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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绿腰

绿腰 学习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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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0 13:59: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国风      
第三节 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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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二子乘舟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注释
  ①泛泛:船在水卜行走的样子。景:同“憬”,远行的样子。②愿: 思念的样子。言:语气助词,没有实义。③中心:心中。养养:忧愁不定的样子。④逝:往。⑤不暇:该不会。
译文
两个孩子乘木舟,
顺江漂流去远游。
时常挂念远游子,
心中不安无限愁。
两个孩子乘木舟,
顺江漂流去远游。
时常挂念远游子,
该不遇上险与祸?
赏析
  母子之情是人世间天然的、最为牢固的血缘纽带。这一点,只要人类存在一天,大概是不会改变的。
  写人之常情,征夫恨,怨妇愁,弃妇痛,新婚乐,相见欢,母子情,在《诗经》中可以说是既有广度,也有深度。选编者对写人之常情的肯定,把这些诗作为“经典”,也可看出他们对人间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持充分肯定的态度。表情达意本属人的天性,也是诗的功能所在,充分肯定之后把它们纳入道德规范的轨道,也是他们的用意所在。
  人们常说,母爱是无私的。这话一点不假。从十月怀胎,到一朝分娩,到孩子张大成人,到孩子闯荡社会漂泊天涯,母亲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既有肉体的,也有精神的。换个说法,母亲是在用她毕生的心血进行创造:创造生命,创造自己的作品。
  孩子作为母亲创造的作品,虽是另一个存在,另一个生命,却时刻牵动着创造者心。他的荣辱沉浮,幸福伤痛,生老病死,都不能不使他的创造者关注和动心。实际上,母亲通过自己的创造, 早已把自己溶入到了作品中,与作品一起同呼吸共命运。于是,人间才有了永不会消失的母爱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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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0 14:03: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国风      
第四节 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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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柏舟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
  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维我特。
  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注释
  姑娘婚姻不得自由,向母亲倾诉她坚贞的爱情。一说姑娘爱恋一个男子,却遭到了母亲的反对。
  髧:(音旦)头发下垂状
  两髦:(音毛)男子未成年时剪发齐眉
  仪:配偶
  之:到
  矢:誓
  靡它:无他心
  只:语助词
  特:配偶
  慝:(音特)邪恶,恶念,引申为变心
译文
  轻轻摇荡柏木舟,在那河中慢慢游。头发飘垂那少年,是我相中好侣伴。 发誓至死不另求!我的母亲我的天,为何对我不相信! 轻轻摇荡柏木舟,在那河边慢慢游。头发飘垂那少年,是我相中好侣伴。 发誓至死不变心!我的母亲我的天,为何对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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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1 17: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国风      
