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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08: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234. [母亲节征文)] 给母亲的歌
作者:l海韵
母亲节就要来临,今年的母亲节因了前一阵子母亲脱离重病危险,而倍感母亲是那么的须臾不能离开。所以在母亲节日进临近的日子里,心中总有一股思潮涌动,可以说,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母亲给予的;可以说,自小母亲的自强和不服输的性格、乐于助人的品德和孝敬豁达的心态给我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也潜移默化着我。
我是母亲的第四个女儿,那是六十年代我们国家刚刚结束一场饥饿的浩劫后,母亲作为一个职业女性,不想再要一个孩子,可是因为父亲在家长子的身份,出身于一个曾显赫大家的祖母,便执拗的要求她的大儿媳无论如何也得给她生个孙子。我就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特殊的要求下被孕育的,所以,被我的祖父母和外祖母及家人赋予殷切希望。尽管三年自然灾害刚过,母亲身体羸弱,可因为众长辈的呵护,我却神奇的出生了。那是一个漫天飞雪的新春,当我破腹坠地时,一声响亮的啼哭叫响了我生命的开端。当他(她)们看到怀中的小女孩瘦小修长、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时,祖母和外祖母及父母虽说有些失望,但她们还是很喜欢我的,特别是我的母亲和外祖母。病弱的母亲加上营养的不良没有奶水,当时国家的困难情况和父母供给制下的那点工资,除要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必需,所剩的那点工资都拿来养育了我。幸亏我的舅舅因病刚从东北军区转业到地方,每月国家给他提供的炼乳(牛奶),都让我这个外甥女给喝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一天天长大。
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加上我的顽皮给家里增添了许多负担,特别是给母亲添了好多乱。让我这么多年难以忘怀的是,那时我刚山小学一年级时有一次烧得很严重。当时父亲在外地开会,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母亲抱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着赶到医院。经医院会诊确定我是得了肺炎,只得休学住院治疗。那些日子里母亲守总是抽时间守在我的床前,陪我打点滴,给我讲故事,就这样,我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多月。母亲白天去上班,晚上要参加各种会议和学习,还要照顾我的三个姐姐和一个妹妹,疲惫不堪。可她却始终守侯着我,晚上熬不住了,就凑合着坐在椅子上打个盹。母亲想法设法给我张罗着吃的,增加营养,可她自己每顿就是吃个窝头加点咸菜对付着。终于我在母亲的精心呵护下,闯过了“鬼门关”,母亲却足足掉了十几斤肉。母亲无私的爱深深感染着我。
身体康复后我开始上学,我的学习很好,只是字写得很差。母亲要求我天天天晚上练字,她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要每天临摹五页纸。她一有时间就陪我练习,有时候就抓住我的手,手把手的练习。柔和的灯光下,母亲那张慈祥、坚毅的脸是那样的动人,那样的明艳。
让我对母亲刮目相看的是,母亲的爱、孝敬和无私。她的勤劳与贤惠在我家是有口皆碑的。那时,妈妈听叔叔偷偷告诉他因生活困难,奶奶让已经上初中的叔叔下学时,妈不顾自己小家的困难,毅然决定把叔叔接来供他上学。通情达理的奶奶不许,妈亲自回到老家做工作,把我幼小的大姐放到奶奶家,把叔叔接到城里供他求学。我的叔叔对大嫂充满了尊敬和深情,他发奋读书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南开大学,并成为一位地厅级领导。叔叔对大嫂的感情毫不夸张的说,真的可以用老嫂比母来形容。
还记得为了治愈得了癌症的奶奶,妈和爸爸在天津总医院专门给奶奶联系单间,一住就是二年多;期间还带着她去各地旅游,让奶奶享受生命的最后时光。我的奶奶是那么喜欢她的长媳,视妈为亲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直到今天,妈妈仍然是我生活和工作的坚强后盾,总是打电话问长问短,关心我的身体、工作还有我孩子的学习与身体。我的儿子聪明机灵,可却贪玩,为此我伤透了脑筋。妈妈总是开导我,让多鼓励孩子,善于发现他的优点,并且每次孩子去看姥姥,母亲都对孩子循循善诱,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孩子连吃中午饭也要跑到姥姥那里。
母爱是天下最无私的爱,这种爱不掺杂任何杂质,无与伦比。至高至深的母爱,永远是为我遮挡风雨的绿色荫凉。毫不夸张的说,正是妈妈对我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心,学习上的高要求,品行上的严格疏导使我成为一个敬业、坚强、事业有成的人。所以当那次为我写报告文学的作者问我一生对你影响最大的人是谁时,我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是母亲。
母亲节就要来临了,我检索到看《东方女性》一幅特照,画面上一位母亲正在一针一线的缝着衣衫,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口中喃喃自语:“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还是儿时,爱好文学的母亲常教我背诵的诗词之一。孟郊的这首《游子吟》是母亲提到最多的,当时我还没有感受到其中最震撼人心,伟大而崇高的力量。但懵懂的我却因外婆对母亲的慈爱和母亲对我外婆的那份孝敬,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42年妈妈8岁时外公就去世了,那时外婆还不到40岁,外婆一直未再嫁,独自拉扯着三个舅舅和我母亲生活,困苦艰难的拮据生活可想而知。母亲成家后直到外婆去世一直在我们家,为妈妈打理家务养育我们姊妹。老人家为我们这个家操劳了近四十年。为此,母亲和父亲对我的外婆处处孝顺,那么精心的侍奉她老人家,那时就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就孕育了孝慈之道。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我已走进不惑之年,母亲的皱纹也渐渐多了。近几年妈妈身体日渐衰弱,今春以来一直在住院治疗,并怀疑患了恶性肿瘤,当我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无法关注自己,先是哽咽后是放声大哭。望着母亲染霜的银发,看着母亲不再挺直的身子,回忆过去的岁月。当时与们的心情可想而知,好多天我茶饭不思,连心爱的写作都停了。有一天是在压抑不住,就在电脑前使劲的敲击键盘,把心中的不安苦闷都倾注在文字中,写下了《灰色心情》:

      近几天,打不起精神,默默无语,又有些愣怔。
      活跃激情,好像一下去了,代之而起的是,无边的伤感忐忑。
      竟然好几晚,早早的躺在床上,关上灯,让黑暗包围自己。
      黑暗中,不自觉地祈祷,让揪痛的心袒露。
      那一刻,无法用文字表达。
      车在路上奔跑着,我和先生却相对无语。泪在眼里打转,不听控制的奔涌。
      终于无法控制,抽噎变成了放声哭泣。先生的安慰根本无济于事。
      那一刻,一个孩子对母亲的真情毕露。
      心中,千百次的呼唤,肯定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如果能替代,我将毫不犹豫地接受,让辛劳一生的您安康。
                             二
      真得想一吐为快。
      压抑了许多天,好像对文字的兴趣突然消失殆尽,自己的博克也在荒芜。
      哭过了,烦过了,伤心过了,这样是无济于事的。
      明白可又无法让自己走出这种悲伤。
      感谢先生,无声的支持安慰着我,办妥一切检查的事宜,明天进京。
      坐在电脑前,眼前晃动的全是母亲那张显现苍白的脸。
      泪无声,滴落键盘。在一阵阵的揪心中,无意识的敲击键盘。
      颠三倒四,毫无逻辑的敲击这些文字,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祈求命运之神保佑,排除病疑,让您能安享晚年的平安健康。
今天,当我拿起笔,依然是泪水充满眼帘。母亲被排除恶性肿瘤后,我心情一下子放松起来,可经历了这事后,我更感对母亲的依恋。
望着母亲满头白发的照片,听着她那关爱的叮嘱,我无语凝噎,妈妈老了,可妈妈的爱却永远的鲜活,无时无刻不在。妈妈老了,面对依然为我和我的孩子操劳的母亲,我常常责问自己,我究竟为母亲付出了什么?
     11日就是母亲节,此时此刻爱与感恩并涌,强烈的抒发心情的欲望无法阻挡,借此文字寄上我的爱和祝福:母亲我爱你,祝您节日快乐!
母亲,用十月怀胎的痛,孕育生命奇迹,滴滴甜乳哺育孩子成人。
母亲,用浓浓的亲情,温馨脆弱灵魂,示范幼小心灵无私的待人处世。
母亲,用最甜的教诲,滋润赤子的心扉,指点孩儿去做人爱人。
哦!慈爱的母亲,岁月如风而逝,您青春的风采不在,衰老的容颜爬满褶皱,然,在儿女心中您将永远美丽如初。
试想,世上哪一个人不是母腹中孕育而成的生命?!试想,一个人一生的风采又不是母亲启蒙的教诲所奠基?!它用生命和心,给了我们生命、温暖、坚强、力量;用缕缕白发织成儿女远航的征帆;耗尽全副心血化作浇灌儿女成长的雨露。母亲将自己的身心融化成爱,去点燃征途的光明,去温暖寒冷的心。一个母亲,她的心一生总有牵绊,无私的母爱一直会生命不止,关爱不止。母亲的爱与无私永远是一部写不完道不尽的爱之书。
现在我也早已为人母,真切感受到了母爱的无私博大,深深的懂得母亲对于儿女那一份最真挚的关爱。我好惭愧,这四十多年母亲给我的关心是永远的,而我尽到做女儿的义务了吗?忙于工作和小家庭的我,对母亲的回报不是太少了吗?我好内疚好自责……亲爱的妈妈,再美的花朵也无法表达女儿对你的爱,再昂贵的礼品也无法体现女儿感恩的心。且让我用心语编织一束语言的康乃馨,让这芬芳寄托着女儿的一片情意。

       《妈妈》外二首

在我展翅飞翔的地方
眺望无边蓝宇的辽远,悠长
你用双肩为我架起冲天的银鹰
托起我飞天的梦想

凝眸--
今天的你黑发已染霜
我却似春的蓓蕾在萌动中绽放
带着新的希望走进明媚春光
绿树参天是你平生的愿望
笑对坎坷走向理想的天堂

是你--
怀揣着一颗匠心
把教诲铭刻在我的记忆里
古朴的海城有你忙碌的影子
繁华的城市有你叮嘱我的音符
在成长的岁月里
你将女儿人生雕塑
凝结成一粒光明种子
播种事业和追求的光芒

如今--
我把思念的触角伸向来时的路
漂泊--
让我轻拂记忆的琴弦
在你深情的呼唤声中
我乘春风再次奋飞的瞬间
依然--
你飘动的白发撑起我蔚蓝的天

       二
慈爱的呼唤,自心的海洋漂来
越过冬抵达春
任清风飞舞
逐散阴霾让晴云漫空

眺望你深情的眼眸
盈盈的慈光中
重叠的泪水里一往情深
再次滋润湿我这颗小草

妈妈,还在家门的路口期盼吗
夕阳缭绕在你的头顶
是否在云霞灿烂中
看到女儿幸福的笑颜

此时,你如那耕耘花圃的老园丁
告诉每个赏花人
你的女儿,像花一样芬芳
绽放在春的芳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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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08: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233. [母亲节征文]我的母亲
作者:闲庭信步

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家里本世代为农,我爸爸在我5岁那年离开家乡,出去闯世界了,于是,我从小便跟着爷爷奶奶和母亲一起生活。

我的母亲是一位具有中国传统美德的好母亲,她温柔善良,勤劳能干,无怨无悔地守着家这个温馨的港湾,给我最大的爱与关怀。父亲出外的日子里,她任劳任怨侍奉老人,养育儿女,肩挑重担却毫无怨言。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翻过很高很徒的深山老林,才能走进这山中的一片小盆地,几十户人家盘着山脚稀稀落落地弯过去,一路沿溪而下,将瓦屋与那窄石板小路都笼进了苍茫中。瓦屋的屋檐下少不了垒起一堆干草垛,这是早已储备起来过冬而用。

一阵袅袅的炊烟刚刚熄灭,山街小道就响起了母亲唤儿女、阿姐唤弟妹的声音,那尾音甩得好长好远,一波三折缠绵而又柔和,我母亲的声音也夹杂在其中,玩得正起劲的我与小伙伴们不得不拍拍屁股上的泥巴,恋恋不舍地回家。

漆黑的冬夜,屋里只剩下一盏如豆的灯,陪伴着一家老小度过漫漫长夜。至今想起山村的冬夜,一种温馨、朴素的情感依旧萦绕心头。荒漠的山村静悄悄,屋外的山野光秃秃,偶尔一个握着手电筒匆匆赶路的人,惊起山道人家里的看家狗,那“汪汪”的犬吠声伴着山里汉子警惕的咳嗽声,直到一切重新安静下来。

漫长的冬夜对于劳累了一整天的大人们,该是享受温暖的时刻。爷爷捂着个小火炉,叭嗒叭嗒抽着旱烟,一脸的平静与漠然;奶奶迷缝着眼睛,时不时地打着盹;我母亲在织着她永远也织不完的毛衣,一家人的毛衣都来自母亲的巧手。姐姐和我哪能耐得了寂寞,一到晚上我们便床上床下地捉迷藏、打闹。

