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排长王德成（一）

清林边

（五十一）持续的战斗


        今天是一九三三年八月十二日。
  这时，天就要黑了，却下起了小雨。
  在闷热的傍晚，他们（向开征和他的红军战友们）最后一次打退了白匪军。每一个人都在精神和身心上才松了一口气，打了一天的仗了，都半躺和全躺着在战壕里，十分的精疲力竭。过了很一会，躺在向开征身边的何天宝忽地说：
“这鬼天气，又落雨了。”
听到这话的还有半躺在战壕里的何光海、何光顺，都一下从战壕的地上起身。
都把背靠在战壕壁上，尽量避雨。这多天来，他们在打仗的过程中，时不时就落雨。在浑身淋湿中，继续和军阀打仗。
这雨落到晚上，才没有落了。
四个人一身浇湿在那里聊。就听到炊事班长喊道：
“同志们，吃饭了！”
可能是肖连长看到打了这么多的仗，两天来，战士们都没有吃过饱饭，就让炊事班长老杨做了野菜汤，还有，这些天打仗，战士带的炒面早吃光了。有时，除早晨吃点东西，一打仗就打到天黑。现在，吃点野菜，都感到多高兴的！
两天来，又打仗，时不时，落雨，这样恶劣的天气令红军官兵们都身心俱疲。战士们吃了饭，就呆在潮湿的战壕里，就一下睡着了。
向开征醒过来了。他看到在身边又黑又静静的战壕的侧边，有一点烟火，就知道是一班长张友林。就起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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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三个红军战士


   ）“班长，你怎么没有睡？”
“睡了会，就醒了。”
“班长，我们这仗好像越打越难了！”
“敌人在增援，我们是没有。我们的兵越打越少了。”
“这么说，明天的战斗就更凶了。”
“这几天的战斗都凶！你看，我们顶上去的几个营，还不是团长、营长死了。”
“那我们还要打吗？”
“那当然。”
“哎，好了。说这些干什么，我们还是说别的。”张班长不想谈这些。
向开征和班长在聊。距历史记载：在长达几个月的红军战斗中，看到了有些战友、指挥官一个个牺牲了，就如他们一个个从他的眼前走开似的。他悲伤。而战斗还没有结束，还要进行下去，又会有怎样的伤亡和更难的战斗在等着他们呢？向开征只有这样和战士们进行下去，坚持到最后，革命才会获得胜利。
明天还有仗打，而明天又会是怎样的呢？向开征感到心里是那样的压抑。他只好在这样的思绪里，让自己挨着他的三个亲密战友：何光海、何光顺、何天宝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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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第二天又下雨


       第二天早晨，睡在战壕里的向开征，被一股非常冷的风吹醒了。他就睁开眼睛，看了看头上的天：一片隐晦。看来要落雨了。他还是想睡。他想大家也没有起来。然后，他背依在灰土色的战壕壁，一下又睡了。
于是，向开征睡着了。不知多久了，他听到是炊事班长老杨的声音。
“同志们，吃饭了！”
向开征睁开眼，看到自己身边的战士都起身，都非常想吃饭。处于战争状况下的生活、吃饭，对红军来说是非常清苦，哪怕吃上一点点，都容易满足，所以吃饭更为及时。
他身边的战友何天宝就马上起来，看到向开征侧躺在战壕里。就说：
“向开征，快起来吃饭了。”
“要的。”
等不得的何天宝说：“我肚皮都饿了。”
就弯下身，把向开征拉起来。这时，红军战士们拿出腰间宽皮带后的布包里的碗，都向那边走去。然后，何天宝就侧身对另外的两战士何光顺、何光海喊道：
“何光海，何光顺，快起来吃饭了！”
两人才起来，也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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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勇敢严格的肖连长



       当向开征、何天宝刚端起碗吃饭时，就听到了在战壕西边他们的肖连长喊道：
“同志们，快点吃。敌人会不定时地发起进攻的。快点吃！”
听到肖连长的声音，向开征紧张了。他感道要想在战壕里吃安逸，是不可能的！这个时期，可能就是敌人进攻的时候，或许稍后。在这样，不安定和无法精神安定的时候，他只有想还是赶快吃完饭上战壕。
过五六分钟，向开征和大家刚吃过饭，就听到站在那边的肖连长喊道：
“同志们，快进入阵地。”
这时，听到了自己连长的催着喊话，向开征感到一种紧迫：一种在战场上随时可能到来的突发战斗，他更加感到心里压抑！而总是性急的何天宝喊道：
“向开征，快上战壕。”好像他们在战壕后边吃饭似的。
并伸出手，非常随便地拉了一下在紧迫茫然下的向开征。好像害怕自己最好的战友向开征动作迟缓了似的。然后就和他被动地到战壕这面。
现在敌人还没有来。被连长弄得这样紧张，向开征也看了看：敌人还没有进攻。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白匪军开始出现，大量的敌人向人员不多的红军发动了凶恶进攻。向开征和他的三个伙伴，再次深刻感受到什么是无情的战争。他们二连在这里打了多天仗，据说，在他们附近的多个山地战场，对红军十分不利和坏透了情势在继续：有几个师的红军部队和庞大的敌人打了或连续打了多天战斗。大多的结果是：一个营，一个连的红军官兵频频受挫，全部战死。有时，人员和指挥官不到很久，就减少得厉害；营长、团长都上第一线和战士们并肩作战的状况在令人苦恼地继续，战斗还是不到多久，团长战死，或营长牺牲，这一惨痛的战斗发生的是那样快，那样容易，天地间，没有什么比打仗死得快的人了。总之，这几个月来，大战小战多，战事非常紧张，更加的严酷，对红军是一种直接的消耗。
自从和军阀打起仗来，红军战士向开征和他伙伴连续经历这样的战事。这又是一天的一个阴沉上午。肖连长带着战士们和敌人正在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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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勇敢的红军战士