第四节 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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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墙有茨
墙有茨,不可扫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注释
  ①茨:蒺藜,草本植物,果实有刺。②埽(sao):同“扫”,意思是 除去。③中篝(gou):宫室内部。④襄:消除。⑤详:详细讲 述。⑥束:捆扎。⑦读:宣扬。
译文
墙头长满蒺藜草,
不可除去根子牢。
宫室之中男女事,
不可向外对人谈。
如果真要谈出来,
让人听了觉害臊。
墙头长满蒺藜草,
不可除去根子牢。
宫室之中男女事,
不可向外详细讲。
如果详细讲出来,
说来话长讲不完。
墙头长满蔡黎草,
不可捆扎无处放。
宫室之中男女事,
不可向外去张扬。
如果一定要张扬,
让人听了觉耻辱。
赏析
  这是一首讽刺卫空公yín乱的“刺淫”诗。
  中国历代帝王的宫廷生活,都是人们关注和议论的热门话题。就生活在宫廷中的人来说,宫纬秘事属于既无法说情楚,又不便于说清楚,更无人敢说清楚的非常特别的一类。这样一来,宫纬秘事便更加扑朔迷离,神秘莫测。
  帝王作为人民的领导人,当然无法逃脱人民雪亮的眼睛的监督。尽管中国传统的政治制度没有约束帝王权力的弹劾机制,帝王实际上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他无法完全禁止人们的传说议论。宫廷的围墙再严密,是不可能不透风的。惧怕议论,下令严禁议论, 或者完全不在乎议论,我行我素,虽然表现形式不一样,却共同表明了统治者的腐败专横。
  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帝王同一般人不一样的是,他始终是人们关注的中心。人们可能不敢说,但这并不表明人们不知道,不明白。瞎子吃汤圆都心里有数,更何况耳目和心智健全的正常人呢。
  再说另一方面。帝王制定的种种道德准则,往往是对人不对己的,要求别人遵守,自己却可以超然于规则之外。这样的规则再好,却因为有先天缺陷而成为破脚的。如此这般,便又为人们的议论提供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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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1 17:01: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国风      
第四节 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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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君子偕老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
  扬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
  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注释
  偕老:共同生活到老。
  副:王后的首饰。
  筓:簪。
  珈:饰玉,又称步摇,加在筓下,垂以玉,有六个。
  委委:步行很美的样子。
  佗佗:身材长大美丽。
  如山如河:形容疑重、深沉的样子。
  象服:华丽的礼服
  不淑:不善。
  如之何:奈之何
  玼:音此,花纹绚烂,形容玉的色彩很鲜明。
  其之翟也:绣着山鸡图案的象服
  鬒:音诊,美发,形容头发又黑又密。
  髢:音敌,用假发编织的髻。
  瑱:音掭,耳坠
  揥:音替,剃发针
  扬:广场,指前额宽广方正。
  皙:白色。
  胡:何,为什么。
  瑳:音搓,形容玉色洁白。
  展:展衣,用白纱制作。
  絺:音吃,细葛布;
  绁袢:夏天穿的薄衫
  清扬:形容眉清目秀,容貌漂亮。
  媛:美女
赏析
  《君子偕老》一诗的主旨,除清魏源《诗古微》以为是哀夷姜之诗外,古今各家多从《诗序》之说,以为是刺宣姜之作。不过,《毛诗序》云:“《君子偕老》,刺卫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道,故陈人君之德,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孔疏云:“毛以为由夫人失事君子之道,故陈别有小君内有贞顺之德,外有服饰之盛,德称其服宜与君子偕老者,刺今夫人有淫泆之行,不能与君子偕老。”他们显然认为此诗所写的服饰仪容之美属于理想的“小君”(国君之妻)。而朱熹《诗集传》则说:“言夫人当与君子偕老,故其服饰之盛如此,而雍容自得,安重宽广,又有以宜其象服。今宣姜之不善乃如此,虽有是服,亦将如之何哉!言不称也。”他以为服饰仪容之美乃是反衬宣姜人品行为之丑。在这点上今之学者又多从朱熹之说。
