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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耿于天

[原创] 长篇小说《猪图腾》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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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23 15: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和国维民的父亲孔德华当年到河南某县‘反瞒产’一样,‘平烟建设’和拆迁队签订的协议也是‘分片包干’。以国维民那支拆迁队为例,总共管辖近30个‘钉子户’,涉及拆迁面积约1500平米,每平米补偿款4500元‘包干’,拆迁合同具体怎么签,由拆迁队出面跟‘钉子户’协商,低于4500元的部分全归拆迁队。此外,每解决一个‘钉子户’,拆迁队还可以从‘平烟建设’那里额外获得10000元的奖励金。
拆迁队的招数主要可以分成三类,首先是‘心理战’,具体说就是化整为零,把附近的房子都拆了,就剩你一家,断水、断电、断煤气、断电话… 总之能断的都给你断了,造成巨大的‘孤独感’和精神压力。
中国人有十分明显的‘从众心理’,喜欢‘随大流’,别人干什么,不问青红皂白,自己也要跟着干。去年,平津近海海水污染,有谣言说以后的盐都没法吃了,于是,惊世骇俗的‘抢盐’大战爆发,市面上的食盐、粗盐乃至工业用盐都被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一扫而光。据说,当时只有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太太没有参加抢盐的队伍,众人皆佩服她的胆识与镇定,电视台也赶来采访,问她为什么不去抢盐,老太淡淡一笑:‘抢啥啊,我家03年‘非典’时为了防止‘封城’存的盐还有两箱多呢!’
‘心理战’一个月后,国维民拆迁队所辖的那30个‘钉子户’,只剩下不到一半还在坚守。
之后,就该‘消耗战’了,拆迁队对付这些顽固分子的办法很多,比方说:
偷袭,或者叫调虎离山,找个理由把你从家里骗出去,比方说朋友请吃饭、有‘街坊’来送信说某重要亲人生病了需要去探望之类,等你扑个空、气哼哼地赶回来,房子已经被平了;
骚扰,在你家门外24小时用高音喇叭放重金属摇滚,这手是跟日本‘愤青’学的,前些年,有个曾经参与过‘南京大屠杀’的日本老兵东史郎真心道歉忏悔,承认侵略军对中国人民犯下的罪行,并出版回忆录《东史郎日记》,中国人很感动,但日本愤青却很抓狂,整天跑到老人家门前放高音喇叭,没过几年,东史郎就被他们给活活折腾死了;
恐吓,这手很常见,找人装成黑势力(或者根本就是黑势力)要挟你,就算你本人混不吝,那还有亲戚朋友呢,总不会连他们的安危都不放在眼里吧……
几轮‘消耗战’过去,国维民的拆迁队大获全胜,‘钉子户’们基本都举白旗投降了。
不过,还有最后一个‘最牛钉子户’迟迟不肯就范,这是位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名叫梁绩伟。梁绩伟老爷子是山东人,年轻时当过兵,全歼国民党‘五大王牌’之一‘整编七十四师’的战斗中就有他矫健的身影,后来又‘雄赳赳,气昂昂,跨过泡菜缸,胡萝卜头,蘸大酱,越吃越健康’,到朝鲜跟美国鬼子干仗,隶属于三兵团十五军(也就是现在的空降军,电视剧《垂直打击》里的那支部队),参加过著名的‘上甘岭战役’。
梁绩伟做‘钉子户’和其他人不同,别人大都是为了钱,对拆迁补偿费不满,想多捞点儿,而梁老爷子却是为情。当年,在孟良崮和整编七十四师鏖战时,梁绩伟外出执行侦察任务,被流弹击中要害,身负重伤,倒在荒郊野外等死。碰巧,一位逃难的妇女发现了他,这个妇女所在的村子毁于战火,新婚不久的丈夫也死了,她只好只身前往临县投亲靠友,路上偶然发现了重伤昏迷的梁伟绩,山东乡下妇女既善良又坚忍,楞是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在崎岖的山路上背了他一天一夜。找到队伍后,梁绩伟得救了,那位妇女却默默离开了,连姓名都没留下,梁绩伟伤好后,费尽波折,找到了救命恩人,后来,这对战火中相遇的有缘人结为连理,厮守白头。三年前,梁绩伟的夫人先他而去,老人家很伤心,为妻子在家中点燃一盏长明灯,按照山东老家的风俗,有了这盏长明灯,妻子在另一个世界也能看见回家的路。可现在,住了半个世纪的老房子要拆迁,梁绩伟当然不干,自己已是风烛残年,唯一的念想就是替死去的妻子守住这个家,若是房子没了,那妻子就找不到回家的路,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国维民的拆迁队用尽各种招数,梁老爷子就是软硬不吃。‘心理战’肯定没用,上甘岭战役时,梁绩伟所在连队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坚守一个山头长达四十四天,最近的友军也在十公里开外。现在不就是周围的房子都没了么?小意思!梁绩伟穿上旧军装,把‘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期间得的各种奖章都别在胸前,又在屋顶升起五星红旗和当年的战旗,据说是志愿军某兵团副司令亲手授予的,上写五个草书大字:‘人在阵地在’。
除了‘心理战’,‘消耗战’在梁老爷子这里也不起作用:调虎离山肯定没戏,梁绩伟在平津无亲无友,老伴儿去世后连门都很少出,不可能把他骗出去;高音喇叭也无效,梁绩伟的耳朵在战场上被震聋了,听力很差,年老后尤其如此,你愿意放重金属就请随便放吧,反正谁放谁自己听;威胁就更甭说了,中国人民不怕鬼,不信邪,不会被任何反动派吓倒。
‘心理战’、‘消耗战’纷纷失败后,只剩下‘攻坚战’这一招了。国维民调集精锐部队,兵分几路,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对梁老爷子的小平房发起进攻。他们的武器主要是春节前后城管队收缴来的各种违禁、超标烟花爆竹,巨型二踢脚,大麻雷子,手雷炮,鱼雷炮… 威力很猛,先是一阵‘火力准备’,之后‘炮火延伸’,总攻开始。推土机打头阵,拆迁队员们紧跟其后,在违禁烟花爆竹的掩护下向目标前进……
1939年的苏芬战争中,苏联轰炸机向芬兰城市和平民投掷燃烧弹,面对国际社会的指责,苏联外交人民委员(外交部长)莫洛托夫居然宣称苏军投掷的不是燃烧弹,而是向饥饿的赫尔辛基市民空投面包。后来,英勇抗击敌人入侵的芬兰军民便将苏联燃烧弹称作‘莫洛托夫面包篮’,并发明了一种简易的燃烧爆炸装置,专门用来招呼苏联坦克,命名为‘莫洛托夫鸡尾酒’或‘莫洛托夫燃烧瓶’。
‘莫洛托夫燃烧瓶’制作起来很简单,利用的都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材料。一个玻璃瓶(比如啤酒瓶、红酒瓶、低档白酒瓶等),装入燃爆药剂,瓶口以木塞塞实,瓶颈上缠绕浸满油的布条,麻布、棉布都行(江湖上传说,如果使用卫生巾,效果加倍),投掷前将布条引燃即可。当中填装的燃爆药剂也很容易调制,配方有不止一种,比如三分之一洗衣粉加三分之二汽油、三分之一食糖加三分之二汽油、三分之一糖加三分之二除草剂、一成糖加九成高锰酸钾、一成糖加九成喉片(这个成本稍微高些)等等。
从战争年代过来的梁绩伟老爷子自然也会这手,他性喜饮酒,家中存着不少整箱的廉价62度老白干。近年来,为了妖魔化洋快餐,常常能听到所谓‘麦当劳薯条可以用火点燃’的传闻,可实际上,好事者不知做过多少次实验,证明薯条根本就不可能被点燃,至少麦当劳的不行。然而,中国白酒,尤其是高度白酒可以点燃却是不争的事实。梁绩伟充分利用了这一点,他找出几瓶老白干,缠好纱布,点火后朝为拆迁队员开道的推土机扔了过去。实践证明,‘莫洛托夫燃烧瓶’对付‘机械化冲击’很管用,推土机中弹起火,引擎在高温作用下爆缸,驾驶员弃车逃跑。他应该感谢梁老爷子,人家这算是客气的,仅仅以手头的老白干作为燃烧剂,若采用上面提到的那几种更‘专业’的配方,可就不是爆缸这么简单的了。
没有推土机的掩护,作为步兵的拆迁队员们完全失去了屏障,因附近房屋在‘心理战’阶段就已经被拆除殆尽,梁绩伟的‘碉堡’周围全成了开阔地,连个掩体都没有,拆迁队员都变成被动挨打的活靶子。梁老爷子抽出几块墙砖,在房屋四面各开了一个‘射击孔’,他没有枪,但真正的武林高手‘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更何况梁绩伟还有连夜扎成的高弹力弹弓,小时候打鸟窝的时候用过这东西,每想到,老了老了,居然还等到了打鸟人的机会。梁老爷子弹无虚发,专打鼻子,没过几分钟,四路围攻的拆迁队员被他悉数击退。
这种攻防模式又进行了几次,国维民拆迁队均无功而返,队员们伤的伤、溜的溜,到后来,已经组织不起有效的攻势了。
眼看‘平烟建设’给自己规定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恼羞成怒的国维民终于祭出了杀手锏。也不知他通过什么渠道借来了国庆庆典时用的礼炮,一共四门,80毫米口径,趁着夜色,将礼炮推到梁绩伟家墙边,每次装上一斤半一个的大号礼花弹,一面墙一门炮,炮口对准射击孔就是一顿齐射。
这回,梁老爷子有再大的本事也使不上了,他家那间总共也就十几平米的小平房被炸塌了一半,屋顶‘人在阵地在’的志愿军战旗也最终倒下……
