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文学论坛12周年庆同题诗赛公告（一生一世1314层已到，不用再跟）

淡云孤雁

一
秋天的风是有点凉，你不应该
藏在草底下。你应该假装着年轻
在太阳爬过第一个树梢时
咕噜一下滚出来。也不至于
到了现在才被人摸出来
落了个小三。小三就小三吧
还被人当成了水货，不是叫蛋蛋
就是叫圈圈



漫天雪论坛真的有位叫“圈圈”的，喜欢写古诗、填词。

淡云孤雁

　　现在我认识你了

柳色拂清晨

个人简介：张传彪，笔名叶落之吻，男，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青灯诗社诗人。曾在《散文诗》、《诗歌月报》、《大别山诗刊》等发表作品。
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u/1744429241

《冬的裂口》

在城南赏玩花木，偶遇醒来的河面和晨光
对面山坡有鸟在喊我
喊出了喉咙里的桃花，喊破了篱笆上冬的裂口
那些诗经里的场景并未出现
沐风而行的除了我，只有那几只鸟叮着我
仿佛城内欠下赌债，至今逍遥世外

在城北藏起猖狂与乖涙
做回强盗和土匪，一切有关罪恶无耻的勾当
都是晴朗的蓝色的，值得深爱的
草木有情，人世无常，谁先付出真情
便是输了败了。藏经阁里的鸟窝
宁静的阳光暖在里面，我在大树后吃肉喝酒

那些鸟还在喊我出逃
“书生书生，中状元，穿红袍
点红烛，端坐青山上，一轮月色照河湾”
“强盗强盗，跃马树冠上，遍野哀鸿，等你收复
松查滚落的山坡，浣衣女子，身瘦如竹
碧绿得不可一世”

哦！城南与城北，无法对称的时光断裂
冬的裂口在蔓延，大风吹断野花
和飞刀，书生和强盗被混为一淡，落了叶的槐木
被制成了琴片，慌里慌张的小老鼠
坐在洞穴里睡觉，大雪封门的年华令人心痛

《雪花》

流水有流水的年华，大雪有大雪的孤独
那么多的雪花落在河面上
只一瞬间，雪就化成水，融入了墨绿的漩涡里
再没了任何痕迹。一河鲜活的雪花
向着下游的村庄和路途奔去
悄无声息地奔跑，带动满天的乌云向前奔跑
树林在奔跑，沙石在奔跑，池塘在奔跑
向着下游奔跑的雪花，多像我们的爱情
那么纯白、明亮、绝对，不顾一切向前奔跑
容不得半点的灰尘。雪花越开越密
坐在流水上，向下一个村庄飘去，琴声正悠悠

《窗外的雪花》

雪花最先落在萧瑟的树冠上
曾经的繁花时光化作此刻的沉默不语
然后是小路、河面、沙石、归来者的脚印
村庄上空的炊烟袅袅不绝
有人说烟囱里飞出的这些雪花
更像来自天堂的大雪，沾染着人间烟火
不至于冰冷傲艳而拒人千里之外
雪花落在腊梅上时，天色开始泛黑
金黄的花莣伴着洁白大雪，怒放啊怒放
让人坐立不安，仿佛一句古诗
被想起被打动。大雪最后落进泥土里
我听见秋日里的虫子在尖叫
听见泥土湿润，大树根系向四处扩散
麦苗在田野里就要冒出头
归来的人坐在堂屋里捧着大碗吃饭
大雪把进村的小路以及脚印全覆盖了
一夜梦境摇摆不停，窗外的雪花
被红烛映照得竟然有了一丝新婚的味道

《雪还在下》

起先是细小的颗粒，砸在脸上有点疼
风冷冷吹来，红色的围巾
是冬晨的火把，一路纷飞，点燃城市的冷漠
母亲抱着过冬的衣服
随我一路向前，去往明光路汽车站
雪花渐大，迟来的客车被阻隔在高速公路上
母亲怕耽误我事情，让我先回
一遍遍起身，走上前去，在错误的入口处
不停地张望。送母亲上车
人很多，她回头向我招手，雪花落在她头上
雪花载着母亲回到了故乡
出汽车站时，雪还在下，大片大片雪花
把天空布满，不给悲伤留一点缝隙
骑车穿行在大雪之中
过往人群模糊，树枝上堆满了雪
远处的楼群一片洁白。大朵的雪花之下
她们在等着我回家

