漫长的一天很难熬,终于,太阳落下了西边的海面,夜幕渐渐降临了。  游艇开始转向,从一直南行,改向东南行驶,悄悄接近韩国领海。  深夜,游艇在距离韩国海岸很近的一个小岛停下来,利用其他小岛屿掩护,锚在一处小湾。  韩国方面的蛇头用很小的两只快艇接人,双方的人都提枪在手,高度警惕。  不过,这也就是壮壮胆子而已,真正消息走漏,被韩国海上巡逻队围堵,这些人也根本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  走私船只的火力与官府的海上巡逻队交火,也许在南美洲可以,在这里,简直是开玩笑。  移交了罐头,并不需要收钱,另有交易的付款渠道。可以说,游艇是一身轻松,立刻开足马力往西北狂奔。  大家都各自回舱休息。  苏静也真的松弛下来,冲了个澡,在床上躺下来,不一会儿就酣睡了。  我几乎没有再问她什么。  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浮出水面,我没有必要让苏静为难。  何况,他现在拉我入伙,也不会加害于我,没有什么危险的。    以静制动,我保持沉默,慢慢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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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8:56 | 显示全部楼层
132.    回到涟海,大家各自散去,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甚至,洪盟也没有提过分钱的事情。  我当然不会提,无所谓的,只当旅游了一趟。  我猜想老大不久就会露面。  没有任何理由,只是直觉。  苏静给我打电话,约我吃晚饭。  我们在大世界酒楼吃了一顿丰盛的海鲜,我要买单,她拦住了,拿出卡来刷了。  她想蒸桑拿,然后做头发,我只好奉陪。  在月亮湾开了一间VIP套房,蒸桑拿,然后洗花瓣盆浴,做爱,休息片刻,喝茶,老一套,然后出来,等着她做头发,足足一个小时,我都有点困了。  上了苏静的车子,一辆本田思域,她笑着说:“等一下,你不要多说话。问一句,答半句。”  我甚至没有问她去哪里,见什么人,就不加思索地说:“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这些应酬,改天吧。”  苏静默默地看了我一分钟,发动了汽车,说:“老大要见你。”  我说:“我知道。是你们的老大,不是我的。你回去跟他说,要见面聊,改天有精神了再约。”  苏静沉默了好半天,才说:“你让我怎么交差?为我想想。”  我犹豫了。  是啊,就算叫板,把苏静夹在里边干什么呢?一个弱女子,那么文静,那么体贴,我不应该这样不近人情的。  “好吧。”我说:“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我不博你面子。但是,不要让他以为自己可以召见谁,老子不吃这一套。你现在不要开车去原定的地方,打电话约他出来,带多少保镖我不管,其实也没必要,我在彩虹酒吧请他喝两杯,随便聊聊。”  苏静扭头看了我一眼,笑了:“德行!”  于是,她便开车边给她的老大打电话,如实说我不会去见他,要在彩虹请他喝两杯。  我听到了她的手机里传出的对方声音:“妈的,他永远是这副牛逼烘烘的架势,又跑到这里装来了。好吧,你们直接去,我近,可能先到,后院找我。”  苏静收了手机,伸伸舌头,说:“哎呀我的妈呀,你胆儿够肥。”  我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装孙子谁不会?  装大爷谁不会?  我就不信他丫的敢咬老子的鸟儿,什么没见过!  你在群狼当中,可以不必出头,出头倒霉的时候居多,但是你要是孤狼,就必须凶悍,否则就会被人家撕掉。    车子驶上沿海的平安大道,两侧都是酒吧和咖啡馆、茶室,这里是涟海的酒吧一条街。  这里的酒吧与北京三里屯截然不同,除了建筑装修大都异国情调以外,主要格局都是临路酒吧并不大,屋后朝海的一边,有很大的庭院,用白色栅栏围起来,摆上桌子,形成很大的露天酒吧。好像是北京的酒吧和露天啤酒广场的结合体。而且,庭院里都配有大屏幕背投,供客人观看球赛。  车子停在彩虹外边,我和苏静往里走。  屋里只有几对情侣在那里卿卿我我地依偎着喝酒,看地平台上一个三人组合演奏水平很一般的摇滚乐,客人大都在外边的院子里,因为无论是谈生意还是聊天,没有人愿意在屋里忍受那种很不舒服的空调,抽烟也是个问题。  明显,那个老大耍派头包掉了后院,因为那里没有我以前来时的客人,只有几个看上去长得就像马仔的家伙零散地站立着,双手后背,好像警匪片里的那些跑龙套的,一个个衣服架子。只有一个人在桌边慢条斯理地饮着酒,背朝向屋门。  他,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轮椅上。  苏静示意我站住,然后轻声说:“大哥,他来了。”  他慢慢回身,脸色苍白,微笑着伸出手来:“河马,久违了。别来无恙。”  “赫操,蚌壳,你丫混得够壮的。”我握了握他的手,拉过把椅子来,不等招呼,就大大咧咧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蚌壳仔细打量着我,笑道:“以前你长得个子高,但是像个大男孩。怎么几年不见,成了小老爷们儿了,胡子拉碴的………哈哈哈”  我们两个都大笑起来。  苏静好像松了一口气,也在一边坐了下来。  