‘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人民战士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英雄猛跳出战壕,一道电光裂长空,地陷进去独身挡,天塌下来只手擎,两脚熊熊趟烈火,浑身闪闪披彩虹;一声呼叫炮声隆,翻江倒海天地崩,双手紧握爆破筒,怒目喷火热血涌,敌人腐烂变泥土,勇士辉煌化金星;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
这下娄子可大了,就在梁绩伟老爷子住进重症监护病房后的第二天,原本已经渐渐冷清下来的‘二七路05号地块’拆迁工地上陡然间聚集了数百人,除闻讯赶来声援的‘志愿者’外,先前签过协议的拆迁户也纷纷反水。拆迁户们提出两大条件:一,严惩炸伤梁绩伟的肇事者;二,重新拟订拆迁补偿标准,当然,后面那条才是最关键的。
1939年8月23日,苏联与纳粹德国秘密签订臭名昭著的《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根据该《条约》有有关条款,波罗的海三国(立陶宛、爱沙尼亚、拉托维亚)属于苏联势力范围,不久后,苏军进入波罗的海地区,‘尊重包括此三国人民在内的全体苏联人民的共同意愿’,强行将原本是完全主权国家的立陶宛、爱沙尼亚、拉托维亚并入苏联。整整半个世纪之后,1989年8月23日,波罗的海三国人民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示威抗议活动,当天时间下午7时,200万波罗的海人民手拉手组成长达600公里的人链,200万人放到中国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小到了在世界地图上几乎无法标示是波罗的海三国来讲是个难以想象的大数字,要知道,在当时,三国总人口不过800万,其中还有约300万是强行移民来的俄罗斯人,漫长的人链从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到拉脱维亚首都里加(中国第一艘航空母舰‘辽宁号’最初在苏联开工建造时就叫‘里加号’)、直至爱沙尼亚首都塔林,这就是震惊世界的‘波罗的海之路’。民众竖起黑色十字架,高举装饰有黑色丝带的原国旗,高唱爱国歌曲,教堂鸣钟、举行弥撒,悼念被苏联宣布为‘阶级敌人’、被杀害或流放的同胞。6个月后,立陶宛成为首个宣布脱离苏联独立的原加盟共和国,苏联解体大幕缓缓开启。
‘二七路05号地块’上的抗议群众很有创意,他们效法当年的‘波罗的海之路’,既不吵,也不闹,只是默默地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将整个工地封锁起来,很多人还带来了帐篷、睡袋以及各种日常用品,开始安营扎寨,不得胜利,绝不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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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23 15: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平津市‘和谐办’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其间,与会人员明显分为两派,一派‘主战’,要求采取‘严厉手段’、‘果断措施’,绝不姑息,绝不妥协,另一派则‘主和’,建议采取‘温和手段’,要‘和颜悦色、‘和风细雨’、‘和蔼可亲’,通过做思想工作的方式解决问题。‘主战派’、或者叫‘鹰派’以副主任许万年为首,‘和谐办’中来自市军分区、武警支队以及公检法系统的成员大都属于此派,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制服,桌上放着林林总总的‘大檐帽’,‘鹰派’人士们说起话来,肩上的星花熠熠生辉,胸前的徽章闪闪动人,个个声如洪钟、气贯山河,显得煞是威武雄壮。比较起来,‘主和派’、或者叫‘鸽派’就有些相形见绌,‘鸽派’以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和谐办’主任龚泽为首,成员都是些文官,端木衡也在此列,‘鸽派’认为,虽然‘二七路05号地块’项目工地出现了严重的‘群体性事件’,但依然属于人民内部矛盾,龚泽甚至一度唱起儿时曾学过的一首‘语录’歌曲,是根据毛主席的一段最高指示谱写的;‘在工人阶级内部,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的工人阶级内部,更没有理由一定要势不两立…… ’
近年来,随着中国军费的增加、军事实力的增强,军队在国家政治生活所扮演的角色也变得越来越重要起来,媒体上常常能见到军方的身影,每逢有大事发生,不管关不关他的事,某些军人总是不甘寂寞,总要出来表个态、出个声。‘军方’,这个词很有意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军’成了一‘方’,这种现象在毛泽东、邓小平时代可从没出现过,欧美发达国家也不搞这一套。《战争论》的作者克劳塞维茨曾说过:‘军事是政治的延伸’,换句话说,军队要无条件地服从政治的需要,而不能反过来,让军事成为政治的先导。人们常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做个或许不很恰当的类比,‘秀才’就像母猪或育肥猪,他们性情温和且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撒到大街上去,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但‘兵’就不同了,他们像强壮而剽悍的种公猪,必须时时处于监控之中,这样才能为我所用,倘如放任自流,后果可想而知。‘军方’参与政治绝不是什么好现象,这说明有人已经坐不住了,有人不甘于武夫的身份,想利用手中的枪为自己多争取些‘生存空间’,就像那个从‘北洋新军统帅’到‘大清国内阁总理’再到‘中华民国大总统’再再到‘中华帝国皇帝’的袁世凯一样。日本教科书中在论述二战这段不光彩的历史时,第一节便是‘军部力量的上升与法西斯化’,‘前车之覆轨,后车之明鉴’啊。
可遗憾的是,在当今中国,流行着一种很奇怪的逻辑,无论遇到什么事,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际上的,谁态度强硬谁就‘爱国’,谁主张妥协谁就‘害国’,好像凡事只有大打出手这一条路似的。在某种程度上,军人,尤其是中高级军官,他们希望出事,而且事情越大越好,您尽可放心,这些人的态度肯定比谁都强硬,道理很简单,除了硬来,他们不会其它解决问题的方法,或者说其它解决问题的方法和他们无关。如果战争能使谁受益的话,那就是军人,对于将军们来说,反正打起仗来也不用他们冲锋陷阵,‘一将功成万骨枯’,很明显,他们是属于‘功成’那部分的。
在平津市‘和谐办’关于‘二七路05号地块’‘群体性事件’解决方案的争论中,最后,还是穿制服的‘鹰派’占据了上风,会议决定,成立‘清场指挥部’,由许万年担任总指挥,对拆迁工地上的‘波罗的海之路’实施强行‘劝离’。
然而,刚开始时,清场工作进行得并不十分顺利,虽然出动了大批人马,可‘波罗的海之路’也很执著,就像当年害国永兴父亲国维民丢了工作的那些无证商贩一样,‘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赶跑了,可第二天一看,这帮人重新又回来了。抓也抓不得,打又打不得,像胶皮糖一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搞得大家苦笑不已。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这种时候就看出许万年肩上的大校军衔不是浪得虚名了,作为清场总指挥的他,夜读兵书,偶有心得。从1930年11月到1933年2月,国民党反动派对以江西瑞金为中心的中央苏区进行了四次规模浩大的‘围剿’,英勇的红军指战员在毛泽东军事思想的指引下,充分发挥运动战的特长,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采取诱敌深入、各个击破的方针,将四次‘围剿’悉数粉碎,蒋匪军损兵折将,‘苏区’却越‘剿’越大、越‘剿’越稳固。可就在此时,国民党内部出了个‘高人’,此人名叫杨永泰,‘政学系’巨擘,是这一时期蒋介石身边的头号高参(后来因与中统陈果夫结怨,在湖北省主席任上被暗杀于武汉,此事与1913年宋教仁被杀、1925年廖仲恺被杀并称为‘民国三大政治暗杀’)。杨永泰向蒋介石献计,‘剿共’不能走纯军事路线,要‘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因此他后来被人戏称为‘杨七分’),对苏区军民进行‘软化,分化,感化’,苏维埃红色政权不是搞土改、打土豪分田地嘛,这也不难,他改咱们也改,大不了等‘匪患’平息后再改回来。还别说,他这招真挺灵,在国民党反动当局的诱骗之下,不少善良、轻信的苏区民众都上了当,纷纷明珠暗投。此外,杨永泰虽然一介书生,但在军事方面也颇有经营,他建议蒋介石,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被人牵着鼻子走,红军不是善于诱敌深入么,咱偏不深入,拿下一个地方就先巩固这个地方,巩固之后再得陇望蜀。事实上,从1933年5月开始的第五次针对中央苏区的‘围剿’中,国民党军充分贯彻了杨永泰所主张的路线,不急于推进,利用优势兵力将红军压缩,每占领一个地区,就停下来休整,建立牢固的堡垒、堑壕网络,将在敌后坚持游击的‘残匪’肃清,等时机成熟后再继续向前推进。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红军指战员虽经英勇奋战,但在错误军事、政治路线的干扰下,苏区越打越小,人马越打越少,到1934年10月,中央红军和中直机关被迫放弃原有根据地、开始史无前例的战略转移。