《归乡心切》

短暂的喜悦与兴奋过后
是担忧和失落，雪花虽美，柔软纯洁
覆盖一切的悲伤与沉默
可雪花终就留不住她的归乡心切
远在云南的故乡啊，就在机票的另一端
向她微笑，仿佛触手可及
打么沟村，青山，苍树，空气里的菜花香
可大雪之下，飞机无法升空飞行
她站在窗下看雪不说话
她又爱又恨眼前的雪，她说打么沟
就在雪花最密处，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我只看到一簇金黄腊梅
头顶层层大雪，在风中怒放如火

柳色拂清晨

子衿，江西南昌人。2010年南下深圳，后回归故乡。有诗歌见于《芒种》、《中国诗歌》、《创作评谭》、《诗中国》、《中国艺术报》、《旅馆诗刊》、《南方诗人》等，作品曾入选多个诗歌选本，2013年6月出版个人诗集《南》。
诗观：诗歌是吹尽黄沙后露出的雪亮匕首，务求简单、干净、直抵人心，有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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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曼德尔施塔姆

月季、葡萄、柚子树的影子
在半夜垂下来，就像蝙蝠巨大的翼膜
单薄的事物却拥有最神秘的隐喻
精神贫瘠的引擎声从夜半跑到黎明
在俄罗斯的分行文字里，它们象征制度
暴君、和无可抵挡的潮流
但在此刻，它们陷入夜晚寂静的泥淖
曼德尔施塔姆在监狱外的松树林里遇见
外出拾柴的自己
他们相视一笑如走在同一道路上的革命同志
而这个囚犯的灵魂已先于肉体永生
岁月会在啼哭中甄别不朽的自己
并将之放逐——就像伏尔加河上
一只巨大的铁鸟张开翅膀
迷失在星辰的海洋之中


那只布偶狗咬疼你了

依依，当我们把你洗干净
把你和那只布偶狗摆在床上
你皱眉，躲避，哭着要躲进花盘状的抱枕里就像
那只布偶狗咬疼你了
三四年前，它购自深圳东门
一间温馨的礼品店里
那时，你父亲还是偷偷写诗的IT民工
你母亲，在虚伪的衙门里客串丫鬟
我们下班，散步，在八百万人口的现代都市里
准确穿过商业区、地铁隧道和熙熙攘攘的晚市
在那间溢满桂花香气的小房间里为青春画押
我知道
那只布偶狗肚子里的风尘咬疼你了
就像那座城市至今仍建在我肚子里
让我沉甸甸，让我怀念
你还不会说话，所以你哭
仿佛那年扫过窗外的暴风雨
把桂花的香气洗得更加馥郁
我们说给那只布偶狗听的心事咬疼你了
我们在罗湖区，在大小梅沙，在龙岗说过的心事
咬疼你了
你哭得那么伤心，就好像知道这个世界并非只有房间那么大
就好像你也将经历我们的漂泊
依依，不要怕
那是一只没有牙齿的布偶狗
它听过的心事不比你听过的多
而我抱着你，轻拍你入睡
就像当我老了，你也会这样抱着我
用一肚子的心事咬疼我的心


定风波

车过信江，突然下起雨
漆黑的江面被雨水的针尖拥抱
天意不可揣测，天气也是
不敢说的话还是不敢说
不敢做的事情还在犹豫
在江水和雨云之间，那个被剥夺命名权的人
还在生硬着，像冒名顶替的仿古建筑
在别人的地基上代表无关的历史
许多人在终南山隐居，带上手机和wifi
用漂亮的锄头耕一耕怀旧的土壤
而他只能把自己藏在别人的身躯里
从一片人海汇入另一片人海
从一条歧路跳向另一条歧路
真好，他跳起来时
偶尔也在寒铁般的江边试着定一定风波


那失去的

所谓失去，就是从原本井井有条的生活里
消失。比如我女儿的两只奶瓶
从高处携手跳下，行踪成迷
比如院里白底黑纹的花猫，地面上斑驳的雨痕
先于冬季一步离开
这些我从未意识到的插曲在某个角落
悲喜交加地发生、纠缠
天亮时我能感觉时间换了一遍
昨天的我两手空空，退入过去的幕后
闪耀的也是短暂的
比如某个时刻曾指引过我的雷雨
现在一切都在慢慢地腐朽
我，和我换来的易碎之物
我们仿佛水中月
随鄱阳湖的干涸浮出水面