“叭嗒”母亲的毛线衣刚刚织了几行,那竹毛针就被一双小脚丫踩断了,伴随着一阵嘻笑声,掉在地上的毛衣印上了五个小脚印。母亲气得扔下毛衣拿起未断的毛针想打我,我早已象泥鳅一样钻到床下去了,母亲只好换上新毛针又织了起来。

最开心的还数快过年的那些日子,我一天天地数着手指盼过年。农历二十开始,山村便笼罩在过年的热烈气氛中,家家户户的舂米声象首优美的旋律,响彻在山村的上空。炊烟中闻得到米糕的香味,空气中充满了油炸东西的清香。到了年二十九家家户户开始杀猪,准备辞年,母亲为我们做下的美味佳肴,让我天天吃得嘴角冒油,小肚子撑得溜圆。

年三十晚,我们一家人围着炉火团团而坐,母亲端出了忙碌了几天为我们准备下的丰盛年夜饭,最开心的是久别的爸爸也回家过年了,我和姐姐便缠着他,要他为我们说着城里的故事,爸爸会亲切地抚摸着我们的小脑袋,说着许多我们从未听过的故事,就在那时,我发誓要好好读书,长大了也走出山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初一早上,我穿着母亲精心为我准备的新衣服、新鞋帽,迫不及待地找个地方,掏出用我们的压岁钱买来的鞭炮,开心地放了起来。最记得姐姐胆小不敢放鞭炮,这时我就装出大无畏的男子气概,乐得帮她一起放。

8岁那年我跟着爸爸到城里念书,后来母亲与姐姐也跟着一起来到城里,一家四口靠着父亲当小工头的钱生活并不容易,但因为母亲的巧手安排,我们的日子过得并不艰难,更重要的是母亲觉得一家人能团聚一起,日子再难也是甜的了。

我的母亲如千千万万个平凡的母亲一样,但她却是我心中最伟大的母亲,如今的我有能力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唯祝愿她能健康长寿地安渡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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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09:25:07 | 显示全部楼层
230. [母亲节征文]妈妈,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您
作者:山楂小丸子

母亲老了。

  

在我还没有对她有所回报的时候,她,却老了。

  

阳光乖巧地洒进落地窗,夏天的阳光里却有秋天的味道,安静,没有一丝张扬。

  

头发花白的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却向旁扭着。越来越顽固的眼疾,让她已经不能迎接阳光了。

  

父亲,喜欢干净和阳光。母亲和父亲说过多次,希望他把洗干净、收起来的窗帘重新挂在阳台的窗户上,父亲固执地不肯。

  

于是,母亲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周末,刚回到家,母亲就背着父亲,小声地和我说,希望我能劝说父亲,把窗帘挂起来,让她在客厅的时候,眼睛能稍微舒服些。我答应了,父亲却没给我回应。母亲着急地一遍遍催促着我,我一再和父亲说,父亲终于答应,却迟迟不肯把窗帘拿出来。

  

午饭后,刺眼的阳光让母亲再也坐不住了,她开始摸索着在各个柜子里寻找窗帘,无果。母亲很着急,惟恐我走之后,父亲不再履行挂窗帘的承诺。我再次喊父亲,父亲仿佛没听见一样。过了许久,他才找出窗帘。我把窗帘挂上,阳光瞬间暗淡了许多。母亲欣慰地坐在客厅里,不停地说:“真好,这样真好,眼睛舒服多了……”简单的一句话,母亲在整个下午里,说了好几次。

  

心里,倏地掠过一阵隐痛。记忆里,那个在学生们面前谈笑风生的母亲、那个做事风风火火的坚强的母亲,去了哪里?时光,是怎样把一个出身书香门第,懂得四国外语的母亲,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一直不肯接受,母亲已经衰老的事实,而今天,我却不得不接受。

  

翻开老相册,母亲如花的青春,在泛黄的照片上,灿烂绽放。光洁的额头、黑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淡定的笑容……恬静地定格在属于她的那个年代。

  

那段泛黄的青春岁月,被深深地埋藏在母亲的心里。偶尔提及,母亲寥寥数语里,也隐藏着太多的叹息与无奈。偶尔也会有火花,在她已经浑浊的眼睛里闪现,但,也只是一瞬。

  

我曾经私下勾勒过母亲的青春,勾勒母亲曾经的幸福,还有她经历的那些痛苦,以及她用守削的肩膀,撑起的坚强,却总以失败告终。因为付与母亲身上的一切,是无法用任何文字简单说明与概括的,那是一段凄沧的岁月,令人不忍卒读。几十年前的爱恨情仇,被岁月挤压、消磨,悉数藏进她额头的皱纹里。越久远,越深刻。

  

很想如他人那样,历数母亲可圈可点的过去,记录所有与母亲亲昵的瞬间,努力地搜索层叠的往昔。在纷至沓来的回忆里,与母亲有关的故事,竟已模糊不清。不知道是我太不重视母亲,还是与母亲共同经历的岁月已经融入血液,及到想剥离的时候,已然分不出脉络。

  

母亲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各种老年病纷纷纠缠着她,她的行动变得越来越迟缓,忘性也大了,曾经挺直的腰开始微驼。即便如此,她却依旧在每个我回家的周末,为我张罗着吃喝。虽然我不让她动手,她却总想多帮我做点,力所能及地带给我更多的休息。

  

母亲曾说过,她在的时候,娘家是我真正的家,有了什么委屈和痛苦,这里总是能为遮风挡雨的地方。一旦她不在了,我将真的没有依靠了,毕竟,父亲是男人。而我,也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依靠。

  

不管我有多大的痛苦和难处,也不会告诉她,最多是轻描淡写的掠过,因为我怕她为我担心。母亲,是我生命中的一剂良药,我甚至不敢去想,倘若有一天见不到了母亲,我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虽然三十几年的岁月里,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我一个人走过。但是,只要母亲在,再难的日子,我也心安。每每想到家,想到有母亲的家,心中总是荡漾着温暖。

  

我不说,母亲却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为了把这个避风港为我撑得久一点,每天都在不停地吃着各种药片。药片的数量,甚至,比饭还多。

  

时光静静地打磨、沉淀出所有的青春,当我的故事在母亲的担忧里逐渐上演,我终于懂得,为什么母亲在我结婚的时候,会那么不情愿地将我的手放在另一个男人的手里,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隐忧。而她所有的心事,我到现在才懂得。只是,岁月已经不能重来;故事,已经不能更改……

  

卧室里,母亲坐在床上,费力而又极其认真地在给孩子织毛衣。偶尔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然后低下头,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她的自言自语:“老了,真的不行了。在你小时候,我一边看电视一边就能织毛衣,一件毛衣不到一个星期就能织好。可是,现在,这件毛衣拆拆织织,已经快一年了,还没织完。”

  

好想紧紧地抱住母亲,安抚母亲的脆弱。更想祈祷时光停止或倒流,用我绵薄的力量,挽留母亲越来越快地离去的脚步,能让我拥有母亲给予的依靠,久点再久点。可是,又怕我的举动,带给母亲更深的怅惘。于是,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着母亲,坐在初夏的午后,雕刻于心。

  

前段时日,母亲说:“如果我能看到小丫头上大学该多好……”话毕,潸然泪下。

  

我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抚摩着母亲的手:“妈妈,别这么说,你一定会看到的。十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妈妈,我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请您,一定,一定在陪我多走一程,好吗?