许万年从第五次‘围剿’与反‘围剿’的成败中得到了重要启迪,面对拆迁工地上难缠的‘波罗的海之路’,他决定也采取‘杨永泰路线’进行应对。首先,对付聚集来的群众,要‘三分军事,七分政治’、‘软化,分化,感化’,这帮人也并非铁板一块,除少数冥顽不化的中坚分子外,大部分都是来凑热闹的,再而衰,三而竭,时间拖久了,那股新鲜劲儿一没,也就好对付了。‘军事打击为辅,政治诱降为主’,拉拢几个立场不坚定的,再许些好处,看似浩浩荡荡的‘波罗的海之路’也就‘十停去七停’了。其次,对于那些诱降不了的,也用不着害怕,许万年检讨了前几次清场时急于求成的做法,改为‘步步为营’的策略,具体说就是将清场与施工结合起来,每将‘波罗的海之路’逼退一段,这个区域的施工工作随即展开。‘二七路05号地块’是块‘毛地’,先要进行‘七通一平’建设,按计划,原有建筑拆除完成后,地面就要挖开,铺设上下水、供暖、供气等管道,许万年的清场队伍和‘平烟建设’下属的施工单位相配合,随着清场的进行,土方挖掘工作也有条不紊地展开,一个区域的挖掘结束,再开始下一个区域的清场,依次类推,滚动前进…… 实践证明,这手着实有效,面对诱降,‘波罗的海之路’中的大部分人都被‘软化,分化,感化’了,剩下的那些,也只能节节败退,根据地越来越小,人马越来越少。许万年的清场队伍和‘平烟建设’下属的施工单位不急于推进,但每推进一步,施工面立刻展开,‘波罗的海之路’无法像过去那样‘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地面渐渐都已经被挖开了,就算回去也没地方待。如此一来,不出半个月,‘波罗的海之路’宣告失败,‘二七路05地块’变成一块忙碌的大工地,梁绩伟老爷子被拆迁队炸伤的事情也渐渐没人提了……
2011年3月11日14时46分(当地时间),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里氏9.0级地震并引发海啸,造成15843人死亡、3469人失踪,地震导致福岛第一核电站1-4号机组发生泄露事故,经济损失总计约20万亿日元。
地震发生后不久,首相菅直人便率领阁员抵达灾区,现场坐镇指挥,甚至不顾强辐射威胁,前往福岛核电站附近观察设施受损状况、研究应急对策。当时,中国媒体也报道了此事,大家并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甚至有人说菅直人是在‘效法’某些中国领导的‘亲民’与‘敬业’。然而,3月29日,菅直人震后首次赴参议院接受例行质询,差点儿没被议员们骂死,质疑的焦点不是救灾措施是否得当,而是菅直人为什么在地震发生后那么快就急着往灾区跑(菅直人来自民主党,民主党长期作为在野党,没什么执政经验,所以才败招叠出)。自民党籍参议员嶬崎阳辅毫不客气地质问:‘明明是在救灾工作最为关键的时刻,你(日本人很重视礼仪,作为下属的嶬崎敢称呼菅首相‘你’,可见语气之激烈)为什么不坐镇东京,却非要跑去福岛当地?’‘真不明白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作为最高指挥官,你的岗位应该在本部,而不是第一线,你去那里,只会干扰救灾!’‘这是作秀,赤裸裸地作秀,为捞取政治资本,置灾民和国家的利益于不顾,这是犯罪,犯罪你懂么!’
菅直人生于1946年,上世纪60年代考入东京工业大学,其时,正值中国的‘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之际,‘文革’也影响到了近邻日本,在当时的日本学生中,也有‘红卫兵’,菅直人就是东京工业大学的红卫兵头目,名气很响,甚至曾打算组织‘志愿军’到越南去跟美国人打仗。1986年,已经是众议员的菅直人宴请东京工业大学的中国留学生吃饭(菅直人在政坛属于左派,是众多日本首相中与中国最亲近的一个,可中国人依然恨他,没办法,人家只能‘深度右翼化’了),还带来了一大帮当年的红卫兵‘战友’,席间,酒过三巡的菅直人唱起‘文革’歌曲,其实他并不会中文,但‘文革’歌却唱得字正腔圆,在场的中国学生大呼吃惊。
虽然职位逐步升高,但‘红卫兵头子’ 菅直人却依然保持了其‘革命’作风,很会拉拢人心,可这回确实是有点儿玩大了,地震中不好好在东京统帅三军,三天两头往灾区跑,结果政治资本没捞成,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2011年8月,担任首相不满1年的菅直人迫于压力引咎辞职;2012年2月,政府委托民间机构撰写的《东日本大地震救灾事务调查报告》完成,《报告》指出:‘菅直人忽略了高级政治家与技术官僚的角色差别,越级承担原本属于各省(相当于中国的‘部’)、厅以及相关企业的职责,过于事无巨细的直接介入现场抢险指挥,反而妨碍了灾害应对’;2012年8月,东京地方检察院决定以‘业务过失伤害罪’对菅直人进行立案调查,为之后的正式起诉进行准备……
现如今,某些中国官员也学会了这套做派,一有风吹草动,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都要第一时间往第一线赶,好像只有及时出现在事发现场的领导才是认真负责、鞠躬尽瘁的好领导。
近一段时间,‘二七路05号地块’和‘波罗的海之路’成为平津街头巷尾关注的焦点,坊间有不少议论和揣测,因此,事件平息后,市里便打算安排一位够分量的领导到现场去视察一下,一来为安抚人心,二来也能显示党政班子和群众休戚与共的‘务实作风’。原本,受‘孩子他舅舅’侯庆宗之请,‘孩子他爷爷’陶玉成是要领衔出演的,但临时有和国外某对口友好城市交流的任务派下来,实在脱不开身,便换成了副市长李敬业。李副市长是吉林人,刚刚调来平津,分管经济建设,他跟侯庆宗不熟,但李敬业初来乍到,在平津没什么人认识他,也急需抛头露面,增加‘出镜率’、‘暴光率’,于是自告奋勇、把这个‘活儿’接了下来,却没想到,竟给自己惹上了一身骚,且这个‘骚’是真‘骚’……
1937年11月12日,毛泽东在延安‘党的活动分子’(始终没弄明白这个词组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党史上是这么写的,只好照抄下来)会议上作了题为《上海、太原失陷以后抗日战争的形势和任务》的报告,报告指出,随着华北、华东、华南大片地区的沦陷,国民党军与日军在正面战场上的较量开始由敌进我退变为敌我相持,因此,中国抗日军民的战争策略也应进行相应变化,具体说,就是从正面战场为主改为敌后战场为主,从正规的阵地战、攻防战为主改为游击战、破袭战为主。
虽然许万年领导的清场已经使‘二七路05号地块’项目工地初步恢复了平静,但并不代表从此万事大吉、高枕无忧。同‘和谐办’一样,‘波罗的海之路’中也存在‘鹰派’和‘鸽派’,虽然‘鸽派’已经选择了放弃,但总有个别‘鹰派’打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时间就定在副市长李敬业前来视察那天。
首先说明一下,‘二七路05号地块’在进行‘一级开发’之前并无完善的上下水系统,因此,当地住户家都没有安装冲水马桶,平常大小便只能使用胡同里老式的蹲坑厕所,就是‘脚踏黄河两岸,手握机密文件,前边机枪扫射,后面炮火连天’那种。这类厕所的污物不能顺下水道排掉,积累下来的那些‘弹药’就得定期用吸粪车来抽走。
那是个天青水碧、鸟语花香的日子,李敬业率领市委市政府、齐化区委区政府的一干领导,前来‘二七路05号地块’建设工地进行视察,‘平烟建设’和台湾南湖集团的高层也悉数到场,对他们来讲,李副市长的这次莅临,既可以为拆迁过程中发生过的所有‘不愉快’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又可以为接下来的项目建设、销售打下良好的基础,一举多得。可谁也没有料到,一场极为尴尬的闹剧、笑剧的大幕正悄悄开启……
不远处,停着一辆吸粪车,是来进行最后一次吸粪作业,将剩余污物清理完毕后,几间公共厕所也要拆除,吸粪作业原本定于上午10时前后进行,但考虑到吸粪后现场会残留一些气味,‘有辱圣听’,故而决定将作业推迟到李副市长走后。那是一辆解放牌的全封闭式平头吸粪车,因长期疏于保养、维护,粪罐内存留了大量沼气,极为易燃易爆。也不知是谁顺着气口丢进了一个简易延时发火装置,就在李副市长一行经过的那个瞬间,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吸粪车的粪罐立刻从‘全封闭’变成‘全开放’,这辆车在来‘二七路05号地块’项目工地前已经到附近若干个居民区进行完吸粪作业,粪罐里存货不少,且大都是居民们积攒了一夜的‘精华’,后果可想而知……