车过唐朝

他决意要逃回唐朝时，列车正在减速
他要逃回的唐朝在夜色里闪着光
这个唐朝，不是公元6XX年—9XX年
不是《三百首》里的某一页、某个人
但可能是某条路，某个在话筒前
声嘶力竭的中年光头
唐朝可以是一切事物的学名
仰天大笑、抽刀断水
它也可能不存在，无数次拔剑四顾
在窗边一掠而过
黑暗的石窖里，还藏着一片7XX年的冰心
浸透泛酸的陈年的阿谀。官拜七品的
夜郎国主，在单位里趾高气昂
“翻开牌面，比大小吧”国主说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都
无所谓，一个县级市也可以有输送不完的难民
这些被贫瘠的古意逼到转角的人群
跛脚、眇目、患有软骨症、寻求理解
是夜，车过东乡、进贤，有位先生囿于抑郁
向窗外展示自己的梗塞
像唐朝无所不在的浪漫和倦意

柳色拂清晨

简介：菩提叶，本名王杰，CIS策划人，现居辽宁沈阳。有作品发表在《鸭绿江》、《沈阳晚报》、《商报》、《华商晨报》等，以及《情诗》《诗文》《热河》等多家媒体，参与出版十人诗集《花开有约》，网络诗作散见各大文学论坛。