  全诗三章,首章七句,次章九句,末章八句,错落有致。首章揭出通篇纲领,章法巧妙。宣姜本是卫宣公之子伋的未婚妻,不幸被宣公霸占,后来又与庶子顽私通,劣迹斑斑。“君子偕老”一句基此而来,起调突兀如当头棒喝,寓意深婉,褒贬自明。“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四句造语奇特,叙服饰与叙仪容相交叉,词藻工美,极力渲染宣姜来嫁时服饰的鲜艳绚丽,仪容的雍容华贵。末二句“子之不淑,云如之何”,逗露讥刺,全诗惟此二句是刺意,其他均是赞叹称美之辞,但此二句与“君子偕老”一句遥相呼应,暗自缀合,含蓄蕴藉,藏而不露。
  次章与末章用赋法反覆咏叹宣姜服饰、容貌之美。次章起始“玼兮玼兮”六句与末章起始“瑳兮瑳兮”四句复说服饰之盛,次章“扬且之皙也”三句与末章“子之清扬”四句是复说容貌之美。“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二句神光离合,仿佛天仙帝女降临尘寰,无怪乎姚际恒《诗经通论》称此诗为宋玉《神女赋》、曹植《洛神赋》之滥觞,并谓“‘山河’、‘天帝’,广揽遐观,惊心动魄,有非言辞可释之妙”。“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二句巧于措辞,深意愈出,余音袅袅,意味无穷。这两章造句齐整,意象迷离,所以陈继揆《读风臆补》说:“后两章逸艳绝伦,若除去‘也’字,都作七字读,即为七言之祖。”
  全诗反覆铺陈咏叹宣姜服饰容貌之盛美,是为了反衬其内心世界的丑恶与行为的污秽,铺陈处用力多,反衬处立意妙,对比鲜明,辛辣幽默,具有强烈的讽刺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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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1 17:01: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国风      
第四节 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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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桑中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注释
  ①爰:于何,在哪里。唐:植物名。即菟丝子,寄生蔓草,秋初开小花,子实入药。一说当读为“棠”,梨的一种。沫(音妹):卫邑名,即牧野,在今河南淇县北。乡:郊外。 
  ②谁之思:思念的是谁。孟:老大。孟姜:姜家的大姑娘。姜、弋、庸,皆贵族姓。 
  ③桑中:地名,一说桑林中。要(音邀):邀约。上宫:楼也,指宫室。一说地名。淇:淇水。 
  ④葑(音封):蔓菁菜。
译文
  采摘女萝在何方?就在卫国沐邑乡。思念之人又是谁?美丽动人是孟姜。约我来到桑林中,邀我欢会祠庙上,送我告别淇水旁。
  采摘麦子在哪里?就在沐邑北边地。思念之人又是谁?美丽动人是孟弋。约我来到桑林中,邀我欢会祠庙上,送我告别淇水旁。
  采摘芜菁哪边垄?就在卫国沐邑东。思念之人又是谁?美丽动人是孟庸。约我来到桑林中,邀我欢会祠庙上,送我告别淇水旁。
鉴赏
  这是一首情诗。分歧只在于是暴露世族贵族男女淫乱成风之作,还是青年男女的相悦之词。《毛诗序》云:“《桑中》,刺奔也。卫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远,政散民流而不可止。”朱熹等持前说者大多是受《毛诗》影响,并举姜、弋、庸乃当时贵族姓氏为证。而持后说者往往纯从诗意把握,认为全诗轻快活泼,表现了青年男女的炽烈爱情,并无讽刺之意,更谈不上是贵族男女淫乱后的无耻自白。
  从诗本身来看,前者证据不足,仅凭姓氏难以论定主人公身份。况且,诗序本就是汉儒以“比兴”解诗的产物,其对诗旨的解释时有牵强附会之处。但后说似乎又过于主观。按近人郭沫若《甲骨文研究》云:“桑中即桑林所在之地,上宫即祀桑之祠,士女于此合欢。”又云:“其祀桑林时事,余以为《鄘风》中之《桑中》所咏者,是也。”孙作云亦有同样的见解。鲍昌《风诗名篇新解》推衍郭氏之说,认为上古蛮荒时期人们都奉祀农神、生殖神,“以为人间的男女交合可以促进万物的繁殖,因此在许多祀奉农神的祭典中,都伴随有群婚性的男女欢会”,“郑、卫之地仍存上古遗俗,凡仲春、夏祭、秋祭之际男女合欢,正是原始民族生殖崇拜之仪式”,“《桑中》诗所描写的,正是古代此类风俗的孑遗”,“决不能简单斥之为‘淫乱’”。这种文化人类学的解释,可以说是很中肯綮的。
  诗三章,全以采摘某种植物起兴。这是上古时期吟咏爱情、婚嫁、求子等内容时常用的手法之一,也就是说,在上古时期,采摘植物与性有着某种神秘的或是象征性的联系,至于两者之间在文化上为何能牵系在一起或如何发生瓜葛,这与原始交感巫术有关,在此不作详论。但若从现代美学角度来看,以采摘植物起兴爱情等题材,在审美上和爱情上倒也有一定的同构同形关系,因为炽热的情欲与绿意葱茏的草木都可给人带来勃然的欣悦。所以,以“采唐”、“采麦”、“采葑”起兴,在含蓄中有深情,形象中有蕴意。