这次爆炸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但整个工地上的那股味道却直至一年多后项目开盘仍旧依稀可辨,据亲历者端木衡讲,和九洲养猪场引进八头种公猪后的气味颇有几分神似,从那之后,端木衡再也不嫌养猪场臭了,原因很简单,很多时候,人比猪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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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23 15: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婚配

印欧语系中‘猪’这个词的来源主要有两个系统,一是源自古希腊语hus:如英语中的swine/sow、法语中的sus、德语中的sau、俄语中的svin、波兰语中的swinia、梵语中的sukara、爱尔兰语中的soc、吐火罗语中的suwo、哥特语中的swein等等;二是源自古希腊语porcos:如英语中的pig/pork、德语中的farah、俄语中的porosja、意大利语porcus、立陶宛语中的parsas、高卢语中的orko等等。
这两个系统在构词时,分别代表着猪的两种明显特性:贪吃与好色。其实中国人也很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观察金文、钟鼎文中的‘豕’字,会发现左边三撇中最下面那一撇就代表公猪的外生殖器(上面一横是头,左边第一撇是嘴、第二撇是前腿,底下的钩是后腿,右下一捺是尾巴,右边中间的小撇是隶变时附加上去的装饰性符号),之所以要特别强调‘那个部位’,就是为了‘表彰’猪在性能力方面的特殊‘成就’,一如歌手香香在《猪之歌》中所总结的那样:‘…传说你的祖先有把钉耙,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犯桃花,见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不会脸红,不会害怕,你很像他… ’
实践证明,猪的确并非浪得虚名,在‘男欢女爱’领域,它们确实是动物界中的魁首之一。按照常规,家禽、家畜在被人类驯化后,其原始本能都会或多或少地退化,猪也不例外,然而,即便是家猪,在求偶时所展现出的技巧依然令人惊叹。
前不久,九洲养猪场开始尝试使用新引进的种公猪与自产留种母猪进行交配,事先,娄可和季若云估计,这些‘初经人事’的‘少男少女’未必能马上进入状态,但令大家颇感意外的是,它们对‘床帏之事’‘无师自通’的程度远远超出众人的想象。
首先‘两情相悦’的是一头‘杜洛克’和一头叫‘阿萌’的母猪。从上周开始,‘阿萌’便开始‘怀春’,坐卧不安,胃口不振,食量比平时减少将近一半,排尿频繁,尤其是有公猪在场的时候,此外,它会发出一种特有的哼叫声,音调柔和且富有节律,像求爱的小夜曲。起初,大家并不急于让‘阿萌’和‘杜洛克’过快‘圆房’,为安抚‘早恋’的‘阿萌’,饲养员还决定暂时让它和几头从小一起长大的留种母猪住在一起,希望闺中密友能宽解它那颗萌动的心,可遗憾的是,‘阿萌’非但不领情,反而常常试图爬跨同圈的其它母猪,或等待人家爬跨,很是不雅。发展到后来,‘阿萌’对阻碍它与‘杜洛克’感情的猪场工作人员变得越来越不满,不仅以绝食进行抗议,且数次企图攻击它平日里最信任的几位饲养员。
‘哦嘿妈妈,我那么幸福能在你身边长大,现在有一个人对我很好,代替你们照顾我,我永远是你们的,我永远是你们的小宝贝、好宝贝;哦嘿爸爸,这么多年来你为这个家受累,你像一棵大树是我心中最最坚固的堡垒,在这个时候请你也帮我劝劝妈妈,别悲伤,不悲伤;我爱他,他是我心中的那只雨蝶,飞呀飞,飞到我心里面化成茧,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叫醒我,共谱成一曲祝英台和梁山伯;爸爸妈妈,你听到了么,这是我心里的话,请你不要难过,不要悲伤,女儿总是要长大,是你教会我坚强,是你教会我飞翔,我飞翔,我飞翔…… ’
看来,再拦着是不行了,经过研究,大家决定让‘阿萌’和‘杜洛克’合圈。
‘杜洛克’一进入‘阿萌’的猪舍,立刻开始追逐行为,轻擦它的体侧,再转到后部,将自己的鼻子插进‘阿萌’双腿以下,向上顶拱其臀部,口吐白沫,有节律地排尿,以深沉的喉音唱起‘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相比较而言,曾对‘杜洛克’日思夜想的‘阿萌’,真和情郎走到一起时,反而拿出了少女的矜持,经过好一番躲闪后,才在‘杜洛克’接近自己时调转身躯靠向它,并主动嗅闻对方的头部和下体,紧紧贴住‘杜洛克’,赶都赶不走,情急时甚至试图爬上它的身体,‘杜洛克’一旦从后面按压其背脊,‘阿萌’便会登时呆立不动、等待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
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养生方》中将房事体位归纳为十种,名曰‘十节’:一曰‘虎游’,如虎之游走,二曰‘蝉附’,如蝉之附背,三曰‘尺蠖’,如尺蠖之屈伸,四曰‘困桶’,如捆鵾鹊之交尾,五曰‘蝗磔’,如凤鸟之翔交,六曰‘猿捕’,如猿猴之捕博,七曰‘蟾蜍’,如蛤蟆之交合,八曰‘兔骛’,如野兔之奔突,九曰‘蜻蜓’,如蜡岭之尾媾,十曰‘鱼嘬’,如鱼之嘬口吞物;《素女经》中也有类似归纳,为‘九法’,一曰‘龙翻’,二曰‘虎步’,三曰‘猿博’,四曰‘蝉附’,五曰‘龟腾’,六曰‘凤翔’,七曰‘兔吮毫’,八曰‘鱼接鳞’,九曰‘鹤交颈’… 虽不方便细说,但依然不难发现,这些‘招式’全部与某种动物有关,换言之,中国古人行房时的体位多以动物为师。
近代以来,男上女下、双方面对面的姿势渐渐成为人类性行为的主流,这要归功于西方的传教士,事实上,这种体位的国际通用名称就叫作‘传教士式’(missionary position)。中世纪时,欧洲基督教教徒认为,只有这种体位才是文明的、有别于其它低等动物的,后来,随着基督教的传播,传教士将这种体位扩展到了世界各个角落。事实上,很多相对落后的小民族、小族群正是受传教士的影响才学会了这种他们前所未见的性爱方式,在8世纪的欧洲和16世纪的美洲,教会甚至规定,采用其它体位交合都是必须进行忏悔的罪恶。很长一段时间当中,人们都认为‘传教士式’是人类特有的性体位,后来发现,少数其它物种也有这种技能,当然,都是些非常聪明的家伙,比如海豚、鲸以及个别的红毛猩猩。
中国人一向以‘保守’、‘本分’、‘内敛’自诩,西方人不羞于谈论性,中国人却把这当作‘无耻’、‘放荡’,为此,西方人很不解:‘倘若真对男女之事没兴趣,那中国的十三亿人都是从哪儿来的?’实际上,中国人在‘那方面’的‘造诣’比谁都深,举例为证,直到今天,西方的声色场所里也远没有中国这么多‘服务项目’,光洗浴中心就有所谓‘漫游’、‘冰火’、‘胸推’、‘红粉’、‘一箭双雕’、‘三娇一皇’、‘沙漠风暴’等等令君眼花缭乱的门类。据说,曾因涉黄被勒令停业整顿的北京天上人间夜总会就专门设有‘培训基地’,所有xiaojie(大都为各高校在读或毕业学生)‘上岗’前先要进行‘专门训练’,视‘岗位性质’不同,培训时间从十五天到半年不等(不知发不发‘国家承认学历’的文凭),究竟练些什么,您尽可发挥想象,放心,只有您想不到,绝没有人家干不出的。
和人不同,猪是一种多胎动物,一窝至少可以产下十只左右的小猪,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母猪那强大的排卵功能,每次生理周期,人类通常只能排出一枚卵子,但猪却可以排二十几枚,养殖户还经常通过给配种前的母猪注射GnRH激素(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来提高其排卵数量。养过猫的人都知道,母猫在发情阶段往往会和不同的公猫交配,产下的小猫也经常毛色、外观大不相同,道理很简单,它们虽然是一奶同胞,却拥有不同的父亲,因此,公猫在交配后常常有跟随母猫的行为,为的就是避免自己的爱侣再同别人有染。猫尚且这么‘开放’,排卵和生殖能力更为出众的猪自然不能甘居人下,事实上,母猪在发情期的‘社交生活’会比母猫更加‘丰富多彩’,所生的小猪也常常‘同母异父’,这可苦了公猪们,在野生或放养环境下,为‘保护’自己心仪的母猪,公猪们往往不惜兵戎相见。
同猪比起来,人类就要聪明得多,尤其是中国人。
对于恋爱中的人们来说,一枚戒指是必不可少的,佩戴戒指的习惯东西方都有,但含义却大不相同。
欧洲的戒指起源于古希腊神话:蛮荒之初,泰坦神普罗米修斯为造福人类、从奥林匹斯山上盗取了天火,这个行为惹脑了众神之王宙斯,宙斯命山神将拒不交出火种的普罗米修斯捆绑在高加索山上,每天都派恶鹰去啄食他的肝脏,宙斯发誓,只要普罗米修斯不交回火种,就让他永远和高加索山石为伴,后来,宙斯的儿子、英雄赫拉克勒斯用计使宙斯与普罗米修斯恢复了友谊,找到金苹果,赶走了恶鹰,从高加索山上救下普罗米修斯,但宙斯有言在先,不交回天火,普罗米修斯就不能与高加索的山石分开,于是,赫拉克勒斯就做了一枚铁环,上面镶嵌有一小块高加索山石,让普罗米修斯终生佩戴在左手上,这样,即满足了宙斯的要求,又让普罗米修斯重获自由。