一、心餐

平淡的日子，苦辣酸甜都是情
            ————题记

◇莲心粥

一把珍珠米
九粒莲子心，半瓢多情水
泥锅，土灶，微火慢煲
情，熬到浓稠

粥稠微甜,莲心酥糯
咕嘟嘟的软语告诉我
从苦涩到甘香，需要纯静的心
那么久那么久的
煎熬和相守

◇桃花酥

来不及等到桃花开了
哥哥，就用陈年的桃花酱吧
用千层素白心笺
加上青丝玫瑰
小心包起我的夭夭灼灼

跪在小烟灶前
先蒸，而后烘烤出炉
小饼透着魅香
还有娇羞的一点红
散发香吻的味道

◇翡翠卷

一把南山葱
三片青蔬叶
包起几多相思，几多情
加一点苦辣酸甜
卷了又卷

用心火加温，急火慢蒸
而后揭晓
一缕曾经的味道，碧绿了回忆
恍惚间回到青纱帐
牵手，拥抱……

◇小拌香

木耳，香菇
红辣椒
切丝，调味苦辣酸甜
只是摆放有机巧

哥哥你看
那木耳和蘑菇，那么亲密
有没有想起耳鬓厮磨的日子
你给系上的红头绳
辣椒一样艳红

二、下午茶

◇水晶双饺

思念沉淀
滤出最细腻的霜白
揉了再揉，摊成薄薄的圆
馅，是润满浓情的碎碎念
南瓜、菠菜、鲜虾。冬菇
搅在一起的艳色
有四季的盼

包起来
捏成抽褶的荷包
哥哥，请你用舌尖打开
再嗅嗅青葱的味道

◇紫薯糕

薯是后园的
那年的春芽依旧
一人，一季，一年年
绵藏恋爱的味道

兑上蜜汁的熟香
碾成泥，在小笼屉里
暖着，腻着，恋着——
犹如你的怀抱

切成心状的吧
让那些紫色的心语
越来越膨胀

◇青瓜烙

我们恋恋吧
把青瓜丝般的纯度
加上麦香的粉，蛋白的柔滑
能恋出起司的感觉
绸白的绿，如何煎烙
也不改初衷

这些摆在盘中记忆
酥松细实。有暗香，也有妖气
哥哥，你闭上眼睛品
再睁开眼睛
会有那年的雨，悄然滴落

◇野菜羹

哥哥，冬季绿茶太寒
红茶易上火
就用阴干的山野菜
加一点玉米粉，精心熬制
未经雕琢的旧时光

搅动快乐和苦涩
泛起的春天，有陌上歌
美妙得让人惶惑
嘘凉、吸吮，就能追着菜香
牵手穿越

2014.12

三、声声慢

◇慢时光

倾听时光的沉默
最好用心跳，如敲木鱼的声音
不慌不忙，不急不缓
感受心的沉浮

你看，时间一直不老
老的只是旧光阴
不要忽视积攒的一笸箩岁月
细细清点用旧了的发卡、布娃娃
和小日记

仿佛一生的河
都小心翼翼淌过了

◇慢观景

今夜，谁给我在鬓上
插一朵花蕾
带着七分月色三分梦,从春到冬
缓缓开,缓缓香

若遇见扑帘的词句
择一个适合的逗点，插上我的身影
迢遥山水间，给每一处回眸
每一个入眼的瞬间招魂

天涯远
小曲唱得那么轻
我不急，等着头上的花蕾
慢慢醒

◇慢情愫

如何遇见，如何分离
我是如何在情窦初开的夜晚
逃离一翦刻骨的梦

月色不知道，我亦与你默契
慢慢的圆，慢慢的缺
坐尽月黑风高，饮醉残阳如血
不去羡花好
不敢怨别离

请给我一弯月色
和一弯路，我有更多时间
慢慢行

◇慢读人

床席上的余温，想着一个人
曾那么快的倾心
又那么快的别离
搭上了一生漫长的回忆

就像读一本书
从不先看结尾，喜欢在未知中潜行
读人也是
收藏你每一寸爱意
用最古老的方法分类，结绳记录

放马南山、一闪而过
我慢数郁郁悠悠的马蹄印
谁来过，谁错过

2014.10

四、荒漠孤烟

◇序

请允许我走进你的心里
触摸你黄色的琴弦
请允许我在你的额头摩擦出火花
而后，一起焚烧

◇荒漠.风情

靠近我
把你每粒细微的哀伤
都告诉我。只是无需说乾坤、因果
无需说时间的脉络，如何偷去了
青山绿水和天眼般的月色

只说你献出全部水之后
裸露的胸膛和瘦骨，是否
还在捶击薄胸，用刀锋刮血
喂养爱的河床

◇荒漠.孤烟

虚烟如荼，不停赶路的汉子
在一个卦象中迁徙
砺石迢遥，疼痛的足印
振幅抖落的厚土，泪水显然不够
嘶哑的喉，再也唱不动骊歌

你的背影越来越薄
没有带雨的云，没有泪
没有一口温润的呵气
我的魂草散开三千长发，自焚
换一缕洁白的孤烟
缠绕你

◇荒漠.绝恋

褐色的疤痕啊，火一样灼热
请缀上我复活的一叶草
在你隔世的碎骨里
葳蕤莽莽

以我厮守甲骨，证明
你最初的英姿和旖旎
一丈黄沙，是你薄凉的征衣
在风吹草低的山坳
我用贫瘠的吻，陪伴你

◇荒漠.神曲

在胡笳响起的地方
弦起，呜咽也是灼热的
如同我释放的魂魄
尘嚣以上，唱得飞扬跋扈
粉身碎骨的三部曲
从天际，到厚土

一缕烟，一个慢起的前奏
一粒沙，一首歌
谁来诠释歌者的宣泄
是血，还是孽
我只管以神的名义，击磬
共鸣悲怆之大音

◇尾声

乾坤轮唱，星辰无语
请赐予荒漠孤烟的桀骜吧
哭沙很痛……
哭烟很轻……

2014.7

柳色拂清晨

简介：闲云不语，本名迟海波，蒙名阿斯根。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大庆市作家协会会员。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尝试诗歌创作，先后在《岁月》、《诗选刊》、《香稻诗报》、《诗文》杂志、《九寨沟诗刊》、《天门文艺》、《黄河诗报》、《鸭绿江文苑》、《格律体新诗》、《大地诗刊》、《龙城文学》、《澳洲彩虹鸥》、《辽河》、《情诗季刊》、《中国当代诗人》、《潮白河诗刊》、《大庆作家》、《大庆晚报》、《绿风》、《燕赵诗刊》、《核桃源诗刊》、《呼伦贝尔青年》及《呼伦贝尔日报》等国内外官刊、民刊发表诗歌、诗评及散文随笔等作品。
  
《浮生》

她正在那里生根
永远长不出我的梦
我的梦正在发芽
永远结不出她的果实

她的果实
寥落在天涯，浮生于世
浮生于世的潦草的
足迹
是遗失在岁月深处的
一串串叹息

他们说
我们失去的不仅仅
是一百种相思
不仅仅
是一万种生离
更有一颗不再相守的心

2014.12.10

《三岔路口》

苍天在上，谁在那里供奉着
我的信仰
我的信仰风起云涌
浩荡在浮生之上
谁是荒凉之地的播种者
谁是广袤田野的收获者
谁在崎岖之路上步履蹒跚
谁在广厦楼阁里卿卿我我
——这一切都与我毫不相干
——这一切都与我藕断丝连

