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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汀芷幽兰

[经典回放]河马      作者:河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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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062 万念俱灰
  
  吴媛九点多过来的,她的司机、保镖、保姆,大包小包拎了很多东西,有给河马吃的,显然也有用来打点的。
  吴媛由保姆搀着,在温柔坐了一夜的凳子上坐下来,微笑着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河马说:“八点多一点。”
  吴媛点头。
  又说:“那个救你的司机,我跟他通过电话了,等一下让他们把东西送过去,好好表示一下。除了救你之外,他是直接证人,你喝酒的事情很关键,等一下怀柔交通队的警察来了调查,你要否认喝酒的事情,他会给你作证没有闻到酒味的。现在抽血测试,酒精含量已经降低很多了。”
  河马点头,她在打点这些方面,总是比较周到,在社会上混惯了。
  她小声说:“应该去解解手,让我的司机背你过去。”
  河马绝对不习惯躺在床上尿在那个扁壶里,但是也不肯让她的司机背着,河马就扶着他,一只脚着地,轻轻蹦。
  吴媛侧耳听,笑了,打了河马屁股一巴掌,说:“你可真是活宝。”
  河马大吼:“摔着我。”
  吴媛说:“活该,就知道你立场不坚定。瘸子上台??立场不稳。”
  河马回头看着她,骂了一句:“你丫就是欠揍。”
  回来的时候,真是巧了,交通队的警察刚好到了,不过,并没有给河马做酒精测试,只是问了问发生事故时的情况,在小本子上记了记,最后说:“逃逸的司机今天早上由她老婆陪着去自首了,是疲劳驾驶,走入逆行,赔偿责任很清楚,至于是否起诉,看你的情况,你先治病,伤残程度我们会咨询医生。”
  就这样简单先处理了一下,警察就走了。
  事实上,在河马自身的生活一团乱麻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将那个司机放在心上,怎么样处罚他,河马很淡然,由他们去处理吧。
  乱了一通,走的走了,回避的回避了,剩下河马和吴媛在屋里。
  河马不知道怎么启口和她谈那件事情,不知道从何谈起。
  吴媛叹了口气,说:“河马,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又算是逃过一劫。”
  河马说:“或许把我撞死了,一了百了,也是一种解脱。”
  吴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了整整一夜,终于拿定了主意,不但像我跟你说的,退出江湖,也退出你河马的生活,大家彻底解脱。温柔不要做梦想让我打掉这个孩子,没有能力杀掉我的人,谁也别打孩子的主意。不过,我不为难你,咱们就是这点缘份,缘分尽了,就不要纠缠。想明白了,也就释然。”
  河马沉默了,看着她,心里一种极度地痛,说不出的难受。
  吴媛说:“我还是原来的打算,去威海定居,你呢,能来看看我,就来看我,脱不开身,我也不怪你。不过,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咱们还有了爱情的结晶,就算分手,总能做一世的朋友吧?孩子大了,会认你这个父亲,温柔也不要太小气,我们也没有偷偷摸摸的,我做事情,可以担当的。”
  河马说:“我会去看你,打架打到离婚,都会去看你,只是,苦了你了。”
  吴媛说:“这是肯定的,说不苦是假的,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但是这也不是短痛,是长期的痛苦。我就这个命。”
  豪爽的她,终于暴露了脆弱,虽然扬着头,但是泪水已经流下来了。
  河马用帕子给她擦拭,她抓住河马的手,说:“河马,你抱抱我。”
  河马就用力抱住她。
  她嘤嘤地哭了,像小孩子。”
  曾几何时,她受了那么大的磨难,河马没有听到她叫过,没有听到她哭过。
  河马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流,擦也擦不净。
  半晌,她松开手,习惯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勉强地一笑,说:“哭成泪人,也拆兑不开,三十六计走为上,这是互不伤害的一了百了。河马,你好好的吧,不用担心我,以后咱们长通电话。”
  河马抓住她的脸蛋儿,吻着她说:“你一有不合适,马上就告诉我,我立刻赶过去。”
  她点头,说:“放心吧,我小事不麻烦你,大事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踏实。”
  她终于站起来,叹口气说:“你给温柔带好,那个小醋坛子,我没有办法再见她,算了,也是朋友一场,你就跟她说,对这个姐姐多多包涵了。”
  河马突然想起,说:“你的店是盘出去,还是派人接手?温柔已经决定退出了。”
  吴媛想了一下,说:“你看着处理吧。若是你玩,就接手,想清静,就盘出去。就算你给我把款打到威海来,将来也是你儿子的产业,没有人和他争的。”
  河马下地,扶住她,吴媛敲了下门,保姆就赶紧进来搀住她,她说:“你们过节就回家吧?我也是节前就走,如果撑得住,还会来医院看你,也许……就不来了……”
  
  河马扶着门,刹那间感到万念俱灰,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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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1:39 | 显示全部楼层
063 婚事恼人
  
  温柔和温情来了。
  她们先在外边吃了饭,然后特地到麦当劳给河马买了巨无霸汉堡,六个。
  河马现在的心情,别说六个,一个都吃不下,勉强吃了点,就推到一边。
  温柔一直在床边看着河马,默默不语地看着他吃东西。
  温情呢,没心没肺地敞着河马的房门,和对面病房的一个坐轮椅的老头儿聊起天来,问人家的双腿是怎么锯掉的。
  河马叹了口气,说:“老婆,我不喝那可乐,回头净放屁,都快成屁王多尔衮了,我还是喝我那缸子茶水吧。”
  温柔听说,抿嘴笑,赶紧起身给河马往茶缸里兑热水,一边问:“要不要给你重新沏一杯?”
  河马说:“不用,还没喝几口呢。”
  她递给河马茶缸,又重新坐下来,看着他欲言又止。
  河马说:“谈了,吴媛主动提出离开北京。孩子她不刮,说是与孩子相依为命。”
  温柔点头,说:“不出我所料。没有办法,她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我也想开了,既然不能改变,也就撒开手去,随她怎么样。”
  停了一下,温柔又问:“茶室和酒吧,她什么时候派人来接手?”
  河马说:“她说由我看着办,想继续办就办,不想继续办就盘出去,把款给她打到她的帐号里。我现在拿不定主意,如果继续办,还是你管理,薪水就是原定的,把利润给人家定期打过去;再就是盘出去,一次性付清,都还给人家算了。”
  温柔说:“我想过了,我不再管理她的产业了,就算少了这两万元的月薪,也要交出去,一次划清落得干净。过了节,姐姐就去读书了,我和你一起打理生意,不管干什么,咱们就开夫妻店,你别给我到处乱跑了,好好经营,咱们好好过日子,收收心吧。”
  河马没有和她抬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总之,大家先安静下来,将来万一吴媛有什么事情,河马是不管那些的,一定会去帮她。
  对吴媛的事情,无论如何河马不能坐视不管。
  现在先缓和一下,避免激化,对三个人都有好处。
  温柔皱着眉头说:“姐,你别敞着个门聊了。”
  温情这才进屋来,另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说:“河马,这回你也躺在病床上了吧,让你也尝尝住院的滋味,好受不好受?”
  河马苦笑:“怎么能好受,这不让抽烟就把我给治了。”
  温情大笑说:“哈哈,要是住一段医院,你能把烟戒了才好呢。我们以后少闻多少烟味。昨天晚上你没回去,我看电视都没有呛到,干脆呀,你就在这里住着吧,过了节再回去也不迟。”
  河马说:“要是我昨天晚上撞死了,恐怕你就更合适了,永远都闻不到烟味了。”
  温柔瞪温情,说:“姐,你会不会说话呀,有这么说话的吗?”
  温情赶紧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过了节我就住学校去了,无论如何呛不到我了。”
  河马说:“那好,等你去了学校住,我再回家就是了。”
  温柔说:“别瞎说:“我去问问医生,你这种情况需要住多长时间医院,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尽快给你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住吧,我也不干了,这段时间天天在家里伺候你,不比住在这个小医院强多了。”
  说着,她就起身找大夫去了。”
  