与此不同,中国的戒指文化从一开始就与男女之事息息相关,《诗经·邶风·静女》中有‘静女其娈,贻我彤管’的句子,汉代经学家毛亨对其中的‘彤管’一词作注云:‘后妃群妾以礼御于君所,女史书其日月,授之以环,以进退之;既御者,以银环进之,著于右手;生子月辰,则以金环退之,著于左手;事无大小,记以成法’。究竟《诗经》里提到的‘彤管’是否就是今天的戒指,学术界众说不一,但对于‘戒指’得名的起源,后世则基本沿袭了毛亨的以上说法:旧时皇帝富有后宫佳丽三千,每逢有嫔妃被君王‘看中’,管事太监(或女官)便会记下她侍驾的日子,并赐给一枚银制指环,戴在右手上,若日后发觉有孕,则赐金制指环,戴在左手上,以示戒身,所谓‘戒指’,就是‘以戒染指’之意。后来,戴戒指的习俗由宫廷流向了民间,平头百姓没有三宫六院,手上的戒指也不再具有礼仪含义,只是作为爱情的象征,但‘以戒染指’的意义却被保留了下来,见某美女手戴戒指,意味着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你就别惦记了,同时也提醒戒指佩戴者本人,不要脚踩两条船,既然已经情有所归,就收收心跟人家踏踏实实往前走吧。
看看,还是咱中国人聪明,公猪和公猫为了让自己的伴侣‘从一而终’,要不辞劳苦、日夜相随,还得经常面对其它‘登徒子’们的‘武装挑衅’,同样的事情,中国人只用一枚小小的戒指就全办了。
大家都知道,用来定情的戒指应该戴在无名指上,至于为什么这样做,坊间有个玄之又玄的说法:
将双手中指向下弯曲、第二关节相抵靠在一起,其它四对手指向上伸直、指肚位置依次相触;先张开一对拇指,很轻松,拇指代表父母,长大后我们都要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合上拇指,张开食指,同样轻松,食指代表兄弟姐妹,他们很多时候是靠不住的;合上食指,张开小指,也不难,小指代表子女,同我们当年一样,他们长大后也会离父母而去;最后,合上小指,试着张开那对无名指—— 没错,怎么用力也张不开,因为它们代表一生不离不弃的夫妻。
很感人吧!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神秘现象,无名指之所以张不开是因为这对手指平时使用的机会很少,得不到锻炼,因此韧带较短,也很无力,和代不代表夫妻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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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23 15: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事实上,有些人的无名指在进行上面那个小游戏时是可以打开的,比如吕菲菲。菲菲从小练习钢琴,十根水葱般的手指既修长又有力,初学钢琴的孩子经常被老师要求练习各手指之间的张力,这样可以增加弹奏音程和表现力,吕菲菲当年也经历过这一关,刚开始时有些酸楚吃力,但很快就运用自如了。
菲菲也有一枚戒指,也戴在无名指上,是俞健送的,铂金材质,上面镶嵌有一颗亮紫色的石榴石,象征着女性的贞洁。坦率讲,在这方面,吕菲菲到现在为止一直做得不错,虽然与俞健相识相知的时日已经不短,但她始终守身如玉,俞健自然多次希望‘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可菲菲的态度一直很坚决,故而至今没能如愿。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枚戒指多少还是起了点儿作用的,只可惜戴错了位置,戴在了吕菲菲那根可以张开的无名指上……
自从吕菲菲被调到许万年身边并认其为‘干爹’,很多人就以为这对儿‘干亲’之间怕是十有八九搀杂着些超出‘亲子伦理’的勾当,这回,他们还真都想错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许万年和吕菲菲之间的关系依然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为什么?个中原委说破了其实很简单,人前威风八面的许大校在‘那方面’不行。
事情缘起十几年前,当时的许万年还只是平津市军分区卫戍三团的一位营教导员,和吕菲菲现在的军衔一样。那会儿正值‘台独’势力逐渐抬头之时,为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全国各地的部队动作频频,平津市军分区也不甘示弱,毕竟,这时候谁能表现出‘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的决心和斗志,谁就能在未来的经费、资源分配中占据有利地位,那年夏天,平津市军分区调集所有野战部队,举行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野外机动演习。
演习地点定在平津西北远郊某县山区,总占地面积15万多亩,这块地也从此被划作军事禁区,几年后又部分改为商业用途,建了一批别墅,一部分‘内部消化’,一部分上市交易,成为军分区一笔不菲的计划外收入。
按照演习预案,许万年所在三团接到命令后紧急拉动,强行军40公里,穿插至敌后纵身地带,接应机降到该地区的一团某部,破坏敌中枢指挥机构。许万年率领的二营位于左翼,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跋涉,满负荷连翻数道山梁,大家惊喜地发现:迷路了。拿出地图和罗盘摆弄了一番,原来是坐标偏了几度,距离指定奔袭区域已经‘谬以千里’,而且所在地点正好是20分钟后本方发起总攻前炮火准备的预定着弹点,这段时间演习各部队又处于无线电静默状态,跟总部联系不上,再待下去就真成‘为了胜利,向我开炮’了,营长和许万年当机立断:‘合字儿的,风紧,扯乎!’全营官兵成散兵线展开,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下山的路径,放眼望去,周围都是齐腰粗的参天古树,又是在夜里,林间只有猫头鹰凄厉的清啸不时从远处传来。
忽然,队伍里响起一声惨叫,营长一回头,许万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片山林原本是当地农民打野货的猎场,布有很多陷阱,由于演习时间紧迫,征用后并没有来得及清理。许万年掉进的是一处用来捕捉野猪的大陷坑(野猪2000年成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当时尚可捕杀),三米多深,底部埋上十余根削尖的竹桩,坑口用树枝绷起,上铺草皮,即使在白天都很难被发现。
好在许万年命大,只有一根尖竹桩插入他左侧腰部,肾脏破裂,但侥幸没有伤到近在咫尺的主动脉。
此事后来被巧舌如簧的军分区宣传部渲染成‘许教导员身先士卒,逢山开道、遇水架桥,一名野外生存经验不足的小战士不慎滑向悬崖,危机关头,许教导员推开众人、奋勇向前,抱住小战士滚下山崖,小战士安然无恙,许教导员却身负重伤……’先前的迷路、误入炮击区域均一笔勾销,许万年荣立个人二等功、三团二营记集体三等功一次,这次负伤成为许万年享受不尽的政治资本,从此官运一路坦荡,再没人敢拿他岳父家的裙带关系在背后指指点点。
当然,有得必有失,那颗被尖竹桩刺破的左肾肯定是保不住了,许万年又好喝酒,剩下的右肾久而久之也不大听招呼,正常生活倒还能按部就班,只是在‘那方面’…… 即便吕菲菲这样的美人在侧,也‘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不过,山不转水转,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许万年的难言之隐在多年之后遇到了转机。
前不久,平津市警方抓获了一名悍匪,此人姓郑,可谓是个‘资深强奸犯’,16岁开始‘职业生涯’,短短8年间总计作案27起,受害妇女共35人(有时一次两个),这还只是登记在册的数量,别忘了,中国强奸、性侵类案件报案率始终很低,据估计可能只有百分之十几。因其辉煌‘战果’,郑某长年位居公安部A级通缉犯名单前列,悬赏由最初的三万一路涨至五十万,这在中国已经十分可观,西方国家的运动员拿了奥运冠军可能一分钱奖金都没有,但追捕逃犯时的悬赏却动辄上百万欧元或美金,中国正相反,奥运会摘金夺银后连房子带现金少说也能弄个几百万,但冒着生命危险举报杀人凶犯却只能得朵大红花,充其量再在你家门上贴个荣誉称号以便同伙上门寻仇。郑某被通缉后,流窜大江南北十几个省市,打几枪换一个地方,每逢有其行踪出现,当地必定‘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近几个月,有情报说郑某又‘转战’到平津市,市政法委、公安局非常重视此事,经缜密侦察、详细部署,终于设计将其擒获。
中国大陆‘公检法’系统的办事效率绝对是世界一流的,郑某被捕后,因其作案事实充分而明确,起诉、审理、定罪、宣判、核准程序仅仅半个月即宣告完成,没得说,肯定是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
1998年,刚刚掌权的前北朝鲜领导人金正日为了确立权威,曾向老百姓承诺:‘一定让全国人民听到枪声’,一时间,朝鲜连普通盗窃犯也要公开枪毙,而且据说要连打60枪。中国虽然很少允许老百姓‘观摩’死刑,但枪声倒还一直在响,尽管始终有人呼吁以注射方式全面取代枪决,可这个动议至今仍然没能完全贯彻,道理很简单,死刑犯的价值并不是枪响后就马上‘归零’的,倘若采取毒剂注射的方法,可能会影响其价值的实现。
全国政协十一届五次会议期间,全国政协委员、中央领导保健委员会副主任(正部长级)、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驳斥外国媒体关于中国随意取用人体器官时表示:‘中国大陆用来移植的人体器官,其主要来源是死囚。’
