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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汀芷幽兰

[经典回放]风花雪月之传说 作者:轻舟一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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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09:45:38 | 显示全部楼层
会开完后王总叫贾非到办公室,问他负责的事办得怎样了,贾非简单汇报了一下工作进展情况,王总点头表示满意。然后仿佛是随意地说,我已向集团提出调整班子的要求,公司要发展,就必须选拔一些德才兼备的年轻干部上来,那些年老守旧,碌碌无为的人必须下去,这样才能形成活泼向上,奋发有为的工作作风,班子才有朝气。集团对此也是表示赞同的。报告很快会打上去,小贾你要好好干。虽然他并没明指,但其中的暗示可谓尽在不言中了。小贾听了此话,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而这定心丸的味道是如此美妙,直使他心旷神怡。

我们必须得承认,有一些人确实是天生的搞政治斗争的料,他们有着其他人没有的敏锐的政治嗅觉。上午刚开完会,下午张凡就到贾非办公室来,说恭喜恭喜。贾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何喜之有。张凡说兄弟面前就别装了,谁不知道你是王总的心腹啊。上次王总就要提拔你,因为书记阻挠没成功,现在书记走了,你要上去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贾非忙摆手说兄弟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八字都没一撇呢。呵呵,等你哪天当上了老总,顺便提携小弟一把,那还有这种可能性。张凡笑着说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只盼望兄弟你上去后,不要忘了咱们这些难兄难弟,多多关照关照就对了,到时不要就不认得我们了哦。贾非笑言哪会哪会,这话我还正想对你说呢。

现在干部的任免,据说都有一套很民主的程序,可万变不离其中,本质其实都是暗箱操作,由一把手说了算。贾非深知暗箱操作最忌讳的就是红头文件还没下来就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这样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以为毫无悬念的事情,最后恰恰会落空,所以他未漏半点口风,张凡原想在他这里探点口风的努力,也就收效甚微了。他转而开始与贾非大套近乎,回忆他们以前一同分到公司来的点点滴滴,当时一起住在公司招待所的同一间房里,说那个时候贾非还喜欢说梦话,而梦话的内容他都还记得。贾非叹服他的记性之好,不过对他说的却是一点也记不清了。然后他就开始大赞王总如何雄才伟略,如何知人善任,对下属如何体贴入微,最后还上升到人格魅力的高度,对王总的领导才能作了总结。害得贾非只好不停地跟着点头称是,心想他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大概是寄希望于我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些话象珍贵物品一样转送给王总吧。歌功颂德的话说得差不多了,他身子前倾,小声而且略带神秘地说:“你知不知道王总与集团崔总的关系?”

“不知道”,贾非老老实实回答。他只知道崔总是集团第一副总,听说与王总的关系不错。

“他们是老乡,而且还沾点亲带点故。这次的人事变动,听说就是崔总极力主张的,当然主要是工作需要”。张凡意味深长地冲贾非点点头,那意思是所谓的工作需要,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权利斗争的产物才是其本来面目。

权利斗争的产物,这个贾非当然早就知道。张凡由于是部门副职,所以没能成为上次民意调查时的代表,不然恐怕他也一样要遭遇贾非左右为难的命运。但听了他的话,贾非有点自嘲地认识到,他还天真地以为以他为代表的基层民意是关键,其实最终上层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起决定作用的因素。真是古往今来,概莫能外啊,由此可见所谓的民主之路,确是任重而道远。看来王总是上下两处着手,双管齐下。而他,不过充当了一回革命军中的马前卒。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而如果时空转换,在另一个场景下,我们不妨来看看张凡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在张书记即将走马赴任的前夕,张凡来到他家里给老领导送行。先表示了一番惋惜沉痛之意,这倒是发自肺腑,因为书记走了,也就意味着他丧失了一座靠山。接着对王总痛加鞭挞,大意是庸碌无为,任人唯亲,缺乏胆识和领导魅力,只知道走上层关系及排除异己。嘿嘿,这与他对贾非说的话,倒是相映成趣。总之张书记这一走,这公司的前景只能用黯淡无光来形容。闲聊中还提及贾非在背后对书记的非议,把上次他们在酒桌上说的话和盘托出。书记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表情凝重地略微颔首。联想到上次许书记私下与他交流意见时也提及过的小贾对他有些怨言,再经此一番话,他对贾非可谓是恨之入骨了。

“书记,我想跟你一起走。在这里每天都要面对贾非王总之流,心里觉得憋气”,张凡愤愤不平地说。他对王总有意见倒是合情合理,因为王总一直不赏识他,但贾非好歹也是和他一起来的革命战友,平时都是兄弟长兄弟短地挂在嘴上,把他也一并列入嫌恶之流未免有点不明不白。究其原因,其实也就是简单的“嫉妒”两个字。凭什么贾非拥有的他却不能有呢?

当然说这个出出气倒只是浅表层次的东西,主要是这话听在书记耳里,倒象是书记受了排挤,他是感同身受,甚至比书记受的委屈还大,所以是同仇敌忾了。他想跟书记走的话倒并非全属讨好或者说是一时心血来潮,因为他听说过王总对他很有成见,说他只会溜须拍马。以前有个书记罩着还有个奔头,现在书记一走,恐怕他也不会有什么美好前景。

“没事,小张你在这儿好好干,发现什么异常的事多和我通通气,让我随时了解这儿的情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这是我的家乡,我是舍不得离开的,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回来”。书记露出深思的表情说。而这语气肯定的成分显然大于不确定,看来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已经有所计划了。张凡听了,与贾非一样也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只不过此丸与彼丸不同,他这丸吃得有点将信将疑,与贾非吃得之顺畅相比,自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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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09:45:5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一晚究竟是哪一晚,后来贾非其实不记得了。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一晚具有里程碑似的意义。它就象一个分水岭,如果说在此之前只是停留在语言上的你来我往的“骚扰”的话,那么经过那一晚之后,他们就从语言进入了行动阶段,这有点象哲学意义上的从量变进入了质变。我们可以再采撷几个花絮,看看与以前都有些什么不同:

其一:叶筝正在厨房切土豆丝。她在家本来也是从不下厨的,可看贾非的生活实在太凄惨,所以大发慈悲,要为贾非改善生活。不过用“切”字有点不大恰当,改为“剁”字恐怕更贴切些,因为她是一刀一刀很用力地往下“剁”土豆。看着她有板有眼的专注模样,贾非从后面轻轻地拥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亲爱的,你这土豆丝切得可是比大象的腿还细哦”,叶筝说去去,嫌我切得不好你上来操刀试试,只会说不会练的家伙。贾非嘿嘿笑说我怎敢亲自出马,我怕我这这功夫一露,你自惭形秽之下,以后就再也不好意思进厨房了。叶筝撇嘴说就没见过你这么大言不惭的人。贾非也确实厚脸皮,按说人家在劳动,他就不该去骚扰,可他的手不松开不说,而且鼻子都没闲着,而是凑近叶筝的脖子,闭上眼贪婪地嗅着她发际的清香。叶筝恶作剧地拿一个切了的辣椒冷不丁放在他的鼻端,贾非正在陶醉中,哪会料到有如此飞来横祸,止不住喷嚏连天外加涕泗横流,呛得他话都有点说不出来,笑道你好坏,不知道我正在做梦吗?叶筝嘻笑着说这正是好梦由来最易醒。

其二:如同上两次一样,叶筝又来帮贾非收拾屋子。收拾完后已经有点晚了,贾非笑嘻嘻地对她说今晚就不回去了吧。叶筝知道他的意思,不过还是装作听不懂地说不回去在这里干什么。贾非说据说洞房花烛夜乃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我们今晚就干脆来幸福地体验一回吧。叶筝笑道:“好啊好啊,我去买花和烛,把你这屋子打扮成洞房的样子,打扮完了我再走。”

贾非沮丧地说:“你都走了,这洞房花烛夜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啊”。叶筝忍俊不禁,说你真是厚颜之徒,这种话你说出来脸都不红一下。贾非正颜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食色性也,俺们可是光明磊落之人,想什么便说什么,不象有的人,心中想嘴上却死不承认”。叶筝恼怒地要来打他,说你说谁心中想了,贾非一边笑着躲避,一边说我又没指名道姓,不过谁恼羞成怒了,就可能是谁了。结果当然是遭到更猛烈的攻击,贾非被撵得鸡飞狗跳,在屋子里乱串。

其三:贾非与叶筝一起在外面吃饭。牛哥打电话来,说百无聊赖,贾非今晚必须陪他。贾非说今晚有事,改天吧。牛哥说有什么事,陪哥哥我玩就是天大的事,其他的事推了再说。贾非笑曰陪你有什么意思,还不是大眼瞪小眼,瞪得翻白眼。牛哥说我这儿有美女哦,你小子不见你可要后悔。贾非说我这儿的美女更美,看了她之后其他的美女就再没有值得一看的了,边说边别了叶筝一眼。叶筝听他说得有趣,问是谁啊,贾非说你不认识。说起来他与叶筝的关系没和任何人说过,即使亲密如牛哥之类,只因以前从未确定。牛哥在电话里听到了女音,说好啊,你小子在外面泡妞还瞒着我,这下更是非来不可了。

来后见了叶筝,同样是惊艳的感觉。乘叶筝上洗手间的间隙,牛哥无比艳羡地说:“你小子还深藏不露哈,什么时候勾上手的?”

“什么勾上手不勾上手的,说得咋就这么难听呢”,贾非皱眉,不过这眉头皱得却有几分得意在里面。他把结识叶筝的大致过程说了一下。当说起的时候,贾非才发现连回忆,似乎都有几分甜蜜。

“上了没有?”,完后牛哥神秘地问。

贾非不禁笑出声来,说你怎么这么俗,一天到晚就知道那点事,与动物有什么区别。想还没想过呢,我与她可是纯洁得不含一丝杂质的恋爱关系。

刚好叶筝回来听到这句话,问说的是谁呢?

牛哥又是挥手又是吸气的,笑曰:“好酸哦,牙齿都快酸掉了。还会说的是谁,此人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哪”

贾非含笑默认。叶筝心中美滋滋的。这是贾非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公开他们的关系,而且此人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由此可以看出,贾非这次是准备玩真的了。

贾非要到C市去开会,顺便与叶筝去一览青城山。这是头天就约定好的,叶筝也早早请了假。青城山其实贾非去过已不止一次。可青城天下幽,符合恋人寻幽探胜的心境不说,关键是青城二字与“倾城”偕音,倾城之恋,除了我们知道这是张爱玲的一部很有名的小说外,单从字面传达出来的寓意,一恋竟可以倾城,便会令无数的恋人情思纷飞,心生向往。叶筝以前也去过,可自从听贾非在一次无意中说起这其中的联系后,便一直闹着要再去了,其实这也就是贾非闲谈中的信马由缰,偶尔想起就把它们给联系上了,本来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而且据他那么一说,青城山简直就是恋人非去不可的圣地了,这就象虔诚的革命者,必须到革命圣地延安去走一遭。究其内心,他是不想再去的,已去过多次不说,而且他觉得其景物也实在是乏善可陈。可这也是自己酿就的苦酒自己尝,叶筝要去,他也只好顺她的意了。

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在他早上临走的时候,韩雪却说要搭他的顺风车,到C市去办点事。“去办什么事?”,贾非疑惑地问。

“你管什么事,反正不是公事就是私事,就搭你个便车还问这问那的”,韩雪嗔怪地说。

其实她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跟着贾非到C市去玩一会,好久没与他单独在一起了,平时他总有这样那样的借口,这次去开会总该有空余时间了吧。当然另外也顺便去逛逛街,采购点衣服。

贾非心中暗自叫苦,她们俩坐在一辆车上,会发生些什么天下大乱的事来,真的是难以逆料啊。韩雪有时口没遮拦不说,最要命的是行动上也不拘小节。可似乎又不能先给她打招呼,说叶筝是我的女朋友,你可别乱说。

可是他又有拒绝她去的理由吗?她只是搭个顺风车去办事,更何况车还是公家的呢。万般无奈中,贾非不得不让她坐了上来,而且她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那个位置原本是给叶筝预留,以便一路上聊天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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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09:46:06 | 显示全部楼层
尽管觉得说了也许效果适得其反,因为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但贾非在去接叶筝的路上,还是忍不住对韩雪说:“等会还有一个朋友一起去C市,人家可还是未婚青年,面有点浅,你可别乱开玩笑哈”

“哦?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韩雪感兴趣地看着他问。

“当然是女朋友了”,贾非笑言。女朋友这个词的内内涵无疑是十分丰富的,但贾非这样说出来,无疑具有将丰富的内涵简单化的功效。对于贾非来说,仿佛经此已算是履行了告知的义务,到时可别说我把你蒙在鼓里。当然这纯属自我安慰或者说自欺欺人。即使不是韩雪,而换作其他人,又有谁会联想得更多呢?