  “兴”以下的正文中,主人公完全沉浸在了狂欢后的甜蜜回忆里。除每章改换所欢爱者外,三章竟然完全相同,反覆咏唱在“桑中”、“上宫”里的销魂时刻以及相送淇水的缠绵,写来又直露无碍,如数家珍。似乎以与多位情人幽会为荣乐,表现了一位多情浪子渔色后的放荡、得意心态,其句式由四言而五言而七言,正是这种心态的表露,尤其每章句末的四个“矣”字,俨然是品咂、回忆狂欢之情时的感叹口吻。近人或认为孟姜、孟弋、孟庸当是一人,若如此,似不合《诗经》中运用复沓的家法。《诗经》中用复沓虽只更换个别词汇,但无论更换的是动词、名词,诗意上多有所递进或拓展,比较典型的如《周南·芣苢》中的“采之”、“有之”、“掇之”、“捋之”、“袺之”、“襭之”,一字之差,却记叙了一个完整的劳动过程;若此诗中三姓实指一人,一者整首诗三章全为重复,不免过于臃肿拖沓,毫无意味;二者也与“群婚性的男女欢会”的诗意不合。因此不取此说。
  此篇在今天看来虽然格调不那么高,但音韵谐和,读来圆美流转,琅琅上口。若依自古以来的“用诗”体例,抛开其隐含的本意,作为一首热烈活泼的情歌来看,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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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1 17:02: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国风      
第四节 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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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鹑之奔奔
鹑之奔奔,鹊之彊彊①。人之无良,我以为兄②。
  鹊之彊彊,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③。
注释
  ①鹑:鸟名,即鹌鹑。奔奔:跳跃奔走。鹊:喜鹊。彊彊(音疆):翩翩飞翔。奔奔、彊彊,都是形容鹑鹊居有常匹,飞则相随的样子。
  ②无良:不善。我:“何”之借字,古音我、何相通。一说为人称代词。 
  ③君:指卫宣公。
译文
  鹌鹑双双共栖止,喜鹊对对齐飞翔。那人腐化又无耻,我竟尊他作兄长。
  喜鹊双双齐歌唱,鹌鹑对对共跳奔。那人腐化又无耻,我竟尊他为国君。​
赏析
  《诗序》谓此诗为“刺卫宣姜”之作。《诗集传》说此诗是:“卫人刺宣姜与顽,非匹耦而从也。故为惠公之言以刺之。”还有人认为,这首诗是讽刺卫宣公的作品。今人金启华《国风今译》解释这首诗是:“女子对坏男人的斥责。”较能令人信服。今从诗意究之,此诗应是一首民歌,诗人是一位女子,她唾弃那被她尊重,却品德败坏的男人“鹑鹊之不若”。意思是鹑鹊尚知居则常匹,飞则相随的道理。而这位被她尊敬的男人,却败坏纲常,乱伦无道,肆意妄为,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而她却一直把他当作兄长、君子,岂知他并非谦谦善良之人,长而不尊,令她感到非常痛心。于是,她一怒之下,做诗斥之,以舒其愤。籍此,我们可以推测,此诗可能是一位被玩弄的女子遭受伪君子欺辱之后的愤恨之作;也可能是一位遭弃的妇人对其丈夫朝三暮四,甚至败坏天伦的行为的痛斥;或者是一位女子对其丧失道德的近亲兄长的唾骂;如若再生发一下,还有可能是一位妓女对自己所听信的一位善于游戏于花丛中的薄情男子的怨愤之作。总之,无论作何推想,此诗的主旨都应该立足于“女斥男”的根本之上。
  全诗以比兴手法,告诫人们鹑鹊尚知居有常匹,飞有常偶,可诗中的“无良”之人,反不如禽兽,而她还错把他当作君子一样的兄长。作者据此,将“无良”之人与禽兽对待爱情、婚姻的感情与态度,构成了一种强劲的反比之势,加强了诗歌的批判力量。全诗虽然只有两章八句,并没有直接对男性主人公的形象进行任何客观的描写,却能使其形象非常鲜明而且突出。这根源于诗歌本文所构筑出的剧烈而又异常强大的情感落差,此种落差来源于人与禽兽对待异性配偶的不同态度,这种态度的不同造成了这种巨大而有悬殊的逆向对比关系。从而使男主人公的恶劣形象直接迎面袭来,令人不寒而栗却又厌恶透顶。诗歌上下两章前两句完全一样,只是位置发生了改变,却能给人造成一种回环与交错的感觉。每章后两句,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避免了反复咏唱时容易引起的单调的感觉。这对这种重章叠句的诗歌来说,应该是《诗经;国风》中的一种重要的艺术策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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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1 17:02: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国风      