  河马不太愿意和温情说话,这么长时间一起生活,河马没有单独与她聊过天。
  河马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她的智商受到了疾病的制约,不是很正常。
  但是,今天温情显得异常兴奋,她屁股上长刺似地坐不住,温柔一走,她就跑到窗前,往外张望,说:“河马,这边的房子还是那些老房啊,够破烂的。”
  河马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你当城里都是高楼大厦,这里原来一直是县城,刚改为区,旧房改造早着呢,咱们住的那边是居民楼区,条件好坏也比这个强。”
  温情说:“就是,起码有管道煤气,有暖气呵。”
  她又走到河马的床前,在凳子上坐下来,犹豫了一下,捋起袖子说:“河马你看,好看吗?”
  河马一看是,是精工手表,就问:“温柔给你买的?挺漂亮的。”
  温情有点脸红,说:“不是,是王大江送我的。”
  河马想了一下,哦,老王老王的叫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问他的名字,原来他叫王大江。
  “怎么着,这是一对吧?看着像情侣表呵。”
  温情笑着点头,说:“他那块大一点,男表都大一点。”
  河马说:“这都送情侣表了,接下来就该送订婚戒指了吧?”
  温情说:“他说我们回头一起去选,要买钻戒。”
  河马说:“行,他还真大方。”
  温情说:“就不像你,都和温柔登记了,也没有给她买个订婚戒指。”
  河马笑着说:“我不是穷吗。”
  温情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都知道你手里有钱。不过……我不该这么说你,为了我们治病,你花了不少钱,吃了不少苦。”
  河马觉得真是滑稽,说:“能够受到你的表彰,真是不容易。”
  温情说:“我心里有数。”
  河马不想纠缠这个话题,就说:“好像你们进展很快呀,回我家之前,你好象还挺看不上他。”
  温情说:“没有,只是觉得自己有病,不想考虑这事,后来我问了医生,医生说只要保养得好,是可以结婚的。我在你家就想,万一你们将来回家和你爸爸一起住,没有带着姐姐进门的道理,我不能拖累你们一辈子,所以……也就考虑成家了。”
  河马说:“我们倒不一定回去住,但是,你成家是应该的,按说,你是姐姐,不是这个病,应该你先考虑成家才对。”
  温情说:“我现在身体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所以,觉得不能再拖了。”
  河马很慎重地问:“那你……是不是把自己的病跟人家说清楚了?”
  温情说:“没有,换肾的事情我没说,我不能告诉他。我只是跟他说我的身体不好,将来不要后悔。”
  河马觉得真是,一个人一个想法,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事先不跟人家说清楚,将来不是找着打架吗?
  河马问她:“那温柔什么意见?”
  温情说:“温柔让我告诉他,我的肾脏不好,不能吃太咸的东西,但是没有必要说换肾的事情,省得被动。”
  河马说:“温柔不对,怎么能这样说,你听我的,跟人家说清楚,行就行,不行拉倒,真的将来让人家知道了,你才被动。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的,也不应该瞒。”
  温情说:“那,你觉得我应该跟大江说清楚了?”
  河马说:“必须说清楚,他在乎,就分手,不在乎,将来不能拿这个说事。搅嘴,我就收拾他。但是你隐瞒真情,将来咱们都不好说话。”
  温情低头想了半天,最后说:“好吧,我跟大江说清楚就是了。”
  温柔到大夫那里询问的结果,骨折打石膏,完全痊愈要至少三个月,但是,如果不愿意住院,可以打完这些开出的点滴制剂,主要是消炎抗菌的药,住一周就可以回家静养,只是定期来检查就是了。
  温柔忧心忡忡地说:“如果这样,节前还回不回家,结婚典礼可以推迟,但是这个年不回家过,有点可惜。”
  河马说:“这有什么,打上石膏,我又不是不能动,大不了弄根拐拄着,那可酷毙了。”
  温柔狠打河马一拳,说:“你就耍贫嘴吧,河马你等着你。”
  温情,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烦躁地说:“都弄成这样了,你们还斗嘴,真服了你们了。”
  
  河马决定给爸爸打个电话,和他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本来,如果没有春节回家之约,河马是不会告诉他出了这次事故的,免得他担心。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不说清楚,恐怕会产生误会,再者说:这件事情瞒三个月也是不现实的。至于说了,因为伤到这个程度,合理治疗的话根本不会落什么毛病,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温柔同意。
  河马手机没电了,就用她的手机打。
  爸爸正在开会,接听了河马的电话说:“稍等。”
  大概是从会议室出来了,然后问:“最近怎么样?”
  河马就把出事故和住院的事情,尽量往轻里说,讲了个大概,爸爸沉吟道:“那么,你们春节不能回来,婚礼就只能推迟到五一再办,这没有什么不好,总不能打着石膏结婚呀。”
  河马说:“其实一定要办,也没有什么,您和吴姨过北京来,温柔他家没有老人了,咱们请些朋友,摆上两桌,简单办了就行了。”
  温柔就瞪河马。
  爸爸说:“那怎么行,你搞对象我们没有参与意见,我看温柔这孩子挺稳重,就同意了,但是婚礼一定要回来办,这个不是爸爸包办婚姻,是包办婚礼,新房也装修预备了,不回来怎么行。”
  河马离家出走时,不大懂事,但是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他们那里的习俗还是很重的,尤其借着婚丧嫁娶,大肆送礼收礼,那时候爸爸还是财政局长,他们局的一个副局长的儿子结婚,光份子钱就敛了十几万,现在,恐怕份子钱就更高了,尤其爸爸当了副市长,不知道这一把弄多少呢。
  不知道老头过去送礼贴了多少进去,也不知道将来他还要还礼倒出去多少,但是,就在河马结婚这个事情上,爸爸不愿意放弃是很明显的。
  爸爸又说:“这样,原本节前我有个外商投资谈判,另一个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呢,就是以前常来咱们家和我下象棋的那位常伯伯,他要带团去北京参加一个大型博览会,我和他调换一下就是,我带团去北京参展,过节就在北京团聚吧。”
  河马把谈话跟温柔说了,她也知道了大概,说:“他们过来团聚是再好不过了,但是我跟你说,河马,你爸是对的,我绝对不能在北京找几个朋友吃顿饭,把这个婚事简简单单办了,我不知道你打算结几次婚,但是,我这辈子就结这一次,虽然不求多么隆重,但是不能草草了事,你明白吗?”
  河马嘟囔说:“什么话,你结几次,我就结几次。”
  河马想,爸爸要是捡破烂的,温柔她再也没有这么高的奢求。
  这一下午,跟他们姐妹俩谁说话,都疙哩疙瘩的,透着那么别扭。
  