  

为什么,在我无力挽留岁月的脚步的时候,在我快拉不住母亲温暖的手时,我才知道我对母亲的依赖有多深重,而此前,竟然懵懂不知?

  

为什么,在所有人的眼睛里,一向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我,却在母亲的垂暮之年,才认真而真正的读懂母亲的心?

  

夜,深沉。带着全家离开,又一个周末过去了。走在楼下,抬头寻找,在温暖的灯光背景下,母亲和父亲日渐苍老的身影,在窗口向我们竭力地挥着手,等着下个周末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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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09:27:42 | 显示全部楼层
229. [原创]哭啼的幽灵(全文完)
作者:白狼

哭啼的幽灵



若妹,若妹……我死的好冤,你一定要给姐报仇呀!芷若看见她姐芷兰穿着一件白色长裙,裙摇托地,一头乌发垂至臀部,背对自己站在那里。芷若喊,姐呀,姐呀,你咋的了?芷兰猛回过身,芷若看见她姐脸色泛青,长发遮去了半面,双手握住胸间一件铁器,铁器四周腥红一片,不一会儿,双目和嘴角也慢慢渗出血来,样子极是骇然。芷若大喊一声,鬼呀!!

这是芷若第十五次梦见芷兰,时间恰巧均在夜里子时,十五次梦中的景象又一模一样。芷若不敢再睡,倒杯茶喝了,又去浴室冲过澡,出来打开电视,把音响调至最大,也不知是什么台,女播音员正在播报关于鬼的新闻,芷若骂了声,狗屁,都是混蛋。便换了台, 无心再看电视,随意拉本书翻开做个样子,想:姐也是,怎么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呢?就是随便找个人嫁了,也不能嫁到一个边远小镇呀!这不明摆着委屈自己吗。也不知姐现在如何了?梦不会是真的吧?但愿梦不会是真的。

小镇位于榆阳市东端,出榆阳市客车要行百十公里路程,然后再乘当地小板的三轮车走五公里士路,当芷若风尘赴赴赶到那里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小镇共有一纵两横三条街道,模样陈旧,一副死气沉沉状。芷若留意到,这里各家各户和房子一律开小窗,窗户为八角圆型,中间用木条隔开格子,给人一种怪怪的沉闷的感觉,好在小镇还有几家饭铺和旅店。正走着的芷若被上方扔下几片烂菜叶吓了一跳,她扬起头骂道,狗屁,都是混蛋。

芷若在一个还算干净的饭铺胡乱吃了点东西,顺便向掌柜打探一个叫冰郎的男人。冰郎是芷兰的丈夫,就是这个相貌威严俊美的男人,把姐姐芷兰带到小镇的。饭铺掌柜起初并没在意芷若,只是低头看着帐目,此时见问,方才抬起头来,一看到芷若,吓得半死,全身颤抖着,说,你……你……你是人还是鬼。芷若和姐姐芷兰本来长的就象,见掌柜竟然骇得这样,不由气道,你大白天见过鬼呀!掌柜的这才回过神来,想想也是,大白天哪来的鬼,壮了胆子问道,姑娘这是?芷若说,我向你打听个人,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冰郎的人?掌柜说,你是他什么人?芷若说,这你别管,你告诉我就是。掌柜见芷若说话怪冲,不敢再问,陪着小心道,你打听他呀,有这个人,不过去年跟一个女人跑了,再没有见过。他老婆也是可怜,听说从榆阳市跟他到这里,光景挺难过的,前一个月又不明不白地死了。芷若一听姐姐死了,几近昏厥过去,难怪姐姐给她托梦,这竟是真的。她捺住悲愤,问,冰郎住在哪里?掌柜的道,他哪有什么住处,只是临时住进一家长期无人住的一所老式宅院,权作安身之处。他……芷若见掌柜的也是罗嗦,打断他的话,说,你只告诉我他住哪儿就可以了。掌柜的告诉她了具体位置,芷若走出饭铺,沿着掌柜说的路线,实地看了,这时天已微黑,便找家旅店住下。

芷若穿着一件腥红的上衣,下身穿着一件白色如奶的裤子。上衣对开的连襟打了个结,浑身上下充斥着野性。在她找旅店的时候,后面尾随一群小孩,象欣赏沙漠中来的骆驼,南非来的大象一样看着她。芷若能听到他们“嗡嗡”的说话声。她不吭声,随他们跟着。“嗡嗡”的说话声肆无忌惮,在芷若的耳孔旁绕来绕去,她心里越来越烦,猛地回过头去,狂喊,狗屁,都是……后半句还没喊出来,眼前的景象使她惊呆了。跟在她屁股后边那一群孩子的脸突然变了形状,粘糊糊的灰黄色浆状液体从大大小小不同形态的脸上滴下来,芷若在恐惧的同时,刚吃下去的饭从喉管里喷射而出,刚好溅在那一群脸上。但听得一片鬼嚎,那一群孩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芷若病倒在小镇小旅店已经五天,在老板娘的细心照料下,身子慢慢地复原了。当然,老板娘的细心照料是有代价的,芷若每天要付给她10元的照顾费。芷若感到已经很便宜了,但在这个小镇每天不动收10元的好处已是天价。五天过后,她的假期也到了。