第四节 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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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定之方中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桑
  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山与京。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然允臧。
  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说于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
注释
  ①定:定星,又叫营室星。十月之交,定星昏中而正,宜定方位,造宫室。于:古声与为通,作为之意。 楚:楚丘,地名,在今河南滑县东、濮阳西。
  ②揆(音葵):测度。日:日影。
  ③榛、栗、椅、桐、梓、漆:皆木名。椅,山桐子。
  ④虚(音区):一说故城,一说大丘,同“墟”。
  ⑤堂:楚丘旁邑。景山:大山。京:高丘。
  ⑥臧:好,善。
  ⑦灵:善。零:落雨。倌:驾车小臣。
  ⑧星言:晴焉。夙:早上。说(shuì税),通“税”,歇息。
  ⑨匪:犹“彼”。直:特也。秉心:用心、操心。塞渊:踏实深远。
  ⑩騋(音来):七尺以上的马。牝(音聘):母马。三千:约数,表示众多。
译文
  定星十月照空中,楚丘动土筑新宫。度量日影测方向,楚丘造房正开工。栽种榛树和栗树,还有梓漆与椅桐。成材伐作琴瑟用。
  登临漕邑废墟上,把那楚丘来眺望。望了楚丘望堂邑,测量山陵与高冈,走下田地看农桑。求神占卜显吉兆,结果必然很安康。
  好雨夜间下已停,吩咐驾车小倌人。天睛早早把车赶,歇在桑田劝农耕。他是正直有为人,内心充实又深沉。良马三千多如云。[1]
鉴赏
  这篇风诗意在歌功颂德,称颂的对象则是卫文公。卫国懿公当道时,荒淫腐败,懿公好鹤,给鹤食俸乘车,民心离散。公元前660年,狄人攻卫,卫人无斗志,懿公死,卫亡。卫遗民不足千人渡过黄河,齐、宋援卫,立戴公,庐居于漕邑(今河南滑县旧城东)暂栖。不久戴公死,弟文公毁立。齐桓公发兵戍守亡而复存的卫国。漕邑不宜建都,前658年,齐桓公率诸侯助卫迁于楚丘。卫文公受命于危亡之际,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卫国日渐强盛。前642年,邢与狄合兵攻卫,卫文公率兵击退敌军,次年又讨伐邢国,其国力与懿公时不可同日而语。卫文公不乏文治武功,称得上是卫国的中兴之君,《定之方中》对他进行颂扬可谓相人得宜。
  全诗三章,章七句。诗当作于卫文公的晚年或死后,是追叙当时情事,具有史诗性质。它与《大雅·公刘》写周人先祖公刘带领周民由邰迁豳时相地形、建京邑、治田地等颇相类,可以参读。
  首章写在楚丘营建宫室。古代科学技术还比较原始,建造宅邸需要定向,只能依靠日星。定星每年夏历十月十五至十一月初,黄昏时分出现在正南天空,与北极星相对应,就可准确测定南北方位。至于东西,揆度日影也可确知。又十月后期方届农闲,严寒尚未至,古人于此时修宫筑室,自是相当科学。至于栽种树木,古代在宫殿庙宇建筑旁需植名木,如“九棘”“三槐”之类,也有一定规定。楚丘宫庙等处种植了“榛栗”,这两种树的果实可供祭祀;种植了“椅桐梓漆”,这四种树成材后都是制作琴瑟的好材料。古人大兴土木兼顾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这对今天也是一种启发。“爰伐琴瑟”,很有意思。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立国之初就考虑到将来能歌舞升平,琴瑟悠飏,可见深谋远虑与充满自信,非苟且偷安者比,由此让人品尝出诗中隐寓的褒美之意。首章写的是群体劳动,那样的科学规划,那样的紧张有序,那样的自豪自信,在颇为整饬而略带进行曲色彩的诗行中,读者仿佛触摸到了卫人重建家园时那种明朗而又热烈的欢快脉搏。可是,人们不可能自发盲目劳作,也不可能群龙无首,这一大规模工程究竟由谁擘画和领导的,由此造成小小悬念,自然折入二章的倒叙缘由,章法安排上具有跌宕之势。
  二章追叙卫文公卜筑楚丘的全过程。全过程包括二个层次:尽人事,敬天命。前五句为尽人事,先是“望”,后是“观”。望是登高远望,登上漕邑故墟,眺望楚丘。“望楚”的重复,说明端详得极其细致,慎重而又慎重。此外。还考察了附近的堂邑和高高下下的大小山丘。这显示文公有丰富的堪舆风水知识。“观”是降观,下到田地察看蚕桑水土,是否宜耕宜渔。这都是有关国计民生的根本大计,作为贤君自然不会疏忽。这五句从“登”到“降”,从“望”到“观”,全景扫描,场面宏远,在广阔雄伟的背景上刻划了既高瞻远瞩又脚踏实地的文公形象。最后两句写占卜,经“天意”认可,人事才算定局,它有助于今天读者认识古代历史。
  与二章大刀阔斧手笔迥不相侔,三章却于细微处见精神。三章写文公躬劝农桑。“好雨知时节”,有一天夜里春雨绵绵滋润大地,黎明时分天转晴朗,文公侵晨起身,披星戴月,吩咐车夫套车赶往桑田。这幅具体的细节描写图,要传达的信息也不言而喻:文公重视农业生产,亲自前往劝耕督种。由小见大,文公平时夙兴夜寐劳瘁国事的情景,都不难想见。