  这里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温情忍不住跑到走廊里去给她那个王大江打电话,说自己重病换肾的事情,结果,人家就提出分手了。
  温情哭丧着脸进来,跟她妹妹说王大江跟她吹了,手表不要了,但是以后谁也不要找谁了。
  温柔恼怒地问她:“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提这件事情,你干嘛特意去打电话跟他说呢?”
  温情抹着眼泪看河马。
  温柔瞪着河马,深深地叹了口气。
  河马冷冷地说:“不结婚总比离婚好多了。”
  
  烦,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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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064 人去院空
  
  河马想,吴媛不会来医院看他了,她有太多的理由。
  但是,河马一定要在她走之前去看她。
  因为,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小事不找他,而一个洗手上岸、退出江湖的人,什么时候才有大事呢?
  出院回家,河马就很难找到机会。
  这天,温柔去了茶室,说是清理一下账目,准备在吴媛派来接手的人一到,她就交出去。她不打算负责将茶室和酒吧盘出的事情,因为价钱高低都不合适,让吴媛派人去自行处理。
  河马就在下午叫雇的义工从住院处租一只拐杖,一辆轮椅车,推他去电梯口下楼,叫了计程车,从轮椅车移到计程车上。
  很艰难,但是河马一定要去。
  计程车走在去往山里的路上,路上人烟稀少,有风,但是河马还是将玻璃摇下来一点,点了支烟抽起来。
  司机本来不肯去这样偏僻的地方,但是看到病人不传染,是个断了腿打上石膏的瘸子,护工是个农村妇女,这才肯去,看到河马抽烟,有点不高兴,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唉,抽烟有什么好,在家看温柔的脸子,在摊位看温情的脸子,在医院看护士的脸子,打计程车,还要看司机的脸子,心里有气。
  七拐八拐,到了,车子停在溪边空地,河马下车住着拐杖,义工在另一边扶着,慢慢走上坡,去叫院落的大门。”
  在门前,河马先稍微站了一下,自己猜猜吴媛在干什么。
  河马一向认为自己是很有预感的。
  在廊檐下坐着,还是在屋里的沙发上看电视?
  河马猜,她是在屋里的沙发上看电视。
  河马没有听到电视的声音,再说,就算听见也不能代表她就一定在屋里的沙发上看电视,因为,她除了夜间睡觉,总是开着电视机听伴音。
  按了门铃,接着保姆就答应着跑出来开门,果然,她没有坐在廊檐下晒太阳,而敞开的屋门里传出电视机的声音。
  也许,河马忘记了,今天有风,有点自作聪明了。
  河马往里走,保姆没有拦他,但是也没有让河马,跟在后边问:“您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河马站住,愣愣地看着她,说:“我没有什么要拿的东西啊。”
  保姆说:“您还不知道吧,吴姐已经走了。”
  河马完全呆住了,走了?
  河马慢慢走到屋子门口,看到摆设依旧,但是沙发上空空如也,只有保姆打了半截的毛衣在上边。
  河马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真不是滋味。
  吴媛可以走得很从容的,但是这样急匆匆地离开,可以想见她从医院回来的情形,是多么的伤心,也许,她只是回来取了必要的东西,就坐着她的奔驰车连夜出京了。
  恨极了。
  怨极了。
  她才会这样离去。
  对一个曾经叱咤一时的毒枭,一个双目失明无力搏斗的人,这是很残忍的一刻。
  好在,河马还知道她的去向,知道她去了威海。
  就像河马当初辞别她的时候,告诉了她到北京,她也告诉了河马去威海。
  河马想,我不会等到她有事情叫我的时候再去,也不会等到她临产的时候再去,等到我的腿稍微利落一点,就会去威海找她。
  
  河马久久地站在屋子的门口,默默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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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065 痛苦折磨
  
  河马没有吃晚饭,一个人在床上发呆。
  这个时候,河马想起了那个司机,恨起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弄断他的腿,真的让河马懊恼极了,烦死了。
  温柔来了,看到河马没有吃晚饭,就打了温水来给他洗手擦脸。
  她问:“河马,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腿疼?”
  河马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吴媛。”
  河马挑战地看着她。
  河马想吵架,否则他快憋死了。
  温柔看河马一眼,垂下眼皮,说:“你去看她了?”
  河马瞪着她。
  温柔说:“她连夜走了。”
  河马皱着眉头,像看魔鬼一样看着她。
  温柔面无表情地说:“没有什么奇怪的,她从医院出去,我与她通过一次电话,商量产业出让的事情,要求她自己处理盘出的问题,以免在价格上有争议,她表示她走了,不能亲自处理,但是会派人来处理的。”
  “派谁来处理?”
  “柳建勋。”
  “哦。”
  原来是南滨时酒楼的副总经理。
  河马默默无语。
  温柔说:“你病好了也不能去看她。”
  河马恼火地说:“为什么?
  温柔看着河马。
  河马说:“你认为你能够拦得住我?”
  温柔说:“我不拦着你。”
  河马说:“那你跟着我。”
  温柔一笑:“我也不会跟着你。”
  “那你什么意思?”
  “怕你受刺激。”
  “我受什么刺激?”
  “因为,柳经理处理完了北京这里的产业,就去威海和她结婚。”
  “你他妈的造谣。”
  “我干吗造谣,你可以给柳建勋打电话问呀。如果你还有勇气,可以给吴媛拨电话啊,她人走了,手机未必换,打个电话不就清楚了吗?”
  河马抓起温柔的手机,又扔在了床上。
  河马跟那个家伙有什么说的,他在酒楼没少划拉吴媛的钱,懒得理他。
  她端着脸盆往外走去倒水,又说了一句:“其实你要是打电话的话,也不用拖着个伤腿白跑山里这一趟。”
  河马忽略了嘱咐那个义工,哪怕给一点点钱就能封住她的嘴。
  这都无所谓了。
  河马抱着脑袋,久久地呆坐在床上,一晚上都没有再说话。
  