身体好了后的芷若,第二天给单位打过电话,假托身体不适续了长假,兀自搬到姐姐曾住过的小院。说是小院其实比小镇其它院落大了许多,临街一座建筑雄伟的房屋,墙体用砖和房项用瓦看不出是哪朝哪代的,只是感觉到已经很久远了。地基用青石条垛成,这青石条打磨得十分平整,粘接处女人们做衣服的针儿也难以插进去,真的是浑然一体。这座房舍的右首是进入小院的过道,门坎三十余公分高,走进过道不管如何蹑足,都能传出“踢踢踏踏”的回音,愈发映衬的阴森。胆小者未进小院已是魂飞胆散。芷若自幼生长在城市,自是不知道农村的许多怪事,胆儿倒比农村的汉子们还大。此时,她走出过道,端倪整体院落,小院建筑和小镇其它院落相比除窗户格式一样外,其他建筑又自不同,三间上房,二厢厦房,一律木式立架,墙体用十八世纪的大巴砖砌成。由此可知这所小院并非一朝之物,倾其几倍心血,方成这种排场。芷若选择了一下,不经意间,住进姐姐芷兰曾经住过的东厢房,她微一拾掇后,便到小镇打听有关姐姐的情况。



小镇的尽西处有一院落,住着一个叫马寡妇的,马寡妇四十多岁年纪,孤身一人,极是热情好客。芷若和马寡妇说明原委,马寡妇惋惜地叹口气,欲言又止。芷若是个聪明姑娘,早已看出其中定有缘故,死缠硬磨不放,磨得急了,马寡妇说,你姐去已去了,你一个外乡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芷若拉住马寡妇的胳膊,做女儿状,说,姨,那可是我姐呀!我忍心让姐不明不白是去吗?马寡妇一生无儿无女,几曾见过这样的可人儿,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怜悯,搬了凳子让芷若坐下,方始道出一番骇人话来。

这个小镇名叫马桥镇,镇中有马、杨两大姓,世代以稼穑为业,年景好的时候也能过得去。六二年就是好年景,村子里置办的锣鼓家什,开了戏班,一时热闹起来,但好景不长便出了事。镇上马姓中一个叫马徭娥的俊俏姑娘时常演女旦,杨姓中一个杨锐的年轻小伙时常演男旦,年轻人在一块时间长了,日久生情,杨锐便送马徭娥祖传的指环做定情之物,并誓言此生非徭娥不娶。也是合该出事,大约过了半年,马桥镇的戏班到高庄演戏,杨锐也是负心,和高庄美貌女子高玉芳一见生情。此时,徭娥和杨锐两家已交换了帖子,定于是年腊月完婚。碍于马家的面,杨锐和高玉芳自感没办法在这儿存站,准备些细软,双双奔赴外乡,再无音讯。可怜徭娥还蒙在鼓里,三个月过后,始晓得杨锐和一个叫高玉芳的女儿私奔的音讯。从此,徭娥不再事戏,足不出户,日夜以泪拭面。过了个把月光景,徭娥走出院子,徭娥的父母想,好了,好了,这下该没事儿了。谁知这竟是悲剧的开始!

马寡妇似在追忆一个很遥远的故事,此时,她的脸色有些变化,显得有些惊遽。芷若把凳子向马寡妇身边移了移,靠得近了些,问道,姨,后来呢?

徭娥走出院子后,去镇子南边的小河边洗了脸和漆黑如瀑的秀发,又自转回家里走进自己的房间。第二天早晨,徭娥的父母喊徭娥出来吃饭,屋里没人应腔,推推门,始知里边已经反拴,才感到情况不妙。她父亲一时性急,用脚踹开门,看到徭娥躺在床上,身着白色裙裤,双眸圆睁,胸口处插着木工用的长柄凿子,血顺着凿子插入的地方一直流到床上,凝成一片暗黑色,看来已死去多时。身边放着一张薄纸,上边溅满了血斑,有些字已经看不清楚,但从内容上推断,是说,自己被情感所累,不能负重,她要去找一片干净的地方存身。在找到干净的地方之前,她要实现自己的两个愿望,一个是要杀死未婚夫和他的情人,讨回公道;一个是要把所有被情人或丈夫遗弃女孩都带到那片干净的地方,享受生活的快乐。这一段恐怖的文字起初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都想徭娥真傻。在同情徭娥的同时,均不嗤于杨锐的作派。

徭娥死的那天晚上,马桥镇非常平静,八月的天气只是显得燥热难耐。五更时分,天突地变了脸色,一阵狂风卷过,马桥镇到处飞沙走石,伴随凄厉刺耳的尖叫声,从村东一直蹿到村西,连续数遍方遏,真让没睡熟的人心惊胆战,睡熟的人惊了起来。此后马桥镇再不安宁,每到月高风清的晚上,镇子里的人总是听到一阵阵悲悲切切的哭声从那宅院里传过来,说也奇怪就象对准自己的耳朵般的。睡的晚的曾见徭娥披头散发,脸色铁青,双手握住胸口处的一铁器东西,洁白的裙子上满淋污血向慢慢向自己走来……从那以后,再也无人敢深夜上街。大约过了一年,杨锐和高玉芳无缘无故地死在山西,听说死的时候,他们的胸口同样插着铁制凿子。不同的是,七窃流出许多黄色液体,和血交织在一起,眼球外翻,象似遇到了极大的惊骇。又过了些年,徭娥的父母相继去世,那所院子变成了空宅,平时无人敢住,直到你姐来到马桥镇。哎,谁知……谁知,事过多年,徭娥曾向你姐下手……



墙头一只鸡在打鸣,声音像破锣敲打。一枚石子飞过来,“噗”一声沉闷的响,正打在那只花翎金尾鸡的头部,鸡身子趔斜向墙外倒。马寡妇不由怒上心头,骂道,天杀的贼,也敢欺负老娘。撂下芷若,从门口拿把铁锹,赶向门外。

墙是土墙,上边附些秸杆用土压实,防备被雨水经年冲刷而坍塌。这对马桥镇的老居户来说并不稀奇,十所宅院倒有半数人家的墙体是这样的结构。马寡妇拐过去西墙角,“咦”声,怪事,墙外空洞洞的连个鬼影也没有,鸡没有断气,在地上扑腾,掀起一把尘土。马寡妇正欲过去探个究竟,忽然在身边堆起一股旋风,黄龙般地扶摇直上十丈余。旋风劲道大极,撒在墙角的破纸、老旧塑料膜儿一同卷起,墙上的秸杆冽冽作响,似再也镇不得土墙,秸杆的上镇土离开整体,嗦嗦往地下落。马寡妇被飞扬的尘土迷了眼,身子一趔斜,下意识去扶墙,却是逮个空,跌坐地上。这旋风来势怪邪,只绕着马寡妇打转,其势不见稍转。