郑某即将被执行死刑的消息传出后,平津市司法局、卫生局的主要领导几天之内就接到了上百个询问相关情况的电话,先是打着官腔泛泛谈了几句,之后‘图穷匕现’、亮出真实用意,全是在打将死之人那些器官的主意。这也难怪,在中国,器官移植领域供求严重失衡,根据有关机构披露的信息,每年,中国都有超过150万各类患者翘首以盼器官供体的出现,但最终真正能躺到手术台上的只有区区1万人左右,供求之比高达1:150。即使偶尔有人愿意捐献自己的器官,那也得等人家生老病死之后,坦率讲,一个正常死亡的人身上已经没有多少能用的部件了,就像一辆进入报废厂的汽车,很难拆下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郑某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今天刚满24岁,血气方刚,风华正茂,就算在同龄人当中,身体条件绝对也是一等一的,否则也不可能走上强奸这条路,而且一干就是8年。郑某自己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在走上刑场之前,能有那么多人‘惦记’、‘牵挂’着他,而且大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人物。
1927年广州起义失败后,工人赤卫队总指挥周文雍和未婚妻、省妇女协会领导陈铁军留在白色恐怖笼罩下的广州城坚持地下斗争,后因叛徒出卖,二人双双被捕并于次年初被敌人残忍杀害,行刑前,周文雍和陈铁军向周围群众宣布:‘我们要举行婚礼了,让反动派的枪声来作为我们婚礼的礼炮吧’,没错,他们就是后来闻名遐迩的电影《刑场上的婚礼》中主人公的原型。除大义凛然的革命气节外,周文雍还是位多才多艺的诗人,就义前,他曾在狱中墙壁上题下绝命诗一首:‘头可断,肢可折,革命精神不可灭,壮士头颅为党落,好汉身躯为群裂!’
郑某伏法后,他的遗体很快就‘好汉身躯为群裂’了:两个角膜一个归属市委组织部曾部长罹患蚕食性角膜溃疡症的岳母、另一个则装进了‘弘海集团’董事长的眼中;平津市交通局冯局长常年受糖尿病困扰,被同僚们戏称为平津‘糖协’主席,这次运气不错,得到了难得的健康胰腺;郑某的肝脏被一分为三,一份分给某稀土大亨,另一份归属平津市海阳区区长的姐夫,最后那份被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影视明星弄走了,就像毛主席在《念奴娇·昆仑》中写道的那样:‘安得倚天抽宝剑,将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争夺最激烈的就要算是肾脏了,毕竟的强奸犯嘛,肾功能肯定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经过反复较量、斡旋,郑某的一对肾脏终于各自名花有主,且两位新主人都与市和谐办有些关系。一个是主任龚泽的小舅子强民,这家伙仗着姐夫的权势,整日泡在歌厅、酒吧、桑拿房,‘一天一只鸡,三天一头羊,天天晚上入洞房,站在村口望,村村都有丈母娘’,身体很快就盯不住了。他还挺有毅力,轻伤不下火线,先是靠补药顶着,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面色青黑、口干少津、双耳若聋、腰酸膝软,到医院一查,双侧肾盂、肾小球肾炎综合症,已经进入第三期,临床上并无特效疗法,只能换肾。可找个合适的肾源谈何容易,龚泽的妻子天天在他面前哭,强民是她唯一的弟弟,比自己小十几岁,是她一手带大了,‘长姐如母’,要是强民有了三长两短,自己也不打算活着了,弄得龚泽焦头烂额。现在好了,‘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强民得救了,龚泽的耳根子也清净了不少。
郑某的另一个肾则归了许万年,从动移植手术,到在军分区疗养院休养、恢复,前后三个月时间,吕菲菲一直尽职尽责地守在他身旁,许万年对吕菲菲的感觉也渐渐发生了化学变化。
离开疗养院前,许万年特地请菲菲好好吃了一顿,感谢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餐桌上,‘重新做人’的许万年意气风发。
‘1958年夏天,赫鲁晓夫率团访华,毛主席在人民大会堂设宴款待,其中一道菜就是葱烧海参。’
‘哦,原来他老人家也爱吃海参。’
‘席间,大家谈到了中国共产党在坚苦卓绝的条件下坚持革命斗争的往事,赫鲁晓夫问毛主席当年最擅长什么战略战术,毛主席笑了:这个嘛,很简单,他边说边把手中的象牙筷子伸向那盘葱烧海参,夹起其中一块… ’许万年‘情景重现’,也夹起一块海参:‘主席对赫鲁晓夫说:你瞧,这个滑溜溜的家伙现在在我手中,我把它送进嘴里,它就只有一条出路,被我的牙齿咀嚼,同我的唾液混在一起,进入肠胃,被我消化。’
许万年一边细细品嚼着富于弹性的海参,一边略带醉意地望着吕菲菲。
菲菲并没有注意到‘干爹’的目光:‘然后呢?’
‘毛主席接着说:好,这块海参已经经过咀嚼吞进肚里,没有问题了,于是,我又看上了第二块海参,这块更大一点,而且躺在盘子里很馋人,我把它夹起来… ’这次,许万年没有从大盘里夹海参,而是将筷子伸向吕菲菲面前的小碟,把她刚刚夹过来的一块海参提了起来:‘瞧,就像眼前这样子… ’
菲菲撅起性感而俏皮的小嘴,假意恼他:‘讨厌,干嘛夹我的。’
许万年乘着酒性,愈发得意,继续模仿着毛主席当年与赫鲁晓夫在餐桌前的那番对话,用筷子提着那块海参晃来晃去:‘但我还不忙放进嘴里,我先把它夹住、悬在空中,让别人看看我的力量,然后再去物色第三块能激起食欲的海参…… ’
话虽这样说,但该如何对‘干女儿’吕菲菲下手,却让许万年很是犯难。其实,菲菲对‘干爹’许万年素来还是有几分崇拜的,中国的青少年从一生下来就开始接受‘拥军’教育,各路宣传机器开足马力,非得让老百姓对负责拿枪杀人(当然,杀的都是‘敌人’、‘坏人’)的人产生崇拜,吕菲菲从小就是文艺骨干,没少参加各种‘双拥’活动。但崇拜归崇拜,几年来的接触,菲菲和许万年之间始终是‘发乎情,止乎礼义’,想往前再走一步,谈何容易。
就在许万年左右为难之时,他的另一个亲信、司机兼警卫员焦必成站了出来。
焦必成是位有着近三十年军龄的老兵,从许万年还只是个低级军官时起,他便始终追随左右(过去从军是尽义务,干久了难免有怨言:‘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现在当兵成了职业,时间越长越好)。最近,焦必成‘人逢喜事精神爽’,在许万年的关怀下,他的军衔已经从三级军士长晋升为二级军士长,每月工资也涨到了5000多,各类津贴、补助不算。
见许万年整日闷闷不乐,一向‘善解人意’的焦必成便找了个机会、凑过来嘘寒问暖。许万年正愁没个贴心人能帮自己计议,焦必成当然是可以信赖的,于是乎,他一鼓脑将近日来的所思所想倾吐了出来。
焦必成听后不住颔首微笑:‘好… 好… 对… 对… ’
许万年把脸一沉:‘你别光‘好’哇,倒是给我出出主意啊。’
‘这种事嘛,不必强求,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
许万年很泄气:‘你这不是废话么,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了。’
焦必成笑着摇摇头:‘您没明白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焦必成清清嗓子,从容自信地:‘很多人都喜欢把男女之间那点儿事神秘化,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啊、什么‘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啊,搞得玄而又玄,其实都是扯,说穿了,人和其它动物一样,都是被原始欲望支配的… ’
许万年认真地听着。
焦必成:‘我在士官学校念书的时候,同学中间秘密流传着一个手抄本,叫什么我忘了,反正是讲怎么搭上女孩儿的,那里面说,女人表面上对男人忽冷忽热、忽远忽近,好像挺难琢磨,其实是有规律的,把握住这个规律,一定能事半功倍。’
‘快说说,什么规律。’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她们有‘生理周期’,那上面说,女人在排卵期时,脑下垂体和卵巢分泌的雌性激素水平渐渐达到高峰,会有脸红、敏感、兴奋、活泼好动等表现,体温比平时偏高,性欲也最强,如果这个时候下手,多半能成事。’
‘排卵期?我又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她什么时候排卵!’许万年有些沮丧。
‘您别着急啊,那上面还说了,排卵期是可以算出来的。’
‘怎么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排卵日应该是月经结束后的第14天,以排卵日为基础,向前5天、向后4天、连同排卵日当天,总共10天都是排卵期。’
‘月经结束后第14天… 嗨,你这不是还跟没说一样么,她哪天来月经又不会告诉我。’
‘不告诉没关系啊,咱可以观察。’
‘怎么观察?难道你打算跟着她… ’
‘不不,不用那么麻烦,通过日常表现就能看出来,’焦必成抱着肩想了一会儿:‘上周… 对,上周初,上周初菲菲应该是来那个了。’