  吴媛真的会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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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066 长夜难眠
  
  河马仍然失眠,听了一夜的风声。
  黑暗中河马点了支烟,细想这些年的经历,突然发觉一切都很陌生。
  河马是爱温柔的,一路走来,从没怀疑过相依为命的缘份和建立起来的爱情。
  温柔聪明,他们相爱至深,只是因为吴媛的事情或多或少挫减了以往的激情。
  河马想,她尽一切能力保护自己的爱情和家庭,是必然的。
  做错事情的是河马。
  但是,为什么他们现在有点生份了呢?
  河马不信他对吴媛的感情会冲淡他和温柔的感情。
  也许,是温柔因为生气,加上怀孕,一直在性生活上冷落河马,他有点小家子气。
  当然,也不排除她护着姐姐的成份。
  另一方面,在金钱方面,他们也是有分歧的,河马喜欢钱,尤其在她们姐妹需要用钱的时候,河马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去搞钱,但是,当他经历了这么多险恶、丑恶的事情之后,河马对冒险弄钱的兴趣大大降低了。
  当他们的生活逐渐稳定了以后,尤其如此。
  但是,温柔不同,她苦惯了,那是毫无边际、前程渺茫的苦难,她有后顾之忧,所以,她对金钱把得很紧,看得很重。
  在对待吴媛的产业问题上,河马一方面是要面子,另一方面是对吴媛有着深厚的感情,竭力主张要把产业全部归还吴媛。
  温柔不要这个面子,也对吴媛没有什么感情,那点早先的感激之情,早就被妒嫉和仇恨冲没影了,没有河马的最后通牒,她是决不会放手这些吴媛拱手送出的大礼的。
  这样一个爱钱的人,这样一个妒恨的人,放过了吴媛,放过了他们那非法的孩子,放过了吴媛的产业,一切一切,都是为了留住河马。
  爱一个人很难。
  放弃一个人更难。
  当面临关系到自己后半生的物质利益和爱人发生冲突的时候,选择尤其难。
  她,选择了河马。
  而且,很残酷的是,她选择了一个心里还爱着吴媛的河马。
  一个并非原来的打了折的河马。”
  她很明白这一点。
  河马出错很明显,无可争议。
  但是河马抽掉三支烟思考的结果,是温柔爱河马胜过河马爱她。
  无论任何情况,无论多少理由,温柔为救助一个男人而移情别恋,河马都会杀掉她。
  但是,温柔原谅河马做错的一切,希望河马留在她的身边,不要让她的孩子失去父亲。
  
  河马也是爱吴媛的,她所做的一切,以及无言的离开,深深地刺痛了河马的心。
  或许,里面更包含了对一个可怜女子的怜爱之情。
  但是,河马不认为他们是苟合,也不认为他们是互相利用。
  如果这种不正常的相爱亵渎爱情字眼的话,用情爱来形容也没有什么。
  当你对一个异性的情感和内心痛苦的关切和理解,远远超出对其躯体的欲望时,即便这种爱是畸形的,也不能够归入到下流里边去。
  有很多人为了维护社会的秩序,制定了一夫一妻制的同时,口诛笔伐多角恋爱,但是当你身处此情、此景,很难规范自己的言行。
  是错的。
  错的没道理。
  但是,客观如此,主观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故意呢?
  河马想,受到惩罚,就是这种任性的结果,但是,不能够欺骗自己,他惦记她的安危,他关心她的生活。
  甚至,她的面容,常常在河马面前呈现。
  她,现在在那遥远的海边怎么样了?
  
  在护士进来查房前,河马捏熄了最后一个烟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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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067 头绪纷繁
  
  下午的时候,温柔来了,她轻轻地抚着河马的额头问:“今天好点了吗?”
  河马恍忽间突然觉得又回到了认识温柔的那个下午,纷乱的街头,她在慌忙之间,把一包光盘塞到了他怀里,那时,河马慌乱片刻,抱着光盘跑了。当他第二天抱着光盘来找她时,她的眼睛是那么清澈明亮。
  温柔拍拍河马的脸说:“你没事吧?在想什么呢?”
  河马一回神,反问:“你说呢?”
  河马猜想她会酸溜溜地甩他:“想那个狐狸精呢呗。”
  但是,她笑了,说:“你想我呢。”
  河马惊讶,觉得不可思议了。
  她笑,说:“没错的。”
  她在跟前,断定河马在想她,这意味着什么?
  河马懊丧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该做这层楼的楼长了?”
  温柔笑道:“谁又没说你神经病,不过走神而已。”
  河马问:“那你怎么没有走过神呢?”
  她叹息一声,说:“谁没走过神呢,你没看到,不,你没有注意而已。”
  河马默默地琢磨她这句话,是啊,太久,他没有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了。
  河马看了一下房门,情不自禁地伸手摸她的肚子,问:“小家伙好吧?”
  温柔兴奋得脸有点红,说:“亏你还想得起来。”
  河马说:“怎么,我会忘记吗?”
  温柔又是一声叹息,说:“河马,你想想,你一直忙些什么,有多少心思放在我们身上?”
  河马低头道:“是啊,我都不知道活着为什么,忙些什么。”
  温柔说:“我昨天说过,该收收心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有些事情,你管不了,也顾不过来。”
  河马突然大胆地说道,你说:“吴媛真的肯嫁给柳建勋吗?”
  温柔收敛了笑容,说:“我想不会。”
  “那你昨天说……”
  “柳建勋说他去威海向吴媛求婚,这个没错,我没有说别的。而且,吴媛不会嫁给他也是真的。但是,吴媛这些年,一拨拨换了多少马仔啊?她什么时候独守空房了?不要自作多情了。”
  河马嘟囔说:“现在不同了。”
  温柔说:“你病着,我不想和你怄气,但是,你真的不要认为她怀着孩子,就会忠于你的。咱们一起混黑道不错,但是,你老婆始终是良家妇女,她一直就是个婊子,这个,你要弄清楚。”
  河马说:“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就算我们发生感情不应该,对不起你,但是在这之前,你也是吴姐吴姐地叫着,并没有因为她风流而远离她。”
  温柔生气了:“河马,你真是太混了。在没有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她是帮过我的恩人,她风流不风流跟我什么相关?现在她是抢我老公的情敌,我是木头啊?”
  河马没话说了。
  她们是情敌,不再是朋友,河马造成的,有调和的余地吗?
  河马从此不提就是。
  但是,温柔说:“我今天和她通电话,告诉她……”
  河马拦住:“什么,你说你还在和她通电话?”
  温柔说:“当然了,茶室和酒吧的交接难道不是由我来善后?不过,我刁难那个姓柳的了,我告诉吴媛,那家伙心怀不良。吴媛气哼哼的叫姓柳的去威海见她了。”
  河马担心地说:“柳建勋有马仔吗?”
  温柔说:“没有见到,他说他接到吴媛的通知,自己从南滨过来接手生意。”
  河马放心了。
  温柔说:“交接完了,我就不再和吴媛打交道,你也死了这份心吧。”
  河马无语。
  河马忽略了吴媛在南滨的仇家。
  忽略了柳建勋这个龟孙子。
  