再说芷若,坐在院里等马寡妇回来,约一刻钟光景,乍猛感到身体搔痒,起初是后背一处,欲挠,无奈在后背,再过片刻,全身开始搔痒,芷若顾着这里,却顾不得那里,急得眼红。芷若骂道,狗屁,你就痒吧,把姑奶奶痒死算了。说也奇怪,骂过之后,搔痒慢慢去了。这好象从万丈深渊走了出来,芷若正感惬意,后背有一股冷风袭过,从颈椎直达尾骨,芷若回头去瞧,无个人影。从马寡妇去后,这院子处处透着邪气。

芷若坐的地方正在灶火前面,距离不过五步。这时候,灶火内传出碗筷晃动的声音,其时,芷若正回头看是谁在作怪,对灶火内传出的声音并未在意,想是老鼠在闹腾。在这样的村镇不能和城市相比,城市城水泥地砖制楼房,根本没有老鼠的孽生之所,村镇除有钱人家在院里铺些砖地外,到处都裸露着黄土,老鼠和人的数量不差上下。灶火内碗筷晃动的声音越来越加,那碗相互撞击的清脆声似要破裂般地。芷若顺便拿起靠在墙上的扫把,掂起脚,悄悄走近灶火门口,左手拉住门搭,顺力贯开,灶火内除烟熏火燎四壁土墙外,还有案板上安放的碗儿,贴近案板墙壁上挂着的筷笼,没有老鼠,碗筷静静地放置在那里,好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芷若松口气,想必是自己连日劳顿,心理又高度紧张的缘故,产生幻觉。她把门悄悄掩上。马寡妇虽然热情,但毕竟初次相识,若这时候马寡妇回来,看到自己进入人家房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掩上门,芷若仍旧回到原处,在凳子上还未坐稳,灶火内的声音又起,比前时更大,有碗坠地的声音,间杂铁具刮锅的声音,异常刺耳,每刮一下,象似刮着自己的心。就自己一人在,芷若多少有些胆怯,她“吭、吭”两声,灶火内的声音稍停,再吭,再停,如此者三。也是胆从恶边生,芷若骂道,狗屁,什东西敢捉弄你姑奶奶。

芷若再次拿起扫把,一把推开灶火门,先看见坠到地面的碗,由于地是土地,碗还完完整整的。芷若拾碗抬头,猛看到案板上有颗人头。那人头脸色苍白,双眼突出,有血眼角嘴角渗出。芷若抬起头的时候,那颗人头正对着她笑。

芷若大叫一声,转身向外奔,正好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芷若一趔斜,再看撞上的那人竟是马寡妇,浑身一松劲儿,立即瘫软那里,说,姨,你刚去哪了,咋就这么长时间,刚才,刚才快把我吓死了。马寡妇面无表情,冷冷地说,你跟我来。芷若虽然感到奇怪,挺热情的马寡妇怎么和原来判若两人,想必是未追上那杀鸡贼之故。在这样的边远小镇,失去一只鸡可不是件小事。芷若也没说话,立起身跟在马寡妇身后向外走。

其时晌午已过,但镇子里却显得异常安静。出了马桥镇向南进入一片坡地,这里荒草没膝,零星崖石裸露,远远传来乌鸦的叫声,显出几分荒凉和恐怖。芷若的心“扑”地跳一下,再“扑”地跳一下,她立住脚问,姨,你要把我带到哪里?我家。马寡妇没回头,只说了吐出来简短的两个字。芷若迷惑了,你家,不是刚从你家出来么?马寡妇不再说话。在坡场一个略微平整之地,芷若听到一阵铃声响过,抬头看去,但见远处一条蛇形土路上,有一列殡葬队伍在缓慢爬行,前边一人摇一次铃铛,后边一人撒一把冥币,再后边跟着许多身穿白色孝服的人,奇怪的是,只听见铃铛响,看见飞舞的纸钱,确听不到哭声。

娘。芷若又听到身边有童音响起。回头张望,但见一个刚学会走的孩童一颠一颠地走来。宝儿,马寡妇向那孩童扑去。娘,你去哪了,这么半天。芷若想,马寡妇怎么会有儿子?她究竟葫芦里装着什么药?为什么从追了那贼后会一热一冷判若两人?
宝儿,快叫姨。那个小孩看了看芷若,轻声叫道,姨。姨,他怎么为叫我姨!我叫马寡妇姨,马寡妇却让他儿子跟我叫姨!马寡妇回过头,已是变了形状,白色长裙托地,一瀑长发垂肩,脸色润白,分明是芷兰。芷若揉揉眼睛再看,疑惑是在梦境。姐,姐呀!原来你没有死。芷若说着,眼泪不由滚落下来。芷兰替她拭干眼泪。芷若感到姐的手冰凉冰凉。

姐,咱回家吧。再也不在这鬼地方呆了。

芷若,姐已经死了,不能再跟你回去了。

姐,你骗人,你明明话着。芷兰侧过脸去再转回头,面貌又是一变,和芷若梦的模样竟一般无二。由于芷若这个面貌已固定在芷若脑海,因此,她并没感到惊奇和害怕。芷若说,姐,你不能撇下妹妹不管呀!你不能死,你知道么。芷兰和芷若抱头痛哭。哭过之后,芷若问,姐,这孩子是谁?

他是你外甥。
外甥?芷若不解地望着芷兰。

姐死之前已经怀孕了。这孩子也是可怜,还没在人世存站一天,就随姐到了冥界。芷若说,姐,算时间宝儿也不会有这么大呀!芷兰说,冥界和人间不同,这孩子生下来就是这样。
这时候,芷兰身体一紧,慢慢开始萎缩,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芷若,你走,我快走,走的越远越好,姐这仇你是报不了的。
姐,你这是咋了?
我的身体已被徭娥控制,她现在已经到了近处,正在向我施展法力。我怕控制不了自己。你快走,你斗不过她的。
哈哈,想走,没那么容易。这声音旋在四周,好象许多人发出一个声音。

徭娥,我求求你,别伤害我妹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别伤害我妹妹。

她知道的太多了,必须死。声音忽然转低,去,去杀死她,是她害了你,杀死她。芷兰心里反抗着,不,不,她是我妹妹,不是害死我的凶手。但是,心却管不住手,她拨出胸口的铁器,慢慢靠近芷若。

一阵铃铛响来,是那支送葬的队伍,前边走着的是几个道士,口中念念有词,象似念着咒语。一声沉闷的“啊”声传过,山野回复了平静。芷若的眼前只是没膝的荒草和一座新近堆起的土坟,看上去这坟中的人死后到现在不过一个月左右。

芷若,芷若。马姨,我在这里。马寡妇爬上来,说,闺女,你怎么一人摸到这里了。芷若详细道出如何来到这里的过程,马寡妇也道出了她的经历,两人唏嘘不已。马寡妇说,闺女,记住这儿吧,这坟中埋的就是你姐芷兰。