  三章的最末三句是全篇的结穴,揭出题旨:他可不是平庸的一般的人,他的用心是多么的实在多么的深远啊!全诗叙事,都用赋的手法,从赋中让人品味出赞颂的韵味。“匪直也人,秉心塞渊。”二句虽然也是赋,却有更多的抒情色彩。由于文公“秉心塞渊”,崇尚实际,不繁文缛节做表面文章,才使卫国由弱变强。一、二、三章的所有叙写,无不环绕“秉心塞渊”而展开。难怪方玉润《诗经原始》在此句上有眉评:“是全诗主脑。”
  诗末句“騋牝三千”,好像与全诗内容风马牛不相及,其实是构成一种因果关系。上述卜地、筑宫、兴农种种是因,此句是果。兵强马壮,常体现一国的富强,在文公治理下,卫国确实日臻富强。《左传·闵公三年》载:“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可见卫文公后期国力已增强了近十倍。《诗经原始》也高度评价文公治卫,称其“不数年而戎马寖强,蚕桑尤盛,为河北巨邦。其后孔子适卫犹有庶哉之叹,则再造之功不可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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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1 17:03: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国风      
第四节 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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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蝃蝀
蝃蝀在东,莫之敢指。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乃如之人也,怀婚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
注释
  ①蝃蝀(音dì dòng):彩虹,爱情与婚姻的象征。在东:彩虹出在东方。 
  ②有行:指出嫁。 
  ③隮(音jī):一说升云,一说虹。 崇朝:终朝,整个早晨,指从日出到吃早餐的时候。 
  ④乃如之人:象这样的人。怀:古与“坏”通用,败坏,破坏。昏姻:婚姻。 
  ⑤大:太。信:贞信,贞节。命:父母之命。
译文
  一条彩虹出东方,没人胆敢将它指。一个女子出嫁了,远离父母和兄弟。
  朝虹出现在西方,整早都是濛濛雨。一个女子出嫁了,远离兄弟和父母。
  这样一个恶女子啊,破坏婚姻好礼仪啊!太没贞信太无理啊!父母之命不知依啊!
鉴赏
  这是一首对某个私奔女子的讽刺诗。《后汉书·杨赐传》唐李贤注引《韩诗序》云:“《蝃蝀》,刺奔女也。”宋朱熹《诗集传》也以为“此刺淫奔之诗”。作诗者的意图很明白,是想通过反面说教,以规范当时的礼仪制度。《毛诗序》以为“《蝃蝀》,止奔也”,则是从正面说教的角度去解说诗旨的。
  开端“蝃蝀在东,莫之敢指”是起兴。蝃蝀,即彩虹,又称美人虹,其形如带,半圆,有七种颜色,是雨气被太阳返照而成。古人因缺乏自然知识,以为虹的产生是由于阴阳不和,婚姻错乱,因而将它视作淫邪之气,如刘熙云:“淫风流行,男美于女,女美于男,互相奔随之时,则此气盛。”(《释名)彩虹在东边出现,自然是一件令人忌讳的事,所以大家都“莫之敢指”。接下去引出正文:“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有行,即出嫁。单这两句似乎看不出诗人的褒贬之意,然联系前面的起兴,诗人无疑是将淫邪的美人虹来象征这个出嫁的女子。所以前两句虽是兴,但兴中兼比,比兴合一,诗的讽意在不言中也就显露了出来。值得一提的是,“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二句亦见于《诗经》的《泉水》、《竹竿》,很可能是当时陈语,因而多引用之。
  次章是首章的复叠。隮,亦指虹。陈启源云:“蝃蝀在东,暮虹也。朝隮于西,朝虹也。暮虹截雨,朝虹行雨。”(《稽古编》)所以“朝隮于西”接下便有“崇朝其雨”之句。说了暮虹,又说朝虹,这样反反覆覆,诗人就是旨在强调这个出嫁女子婚姻的错乱。
  第三章点明题目。“乃如之人也,怀昏姻也”,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像这样的女人啊,破坏婚姻礼仪啊”。如此刻薄斥骂的语气,表明了诗人对私奔行为的愤愤不平。这种愤愤不平基于两点,一是“大无信也”,即私奔者只知思男女之欲,而不能自守贞信之节;二是“不知命也”,即私奔者背人道、逆天理,不知婚姻当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全诗结构看,前两章是蓄势,此章为跌出,即戴君恩所谓“一二为三章立案也”(《读诗臆评》)。第一、第二章的横断不即下,欲说又不直说,为此章蓄足了力量,故一经跌出,语意自然强烈。此章四句末尾语助词“也”字的连用,也进一步烘托出诗人对破坏婚姻制度的私奔行为的痛心疾首。