  河马的爸爸和吴姨来了。
  他们住在北三环路中日友好医院附近的市长之家,所以建议河马转院到中日友好医院去,那里条件要好得多。
  河马说:“算了,多好的医院住着也不舒服,我已经打完了这些该死的点滴,明天就办理出院手续,回家去住。”
  爸爸抚摸着河马腿上的石膏问:“不会落什么毛病吧?”
  河马说:“问过医生了,接好了,拆掉石膏就没事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爸爸才放心地点点头,说:“多悬,以后开车可得当心。”
  河马说:“没事,老出事还了得。不过,以后我注意点就是了。”
  吴姨和温柔一直坐在一旁,她们聊些什么,河马没有太注意。
  爸爸问:“你们的生意怎么样?”
  河马说:“还可以吧,小本经营,够吃够穿就行了,发财几乎是不可能的。”
  爸爸点头。
  他又问:“我上回说安排你们读书的事情,考虑怎么样?”
  河马说:“过了节,先安排温情上成人教育学院。我和温柔,要等到孩子生了以后再考虑。”
  爸爸问:“你们有没有考虑回家去住,在那边也可以做生意呵。”
  河马开玩笑说:“好像听说政府不鼓励官员的家属经商呵?
  爸爸笑了,说:“主要是防止政府官员子女利用父母的职权以公肥私,你们才多大买卖,够不上线。我想你们一边做生意一边读书是可以的,孩子就让你吴姨帮着带就是。”
  吴姨听见,说:“是呵,我现在身体很好,帮助你们带孩子不成问题。”
  温柔握住吴姨的手说:“那真谢谢了。”
  河马说:“再说吧,过了节,也许三月份,我看能够拆掉石膏,我们就办事,等到生了孩子,再做安排。”
  爸爸知道不能推到五一,因为那样温柔肚子太大,很难看了,就说:“好,就三月份,我派车来接你们。”
  他们坐了一个多小时,河马再三催促他们回宾馆休息,他们才走了,约定河马明天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他们就到他那个小家去。
  
  河马看着爸爸和吴姨离去的背影,坐在床上发愣,半晌,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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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068 事出惊变
  
  温柔送爸爸和吴姨下楼,河马这里感到很怅然,不知道是不是该听从爸爸的建议,离开北京回到家乡去,当然,如果这样,不但百脑汇的摊位要退掉,温情上学的事情最好也在那边解决。
  电话响了,河马拿起来看,是神州行的号码,很陌生,好像是外地的。
  电话里传来吴媛的声音:“河马。”
  河马惊喜地问:“吴媛,你好吗?”
  吴媛说:“不好,我,出事了……”
  她抽泣起来。
  河马焦急地问:“快说,怎么了?”
  她半晌才说:“孩子……掉了……”
  河马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急问:“怎么了,是不是你摔跤了?”
  吴媛说:“不是,柳建勋来了你知道吗?”
  河马说:“我知道你让他接手茶室和酒吧,在和温柔交接啊。”
  吴媛说:“这个混蛋来了威海向我求婚,真是滑稽,我骂了他一顿,他居然借着酒意要非礼我,欺负我眼瞎,挣巴起来动了胎气,孩子……就掉了……”
  河马生气地说:“你的保镖都干什么去了,吃干饭的?”
  吴媛说:“他们听到我的喊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从靠枕后边抽出手枪把这混蛋打死在沙发上了。”
  河马沉默了。
  河马想,这可不是荒山僻野,在威海出了人命案,事情可就闹大了。
  河马问:“那你怎么办?要赶快离开,警方会找上门去的。”
  吴媛说:“我们当时就立刻全部撤离了那套公寓,跑到莱阳找了家医院处理了一下,把车子也出手了,另换了车子。我现在很虚弱……我觉得,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希望再见你一面……”
  河马说:“好的,我马上去。你们现在在莱阳?”
  吴媛说:“没有,我们往青岛去。你来青岛吧。”
  河马说:“好的,我马上去查飞机航班,实在不行,我连夜坐火车过去。”
  吴媛说:“我们昨天晚上出的事情,很可能警方在我们离开后不久就会赶到出事现场,一旦有线索,首先就是监听我的手机,所以,我原来的手机号码不能用了。我临时买了个神州行的储值号码,你到了青岛就打这个号码联系我。”
  河马说:“好。”
  吴媛说:“那……我先挂了。吻你。”
  河马愣愣地呆了一会儿。
  河马想,这件事情非但不能瞒住温柔,还一定要得到她的帮助,因为他的腿打着石膏,简直是没有办法。
  河马很沮丧,又无可奈何。
  温柔送走了河马爸和吴姨回来,看到河马脸色不好,就问:“怎么了?”
  河马说:“温柔,你要帮助我,我要去青岛。”
  温柔看着河马,没有说话。
  河马说:“吴媛出事了,柳建勋那个混蛋犯坏,吴媛……跟他翻脸了……孩子流产掉了……她说她活不久了。我,必须去。”
  不知道为什么,出于本能吧,河马把出了人命案的事情压下了。
  温柔抱着胳膊,想了想,问:“你认为是真的吗?”
  河马说:“确定无疑。”
  温柔叹气说:“你们真的是疯了。我可以给你买机票,但是我有条件。”
  河马说:“你说吧。”
  你不能单独见吴媛。
  河马说:“如果你愿意去,我们可以一起去。”
  温柔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这么大度量,我是不会去见她的。”
  河马急道:“那你说怎么办?她现在流产了大出血,命在旦夕,我这个样子能干什么呢?我无论如何得过去看看,否则,我简直就不是人,没得混了。”
  温柔说:“好,放你过去,叫姐姐陪你去,你和姐姐一起去医院看她,看了也就死心了,赶快回来。爸爸这边,还得我给你打埋伏。你,可真是要作死了。”
  河马没有别的选择,同意温情一起去。
  温柔就打电话给订票处,出了两张北京到青岛的飞机票。
  
  河马犯了一个大错,没有把吴媛那边出了人命案的事情告诉温柔,结果害了温柔,几乎把她送上了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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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3:06 | 显示全部楼层
069 大限将至
  