       快冲呀！快跑呀！攻上去把红匪都打死呀！”一个匪军官声音又响有惊耳地喊道，然后他身边的一些敌人要动不动的。他一下不满意了！就拿着枪指着两个心慌的部下喊道：
“李老巴，刘二，快跟老子上！”
“要的！要的！”
两个人就磨磨蹭蹭的。
可还是有一些白匪军大着胆子往上冲。
“向开征，敌人又进攻了！ ”模样非常憨厚、勇敢的何天保对趴在身旁褐红色战壕上的向开征说。
“他龟儿子来嘛。老子才不怕他。”端着步枪的一副想狠狠打击白匪军的向开征嘟嚷着说。
说完，就把步枪端起点，他瞄准一个敌人开枪；何天保看见，好像打中了。就说:“向开征，你打中了。”
向开征说：“我们要往下边的一堆敌人打。这样，还能打中几个。”
“是呀。”
刚把一张坚定而红扑扑脸贴近步枪的向开征，没有看见何天保开枪。就抬起脸说：“快打呀，何天宝。”
“嗯。”
然后，两人一起开枪。
“我打中了。”何天宝说。“快。又打！”向开征马上喊了一声。好像为他高兴似的。

接着，他俩又继续射击起来。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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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在雨中战斗的红军



      这时，天下起了小雨。
在这样的天气打仗，已经不是头次了。显得有些冰冷的雨水打在红军战士们的军帽上，又沿着军帽流到了眼上，非常的不舒服而难受。
有时，随着自己动作有雨就直接打在自己的眼睛上，眼里有雨水，就看不清敌人。已经浑身打湿的战士们就把掌握着的步枪的右手，抬起，在自己有了不少雨水，显得湿漉漉的又冷又不舒服的脸上把雨水抹掉，继续战斗。
红军战士们一边打仗一边被雨淋得浇湿如贴在肌肤上又冷又难受的军装的状况下打仗。
“真倒霉！下雨了。”在向开征身旁对着下面的敌人开枪的何天宝喊道。
向开征听到了他的抱怨，他不想这么多，天就是这样：天天落雨，打着打着的仗就忽然下雨了，这多天来都是这样，让人难受的够呛！
这时，山坡上的白匪军有的趴在上面，有的在继续进攻。
他俩身边有一个战士看见有几个敌人进攻的更快。就对他们开枪，竟然没有打中。这战士就急了。一下把身子抬起，一种想打死敌人的心愿还没有达成。就从他紧系在腰间后的宽皮带上取下一枚手榴弹，在嘴里一咬，稍会，就向敌人扔下去。
炸死了几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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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顽强勇敢的红军

       心情活泼的何天宝就夸奖他：“你行呀，一下就炸死了几个白狗子！”
在一边的、长得一个圆脸发黑，非常硕壮的身子、憨厚坚定的26岁的一班长胡云山说：“这不对。”
“班长，怎么不对?”
“我们的弹药本来就奇缺。手榴弹扔下去，要炸死更多的白狗子才值得。”
“哦，我明白了。”这战士说。
“好了，不说了。快打白匪军。”胡班长立刻说。他知道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现在是打敌人的时刻。
“是，班长。”
红军班长胡云山，是一个非常勇敢的26岁的班长。他中等个子，大大的眼睛，脸上还有点土渣；他紧系着酱色的宽皮带的身子非常的匀称，他手背上有一小块伤疤，是四五前天和白匪军打仗受的伤。尽管有点红肿，还痛，他还是不在乎。他马上端起步枪，看到阵地下的坡上有很多的白匪军。
胡班长打了几枪，一小会就被一颗子弹飞上来，擦伤了他的额头。一下，一股鲜红的细血就流到他的眼边。
何天宝说：
“班长，你脸流血了。”
胡班长没有回答，好像也没有要停止打枪的意向。
    一小会，他就突然放下枪，把他带泥巴色的手往自己紧系着宽皮带的腰后伸去，取下手榴弹，在嘴里一咬，过了几秒钟，投向敌人。
一声令人惊心而痛快的爆炸后，他借助一时还乌黑的隐隐泛着蓝的烟子，想看看自己的成果。又看不清楚什么。他一下心切起来。马上把身子往上抬，脚就上阵地，并把右手（可能是还想炸死敌人），就再次从他腰间后的宽皮带下取下手榴弹，就在嘴里一咬，不等几秒钟向下面的白匪军猛力扔去。
一扔了，他非常机敏地把身子回低下战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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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胡班长受伤