芷若深深地记准了徭娥名字。

在住进姐姐曾经住过的老房前,芷若再次仔细观察了院里环境,又反反复复地检查门窗,觉无异样,心里踏实了许多。进了厢房,想到楼上还没相看,便沿着木楼梯爬上二楼,头刚探上去,看到一口漆黑的东西横亘在那里,在城市里她几曾见到此种情景,惊叫一声,脚下一滑,从楼梯上直掉下来。横亘在二楼楼板上的漆黑的东西是一口棺木,棺木的外边涂层黑漆,桐油罩面,黑中透亮。棺木的前边,镂空浮雕双凤姿态,中间是一大写“福”字。按当地习惯,棺板前边要雕刻龙凤,以示寿终正寝,龙吉凤祥。不知何故此棺板仅雕双凤。这口棺板内停放正是徭娥的尸体。

听到叫声,马寡妇心里一颤,心想,莫不是发生了事?她急步走进东厢房,看到芷若倒在楼梯处的砖地上,两眼直直的,忙扶起她问,闺女,你没事吧?心有余悸的芷若手指楼上,说,我看到楼上一个漆黑的东西,大概……大概是棺材……。马寡妇接道,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地方怪骇人的。芷若想了想,象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狗屁,别想吓住我。

马寡妇眼见芷若如此,也是失了主意。心想,我一生无儿无女,虽和这闺女仅是一面之缘,倒好象有前世份儿,罢了,罢了,且将随她。想到这里,便断了拉扯芷若回去的念头,陪着她住进东厢房。

夜风习习,有月,极静。

马寡妇和芷若睡一张床。由于这床芷兰曾经睡过,马寡妇怕粘了晦气,用水洗了数次,又在屋子里洒了石灰,事毕,从家里拿了铺盖,一切准备妥当,已是夜里十点。马寡妇和芷若洗过,便上了床。芷若在里,马寡妇在外。马寡妇头挨着枕头便睡了过去,芷若想着心思,履来翻去,到了子时方时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约子丑交吻时分,一阵旋风过来,乱得树叶沙啦啦的响,一张青色的脸忽然印在标着白纸的窗上,大约伫立几分光景,在呜呜咽咽的哭声中远去。迷蒙的芷若隐约听到了哭声,她喊,姐,姐,是你吗?你在哪?屋外哭声方遏,楼上此时有微响动,芷若疑为鼠类,便没在意,又昏昏沉沉地睡将过去。

楼上的声音越来越大,似有脚步重重地踏在楼板上,搅和着长长的叹息,随后是沉闷的哭声,那声音似从极厚重的地方挤出来的一般,凄凄惨惨,入耳有丝丝凉意,使人不由起一身鸡皮疙瘩。哭声时断时续。吵闹声过后,一双女人的脚踏到高处第一阶楼梯,然后是穿着白色裙裤的整个身子缓缓下移,楼梯尽处,穿白色裙裤的女子略停片刻,一股生人气息传过来,她随着气息走到床边,冷冷地看着床上的马寡妇和芷若。

正睡着的芷若感到森寒凉气浮到脸上,不由一个激灵。她睁开眼,朦胧中看到一个脸色贬青女子冷漠地望着自己,那女子长长发丝掩遮去半张脸,眼角和嘴角正往外渗着血,一双白?的手握紧长柄滴血的凿子正朝自己心口处剌来。许是一种本能,芷若很自然地将身子向墙边移了移,大声吆喝道,你是准?那女子不说话,滴血的凿子只是在空中微一停滞,仍固执地向芷若的胸部刺来。

躺在床上的马寡妇被叫喊声惊醒,她第一眼看到了看到了那枚凿子,不知哪来的胆量,伸手向凿子抓去,谁知伸出的手竟穿透凿子而过,整个身子扑倒地上。马寡妇在地上叫道,徭娥,你还不住手吗?你还要害死多少人呀!此时,芷若方知眼前的骇人的女子竟是徭娥,想到姐便是被眼前这女子所害,愤懑之情鼓于胸际,急道,你是徭娥,你便是徭娥,还我姐来。作势向徭娥扑去。

徭娥也不答话,衣袖轻挥,芷若感到一股阴寒之气袭来,整个身子不由得被弹回原位。此时,一件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床对面的墙壁上,突然显出三条人影,初时有隐约轮廓,回头功夫便清晰起来。马寡妇一时呆了,止住喝叫声。芷若看到那三个是和徭娥死相一样的人,一男两女,其中一个正是姐姐芷兰。芷若顾不得其它,冲着她姐喊,姐。那人不应。徭娥冷笑道,你再喊也是无用的,她现在是我的人。

芷若说,我不信。自已的姐姐怎么能不认得自己。她再喊,芷兰还是不应。芷若想,莫不是姐姐把自己忘了。心里想着,泪水便汪了两眼。

徭娥森然一笑,露出两颗尖长的牙齿。她对芷兰说,去,把她杀死。芷兰从胸口拨下生锈的凿子,奇怪的是没有血流出,凿子拨出的地方成了黑黝黝的洞,马寡妇和芷若同时闻到一股腐尸气。芷兰手攥凿子向芷若靠来。芷若喊,姐,姐,是我呀!马寡妇也叫道,她是你妹,她是你妹呀!芷兰手中的凿子停在空中,人也僵立在那里。徭娥轻轻念道,插下去,插下去吧,插下去她就解脱了,就能和我们一块到极乐世界了。那魔咒般的声音击着芷兰,她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手中的凿子又一寸一寸地向下插去。徭娥发出一声冷笑。芷兰猛的一惊,手中的凿子又往上抬了数分。

此时,已交寅时,月光正媚,离天色微曦已是不远。徭娥看芷兰停住不动,猛扑到前边,从芷兰手中拽过凿子,迅速向芷若插去。马寡妇发出一声叫。芷兰迅速移动身子挡在芷若身上,徭娥手中的凿子刚好插到,那凿子深入芷兰的右胸,她痛苦的叫了一声,渐渐萎缩下去。芷若想去抱住芷兰,但这种想法晃过脑际之时,芷兰已在痛苦中化成一团烟雾,慢慢散去。

躺在屋角落的马寡妇不知从哪儿弄来谷草,燃了。迷惘中的徭娥和那一男一女没能反应过来,谷草已在她们四周缭绕。徭娥长叫一声,那声音听上去凄厉异常,在谷草的火光和浓烟中逐渐失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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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09:28:02 | 显示全部楼层
228. [原创]缭绕的香烛,能收起这些灰吗(五首)
作者:青蓝彼岸