‘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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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23 15: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女人经期时都怕冷,我记得很清楚,上周一她穿的是长袖常服,外面还罩了个薄夹克。我还纳闷呢,说‘天也不冷,你穿那么多干什么?’她没正面回答,支吾过去了。我当时就怀疑她有情况,反正那天也没什么事儿,我就留心观察了一下,她不光穿得多,而且喝水方面也很注意,中午吃完饭,咱们一起在办公室聊天,您让我去楼下小吧弄点儿饮料和零食上来,我问菲菲喝什么,她说不喝冷饮,也不喝茶或咖啡,连平时最爱吃的巧克力也没要,这都是来例假的表现。而且她那两天嗓音也有些闷哑,懒散,什么也不想干,总打哈欠,注意力还不集中… ’
许万年笑:‘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焦必成很有几分得意:‘那是,您可别忘了,我是侦察兵出身,在士官学校学的就是这个。只要看过一眼,就算过上十天半个月,也能把那人的相貌粗略画出来;从停车场走过,所有车是什么品牌、什么型号、什么颜色,车牌号多少,都得记住。没这两下子,我也不可能坐在这间办公室里。’
‘你刚才说菲菲是上周初来的例假,那… ’
‘排卵期应该就从这个周末开始。’
‘周末… ’
许万年正低头盘算着,门外忽然有人响亮地喊了声‘报告’,吓了他和焦必成一跳。
许万年站起身,不忘回头叮嘱焦必成:‘回头你把刚才说的那个手抄本弄来给我看看…… ’
焦必成没读过太多书,初中未上完就找人开个假证明参军了,后来也只是为了能在部队继续待下去才到军分区士官学校对付了两年。然而,知识不在多而在精,能学以致用比什么都强,这回,还真让焦必成说中了,那个周末,许万年约吕菲菲到自己位于平津西北郊的别墅(就在当年令许万年受伤的那次军事演习举行的地点附近)去‘度假’,在雌性激素的作用下,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吕菲菲先洗完澡,低头坐在宽大的四柱床边,抚摩着床头亮得能照见人影的黄铜贴饰,浮想联翩。据说,这张床是德国19世纪初‘浪漫主义’时期的古董,洋务运动期间,受雇于清政府的某德军少校将它带到中国;少校走后,床留给了一位清军指挥使(正三品武职);清朝灭亡,床又转到了某北洋系旅长手中,‘北伐’胜利后,国民革命军中的一个军官在抄那位旅长家时‘缴获’了这张床;日军侵华期间,床一度归了汪伪政权‘国防部’的一位高官;‘光复’后,某军方接收大员又接收了这张成为‘逆产’的床并在国军某少将纳妾时当作贺礼送给了他;然而好景不长,‘三大战役’中,这位国军少将在战场上阵亡,被安置在外宅中的床又一次被‘接收’;解放后,一位开国师长住进了少将当初的外宅,可‘文革’之中,老师长受到迫害,家产全部没收;十几年后,已经快塌了的四柱床被重新整修、放进平津市军分区招待所的贵宾套间;前年,许万年装修别墅时因女儿喜欢欧式情调而想起了这张床,托关系象征性地花几个钱买了过来…… 一个半世纪以来,就在这张床上,不知发生过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
不知什么时候,浴室中的水声和许万年的口哨声已经停止。吕菲菲抬其头,发现许万年正在不远处,缓缓走向床边,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许万年也感到心跳加速,一时间竟不知道手该往那里放,只得不停摆弄着松枝绿色军装长裤的兜口。
《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务条令》第六章军容风纪第二节仪容第九十条明文规定:军人不得纹身。羽毛球国手、有‘超级丹’美誉的林丹也是军人,正团级,中校军衔,但他就有纹身,而且至少有五处:后颈上‘LD(林丹英文缩写)’字样、左小臂一串五星(象征全满贯或五星红旗)、右手‘FF(妻子谢杏芳昵称)’、左大臂十字架、右大臂‘until the end of world(直到世界尽头,动画片《灌篮高手》片尾曲名)’。
许万年没有纹身,但在着装方面却多少有些‘逾制’。
2007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换装,在最新的07式制式军装系统中,将军常服所用面料为纯毛凡尔丁,校官是70/30(7成毛、3成涤)毛涤混纺凡尔丁,尉官是45/55毛涤凡尔丁,士官和普通士兵为65/35涤棉平纹布。今天许万年所穿的裤子是纯毛面料的,应当只有将军才能使用,虽然乍看上去和校官的毛涤凡尔丁没什么区别,但穿着感觉却有很大差异,这种纯毛面料既轻薄又挺括,透气性还很好,身体任何细微的变化都能被裤子灵敏地捕捉,对于此时的许万年来说尤其适用。
一步步走向吕菲菲的许万年感到一种久违的力量正在自己体内生成,纯毛凡尔丁内传来一阵阵饱涨的感觉,他忽然间想起今年春节在军分区联欢大会上自己朗诵过的一首诗——明世宗朱厚熜写的《送毛伯温》,似乎正合此情此景,不觉再次吟诵了出来:‘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
床边的吕菲菲会意地笑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紧张的空气被缓解了不少。
许万年来了精神,一个饿虎扑食,把菲菲压倒:‘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
吕菲菲热辣辣的目光迎了上来,她轻轻拨来许万年胸前的几颗纽扣:‘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
两人燃烧的身体纠缠在一处,许万年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就像……
就像宇宙之初,天地还没有开辟,只有一种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有人叫它帝江,有人叫它混沌,它的样子就如同一个没有出口的大袋子,大到将整个宇宙装在里面。混沌有两个朋友,一个叫倏,一个叫忽,倏和忽想为混沌凿开七窍,混沌同意了,倏和忽忙了七天七夜,七窍凿成了,可混沌却死了……
毕竟是久疏战阵,许万年的第一次努力以失败告终,已经箭在弦上的吕菲菲难免有些失望……
混沌死后,它的肚子里出现了一个人,他就是盘古。盘古在混沌的肚子里睡了整整一万八千年,醒来后,发现周遭一片漆黑,他想伸展一下筋骨,可如同大袋子一样的混沌紧紧包裹着他。盘古感到燥热难耐,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倔强的他不想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忍辱偷生般地活下去,他勃然大怒,火冒三丈,盘古拔下自己的一颗牙齿,把它变成一柄巨斧,抡起来奋力朝周遭砍去……
吕菲菲发出作为女人的第一声嘶叫……
混沌中,一股清新的气息散发开来,飘飘扬扬地朝高处飞去,变成了明澈的天空,另一些浑浊的东西则缓缓沉淀下来,成为坚实的大地。从此,混沌不分的宇宙一变而为天和地,不再是过去的漆黑一片,人置身其间,只觉神清气爽。盘古再接再厉,他用头顶着天,用脚踏着地,运起神通,一日九变,他每天增高一丈,天便随之升高一丈,地便随之变厚一丈……
许万年越战越勇,又找回了刚参军时的感觉,好似长坂坡前的赵子龙,如入无人之境,杀得个七进七出……
这样又过了一万八千年,盘古已经成为一个巨人,身子足有九万里长,他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无法支撑自己……
战得周身大汗淋漓的许万年渐近强弩之末……
盘古那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就在倒下的那一瞬,他的左眼变成鲜红的太阳,右眼成为皎洁的月亮,口中的气息成了云雾,喉中的声音变为雷鸣,头发和胡须成为闪闪星辰,手足变作四极与高山,血液成为江河湖海,经脉成了道路,肌肉化成沃土,皮肤成了花草树木,牙齿骨骼化作金银铜铁、玉石宝藏,汗珠成了雨水和甘露……
吕菲菲仍在深长地喘息着,光洁的背部挺成一张饱满的弓,久久难以平复……
在表达某人有了身孕的时候,大家常会使用‘身怀六甲’这个词,但真正知道‘六甲’是什么意思的人却着实不多。
中国古代采用的是干支记日法,十天干与十二地支依次相配,六十天一个轮回。根据《隋书·经籍志》中的说法,甲子、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六个甲日是上天创造万物的日子,因此也是妇女最容易受孕的时间。
焦必成将吕菲菲的生理周期推算得很准确,但他却忘了告诉许万年,高潮期同时也是受孕期。这两件事其实原本就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因为身体已经做好受孕的准备,神经系统才会传递出性欲旺盛的信号,同时让自己显得格外神采奕奕、精力充沛。至于排卵期的女性之所以会出现食欲不振、抵抗力下降等情形,也是同样的道理,为了把注意力尽可能集中在异性身上,觅食本能自然要退居次要位置,想增加受孕机会,黏膜组织会自动变薄,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导致细菌、病毒侵入人体的几率增加。
‘我有了!’半个多月之后的一天,吕菲菲垂头丧气地坐到许万年面前。
‘有什么了?’