  按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个不从母命的私奔女子,其实正是一个反抗礼教制度、争取婚姻自由的勇敢女性。封建社会对婚丧喜庆有着极其严格的礼仪规定,如婚事就得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事人无权自主择偶。《诗经·齐风·南山》中的“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就反映了当时周代社会的婚姻规范。或许此诗的女主人公就是《诗经·鄘风·柏舟》中那个大声疾呼“之死矢靡它”的少女,在得不到父母体谅的情况下,为追求爱情的幸福,义无反顾地私奔到意中人那里自主结合。这种大胆的私奔行为无疑为封建礼教所不容,所以一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便将她视作淫妇而进行严厉的斥责。从诗中两引当时陈语“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来看,她的这种愤怒的抗争也没有得到人们的普遍同情,诗中所谓的“莫之敢指”,实际正是千夫所指。“千夫所指,无病而死。”她尽管走出了这反抗的一步,但其悲惨的结局是不难想像的。孔子说“诗可以观”,这首诗便让读者看到了封建礼教的吃人本质,诗的现实意义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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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1 17:03: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国风      
第四节 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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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注释
  ①相:察看。②仪:礼仪。③止:节制。④俟(si):等待。 ⑤遄(chuon):迅速。
译文
看那老鼠都有皮, 做人怎不讲礼仪。
要是做人没礼仪, 为何不死还活着?
看那老鼠有牙齿, 做人怎不讲节制。
要是做人没节制, 不死还想等什么?
看那老鼠有肢体, 做人怎能不讲礼。
要是做人不讲礼, 为何不去快快死?
读解
  鼠辈是丑陋的,令人厌恶的。中国人想出了众多词语来表达对鼠辈的厌恶感,比如贼眉鼠眼,鼠头鼠脑,鼠目寸光,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等等。可见老鼠是为人所不齿的。
  用老鼠来说明讲礼仪守规矩的重要,把最丑的丑类同要庄严对待的礼仪相提并论,是极而言之。强烈的反差可以造成使人震惊的效果,而且还有一层特殊的幽默色彩,仿佛是告诉人们:你看看,你看看,连鼠辈这么丑陋的东西看上去都像模像样,形容虽然偎琐,可也是皮毛俱全啊!瞧它的小样儿,有胳膊有腿,有鼻子有眼睛,竟也无可挑剔!于是,鼠辈就成了一面镜子,让不讲礼貌、不守礼仪的人从鼠身上照见自己。
  把人同老鼠相比损是损了一点,但突出强调了人之为人的价值和尊严。中国人看重的人的价值和尊严,是仁义道德、礼仪廉耻;同西方人看重的人本主义和理性精神大有区别。我们几千年的文明礼仪之邦,正是以此作为立国立家做人的根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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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1 17:04: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国风      
第四节 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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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干旄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畀之?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注释
  ①孑孑:特出之貌。指旗显眼,高挂干上。干旄(音毛):以牦牛尾饰旗杆,树于车后,以状威仪。干通竿、杆。浚:地名。 旄,同“牦”,牦牛尾。 
  ②纰(音皮):连缀。在衣冠或旗帜上镶边。 
  ③姝(音书):美好。畀(音必):给,予。 
  ④旟(音于):画有鸟隼的旗。 都:古时地方的区域名。毛传“下邑曰都”,下邑,近城。 
  ⑤组:编织。 
  ⑥旌(音京):旗的一种。挂牦牛尾于竿头,下有五彩鸟羽。 
  ⑦祝:“属”的假借字,编连缝合。 
  ⑧告(音谷):作名词用,忠言也。一说告同予。
译文
  高扬旗帜垂牦尾,驾车郊外行如飞。白色丝线镶旗边,好马四匹后相随。那位美好的贤人,该拿什么来送给?