蚌壳招呼:“哎,河马,喝点什么,让他们上。”  我说:“晚饭喝了不少,就喝点啤的算了。”  蚌壳说:“怎么,不再弄点威士忌加冰?”  我摆手:“一点一点泯,不爽。还是啤的,有年头没见了,怎么咱们两个也得吹一瓶。”  蚌壳兴奋地说:“好。”  于是我们两个碰了一下酒瓶,各自饮尽一瓶啤酒。  蚌壳想了想,说:“河马,你别说,我记忆里,好像咱们两个还真没有喝过呵。”  我说:“就是,无论在蓝梦还是在皇马,好像咱们俩真的没有踏踏实实喝过一顿。”  蚌壳笑道:“别他妈吹了,那个时候你新来的,混得根本不够档次,谁跟你喝。”  我瞪眼睛:“吹牛逼,是不是?”  蚌壳笑道:“还记得你丫为了温柔拍了我一板儿砖。”  我说:“你也够拽的,弄把破巴掌指着我脑袋要单滚。”  大家又大笑起来。  苏静就说:“其实这些事情,我听到大哥说了很多次了。我就佩服你们这些男子汉,居然就能够一笑泯千仇,就这样洒脱的搁过去了。”  蚌壳说:“咳,说实在的,这也谈不上什么仇,小事一桩。不过,不打不相识是真的。”  他停了一下,“哦”了一声,沉吟道:“我走以后,你们的事情,这两年也略有所闻。好像,最后是你葬的媛姐?”  我也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  蚌壳略微迟疑,说:“信得过我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她的墓地在什么地方,青岛?”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下葬,海葬的。”  蚌壳脸色凝重地把脸转向大海。  一个马仔立刻走过来,看来打算推他的轮椅,但是蚌壳轻轻摆手,示意他退到一边。  苏静站起来,慢慢推着蚌壳的轮椅,停到白色栅栏处。  我也走过去,站在那里,默默看着徐徐而来的潮水,反复冲击沙滩。  蚌壳静静地看着月光下的大海的深处,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竟使他泪流满面。  良久,他才嗓音有些沙哑地说:“信吗?河马。我不恨媛姐。”  我点点头,说:“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也许……都有过份的地方。”  蚌壳说:“是我犯错在先……所以,我真的不恨她。”  我说:“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提了吧。你付出的代价,也够大的。”  蚌壳轻轻以指敲敲他的腿,苦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他突然说:“你小子以为我召见你呀,耍牛脾气马性子,我是要你见一个人,你万万想不到的。”  我平静地问:“谁呀?”    “温柔。我已经把她接到了涟海。”  我惊得脑袋都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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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9:10 | 显示全部楼层
133.    蚌壳把温柔安排在了碎叶山庄别墅区。  这里是涟海市最豪华的度假区,背山面海,房产奇贵无比,真正住在这里的没有多少涟海人,大都是东三省的房地产商和其他大公司的老板,是真正的大款聚集地。  在去碎叶山庄的路上,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心情十分复杂。  苏静没有回避,她陪我一起去,看到我阴沉着脸,她也没有主动与我交谈。  进了别墅区,苏静示意车子停下,她握了一下我的胳膊,看了我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下去了。  她上了后面跟着的蚌壳的车子,转了个弯,向一座餐厅样子的建筑驶去。  我坐的这辆车子继续前行,转了两个弯,停在临海的一栋小楼前。  我下车走进小楼,没有理睬门口的两个保安。  我知道那是蚌壳的人。  一个服务生及时出现,引导我上了二楼,打开一个套房的门,我进去他就马上关上门消失了。  温柔从卧室出来,挺着大肚子,我知道她的临产期已经很近了。  她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没有如我预想的那样哭泣,而是很勉强地一笑,轻声说:“河马,坐吧。”  她自己一手扶着腰,慢慢走到沙发前,缓缓坐下了。  我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一直好吗?”  她声音很低,目光注视着我的腿。  我说:“还可以。腿早好了,没有落什么毛病。”  “姐姐……”  我预备了,决定暂时不告诉她温情的噩耗,免得她受到太大刺激。  毕竟,她快临产了。  “她很好。在公司里帮助我打理生意。”  “你做生意了?”  “嗯。资本很小,所以搞了一家速递公司。”  “哦。那我打赌输掉了。”她轻声笑了。  我抬头看着她。  她说:“我昨天跟苏静打赌说,如果真象她说的那样,你做了生意,一定是开酒吧。结果,你是办公司。”  我问她:“你认识苏静了?”  她说:“是啊,到这里三天了,基本上是她每天陪我。”  我很想知道她在监狱是否吃苦,当然不问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却没有找到问的方式。  