“哦?那与你是什么关系呢?”,韩雪追问。

不是说了是女朋友吗。贾非想这样回答,但终究没说出去。而是避重就轻,笑曰:“呵呵,男女关系”。同样象是一个玩笑,而且语气还有点轻描淡写的味道。这男女关系的范畴如此广泛,韩雪想要推测又何从着手?所以贾非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但是敏感如韩雪,好奇心没得满足,对这个答案自然是不会满意的,所以继续笑着追问道:“那是什么样的男女关系呢?”

“呵呵,这就要发挥你的想象力了”,贾非还是没正面回答。只因他担心告诉她实情后会面临摊牌的危险,等会叶筝上来后会面临尴尬。但这句话了也充满了暗示色彩,聪明如韩雪,也应该联想到点什么。

叶筝上车后看见还有一位女士坐在前面,有点意外,不是说好就他们两个人去的吗?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单位同事韩雪,这是我的朋友叶筝”。贾非也真是煞费苦心了,介绍叶筝时朋友前面没加一个“女”字,听起来就象是普通朋友。但如果关系已经很深了,一般情况下在向外人介绍时那个“女”字似乎也可以去掉。

“你好”,韩雪借问好的机会,仔细打量了叶筝几眼。叶筝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毛衣,下面一条牛仔裤,脖子上饰以一条桃红色的丝巾,衬得一张脸细腻而白净。朴素而不张扬,却又不乏青春的活力。韩雪心中暗暗赞叹,但一句“叶小姐好漂亮”却是没有赞出口。记得有一次有乔敏在场的聚会时,她对乔敏却是不吝溢美之词的。这一次面对叶筝时,按说这句称赞更应该顺理成章。可事实上却是没有。联系贾非先前的一席话,大概心里预感到点什么,这赞美的话便说不出口。可见女人要对同性的美表示认同,那是需要条件的,就是要不对自身构成威胁,否则一般的选择却是反倒要吹毛求疵,鸡蛋里面去找骨头。譬如如果再隔近点,说不定韩雪就要到叶筝的脸上去搜寻,看有没有比针眼还小的雀斑了。

“小叶在哪儿高就?”,在行进的路上,见贾非反常地一言不发,韩雪开始对叶筝表示关心了。叶筝忙说哪儿谈得上什么高就,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

“呵,我们是同行。你具体是干什么的呢?”,韩雪一下来了兴致,而且似乎纯是因为她们是同行,能找到共同语言的缘故。

“普通办事人员”,叶筝并没老老实实回答是干什么的,而是概略述之,一笔带过,看起来她的兴致并没相应高涨。

“哦,那你今年多大了呢?”

“24”,还是简短回答。听说问女士年龄是不礼貌的行为,不过如果是女士问女士,大家好象又不那么介意。但看得出来叶筝的回答已经有点勉强,可能觉得不回答又有点扫还不是很熟悉的她的面子,所以才不得已而答之。

“以前没见过你,你也住在本市吗?”。如果是外地的,是不是就该放心些了呢?

“蓝天小区”,叶筝淡淡地说。

“有男朋友了吗?”,这个问题才是关心的重点之所在,其他的恐怕都只能称得上是铺垫了。叶筝不由自主地看了贾非一眼,当然她看见的只是他的背影,吱唔着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贾非在反光镜里看见了叶筝为难的表情,不满地沉声说:“你这是查户口还是审犯人啊?”

“我与小叶聊天关你什么事啊,你开你的车又没影响到你”,韩雪白了他一眼,对他说话的语气也大为不满,就象是在质问或者说指责一样,似乎还有点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的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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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09:46:17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吧,小叶?”,她转而问叶筝,希望她也能认可她的说法。这样贾非自然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叶筝左右为难,点头称是吧,有违自己的内心,否认吧,又担心她的脸面过不去,只好不表态,不置可否。

“是不关我事,但有你这样聊天的吗?”

也许韩雪确是出于对叶筝发自内心的关心才问那些内容,不过贾非由于有先入为主的成见,总觉得她是故意为之,而且痕迹也未免太过明显,而在此之前,他是给她打过招呼的,加之韩雪的语气也太不客气,不由心头有些起火。

“那你给我们规定下要说些什么内容才算得上是聊天?”,韩雪直视着他说,心头同样很不快。不就是问了两个问题吗?好象还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了。

贾非压制着自己的不快,放缓语调一字一句地说:“叶筝是我的朋友,你问的那些都是别人的隐私,人家凭什么回答你”。

“她回不回答是她的事情,小叶都没说话,你操那门子的心哪”,韩雪毫不示弱,扬声道,也真的有点生气了。有多大的事呢,值得他如此板着面孔指责她吗?

也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至多是她的问话有些不妥罢了。贾非如此大动干戈,其根本症结恐怕在于贾非心中有鬼吧,害怕人家多问,害怕他着力掩盖的事情,会一不小心露了馅。

从话语的内容及说话的语调上看来,不知内情的人会以为他们在吵架。这一句话呛得贾非一时无话可说。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沉默着,只用眼睛冷冷地盯了韩雪一眼。

这一眼是如此冰冷,象北极的冰刀,直刺入韩雪的心脏。在她的印象中,他还从没有用如此陌生,如此冰冷的目光看过她。而这一切,不过因为一个叶筝,不过是因为几句问话。刹那间,她一直隐隐约约有预感,或者说一直担心的事情,似乎都得到了印证。似乎一切都明白过来,而明白这一切,使她在即便在暖春的阳光中,仍觉得心中发冷。

但她并不愿意就此善甘罢休,而是冷笑着说:“怎么着,心疼了是吧?”,她自然是说贾非心疼叶筝了,可为什么当她说到心疼这个词时,自己的内心却是在真的心疼呢?