神说：“有一条路直通天堂
有一条路堕入地狱”
只是他似乎忘却了我的路
悬浮其中，永无指向
我便是那缕佝偻的浮云
贴紧风雨、贴紧雷霆
贴紧终生不渝的热恋与苍凉

2015.4.13

《埋伏》

这潜在的暗，是一种救赎
多年旧疾我都可以视而不见

但是它们隐藏其中
让一段路变得极不平坦

我用蜿蜒来形容它的艺术
我用叹息来诠释它如蛆附骨

我的失眠辜负了它的存在
它是潜在的暗。在它里面
我所说的，都是不衷之言

2015.4.20

柳色拂清晨

个人简介：澄澈之眸，诗歌爱好者。

《无声地行走》

从一个小洞里爬进去
再不出来，猫的脚步在黑夜
守着你磨牙的时间

吻着太阳
又吻过月亮
一个声音逃到人世之外
不肯回来

冬天的阳光
撒满三楼的阳台
还有二十几层
留待发白以后，慢慢往上爬

永远在心里
永远是昨天
永远在看得见的茶水里照影子
无声沿着无声行走，不需要回来

《走失》

在一叶草的皱纹里
幽幽行走，她丢失了道路
丢失了心酸的甜言蜜语
丢失了秋天

又到荷残的季节
每次回首都忍不住蹙眉

开始一种新的茫然
她还是把日历反过去
折断最长的藕，长丝从子夜
开始缠绕，再从子夜回来

同一个人，同一首诗
不同的结局

《真爱一次就老了》

我把薰衣草点燃
放在你的桌案
关上门，关上窗
阻断红尘的喧嚣

一张拉满的弓
不会放弃离去的箭
200公里
是相望最远的距离

不会给你一条路
让思念牵得更远
不会给你下一次
让你一个人孤单

一条难舍的路
用一生去走
真爱一次就老了
不用回头看

柳色拂清晨

暖雪，另有笔名翡朵儿，有诗歌作品在《绿风》、《中国当代诗人》，《诗歌周刊》、《诗选刊》等发表。

《一场纷扬的雪，怎么下都行》

为了你，我重新划分了省份
随后，管辖地界的神
就会降临
一场纷扬的雪，怎么下都行，肆虐或温婉
我的领域，从来没有这样洁净

我年轻的脚掌，量过内心的面积
这个国家
暗合我的期冀
我爱时，它提供三月
我想家时，白雪会涂上一层月光

获得新生的人越来越多
解放了，让我用一生的爱，来求索
来保持独立
从此，我不再越过界碑

《梦囚》

梦见你的那晚，我很惊慌
赶紧从梦中倒退着出来
并在外面将门
锁上
因为我看见，你正梦着另外一个人

不敢在梦里呆得时间过长
我怕我梦你的时候
被别人梦见

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
谁知道谁会把谁
反锁在梦里

《两个稻草人儿》

我们一前一后诞生。生我的人
已经走了；生你的人
也转身离去
夜好长，夜色里的一小片天地
除了我，就剩下你
还在不远不近地，站着
我以为是没有别人，我才
注意你吧；可渐渐地，在人多的白天
我一样为你担心
你为什么不向我移过来，你来
我就可以抱着你
把一生的泪，哭完
把衣服哭破
把稻草哭烂
把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木头架子
哭个大火纷飞，燃烧殆尽

《出土一个吻》

下午，阳光透过玻璃窗
晒热了我的唇
我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一种味道逼近
时而来到腮边，时而来到额头

坐起来，静静地拿着小铲子
挖金色的时间
终于挖到一个块锈迹斑斑的石头
我用睫毛的刷子，细细地
拂去石头上的土
它竟然是一个纹路清晰的吻

沿着它的欲望，我再次小心地吻了它
它没有温度
没有味道
我怀念它，虽然它已死在
白垩纪的岩层里

《蔷薇》

这小小的花片
也知道恨
凝固在唇边的血
是刚刚嘀嗒下来的磨刀水
三月的蔷薇
闪烁在中午的阳光下
双手攥紧篱笆墙
在喊谁

柳色拂清晨

简介：文君，本名韩文琴。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散文学会会员。在《星星》《诗选刊》《诗林》《绿风》《延河》《四川文学》《散文百家》《安徽文学》《山东文学》等近百家官民刊上发表诗文500余首（篇），著有诗集《跌落云间的羽毛》。在全国各诗文大赛十数次获奖，有作品收入多种选本。