  高扬旗上画鸟隼,驾车已经在近城。白色丝线织旗上,好马五匹后面跟。那位美好的贤人,该拿什么来相赠?
  高扬旗上垂鸟羽,驾车已经到城区。白色丝线缝旗上,好马六匹后驰驱。那位美好的贤人,该拿什么来诉与?
鉴赏
  《干旄》一诗,古今解其主旨之说甚多,据张树波《国风集说》所载,有十三种。各家之说,可谓洋洋大观,但其中影响较大的,也不过《毛诗序》为代表的“美卫文公臣子好善说”、朱熹《诗集传》为代表的“卫大夫访贤说”和现代一些学者所持的“男恋女情诗说”三种,恰好代表了古代经学汉学、宋学两大体系和五四运动兴起后新学的观点。推敲起来,如果从文本本身所含信息出发去理解诗旨,似乎还是“卫大夫访贤说”比较可取些。按:毛传解“四之”、“五之”、“六之”为“御四马也”、“骖马五辔”、“四马六辔”,认为“良马四之”、“良马五之”、“良马六之”是说大夫驾车建旌旄而行。对此清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说:“服马四辔皆在手,两骖马内辔纳于觖,故四马皆言六辔,经未有言五辔者。”又引孔广森语曰:“四之、五之、六之,不当以辔为解,乃谓聘贤者用马为礼。三章转益,见其多庶。《觐礼》曰:‘匹马卓上,九马随之。’《春秋左传》曰:‘王赐虢公、晋侯马三匹。“楚公子弃疾见郑子皮以马六匹。’是以马者不必成双,故或五或六矣。”这儿,他指出了毛诗说的关键性破绽。另外,马瑞辰稽考古文献,指出:“是古者聘贤招士多以弓旌车乘。此诗干旄、干旟、干旌,皆历举召贤者之所建。”(同上)由此又可见,相比较而言,“男恋女情诗说”谓此诗写一个男性贵族青年乘车赶马去见他的情人,虽从字面上也解释得通,但不如“卫大夫访贤说”那样证据较充足一些。或许,有人会像清姚际恒那样,以为“《邶风》‘静女其姝’、《郑风》‘彼姝者子’,皆称女子,今称贤者以姝,似觉未安”(《诗经通论》)。但清方玉润《诗经原始》说得好:“‘西方美人’,亦称圣王,则称贤以姝,亦无所疑。”
  诗全用赋体,采用重章叠句的结构,但完全重复的句子仅“彼姝者子”一句,这似乎也突出了那位“姝者”在全诗中的重要性。持“美好善说”的毛诗说以为“姝者”是卫国好美善的大夫,持“访贤说”的朱熹则以为“姝者”是卫国的贤人,但他们都认为“之”指代的是卫大夫。毛诗说以“之”为“贤者乐告以善道”(同上)的对象,朱熹以“之”为“答其礼意之勤”(同上)的对象。“之”指代的应是上文的“彼姝者子”,若取“访贤说”,那“之”必然是指被访的贤人。“何以畀(予,告)之”,正是访贤大夫心中所想的问题:将赠送他们什么东西以示礼敬?将告诉他们哪些事需要请教?
  从诗艺上说,“在浚之郊”、“在浚之都”、“在浚之城”,由远而近,“良马四之”、“良马五之”、“良马六之”由少而多,章法是很严谨的,而“何以畀之”、“何以予之”、“何以告之”用疑问句代陈述句,摇曳生姿,真觉“踌躇有神”(牛运震《诗志》),反映访贤大夫求贤若渴的心理可谓妙笔生花。
  清邓翔《诗经绎参》说此诗是东汉张衡《四愁诗》“所夺胎”,因为张氏诗中有“美人赠我金错刀(金琅玕\、貂襜褕、锦绣段),何以报之英琼瑶(双玉盘、明月珠、青玉案)”之句。邓氏持“好美善说”,故有此言。不过他所说的此篇诗作对后世的影响,还是很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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