“哪儿的话,我干嘛会心疼?我有什么心疼的呢?”,贾非本能地分辩,同时伴以呵呵两声干笑。他扫了韩雪一眼,看她的眼睛似乎都有点红,不由心头一软,觉得自己太过分了点,有些后悔,所以想借此缓和一下气氛。

叶筝似乎看出点名堂,神色便有些古怪,什么也没说。而韩雪也就此一言不发。似乎每个人都心事重重,车里的气氛便显得有些诡异,有说不出的沉闷和压抑。贾非为调剂一下气氛,打开音响,问你们爱听什么音乐,结果没一个人搭腔,只好随便选了张碟子。

男人啊男人,你除了伤女人的心之外,你们还能干些什么?喜新厌旧是他们的天性,有了新欢,旧爱便可以弃如敝屣。虽然贾非从未对她表白过,但韩雪心中一直认为他是喜欢她的,眼前有了新的目标,这么快便可以对她如此冷漠。而眼前的叶小姐年轻有漂亮,她又拿什么去和她竞争。韩雪思前想后,不由感慨万端,开始痛恨起身边这个男人来。

他们的关系看来并非同事那般简单哪。叶筝心中起疑,念及此处,心头不由酸溜溜地难过。他们的关系究竟深到哪一步,会不会曾经有私情呢?她的思绪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着。

是什么让这本以为是欢心舒畅的情爱之旅,变得如此漫长难捱呢?我也太沉不住气了,就象是少不更事的莽撞青年,贾非边开车边懊恼地自责。

到达C市之后韩雪还是紧绷着脸不说话,怎么安排也不吱个声,而叶筝也沉默着。贾非不由暗暗叫苦,心中好生为难,因为他是要去开会的,谁也不能陪。但让她们俩一起去逛街吗?她们这一路走一路聊的,这其间要发掘多少秘密出来,他又怎敢冒此风险。而且看她们的态度,又不象能走到一起的样子。

“我要去办点事,你们不用管我”,韩雪是想看贾非的笑话的,看他怎样处置她们俩。但看他久不开言,便知他拿不出主意,不由心中冷笑,冷冷道。

这无疑为贾非解决了一个难题,他感激地对她说:“那开完会我给你打电话”

“不用”,韩雪一口谢绝。

“那你怎么回去呢?”,贾非担心地问。

“我自己赶车回去”,韩雪同样冷冷地说。

贾非意识到自己伤害她不浅,不由心中懊悔,说:“那怎么行呢,一起来的就一起回去吧,你在这儿住一晚,明天我们一起走”。

“不用了,你把你的叶小姐陪好就行了”,韩雪语含讥讽地说,说完不等他答话,转身就走了。

贾非回过头,看见叶筝正用沉默的,狐疑的眼光盯着他,同时她的脸色并不友善。贾非心头一紧,不由哀叹这麻烦事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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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09:46:32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叶筝什么也没问,贾非要解释也无从说起。是告诉她实情还是继续隐瞒下去?贾非心念电转,有些犹豫,但很快他便作出了继续隐瞒下去的决定。即使要告诉她,也要另选一个适当的时机。因为他们的关系应该说还相当脆弱,马上让她得知他和韩雪的关系真相,说不定会面临崩盘的危险,贾非是无论如何不愿直面这一危险的。而且在贾非的人生经验里,有时善意的谎言是必须的。有句话叫眼不见为净,同理有些事不知道还好受些。特别对于女士来说,她们更喜欢从小处着眼,有些在男人看来是应该忘记的小事,她们说不定会牢记一辈子,并成为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疙瘩。

“她是我们部门的,平时大家在一起相处都非常随便,经常乱开玩笑”,他从大的关系入手,先泛泛解释。

“可看起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哦”,叶筝说。她不好意思直接质询,所以以半开玩笑的方式。

从这句可以得知她的心中并不确定。而且她手中并没有一星半点的证据,至多只是察言观色,有所怀疑罢了。贾非再把他与韩雪在车上的对话大致回忆了一遍,确定也没什么她可以抓住把柄的地方,不由心下大定。

“当然不一般了,朝夕相处,肯定要日久生情撒,呵呵”,贾非先把她心中的怀疑说出来,再伴以两声爽朗的笑声。也怪,有些觉得难以启齿的事情不说窝在心里是块心病,但一旦说出来后,却反倒觉得那些心病有荒诞可笑的地方,当然贾非的故意的,“爽朗”的两声笑声,也有推波助澜的作用,这使得叶筝似乎该为自己的胡乱猜疑脸红了。

“你笑什么嘛,难道你们不是吗?”,叶筝娇嗔地说。

“哪有那么多的情可生哦。照你这么说来,办公室那么多男女,大家都该一对对结成夫妻了,但事实上你瞧在一个办公室的有几人是最后成了的?”,贾非先从宏观角度解读。

见叶筝已有些听进去了,贾非进一步给她分析:“正因为朝夕相处,才最容易产生审美疲劳。你想再好看的风景,你天天看也会日久生厌,到后来只会熟视无睹,这情又从何而生呢?”。

叶筝心中想想也确实如此。譬如她知道他们公司的王哥对她就是落花有意,可她却是典型的流水无情,对他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确太熟的人,反倒不容易产生男女之情。

“但也有例外的哟”,叶筝不甘心就此承认自己错了,如此说说也就是为反驳而反驳。

“那韩雪平时就不拘小节,有点大大咧咧的,对谁都那样,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可别以为我和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哦”。绕了大半天的弯子,最后才回到最想说的话上面来。贾非同志,确可以用老奸巨猾来形容。

“算你会狡辩。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有见不得人之事,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叶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唉,这男女确实不同。男人更注重于行动上的证明,女人却更注重于语言上的保证,有时她们会忽视自己的逻辑判断能力。叶筝也未能例外,见贾非解释得有道理,心下已经信了七八分,当然心情也跟着轻松了,所以她又不屑地补充了一句:“再说你们之间的事见不见得人,与我又有什么相干呢?”

听了叶筝此话,贾非松了口气,知道终于涉险过关了,忙说岂止是相干,简直是大大的相干呢。如果真有那事,你就要生气,而你一生气,对我来说就是世界末日到了。叶筝笑着打他,说就你会说好听的话。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古人写这句诗的时候,心境无疑是十分沉郁的,有一些对美好时光已逝的伤感。而贾非开完会后,与叶筝却是向晚意很适,相伴登青城,夕阳无限好,最美是黄昏。他们的心境是快乐而活泼的,看到的只是夕阳的美不胜收,不见它的摇摇欲坠,只因在他们的感觉中,美好时光还在后头。

吃完饭后他们在宾馆的后面去散步。暮霭四合,倦鸟归林。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只见远处山峦起伏,沉默不言。天空高远清朗,月亮只露出半张脸,似乎也有脉脉的,羞怯的温柔。晚风拂过,带着树木的清香,伴以松涛涛阵阵。一切都是如此宁静而安详,他们似乎已与大自然的怀抱溶为一体,感受着从没有过的轻松和惬意。一时都没说话,有虫鸟的鸣叫,草木生长以及花开的声音,混合成自然的天籁,衬托出万物的欣欣向荣。叶筝双手抱膝,一动不动,似乎在深思,又似乎沉浸在某种难言的境界里。微弱的月光静静地照在她脸上,更衬出她面庞的皎洁。贾非侧脸看她,她的脸部柔和的线条,与这山林,与自然似乎天衣无缝地融合到一起,在一刹那,贾非有一种错觉,似乎亘古以来,她就一直坐在这里,而月光,也一直就这样静静照在她身上。