  河马和温情坐飞机到青岛,她因为是平生第一次坐飞机,显得有些兴奋,不但供应的午餐全部吃光,还多要了两次饮料,结果就是跑了好几次厕所。
  河马去泰国和广西的时候坐过飞机,因为前途险恶,根本没有半点兴奋的道理,这次,因为心里挂着吴媛的安危,更是忐忑不安,非但不能兴奋,反而觉得很焦躁。
  依河马看,坐飞机除了快没有其他好处,远远不如坐火车,当然是得在卧铺车厢了,人比较自由,活动空间大。
  特别是抽烟方便,在两节车厢的过道,随便抽,没有人管。
  在飞机起飞前,河马和吴媛通了一次电话,告诉了她他们的航班号和起飞时间,到了青岛,一出机场就有人来迎,河马认得是她的司机,来医院看过河马,就跟他上了一辆八成新的挂着山东牌子的三菱吉普,向崂山方向驶去。
  吴媛永远不变的习惯,就是在海边的渔村租赁单独院落,在广西她一直这样,到了山东她仍然这样做。
  河马不知道所处的具体位置,车子停在外边,河马和温情下了车子,温情就搀扶着河马进了院子。
  院子里站了四个马仔,人人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见到河马进来,就都招呼“马哥”。
  河马朝他们摆摆手,没有说话,进了北房堂屋。
  吴媛住在北房的西间屋,很显然,堂屋的灶台烧着的火,通过烟道温暖了她的炕,河马坐到炕沿上时,感到炕很热。
  吴媛脸色苍白,蓬头乱发,靠在被罗上,静静地听河马进来。
  因为温情在场,河马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勉强笑道:“你觉得怎么样了?”
  吴媛也勉强一笑,说:“不行了,我撑着见你一面,也就放心了。”
  温情吃惊地问:“吴姐,你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好好的北京不待,怎么会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
  吴媛说:“这个地方可不偏僻,这里离我的家乡不远。”
  温情看了河马一眼,没有再说话。
  河马看着吴媛嘴唇苍白,脸无血色,明显是小产大出血造成的,不由一阵心酸。
  吴媛的司机很知机地说:“一路上赶过来,也累了,东屋里稍微休息一下吧。”
  又低声吩咐一个保姆样子的妇女说:“你帮着吴姐换换衣服。”
  河马就和温情出来,进了东配房,在桌子旁坐下来喝茶。
  温情悄悄问河马:“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事情?”
  河马敷衍道:“有一些债务纠纷,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也是刚刚接到吴姐的电话,拖着这条破腿赶过来。”
  温情默默地说:“我一直感觉到你们几个人有事,包括温柔,你们都瞒着我。”
  河马说:“生意场上,风云多变,难免一些纷争的,你身体不好,我们都怕你操心,所以除了咱们的那个小摊位,一般不让你过问这些事情,也是为你好。”
  温情冷冷地说:“河马,我觉得你和吴姐,不是一般朋友关系,我问过温柔,她一提就哭,我觉得你不要太过份。”
  河马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冷着脸子说:“你懂什么,别在这里唠哩唠叨,我可烦着呢。”
  温情哭道:“你跟我发什么火,你当我愿意过来呢?”
  河马说:“温柔要你过来,我又没说带着你,最好,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少说话的好。”
  司机就进来说:“马哥,吴姐换了衣服,她要单独跟你交待一些事情。”
  河马就起身过来了。
  吴媛换了衣服,头发也笼过了,显然,还淡淡地涂了点唇膏,脸上也拍了些粉霜,人显得精神了点。
  吴媛听到河马又进来了,就伸出手来,河马赶紧握住,重新在炕沿坐下。
  吴媛说:“河马,真对不住,咱们的孩子……没有了……”
  她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河马也忍不住流下泪来,说:“你不要太难过。”
  吴媛抽泣了一会儿,勉强忍住泪,说:“本来我还有一丝生活的乐趣,现在他走了,我还活个什么意思?”
  河马说:“你不要这样想,你还这么年轻。”
  吴媛摇了摇头,说:“本来,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河马,你能够体会一个人长期处于黑暗中的滋味吗?现在,孩子也没有了,警方又追捕得很紧,你说我能够逃到哪里去?”
  河马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原本不是打算出国吗?”
  吴媛凄然一笑,说:“买卖都折了,怎么出国,去要饭吗?”
  河马说:“也不至于吧,虽然没有以前想象中的那样安逸,但是过一般的生活总可以的。”
  吴媛说:“在公寓杀了那个王八蛋,警方现在肯定掌握了我的证据,追查下来,所有的产业都完蛋了,连账号都会统统封掉,我手里这几个钱够干什么的?这帮弟兄怎么办?”
  河马突然想到,吴媛现在已经完全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之内,恐怕现在已经是通缉的要犯,那么,北京的那些产业肯定会很快被查封,而温柔还不知道,以为河马这次来仅仅是因为吴媛流产,快要死了。”
  她要是做傻事,趁乱把吴媛的产业过户到河马的名下,甚至是她自己的名下,无异于自投罗网。
  作为吴媛产业的经理人,已经有极大的牵连,要是再这样弄一把,那……他们死定了。
  河马立刻起身,说:“吴媛,你认为警方会马上查到北京吗?”
  吴媛说:“一两天内不至于,但是很快就会查到的。我这次要你来,就是做最后的诀别,另外,你和温柔她们姐妹,也要立刻离开北京。我不知道你们手上有多少钱,我没有能力再帮你了,但是,你们要马上躲出来,一旦陷了,其他事情都抖落出来,就很麻烦了。”
  河马马上就拨通了温柔的手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听,河马觉得有点反常。
  河马问:“温柔,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温柔支支吾吾地说:“没有什么,我去了卫生间,刚刚听到电话响。”
  河马说:“你马上离开北京,随便去什么地方,回头我会联系你。”
  温柔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在哪里?”
  河马一愣。
  温柔接着问:“你干什么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又跑到那些狐朋狗友那里喝酒,你给我马上回家。”
  河马立刻心里凉了。
  很明显,她已经陷了,被警察在旁边逼住套河马。
  不过,很显然她没有交代河马和温情坐飞机来青岛这件事情。
  河马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吴媛在河马旁边也隐约听到了温柔的问话,叹口气说:“对不起河马,是我连累了你们。”
  河马摇头说:“该是什么命,谁也摆脱不开的。”
  吴媛有点筋疲力尽地说:“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遣散了大部分兄弟,剩下的这几个人,都是在南滨时就跟着我的,现在大家亡命天涯,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河马,不要怪我狠心赶你走,你要和温情马上离开,不要回家找你父亲,那很危险,而且会给老人家带来麻烦。至于以后,就看你的命了,我相信你命大,能够逃过这一劫的。”
  河马说:“温柔已经陷了,我没有任何办法搭救她。至于温情,她从来没有参与过咱们的事情,警方一定会调查清楚放过她的。好在,当初一个玩笑,我们租赁摊位时,为了她高兴就用她的名字办理了一切,这恐怕就是她今后唯一的生存资本了。温情应该回北京去,她流落在外,会死掉的。”
  吴媛说:“嗯,那把她送回北京去吧,我派人办理这件事。”
  河马说:“她明天一到北京就会受到传讯,这里就很不安全了,我们要马上换地方。”
  吴媛想了一下说:“我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动地方了,你带着温情先去青岛,过几天送她回北京,然后你就……”
  河马摇头说:“我不会回去的,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吴媛沉默了。
  河马说:“把你的枪给我。”
  吴媛没有犹豫,从被罗下抽出枪递过来。
  河马接过来揣在口袋里,说:“这里,不用其他什么人了,你有多少钱拿出来打发他们都走,留一个保姆伺候你,我守着。”
  吴媛紧紧抱着河马说:“河马,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死,你守着我,我就知足了。等到我不行了……你就把我抱到这里的海里就行了。”
  河马抚着她的头发说:“你别怕,我和你一起下去。”
  吴媛已经泣不成声。
  