      由于一些急，他屁股坐落在已经被雨水落得成一些小水洼的战壕地上。
之后又是一次爆炸。红军班长胡云山觉得这次自己又解决了多个敌人，加原先炸死的，一定很可观啦！
在向敌人射击的、一脸是显得晶亮雨水的何天宝对自己刚爬起来的、一屁股是水湿湿的红红的泥土的自己班长说。
班长，你这样太危险了！”
胡班长看看他，一副不把打仗当回事的样子。说：“别说废话了。快打白匪军！”
“班长，你脸上在流血。”
“这有什么。我死不了。”
“班长，我还是跟你包扎下。”
“好吧。”
然后，何天宝不说了。马上为胡班长的额头进行包扎。过了很一会，跟班长把伤包好了。胡班长就把手往脸上的血一抹掉，捡起地上的枪，继续打仗。
大约仗打了四五分钟，在红军班长胡云山的身边，有一个非常体大、圆脸的战士一下就被下面飞上来的子弹打中了头，他当即一下扑倒在阵地上。胡班长可能打白匪军太专心了，也没注意这个战士发出的声音，或被又大又响的枪声盖住。都过了一会，他好像才觉得自己身边有些安静，如没有人似的。才把他非常坚毅的脸侧转过来，看到战士曾少秋趴在战壕上，非常的无力！
他以为对方累。
就喊道：“曾少秋，快打白狗子！”
没有回应。
“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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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快打白狗子


       同样没回应。
旁边一个正在开枪的瘦脸战士说：“班长，曾少秋牺牲了。”
“我怎么没有听你说。”
“班长，我正在用心打白狗子，没有留意。才注意到的”
然后，胡班长把战士曾少秋抱过来，看到了他脸上血流下来，人死了。他还感到：红军战士曾少秋的脸还有余温。
胡班长非常惊愕！稍后，才非常悲鸣。
在悲愤中，胡班长就很愤恨地伸出手抓起阵地上的步枪，连续开枪。他一打过枪，拉枪栓，上子弹，好像还没一分钟空闲，要一下把手里的步枪子弹朝敌人打完似的；一会，又拿起阵地上的手榴弹在嘴里一咬，过几秒中，就全部把手榴弹投向白匪军。
之后，爆炸声响起。
看到该死的白匪军被炸得血肉顿飞，胡班长才痛快些，他已经跟战死的红军战士曾少秋报仇了。
何天宝看到这时自己班长身子都高过阵地了。就担心地说：
“班长，你快蹲下。不然，危险！”
“嗯。”心情轻松的胡班长就马上把身子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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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班长，快蹲下


       过了一会，他想看看自己炸死了多少白匪军？就抬起身子，看到阵地下，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感到非常的痛快！
之后，又看了一下，看到下面一些白狗子往上进攻。
胡班长喊了一句：“同志们，敌人要进攻？”
一说完，胡班长就马上拿起放在阵地上的步枪向下面的敌人开枪。
在下面的白匪军被来自上面的较集中的子弹打倒不少。有两白匪军被打中：其中一个尖脸的白匪军看到有子弹向自己打来。就马上趴倒；他看到在阵地上有一个红军在及时打枪，也惯性把他身子往上抬一下或半起身。这对敌人来说，是一个机会，能打死红军的机会。这个白狗子就爬到一块土石下，一边端起枪，一边用两只小眼睛盯着这个红军，他就是红军班长胡云山。这个白匪军向红军班长开枪了。
一枪打中了胡班长的左肩。
然后，胡班长好像没有受影响似的，也不管左肩痛。马上开枪还击。可没有打到白匪军。
胡班长看到了这个敌人没有被打到。气急了：他右手也习惯性抬起把自己军帽往上轻轻一推，又放下，把他腰间上系的多紧的酱色宽皮带往下按一下，自己不顾伤痛，端起步枪想开枪又觉得不好打。胡班长就往阵地上看，他想找手榴弹炸死敌人，又没有，他可能忘了刚才自己已经扔完了。
他就对何天宝说：
“天宝，用你的手榴弹，跟下边敌人投去。”
“是，班长。”
然后，何天宝拿出手榴弹，拉燃，向下面的敌人投去，炸死了多少敌人。
“不错。”胡班长非常畅快一喊。一张土红色的团脸闪出爽快兴奋的亮光，还用有伤的左手拍拍何天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