此时此该,在这种氛围下,在天地与自然之间,使人很难不想到永恒,想到天长地久等等已经觉得有些幼稚的词语。贾非心头涌起无边的柔情,下意识地轻轻抚上她脸庞,叶筝回头对他嫣然一笑,这一笑与贾非眼睛里传递出来的东西别无二致,都是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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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09:46: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有这样一些人,他们饱尝过人情冷暖,也经历过尔虞我诈,曾有的的纯真,在现实的打磨下已是千疮百孔。他们在一点点变得圆滑,世故的同时,心也一点点变得坚硬、冷漠。他们已经习惯于一层一层将自己包裹,习惯于用怀疑的眼光来看世界,来看所有涉及到真、善、美的一切。只因现实生活中,充斥着太多的虚情假意,他们也曾经信以为真过,可后来却只是证明了他们的幼稚。但是在他们内心深处,对真心的的感动从未泯灭,对真爱的渴求从未放弃过。

毋庸置疑贾非曾经过对叶筝说过很多很多动听的情话,但其中有多少真真假假的成分,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是在此刻,他突然觉得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一切的表述,都有做作的痕迹。有这样一句诗:“用了世界上最轻最轻的声音,唤你的名字每日每夜”,而贾非是用了世界上最深最深的目光,抚摸你的容颜此时此刻。我的爱人,我只愿你永远在我的视线之内,不要离去。我只愿用一生一世的光阴,来伴你度过。

如果说只用目光便能使人颤栗,我们会怀疑那是天方夜谭,但是贾非是做到了。“我爱你”三个字,有人说只能用耳朵去聆听,但其实用心去聆听,更能理解它的真谛。叶筝沉浸在如海洋一般无边无际的柔情的包围里,她觉得很满足,很幸福,在这样一个夜晚,在无边的静寂中,拥有这一刻已经足够,其他的所有身内身外事,又有何意义?

很自然的,他们紧紧地拥吻在一起。贾非从未象今晚这样渴望全部拥有她,拥有她的一切,所以他们的吻,便有了无尽的索求,有了忘情的绮丽。

回到宾馆后,贾非悄悄地尾随在叶筝后面,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进去,可他的阴谋毫无悬念地被叶筝识破了。叶筝在房门口停下,浅笑着努努嘴说,好象走错了吧,你的房间好象在旁边呢。

贾非讪笑说:“我想进去检查下你房间里有老鼠没有,好让你睡得安心”,嗯,贾非还真的是“好心”人哪。

可叶筝显然并不认可或者鼓励他的这种“好心“,“嘻嘻,好意心领了,之前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说这话的时候,叶筝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唉,真叫人失望啊”,贾非夸张地长叹一声,万般无奈地走进了旁边的房间。叶筝掩上门,背靠在门上,偷偷地笑。

过了好一阵子,起码在贾非的感觉里里是异乎寻常地漫长,他翻来覆去地怎样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叶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影子。也不知她睡着了没有?想了想,他试着给她发短信:“也许一切太完美,感觉象在飞,总有许多许多话,想说给你听……”

叶筝与贾非一样辗转难眠,大脑似乎处于高度兴奋状态,难以平息。看了他的短信,立即回信道:“那就说吧,我听着呢”

没想到她也没睡,贾非一下来了精神,翻身起来厚颜道:“可最好是当面说,当面才能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没关系,在电话里说也一样,我有足够的听的耐心呢”。唉,贾非的阴谋怎么都这么浅显呢,在叶筝雪亮的眼睛下,简直是无所遁形啊,轻轻巧巧地又被化解了。

好在贾非脸皮足够厚,有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精神。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我想在我们之间的墙上开一个洞”。

叶筝装作不明白地说回信说:“好好的墙壁开洞干什么呢?”

“好一桥飞驾南北,天堑变通途”

“好啊,只要你有那本事”,叶筝戏谑道。明知其不可能,叶筝放心地对此表示欢迎。

绕了许多的圈子,作了许多试探性的尝试,可在叶筝的冰雪聪明前,贾非的努力无一例外地以失败而告终。“黔驴技穷”,这个成语用在他身上想必他也难以有异议。

可是我们也不能就此对贾非等闲视之,我们不能忘了还有一个成语,叫“图穷匕见”。

“我过来睡怎么样?”,没辙了,贾非最后还真的是图穷匕见,无耻地道出了他的真实心声。但还是有必要提一句的是,写这句话时,其实他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远没有字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加掩饰的直接和赤裸裸的大胆。

“想得美”,叶筝笑盈盈地回道。

“你别想歪了,我是说我过来后你睡床上,我睡床底”

呵呵,叶筝不禁笑出声来,说:“好啊,我的拖鞋正好可以当你的枕头”

“那我真过来了?”,这一条发出去后,却久久没有回音。

贾非实在按捺不住想念之情,应该说他们曾经有很多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有动情的时候,可从未象今晚这样如此渴望着她。没办法,他最后还是爬起来,来到隔壁后轻轻敲了敲门,可是没有任何反应,他试着推了推门,没想到她的门竟然没锁,他的心头一阵狂喜,开门走了进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其实已经可想而知了,叶筝在床上的表现是生涩的,可是其娇喘细细以及忘情投入中夹杂的羞涩,更激发了贾非的爱怜,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攀上快乐的巅峰…………。

完后好一阵大家都不说话,叶筝躺在贾非的臂弯里,享受暴风雨后那片刻的宁静。贾非眼睛盯着天花板,突然说:“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们生个男孩,就叫青云,生了个女孩,就叫倾城,以纪念今天这难忘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叶筝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然是说这个,娇嗔道:“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我还没想过呢”

“嘿,我们要做好长远规划嘛”。

说到长远规划,叶筝突然沉默了。想到贾非现在还没离婚,心头堵得慌,有说不出的难受。他们的将来会是怎么样,心中有一种对未来渺茫的恐惧。贾非感到她的异样,侧头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大致一猜,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轻轻拍拍她的肩说:“我那边的事情我会加紧处理好的,你那边的事情,也要尽快处理哦”