  良久,河马站起来,说:“我去跟温情谈,你打发你的人吧,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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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070 温情焦躁
  
  河马到东屋,温情正在紧张不安地等他,她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河马说:“姐,咱们出去到海边走走,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然后,明天就会有人送你回北京。”
  温情惊恐地说:“那你呢,你不回去了?温柔会伤心的。”
  河马说:“走吧,边走边说。”
  他们就从屋里出来,穿过院子,走向不远的海滩。
  路很近,但是河马拄拐拖着一条伤腿,还是有点累。
  好在,海边的风不大,也不算太冷,他们就在礁石上坐下来。
  温情很可怜地看着河马,不知道河马会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河马点颗烟抽着,真的不忍心把他们过去所做的一切告诉她,他想,她做梦也想不到河马和温柔干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她会吓晕过去的。
  河马心情很复杂,但是,面对残酷的现实,他没有办法跟她交代温柔为什么会身陷囹圄,这是无法回避的。
  她也要面对警方的无数次传询。
  怎么办呢?
  河马思考了半天,最后决定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河马无所谓了,因为温柔落到了警方手里,没有生还的希望,吴媛已经是奄奄一息,看来挺不过这两天了,他还活个什么意思呢?
  河马可以亡命天涯,但是这和当初的流浪生活已经截然不同,这是永无出头之日的逃亡生活。
  河马决定和吴媛一起死,一起葬身大海。
  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小报报导,广西毒枭,一落网,两个自杀的花边新闻,然后一切归于沉静,没有人再记得世界上曾经有过这样三个小人物挣扎过,值得记载的人和事被称之为历史,不值一提的就只能是过去。古往今来,过去的人也好几十亿了。
  他们,就像蚂蚁一样,不值一提地匆匆走过了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短暂生涯而已。
  河马抽完了一支烟,又点上一颗,心情很矛盾,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温情带着哭腔问:“河马,你不是要告诉我,你和吴姐一起贩毒东窗事发了吧?”
  河马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我们都活不过这两天了。”
  温情哇哇大哭起来,说:“那温柔怎么办?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样让她做寡妇啊?”
  河马说:“温柔已经被警方逮捕了,她恐怕……”
  温情惊呆了,扑上来厮打河马,揪河马的头发,骂道:“你胡说,温柔不会干这种事情的,都是你们连累的她。”
  河马说:“是我错了,温柔没有干什么事情,过一段时间就会放她出来的。今天,没有航班了,明天会有人送你回北京,警方传讯你,你没有任何违法行为的,不会和你过不去,以后,你就经营那个摊位,好好过日子吧。”
  温情眼神发呆,扑倒在礁石上,昏了过去。
  河马赶紧抱起她,把她在沙滩上放平,急忙用手去蘸了海水来,轻轻拍打她的脸颊。
  温情慢慢醒过来,抽泣道:“河马,当初温柔跟你好,我就不同意的,你……”
  河马说:“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再说也没有用了。我……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温柔,你恨我也罢,也不能解决问题,以后就把我忘了吧……
  温情眼里闪着仇恨的光,喘着粗气说:“我不会忘记你的,你这个混蛋,我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你儿子。”
  河马低下头说:“你,最好不要这样做,这对孩子没有好处。”
  温情用袖子捂住眼睛,呜呜地痛哭起来。
  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们的……命,可……真苦啊……”
  河马除了叹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吴媛把剩下的钱全分给了几个弟兄,打发他们走了,只留下照顾她的保姆。
  唯独她的司机,除了得到一笔不小数目的钱,还得到了那辆在莱阳买的二手三菱吉普,他最后的任务是送温情回北京。
  温情神情恍惚,仿佛变了一个人,她上了汽车,连看河马一眼都没看,把头枕在靠背上,紧闭双眼。
  河马默默地看着她,感到很愧疚。
  老实说,当初放弃唱歌,去卖摇头丸,是为了给她治病。
  但是,河马不认识她是谁,完全是因为对温柔的感情,才走上了这条路。
  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温情吗?
  这不公平。
  温情说过,宁愿自己病死,也不愿意看到温柔和河马学坏,犯罪坐牢。
  以后发生的很多事情,不再与温情有关,贪婪、纵欲,使河马和温柔在这个泥潭越陷越深。
  现在,一切都晚了。
  
  河马看着徐徐开动的车子,默默祝福温情在今后的岁月里,能够坚强地独立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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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8 04:23:53 | 显示全部楼层
 071 生死离别
  