她似乎知道我的心思,说:“拘押候审期间,我没有吃什么苦。一方面是怀孕了,另一方面显然是老爷子在外边运作了,狱警对我很好。”  我说:“我和吴姨通电话了,判二缓二已经算是很轻。”  温柔说:“是啊。都是老爷子打点的结果,仅仅是按南滨大药房那一段,非法销售丁丙诺啡起诉。”  我犹豫了片刻,说:“温柔,你知道我很想你来团聚。但是……”  温柔说:“我这次出狱不是保外就医,而是监外执行。所以,蚌壳他们把我绑来,不会连累爸爸。只是,吴姨受苦了,被他们捆在椅子上。”  我松了口气。  蚌壳这家伙,这几年大有长进,办事比以前靠谱多了。  我仍然担心:“警方发现你被绑架,肯定要追查的。”  温柔叹口气说:“听天由命吧。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事已至此,只好隐姓埋名了。”  当然,蚌壳他们为温柔弄假身份证很容易,但是,千万不能再出事,出事麻烦就大了。  我也只好接受这一现实。  我过去抱住她,温柔这才哭了,哭得很伤心。  我一直记挂于心的事情就是我和温柔的最后一个电话,喏喏地说:“我还记得那个电话,不是你机灵我也陷了。”  温柔擦着泪说:“就算是我把命搭进去,也不能让他们逮住你呀。一直,你为了谁呀?不是我和姐姐连累,你也落不到这种地步。”  她终于说:“姐姐命该如此。最后有你照应,她该知足,可以瞑目了。”  我再次震惊。    后来我追问苏静,是否她泄密给温柔。苏静说她根本不知道温柔有个姐姐在我那里,更不知道温情最近病故在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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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9:21 | 显示全部楼层
 134.    蚌壳给温柔办了一张名字叫作“周雪”的假身份证,据他说,其实这个不是那些证照虫子私制的,地地道道公安局出来的真身份证。  至于他什么路子,我也懒得问,总之,温柔就以这个名字住进了涟海市医院的妇产科病房。  这些年,我在医院陪温柔,或者温柔在医院陪我,已经习惯了。  不过,这次毕竟与以往不同,她要生产我们的孩子。  所以,我很兴奋。  为了方便陪她,专门要了一个温馨病房,其实就是单间,两张病床,陪床的家属可以有一张单独的床休息一下。卫生间显然是后改造的,把原来的阳台封起来,装了抽水马桶和一个热水喷头。  这已经很不错了。  与温情住院时不同,我不和刘淑华倒班,而是与苏静倒班。我白天去公司打理生意,晚上来接苏静的班,她才回去休息。  到现在我才知道,苏静早就辞去了歌舞团的工作,没有任何正式工作。  不过,她已经陷得这样深,钱是花不完的。    公司最近麻烦不断,都是与同行公司业务上的冲突。  本来,速递这行竞争就很激烈,速递员之间互相口角,甚至打斗在所难免,何况现在洪盟开始不断介入这种纠纷,揍了好几家速递公司的老板。  结果是我的公司迅速扩大,已经发展到有四百多个速递员,满街都是标着我公司标志的小红帽在跑。  为了缩短速递路程,提高效率,我又建了东西南北四个分站,给他们划分了取活儿送活儿的区域,这样,北城的一家公司来电话要求送活儿到北城的另一家公司,刘淑华就会把活儿分给北站,工作效率很高。  东西南北中五个站长,都是我逐渐考察,认为比较可靠的人提拔的。  在与各公司的冲突中,以往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多大的难度就可以摆平,毕竟,他们这些小公司仅仅是做生意而已,洪盟派出的打手,搞定他们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现在我们真正碰到了一个硬的对手,这人不是什么黑道人物,而是实实在在的国营老板,西区邮电局的局长孙涛。  孙涛因为上边压的任务额很重,所以找我的麻烦。他认为我的公司已经大大超越了工商局批准的营业范围,影响到了邮电系统的本市邮递业务,致使他的邮电局完不成任务额,所以,通过他做工商局长的同学,不断派人来检查我,找茬罚款。  洪盟没有敢轻易动他,因为孙涛的哥哥孙海是市公安局副局长。  在这件事情上,蚌壳展示了他的实力,他没有私下作掉孙涛,而是通过市长秘书文超安,直接找孙海的麻烦,不久,孙涛就调走了,去了辽阳。  不过,孙海虽然暂时把他弟弟弄去辽阳避风头,但是,他开始盯上我了。  当然,他也不会放过洪盟,盯了他很长时间了。  蚌壳清楚这种情况,下决心做掉孙海。  文超安不同意,做掉涟海市公安局副局长,这种惊天大案会惊动公安部。  蚌壳认为这不仅仅是关系到我一个速递公司的事情,甚至也不仅仅是关系到洪盟的商贸公司的事情,对他走私劳工有更大的威胁。  蚌壳与文超安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我和洪盟都在场,但是谁也劝不住。  最后,文超安让步,警告蚌壳做得干净一点。  文超安叹息,早晚会被蚌壳这家伙害死的,连市长都会被他连累。  蚌壳在彩虹与我喝酒,冷笑道:“胆小还拿钱。谁说钱不咬手。”  蚌壳终于交待,洪盟主持这件事情,带人去干孙海。他看着我说:“河马,温柔这里生产交给苏静照料。你也亲自出马,去帮一下洪盟。”    我,无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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