“嗯”,叶筝明白他所说的意思,点了点头。她那边的事情,自然就是她与男友之间的事情了。

“我们分头行动,要抓紧,最好每天开个碰头会,随时交流最新的进展情况”,贾非煞有介事地说,完后又坏笑着附在她耳边,以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悄悄地说:“如果交流的地点选在床上,我也并不反对”。

叶筝抿着嘴使劲捶打他几下,说你就痴心妄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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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09:46:56 | 显示全部楼层
可世事的发展又岂能尽如人意,他们齐头并进的雄心勃勃的计划,进展并不顺利。

一间布置雅致的茶楼里的一个雅间里。贾非与妻子面对面坐着。他们终于能坐在一起,这个来之不易的相聚,是贾非经过数次电话,辛苦争取来的。其中不乏晓以大义,说这样拖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事情终归要得到解决。

但坐在一起并不意味着久别重逢,就可以把酒言欢。从妻子那冷若冰霜的表情看得出来对他仍然怨恨在心,这怨恨因了他这么久对她不闻不问,恐怕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贾非心中苦笑,看起来今天的谈判是凶多吉少啊。

“怎么,玩够了,想起还有正事没办了?”,这是妻子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她那冷冷的还有一丝嘲弄的眼神,加剧了这句话的讽刺效果。有这样一类人,他们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不忘争强好胜,都要不自觉地先把全身的羽毛竖起来,摆出一副好斗的架势,仿佛稍微平和谦逊一点,便是示敌以弱,未经交手已经先吃了亏一样。贾非心中轻叹,他们这么久没见面,大家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先互致问候有哪点不好。可这样简单的要求,都无法实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确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接下来的进程其实没有必要赘述。通过多种方式和渠道的试探,妻子知道贾非已是铁了心要离婚,对他们之间言归于好的可能性便不再抱有希望,这使她兼有受害者的愤怒和被遗弃者的怨恨,言谈便更是尖锐和刻薄,冷嘲热讽那是在所难免。贾非倒是一直心平气和,摆出一副君子风度,只因他知道争吵无济于事,反倒只会把事情搞砸,这与他今天来的初衷是背道而驰的。

但不管态度友好还是恶劣,最后免不了的结果还是摊牌,妻子要求房子归她,女儿归她,另外贾非还要给她40万,否则离婚一事便休谈。这远远超出了贾非的底线,在他看来简直是狮子大张口,他原来是想房子及家中的存款全部给她,女儿自己养,也就是说他是一无所有,赤条条地只带两个人走,这基于他对养活自己及女儿的自信,还有对妻子有所补偿的意思。在开出这条件之前,他还自觉这条件够优厚的了,她应该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可事实再一次证明,他还是不了解她。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是漫天要价,另一个便可以坐地还钱。可妻子同时杜绝了讨价还价的余地,特别是对他提出的女儿跟他的要求,更是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说这不是菜市场买菜,还可以讲价。她提出这条件自有她的理由。女儿从小学到大学毕业,这学杂费加上衣物等各种开支,至少得20万吧,这还是最低的,如果是送到好一点的私立学校,这费用还打不住。另外每个月的生活费至少得500元吧,上大学还远远不止这个数,就算平均500,一年6000元,大学毕业是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总共12万。这已经是32万了,另外女儿找工作及结婚都需要花钱,就算你这当爸爸的准备嫁妆以及给她找工作打点的费用,8万也不算多吧。所以40万已是最少的数目,我都不要你管,我能自己养活自己,房子给我也是我应得的,我把女人最宝贵的青春都献给了你,难道还不值一套房子吗?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悲从中来,流下了两滴眼泪,悔恨地说“我当初也是瞎了眼”。

贾非听她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地对要求进行解释,同时分析得头头是道,滴水不漏,不由瞠目结舌,一时接不上话来。刚开始还觉得她提的要求匪夷所思,可经她这么一分析,相当于那已是压到最低的要求,她还做了很多让步,反过来说贾非还占了不少便宜。贾非第一次发觉妻子竟有如此本事,对她的经济头脑以及巧舌如簧的本领简直觉望尘莫及。而且在晓之以理的现时,还掺杂着动之以情,这使贾非更难以招架。怪不得有人说女人天生就是政治家,她们的政治潜能要激发出来,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难道说贾非的夫人经此变故,正好寻找到这一契机了吗?

“可是你别忘了,扶养孩子是我们共同的责任,怎么所有的费用全算到我一个人头上呢?另外以前我的工资奖金全部给了你,我到哪儿去找这么多的钱?”,贾非前面是叫屈,后面则是叫穷。叫屈与叫穷结合在一起,也算得上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只不过这理与情的力度与刚度,都比他老婆差之甚远。

“你股市里不是还有不少钱吗?”,妻子揭露道,显然对他的底细是一清二楚。

贾非直觉有些愤怒了,看来她是想把她压榨得干干净净啊。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与贾非一样,收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摆在桌面上的工资及奖金,一部分是没摆在桌面上,不够正大光明的所谓灰色收入,包括红包,礼金以及回扣等。他的正当收入都给了老婆保管,灰色收入留着自己炒股。在他的意识里,股市里的钱相当于他的自留地,是他用于备不时之需的救命钱,而这点钱她都要拿走,难不成真要他变成一个比乞丐还不如的穷光蛋吗?

“我把家中的财产基本都给了你,股市里那点钱是我唯一一点生活费,如果这你都要全拿走,那我靠什么生活,整天喝西北风去啊”。贾非按捺住自己的怒气说,“而且里面的钱并不多,全给你也远远不够你要求的40万啊”,他补充道。

“那你想办法去挣啊,你不是挺能干的吗?”,她不无讽刺地说。

这句话噎得贾非一口气都差点提不上来。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今天是抱着尽量谈成功的目的来的,千万不能发火,一发火就前功尽弃了。

“我没你说的那么能干,我再能干也挣不到你说的天文数字”,他放缓语调,徐徐地说。

“哟,这会说不能干了,你寻花问柳,花天酒地的时候,咋没想到你不能干呢?”。妻子不知是发泄心中的怨气还是要故意刺激他,总之每一句话听在贾非耳里,都怎是“难受”两个字了得。或许这也正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如果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我的话,那我们再谈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一字一句地说。

“本来就没有意义,是你叫我来的,你以为我想来啊”,她自然也不甘示弱。话又说回来,她什么时候示弱过。

结果呢,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她气冲冲地先走了,贾非沮丧透顶,坐在那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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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09:47:11 | 显示全部楼层
人说失之桑隅,收之东篱,我们再来看看,叶筝这边,会不会不有更好一点的结果呢。

左思右想,在电话里说确有难以启齿的地方,叶筝决定还是用QQ上告知的方式,这样冲击力或许会小些。现代人多数已经不知写信为何物,QQ上聊天实际可以代替一部分写信的功能,白纸黑字,白纸虽没有,但至少有黑字。

约好时间一同上了QQ后,男友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长串的责问: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怎么这么久不和我联系?”