《梵音里的温度》（组诗）
                       
  青苗时代


春天临近，流光泛白
在泥土的宫殿里，每一粒草籽
都在等待一场救赎，而生命的华章
将会在一头放生的羊嘴里
得到完美的诠释

更多低头亲近枯草的羊群
它们在神的家园，无法躲避季节的变换
风雪、雨水，遍地匍匐的麦粒
攀爬在岁月里
坠入，六道轮回


  如果我能进入你的童年


我应该是你不忍放弃的一粒麦种
穿插在西行途中
牵你的手，在漆黑的夜里燃一捧篝火
甚至在酥油灯前
诵经，打坐

灯花爆裂，这人世无法破解的密咒
雪是洁净的白，火是热血的红
在途经的沙鲁尔镇
盛放，而后，随银质的摩尼轮
旋转而上


  那些纯洁的人在不同的阵营里

刺骨的寒风，在人间肆掠
熟悉与陌生的面孔
都沉浸在梦里，那些悲苦的，甜蜜的梦
回旋在每一次擦肩之中
没有人愿意醒来，黎明尚未抵达

你所饮进的冰雪，流经坎坷
呈现在不同的时空，纯净依然
无论凄风，无论苦雨，在泥泞遍布的大地
所有的泪滴，有着
无法言说的秘密


  打开瓶子


咒语不在其中，那些危险的事物
依附在夜的深处
在每一场风雪的较量里
置身于牦牛眼中，成无声的警语

谁的哭声响在黎明
生老病死的宿命，被逐一释放
人间混乱，飞奔的马蹄找不回故土
一切皆是枉然


  你的前生是一株植物


当神谕被一颗牧草破译
马匹走来，羊群走来，一只白色的狐
回到露珠的眼里
高原的天空越发湛蓝
神的泪水，汹涌

你在每一轮回里，体验生之悲苦
牧草、羊群，手捻佛珠的苍生
在来去里，吞咽进多少血泪铸就的隐忍和坚守
那些开花的季节，最终在羊齿间
被吟诵成转世的梵文

2015.2.21

柳色拂清晨

简介：黑牙，本名徐占新，1976年出生，山西大同人，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协诗歌专业委员会大同分会副主任，大同青年诗歌研究会秘书长，《派度诗刊》副社长，《塞北文苑》副主编。作品散见于《诗刊》《诗选刊》《中国诗歌》等近百种报刊杂志和各类选集。


文瀛湖的蓝

似乎是为了同天空较劲
起伏的蓝，闪烁的蓝
跳动的蓝，全都在一瞬间
跃出水面，甚至带状的
浪花，成功地模仿了
一团闲逛的云

我和我的影子，平分了
一幅巨大的水墨画
我在桥头撑起一方留白
他藏身水中，打捞着
一粒粒深蓝色的珍珠

风停了，所有的蓝
都安静下来，重新回到了
那面被芦苇镶嵌的镜子里
我的影子也回到了身后
他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冬天，我赞美两种事物

我赞美一场雪
和一群飞翔的乌鸦
面对嘲讽、攻击、践踏
它们保持高度一致
既不放在心上，也不放在
眼里，该高飞的高飞
该落地的落地

我赞美的事物
有着永不能调和的矛盾
它们背道而驰的性格、方向
截然不同的颜色、形状
彼此不能接受的
时间、空间

这都不重要
只要它们为了自己的理想
可以不顾一切，可以
放弃一切，可以
原谅一切


雪落在身上

这些雪，仿佛带着某种使命
仿佛怀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在我身上聚集

有的还没站稳就掉了下去
有的刚刚找到位子，却瞬间融化
还有一些在我的鞋面上
作着最后的努力

而更多的雪，成功地爬上了
我的肩膀，爬上了我颤抖的嘴唇
爬上了我肿胀的眼睛，爬上了
我早已花白的头发


花坛里

此时的花坛
同半个月前大不一样
豆角、白菜、辣椒
都不见了，只剩下几棵
枯萎的葱苗

这些选择留下来的植物
被西伯利亚的寒流
掏空了身子
被高原的阳光
晒掉了颜色
被南来北往的风
吹裂了腰

我知道，它们会站到
下一个春天来临
会站到一只手
突然出现
把它们一棵棵
连根拔起


对立

我必须同整个大地对立
像树木和野兽那样
在各自的领地
摆出种种撩人的姿势

我必须同河流、草坪
屋后一条年迈的三级公路对立
它们要横着，我就偏偏竖着
它们要静若处子
我就偏偏动如脱兔

我必须用长短不一的手指
把身体外面那些
大小不等的漏洞堵住
为了防止它们暴露我的想法
我必须同所有目光对立

当我老了，眼睛和牙齿
一样的倔强，头发和皱纹
一起垂落前额，我会同
所有的幸福对立，这或许是
被遗忘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