  吴媛拿出她留下的最后一笔钱,让河马支付保姆的费用,同时买一条小木船,她经过考虑觉得把她葬在海边会飘到岸上被警方发现,希望河马把她送到远一点的海面。
  河马决定把小船摇到尽可能远的地方,凿沉它,选择海底作为他们的归宿。
  吴媛坚持不肯让河马和她一起死。
  她很虚弱了,但是仍然费力地劝说河马,列出三个理由:
  第一,温柔不会判处死刑,因为她实际上没有经手过海洛因,只有和河马去清迈验过一次货,也只有满哥和宝福知道,满哥陷了以后,这样长时间警方都没有追到北京,说明满哥根本没有咬出他们。而且,河马这也是第一次听吴媛说,满哥已经被处决了。如果只是调查温柔参与过经营酒楼、药房、酒吧、茶室,根本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最大的软肋在丁丙诺啡,但是有可能没有死罪。
  第二,吴媛知道刑法,孕妇是不会判处死刑的,即便是杀人罪都不会判处极刑,何况温柔的情况罪不致死,孩子一定会让她生下来,这是刑法规定的。
  第三,温情身体情况极差,无论温柔是多少年有期徒刑,经此沉重打击,让她独自经营摊位生活下去,近乎荒唐,没有人照顾她,她很可能不久于人世。
  吴媛说:“你陪我死,不是什么壮举,而是懦弱,逃避责任,我不希望我爱的男人这样。”
  河马犹豫了。
  说老实话,河马和吴媛一起葬身海底的想法,不是一时冲动,河马真的厌恶了生活,不知道一个被通缉在案的人,怎样继续生活下去。河马恐怕连自己都朝不保夕,怎么去照顾她们呢?
  孩子,就像俗话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温情,河马寒心了。河马不埋怨她的过去,但是他不想,也不可能对她的未来有什么兴趣。说得损一点,她活到现在,已经赚了几年了。
  唯一的,河马不能释怀的,就是温柔很可能不死。如果她要不判死刑,河马无论如何怎样挣扎,也要活下去,等到她刑满出狱的那一天。
  哪怕是二十年。
  吴媛也很矛盾,她有点害怕最后的时刻,如果河马能陪她当然好,但是她又不愿意河马死,当大限将至时,她说这些天几乎没有想别的,就是考虑这个问题,她说她要她爱的人活下去。
  她忧伤地把头靠在河马的肩膀,用手轻抚着河马的脸,说:“河马,你年轻,命硬,相信我,你一定能够逃过这一劫。改名换姓去逃吧,你没有命案,警方很快结案就把你忘记了。”
  河马听信了她的话,但是,以后会证明,警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河马,不遗余力地追捕他,使河马吃尽了苦头。
  
  保姆走了,吴媛轻声说:“抱我到海边去。”
  她小产后太虚弱,河马连被子都抱起来,裹着她走出院门,在落日的余晖中拄着拐,慢慢地走向海边。
  他们在沙滩上坐下来,这里离城市的海滨浴场很远,到了傍晚时分,空旷的海岸,没有人影。
  吴媛躺在沙滩上,靠在河马的身上,虚弱极了,可是脸色却红润了一些,河马很心疼,一直握着她冰凉的手。
  他们坐在沙滩上,望着被落日映红的海面,那波光粼粼的海波阵阵涌来,仿佛要接收垂死的人。
  河马生性不浪漫,但此情此景,却突然觉得很诗意。
  有时,死也是一种奢侈,能和相爱的人一起长眠海底,大概是最浪漫的。
  吴媛靠在河马怀里,轻声说道:“河马,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河马紧紧抱着她,说:“我也是,媛姐,我给你唱首歌吧。”
  吴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微笑说:“好,我喜欢海,给我唱首关于海的歌。”
  河马抚了抚她的头发,说:“嗯,我给你唱许巍的《秋海》,但是你不要再哭。”
  吴媛说:“嗯,不哭。”
  于是河马沙哑着嗓子开始唱:
  
  黄昏的海风吹起
  轻拂我此刻舒缓的心
  天边金色的夕阳
  将这温暖的时刻染红
  倾听飞鸟的歌唱
  心随大海的节奏起摆
  
  曾经茫然孤单的时光
  我已习惯承受隐忍
  为何此刻欢乐的心
  却又忍不住想哭泣
  无限宽广的星空
  将爱就在一瞬间
  点燃颂听大海的歌唱
  心在辽远的星际起舞
  
  曾经茫然孤单的时光
  我已习惯承受隐忍
  为保此刻欢乐的心
  却又忍不住想哭泣
  
  唱完很久,很久,他们都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都哭了,吴媛的肩膀在颤抖,河马轻轻地替她拭去眼泪。
  吴媛突然问:“河马,天堂冷吗?”
  河马哽咽着说:“不,天堂是暖的,还有我,和我们的孩子。”
  吴媛的身子有点凉:“河马,你吻我好吗?”
  河马鼻子酸了起来,轻轻吻上她,她的嘴唇凉凉的,有点甜。
  吴媛突然伸手摸上河马的脸,柔柔的说:“河马,天堂的孩子有我陪着就够了。我爱你,爱到不愿意带走你。能在你怀里渡过最后一刻,我已经满足了……”
  眼泪爬上吴媛的面庞,她的面色更加苍白。
  河马紧紧的抱着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渺小,心爱的女人即将离去,他却救不了她。悲伤透体,如果可以,河马宁可代她去死。
  吴媛虚弱的靠在河马身上,挣扎着说:“河马,我今生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为我活下去,不然我在天堂也不会开心的。”
  泪水模糊了河马的眼,很久很久,他终于点了点头。
  吴媛颤抖的说:“河马,你点头了吗?我看不见,但是我感觉到了。”
  河马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巨痛,揪心的痛,原来生离死别痛入骨骼。
  “河马。”
  “嗯。”
  “给我再唱一首歌好吗?”
  “好,想听哪首?”
  “《小城大事》,上次在酒吧我听你唱过。”
  “好,我给你唱。”
  
  吻下来
  豁出去
  这吻别似覆水
  再来
  也许要天上团聚
  再回头
  你不许从前多么登对
  你何以双眼好像流泪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
  但却令我看破爱这个字
  自你患上失忆
  便是我扭转命数的事
  只因当失忆症发作加深
  没记住我但却另有更新蜜运
  像狐狸精般并未允许我步近
  无回忆的余生忘掉往日情人
  却又记住移情别爱的命运
  无回忆的男人就当偷厄与瞒骗
  抱抱我不过份
  彼此追忆不怕爱要终止
  但我大概上世做过太多坏事
  能从头开始跪在教堂说愿意
  娱乐行的人影还在继续繁荣
  我在算着甜言蜜语的寿命
  人造的蠢卫星没探测出我们已再见不再认
  我下来
  你出去
  讲再会也心虚
  我还记得到天上团聚
  吻下来
  豁出去
  从前多么登对
  何以双眼好像流泪
  每年这天记得再流泪
  
  吴媛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地说:“‘我还记得到天上团聚’,河马,你要记住这句话……”
  河马哽咽着点头,不敢想像失去她的痛苦,说:“媛,我会记住的。”
  吴媛的声音断断续续:“河马,我好冷,我大概是要走了,我不怕……可以死在你的怀中,你……答应我……下辈子也要爱我……不许爱别人……”
  河马突然泪涌泉出,心痛得无法呼吸。
  河马用力握着她的手,说:“我答应你。”
  
  河马知道,她永远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河马艰难地把她抱到小船上,解开缆绳,向大海划去。
  没有风,天越来越黑,河马不知道划了多长时间,终于完全不见了海岸线。
  河马感到天水相连,在这包围中,只有他和吴媛委身于一叶小舟上。
  终于,河马开始梳拢她的头发,为她拽平衣裳,她,平时是很讲究穿着的,总是干净利落。
  河马把她轻轻放入水中,她仰面躺着,慢慢飘去,就像睡熟了……
  河马双手紧扣船板,呆呆地望着她那安静的面庞,禁不住大哭起来。
  夜幕,渐渐侵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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