“最近在干些什么,工作很忙吗?但再忙也应该打个电话啊”

“即使没时间打电话,可短信也应该发一个吧?”

“好几次给你打电话你都说有事挂了,是什么事那么忙啊?”

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现的字符,叶筝无言以对。从字里行间,能体会出他已经有所怀疑的焦灼。

过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回音,可能不满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又担心她因之而生气,他还是忍不住吐露心声:“亲爱的,我很想你。真的,是很想念很想念的那种想。没有你消息的日子,我都快疯了”。

叶筝看了这些,除了内疚,还是内疚,这内疚甚至让她难过。此刻她就象黑夜里迷路的孩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说还是不说,要说的话又该怎样说?她心中千回百转就是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甚至缠得她有些头痛,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有人来为她指点迷津啊。要是贾非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找到一个合适又委婉的说法,让他能接受又不至于感觉受伤害。

遇到难题就想到了贾非,说明她对贾非已经产生了盲目的信任。但其实她是高估贾非了,无论以何种方式,只要让男友明白了事实本身,以他对她的一片痴心来说,都会是一种巨大的伤害,用什么样的语言,其实已是细枝末节,无关大局的事情。

“我们还是分手吧!”,最终,她还是无比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打错字了?”,男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觉地反应道。可是心底还是一痛,隐隐约约捕捉到一些实质,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些征兆,让他隐隐的担心。

“我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为什么每一句话,都觉得如此艰难。

长久的沉默。

“为什么?”,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可是他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心碎的感觉。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你不知道,我在这儿辛辛苦苦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对不起!”,叶筝什么也没说,还是这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难道你只会说这几个字吗?我问你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愤怒了,这是受伤的愤怒。

“我爱上了别人”,沉默了好一阵,她决定还是告诉他实情。

我爱上了别人。还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能给恋爱中的人以致命的一击?还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能让恋爱中的人深深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后来他们也没说太多的话,他只告诉她他明天就飞回来,当面弄个明白。她求他别这样,回来也于事无补。可他说即便是让我死了这条心,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非常意外地,贾非这天接到叶筝的电话,说她原来的男友要见他一面。

“见我?”,贾非初听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他不是在深圳吗?怎么见我?”

“他飞回来了。我给他说了分手的事,也告诉了他我们之间的事情,他怎么也要见你一面,我怎样劝也不听,现在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叶筝在电话里苦恼得就象要哭出来。她担心他们见面后要是一言不合打起来了怎么办,可男友明言一定要见识下贾非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的人物,否则他就不甘心,否则他就不走,就一直留在这里直到见到他为止。这真让她六神无主。

贾非听了大致的来龙去脉后,略一沉吟,便说:“好吧,你让他给我打电话,约个时间和地点吧”

“你们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冲动哦”,叶筝担心地叮嘱。

“呵呵,你放心吧,大家又不是三岁小孩”,贾非安慰她。

在一间茶楼里。不得不提一句的是,贾非与她妻子谈判时也是在同一间茶楼,只不过是不同的雅间。叶筝的男友请他选择地点时,他没多想便说了这里,只因贾非喜欢这里古朴的装修和雅致的环境。同一个地点的两次不同的谈判,谈判的内容只与一件事相关。人生总有些巧合,有令人哭笑不得的讽寓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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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09:47:35 | 显示全部楼层
叶筝的前男友高高大大的,脸有些黑,初看并不帅,但细看还是有些男人气。

“你好”,贾非见他也在仔细打量他,神色看上去并不友善,便含笑对他说。他原本还想与他握握手的,可见对方丝毫没有这意思,想想也确实太虚伪,这手便没能伸出去。

连“你好”一声也免了,他直接坐下,还是直直地打量他。

“我叫贾非”,他自我介绍道,“喝点什么?”。也许是年龄和阅历的关系,贾非表现得很沉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要怎样才能离开她?”,没有任何前奏,连自我介绍也免了,完全出乎贾非意料地,他直截了当地问。

“离开谁?”,贾非对他的不礼貌有些不快,他凭什么一上来就要他离开叶筝呢,所以他故意装聋作哑地问。

“还有谁,当然是叶筝了”,他沉声道,对他的装模作样也有点生气。当然他本来就不是怀着一颗愉快的心来的。

“我为什么要离开她呢?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贾非轻描淡写的说,看不出任何激动之处,可这句话的强硬程度,并未因之而减低。

“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他愠怒地直视着他,提高了声调说。说到“女朋友”三个字时,他没来由地竟有心痛的感觉。如果此时他冒火的眼光可以化作一把把飞刀的话,那么贾非恐怕早已遍体鳞伤,倒地不起了。

“是吗?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并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这恐怕还得取得叶筝的认可”,贾非还是好整以暇,并未相应提高声调。可是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也同样一眨不眨地直视着他,没有丝毫示弱的成分,这显示了他并不形诸于外的力量。他深知眼睛如果闪躲,将暴露你内心的怯懦,另外现在这个社会,并不是靠声音大小来判定你的实力的。

贾非的这句话,刚好击中了他的软肋,让他说不起硬话。同时贾非的态度,也让他知道他并非是那种只知骗女孩子,吃软饭的小白脸,恐怕不是靠几句威胁的话就可以让其打退堂鼓的主儿,毕竟他在社会上已经闯荡了一年多,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

“开出你的条件来吧,什么条件我都认了,只要你能离开她。”,他退而求其次。

条件?离开她的条件?贾非觉得很诧异,同时觉得这种说法本身的荒谬得可笑。他从没想过会主动离开叶筝,而且是在某种可以讨价还价的条件下。他直觉这简直是对他的感情的侮辱,心中想讽刺他几句,譬如说世上会有这样的条件吗,你倒是说来听听。可感受到他说这话的真诚和无奈,便没忍心,而是直接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条件。我们是真心相爱,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他并未说我是真心爱她,而是强调“我们”两个字,显示这是相互的,恐怕比单说我爱她更有力。

这句话击中了他的痛处,他的目光一下黯淡了下去,显出痛苦的神色。

“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贾非看出他也是真心爱叶筝,而且爱的程度并不比他浅,不由有些同情,和声说。这话已经有劝解的意味。