《缭绕的香烛,能收起这些灰吗》

这么多寂寞遗落,白色的、黑色的
都未来得及看。并非是要获取什么才去下滑
缓缓泅渡的红蜻蜓,透明的眼睛
不能再享受夏天的绿,还有叮咛

黄色的菊花已经绽放无数次
这一次它失去了整条轨道
背地里握紧汶川的手,显得呼吸急促
这一声声让天听听,破宇之沉永不重生
缭绕的香烛,能收起这些灰吗?
请告诉泥土,告诉树梢上的风

《雨水成为最可怕的掩饰》

垂下的衣裳误入黄土
这里还会有丝瓜的香吗
一滴露水都是渴望
可以轻些,再轻一些

都是地壳的重新安排
喘着喘着气,就不见了春天
落花流水的鞋子也掉了
秘径滚落到草甸里
雨水成为最可怕的掩饰

《为黑夜安装灵魂》

一朵云探不清岩层的脉搏
可以写下裂变的手已经折断
亦如失去的月光。一盏灯退出来
暗伤在屋檐下积蓄着表情

绳索在摇晃,无数人向上攀登
哪一条路,可以直抵泡沫中的家园
这一次,我们可以忽略方向
信一次天命,彻底为黑夜安装灵魂

《走过泪水淹没的季节》

与地壳的裂变发生冲撞
二00八年五月十二日的阳光碎了
无鹰的天空
不止一次绷紧心跳的弦

生命的加减乘除嘎然而止
面对一种没有岸的侧卧
战土们
只能为她掘开泥土暖暖身子

这道不能被称作风景的风景
一定会是被摇醒的花朵
龙性的精神和气脉
会载着它走过泪水淹没的季节

《不用去天堂》

蜕掉最后的蛹衣,黑色的土地坍塌了
深处的风声和骤雨一起聚到废墟
珍视着生命
珍视着枯竭之外孤零的火光

爆裂声阻隔灵魂的再次光临
肉体石头般坚硬,最终失去喧嚣
甚至没有一片羽毛的血液,呐喊与沉默
都是儿戏。苦难的章节早已泣不成声

如果可以再横着走上一段小路
一定要在通往家园的路上撒些种子
做一只飞不动的鸟也好,不用去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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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09:28:25 | 显示全部楼层
227. [原创]《汶川,请不要哭泣》
作者:千堆雪

千堆雪

汶川,请不要哭泣,全世界都在关注你
当青山失去美丽,当家园变成瓦砾
请你相信,我们一定让你明天站起
还你田园幽幽,还你青山依依。

汶川,请不要哭泣,祖国日夜牵挂你,
当校园成为废墟,当道路变成断臂
请你相信,我们一定让你创造奇迹
还你书声琅琅,还你川流不息。

汶川,请不要哭泣,我们永远惦记你
当亲人失去生命,当自己变成残疾
请你相信,我们都是你的姐妹、我们都是你的兄弟
让你爱意浓浓,让你生生不息。

汶川,请不要哭泣,我们时刻等待你
当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当你最期待关怀的时候
请你相信,我们会风雨兼程,我们会竭尽全力
给你丝丝温暖,让我们生死不离。

汶川,请不要哭泣:
让我们为你祈祷,让我们扶你站起
祈祷你的儿女早日安康,期待你的精神永远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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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09:29:45 | 显示全部楼层
225. [原创]歌曲 汶川,请不要哭泣 作词 千堆雪 作曲 雨巷里的丁香女
作者:雨巷里的丁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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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09:30:34 | 显示全部楼层
224. 《绵阳的五味瓶妹妹,你安好吗》
作者:风浩荡

聊天纪录不停翻看
俏皮的瓶子妹妹敲下的字
说她的家乡
绵阳的酒最地道
鼻子闻一闻天地就会跟着瓶子摇晃
嘴里咂巴几口
你脚下的路就跟着影子绕成一弯又一弯

说就是不告诉你手机号码
想她的时候
就敲打电脑键盘
文字远比声音有更重的分量
想得更胜时
去商场捎瓶绵阳大曲
解忧胜过杜康
想得实在没有办法
就看瓶子的博客
俏丽的花朵,存放着
春天的模样.别人在春天酿蜜,瓶子则酿酒

戏言尚存。瓶子却没有消息
还有她可爱的刚满两个月的孩子
在哪里啊,瓶子妹妹
瓶子妹妹,我在这里用诗的分行
向你呼喊
如果,不,一定
要在我的期待里出现

出现你的俏皮文字
与我聊天
聊绵阳的酒香
聊瓶子的心灵,水意微漾
所有的幸福绝不是想象
所有的快乐,只需你的QQ闪闪吧

真实的回我一句
汶川地震里你很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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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09:30:58 | 显示全部楼层
223. [原创]亿万人托举的太阳
作者:小楼夜雨时

一、

向着汶川向着四川向着

灾区的方向

捧着火热的心投去

深切的嘱望

挂肚牵肠、热泪满眶

用我的爱心

二、

爱心撑起

遮风挡雨的蓬帐

绿色的身影

点燃希望的曙光

汶川成了全球华人的共同家

没有力量能撼动

十亿人托起的太阳

三、

这是一场

没有硝烟的战场

捐心献血受难同胞们

我们都在

都在你们的身旁

四、

孩子

你的泪扑簌簌的

流淌

爸爸妈妈再不能看到

你娇媚的模样



人民公仆爷爷连夜未眠的手

轻抚着你冰冷的伤 孩子啊

晨曦会驱散夜的梦寐

你会  一定会看到属于你的

十亿人托举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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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09:31:38 | 显示全部楼层
222. [原创]歌词《祈祷你在天堂里好好安歇》??写给汶川之三
作者:剑在鞘

就在那一刻,大地被撕裂

就在那一刻,教室被倾斜

你鲜花般的面孔却过早地花谢

你蝴蝶般的身姿却痛苦地化蝶


课桌上还摆着你没完成的作业

手里的笔却凝固着墨汁般的血

中学生的花季还没来得及毕业

大学的梦想却成了那水里的月


轻轻地你与世界告别

悄悄地如那云遮的月

慢慢地翻读你的照片

你的眼神流露了一切


你梦想在清华园里上学

你向往在紫金台上观月

你希望在未名湖畔毕业

你渴求在鸟巢看台雀跃


轻轻地你去了另一个世界

静静地不想阖上你的眼帘

默默地为你送别一枚枫叶

祈祷你在天堂里好好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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