“啪”,他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是我在深圳打工一年多的积蓄,虽然不多,但已是我的全部财产,请你离开她吧”,他也软语请求道,“因为我实在太爱她了,我不能没有她”

顿了一下,他补充道:“如果没有她,这些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贾非瞄了一眼信封,厚厚的一叠,恐怕有一两万吧。心中直觉有些可笑,竟然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来让他离开。所谓利令智昏,他这是情令智昏啊,恐怕也实在是爱之太切,病急乱投医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世上也确有这样一些人,认为感情是可以用金钱的多少来衡量,甚至来购买的。

“请收起来吧”,他本想讥刺取笑他一下,说这点钱就可以收买爱情吗?意指这点钱也太寒碜了吧。不过念及他的一片痴情,还是忍下了,而是说了一句人人都知道的大话:“金钱不是万能的,它买不来健康,买不来爱情。”,顿了一下,他续道:“我与叶筝之间,并不是钱的问题。我们相互喜欢,并不是喜欢对方的钱,而是喜欢对方的人”。

贾非看信封那略带轻蔑的眼神落在他的眼底,他不由激愤起来,说:“我知道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这是我的全部所有,我可以为她付出我的全部所有,你能吗?你能做到吗?”。这一句拷问象一把重锤,敲在贾非的心底,引起他心灵一阵激荡。是啊,我能吗?我能为她付出所有的一切吗?

后来也没再多说什么,再说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这一次的谈判也就到此草草收场。它除了给叶筝的男友增添一些伤心和给贾非的心头增添一些沉重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积极的功用。

可是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叶筝的男友并没有就此死心。他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都要做一百万分的努力。不知从哪里打听出来的,他知道了贾非的大致情况。他曾经到过叶筝家,叶筝的父母对他还算比较满意,基本是默许了他们的关系,所以这些讯息不可避免地传进了叶筝父母的耳朵里。这是叶筝一直担心的事,她本来一直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才告诉父母的,因为她深知如果没有任何铺垫来说这事,她的父母除了反对外几乎不会有其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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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9 09:48:22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生总有一些意外,有一些意外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有一些意外,却是我们一直期待甚至虔诚祈祷它发生的。譬如说艳遇,譬如说叶筝心里期盼的,父母对她与贾非之间的关系的态度。

可惜的是意外总是很少发生,生活多数时候是遵循它自身的规律,按照常态按部就班地进行,所以才会有那么一些不甘寂寞的人,有打破一成不变的常规的冲动。

下班后叶筝刚回到家,便看到父母表情严肃地一起坐在沙发上,并示意她坐下,这架式有召开听证会的味道。主问的是她的妈妈。

“说说,你与刘磊是怎么回事?

“我们分手了”,叶筝垂下眼睑说。

“是因为什么分手?”,母亲毫不放松地追问。

“不为什么,感情合不来”,叶筝小声说,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有鬼的原故,她的声音大不起来。

“感情合不来,你们都几年了现在才说合不来?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吧?”,母亲紧紧地盯着她说。“

“没有“,叶筝嗫嚅着本能地否认。

“没有?哼”,母亲生气地哼了一声,然后直截了当地问她:“你与那叫什么贾非的是怎么回事?”

来了,要来的你躲也躲不掉啊。叶筝心里有点发慌,不知他们已经了解了多少,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从他们相识那一天说起吗,恐怕太过冗长,直接说我现在爱上了他吧,恐怕又太过突兀,所以她只好选择沉默。

在每一个父母眼里,自己的儿女恐怕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但这有点象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于叶筝的父母来说,她们的女儿年轻貌美,又有知识有文化,工作也不赖,找一个乘龙快婿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当然这乘龙快婿的标准一般得与他们的审美观及价值观相吻合,否则便难免会有珠玉没入尘土的痛心疾首。

“听说他不但三十多岁了,而且已婚,还有小孩,更离谱的是,他目前还没离婚。女儿啊,你是头脑进水了还是怎的,怎么会与这种人搅在一起呢?”,说这些的时候,她母亲无疑是痛心疾首的。

“妈妈,你不明白”,叶筝想分辩。

“我不明白,我怎么不明白,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不容她说下去,母亲生气地抢白道。叶筝只好又不说话了。

接下来父母开始苦口婆心地轮流给她摆事实,讲道理,罗列她与贾非交往的种种现实的难题及无法克服的困难,包括与其女儿相处的难处以及周围舆论的压力,还举周围熟悉的,与此相似的事例加以证明,他们是不可能有乐观的将来的。总之一句话,她与贾非走在一起是大错而特错,现在迷途知返,回头是岸还来得及。如果执迷不悟,到头来受伤的只会是自己,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我们必须要说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叶筝听从他了他们的话,也许便没有后来的心痛欲绝。可是叶筝已经鬼迷了心窍,这些话哪听得进去。她对待这些言论的态度是左耳进,右耳出,不管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没有?”,母亲见她始终一言不发,生气地问。

“妈妈,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该怎样处理”,对她的唠叨有些心烦,她不冷不热地说。这话相当于含蓄的拒绝了他们要她与贾非断绝关系的要求。

“女儿啊,我们也知道你已经成人了,有自己的主见。可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有见过作父母的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的吗?你好好考虑一下,看父母说的话有没有道理”,父亲温言劝解道。比起母亲的严厉来,父亲要温和得多。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你们并不了解他,怎么能妄下断语呢?他并不象你们说的那样不堪,那样一无是处,哪天我带他来见见你们你们就知道了”。有一句俗语说的是女心向外,不知是在哪种情况下得出这一结论的,但至少此刻从叶筝尽力为她的爱人辩解这一点来看,这话看来并非是信口开河。“而且他与妻子已协商好,马上就要办理离婚手续了”,她又补了一句。这一句补得有点不尽不实。协商是事实,但距达成协议还有不短的距离啊。唉,恋爱中的人啊,我们也要理解叶筝的良苦用心。

“你还想把他领进门来,告诉你,只要我这一口气还在,你就休想!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们还丢不起这个人呢”。眼见费了如此之多的唇舌对她进行劝解,可以说所有该说的话都已说尽,可看起来根本没起作用,她根本是充耳不闻,所谓爱之越深,恨之越切,极度失望之下,母亲吼出了上述没有一丝回旋余地的话。

“你…………”,伤心加上委屈,叶筝的眼泪夺眶而出,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掩面跑进卧室,“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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