‘你说有什么?’
许万年一惊:‘你… 你确定么… 会不会是… ’
吕菲菲没好气地:‘当然确定,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了。’
‘要不然再查查… ’许万年的侥幸心理并没有完全消散。
吕菲菲不再答话,从兜里掏出一个细长的塑料材质物体扔到桌上。
许万年拾起来,那是个笔状的试孕棒,显测区域有两条红线,一条是对照线,一条是检测线,检测线的红色明显比对照线更深,这是强阳性的表现,很明显,菲菲一定是身怀有孕了,在劫难逃。
‘这下放心了吧!’吕菲菲撅着嘴。
许万年看着试孕棒白底上的两条红线,想起自己年轻时打靶的情景……
那个时候没有现在靶场上先进的自动计环设备,报靶全靠人工,目标靶位前有一条壕沟,作为报靶员的掩体,一组射击完毕后,掩体里的报靶员观察靶纸、开始报靶。军用轻武器射击练习最常用的是‘胸靶’,靶纸上用深绿色简单勾勒出一个人的半身像形状,和竞技射击不同,军事射击通常只设6个环数,从5环到10环。报靶使用的工具是一根木杆,杆头有一个圆牌,分作两面,正面红色,反面白色。白牌在靶纸前划圈表示脱靶,红牌放在靶纸右下角为5环,红牌放在靶纸人像右肩为6环,红牌放在人像头部为7环,红牌左肩8环,红牌在靶纸前上下运动代表9环,红牌左右晃动是满环10环。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叫‘好10环’,也就是正中靶心、击中10环内的小圈或数字范围,表示‘好10环’的方式也很别致,报靶员将手中的木杆捻动,使头部的圆牌正反两面来回翻转,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当年,许万年是全团数一数二的神枪手,多次代表团里参加全师、全军分区乃至全国的军事技能比赛。许万年自己也很喜欢射击,一到靶场就兴奋,毕竟,只是个列兵的他,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能感到高人一等。鼎盛时期,50米步枪卧射,许万年10发子弹中至少能有8到9个10环,其中一半是‘好10环’。那个时候,许万年连做梦都是打靶,枪枪‘好10环’,报靶的圆牌不住翻动着,他的梦里只有两个颜色,红与白……
‘嘿,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啊… ’吕菲菲敲击着桌面。
许万年的思绪又回到那支试孕棒上,真巧,也是红色和白色,时隔多年,想不到自己的枪法竟还是这么准。
不用说,这事儿还得找高参焦必成商量。
‘既然这样,就让菲菲把孩子生下来呗,’焦必成显得很坦然。
其实,许万年也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他和萧洛君的‘四分之三姑姑’萧曼溪只有一个女儿,如果吕菲菲这次能生个男孩,对许万年来说倒也不失为老来得子的幸事。可是,自己和菲菲并非合法夫妻,许万年又是军人,事情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去年,平津市军分区曾有一位团职军官的‘小三’未婚生育,正房太太闻讯后跑到单位大闹,弄得全军分区尽人皆知,最后,那位军官记大过一次,连降三级。吕菲菲要是也来这么一出,她自己的军装肯定是保不住了,追查下来,许万年恐怕也很难独善其身。想留住这个孩子是真,但和前程比起来,儿女情长、百子千孙、承欢膝下似乎又算不得什么了。
‘你说得倒轻巧,这可不是小事,搞不好咱们都得完蛋!’许万年摇摇头,觉得把孩子生下来还是太危险。
焦必成眼珠一转:‘那就让她结婚。’
‘结婚!开什么玩笑,我那个老婆可不是好对付的… ’
‘当然不是和您结婚了。’
许万年费解地看着焦必成:‘那和谁?’
‘找个人啊,找个人和菲菲结婚,让她名正言顺地把孩子生下来。’
‘别逗了,谁能干这种事啊,买一送一,娶个媳妇,还带个别人的孩子,而且是期货。’
焦必成笑着:‘您放心,肯定有人愿意。’
‘谁?’
‘我看那个国永兴就挺合适!’
‘国永兴?’许万年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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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23 15: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快,在许万年的授意下,由焦必成出面,找国永兴谈了一次。这回,焦必成的算盘又打对了,国永兴似乎有些被说动,当然,许万年也并不会让他白干。
上世纪八十年代,经商潮席卷整个华夏大地,‘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要开张’,大家见面头一句话就是要一起‘做点儿事情’,这股大潮也影响到了军队系统。当年中国还没有加入世贸组织,进口关税很高,所以走私的油水极大,平津军分区也有人在干这个,而且是一条龙服务,由军舰在公海接货,到岸后用军车把货运到指定军用仓库,全程‘无缝对接’,因有军队身份为掩护,海关根本就无权查验,故而始终顺风顺水。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次,平津海关接到了绝对可靠的线报,有一批雅马哈摩托车要非法入境,正赶上新调来一位楞头青缉私科长,舍得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当天午夜,科长亲率五艘缉私快艇在公海与我国领海交界处附近堵住了装满走私货物的护卫舰‘施琅号’,因为消息绝对可靠,故而海关缉私人员在交涉中信心十足、理直气壮,坚决要求登舰检查。‘施琅号’吨位虽比对手大得多,但航速却不过二十几节,远不及海关的缉私艇,事发地点距目标港口只有大约十二海里,谈不上拼续航能力,总而言之,想逃跑是不可能的。‘施琅号’舰长见走投无路,竟狗急跳墙,命令向缉私快艇开炮,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缉私人员,却因平日里养尊处优、疏于训练,再加上操刀的炮手从小不喜欢吃胡萝卜、体内缺乏维生素A、夜间视力不好,弦炮射出的炮弹居然鬼使神差般地准确命中缉私科长乘坐的‘旗舰’,当场造成两死两伤的惨剧。这件事在当年很有名,甚至惊动了中央军委,因影响过于恶劣,不得不‘挥泪斩马谡’,涉案人员依法严惩。可真不让大伙做生意也不是长久之计,为了安抚军心,平津市军分区成立了‘保沃集团’,‘保沃’为英文‘power’的音译,取‘力量’之意,集团标志是一个大写的‘P’,像一面旗帜,也像个握紧的拳头,总之是寓意着它的军队背景。
在平津,保沃集团可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不是名校毕业的硕士、博士,连看门都轮不着你,集团的基层、中层领导大都是够一定级别的转业军官,而高层,则基本是由政军两界元老的后代把持。为了吕菲菲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许万年下了血本,他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关系,将国永兴安排进保沃集团,给总裁助理何平当秘书,这个职位听起来很不起眼,但那可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保沃集团总裁闵榕是原市委书记闵某的独生女,在平津,这是个显赫得无以复加的家族,在集团里完全是个高高在上的‘神主’,轻易不露面,所有具体事务全由‘大管家’ 何平负责,给他做秘书,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决策层,整天打交道的全是些过去只能在电视上、报纸上见到的人物,比国永兴冒天下之大不韪‘打狗’或‘卖人’要强上多少倍。
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虽然国永兴点头认可了这桩‘好姻缘’,但如何说服吕菲菲同意却是个更棘手的问题。菲菲自幼心高气傲,人家可是‘娘娘命’,少女时代同俞健在一起是看上了后者的潇洒倜傥、玉树临风,涉世后被许万年俘获是为背靠大树好乘凉,俞健同许万年虽少有可比之处,但都是特定时空中的佼佼者,并不折辱吕菲菲。如今想使她答应让‘人彘’国永兴做自己的老公,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依然谈何容易。
关键时刻,又是焦必成的‘妙计’起了作用:
欲擒故纵,起初许万年并没和吕菲菲提起和国永兴结婚的事情,怀孕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如今医学这么发达,做个人流不是什么难事。许万年安排菲菲到平津市军分区总医院动手术,同时暗地里和相熟的妇科主任结成攻守同盟,吕菲菲做完术前检查,主任‘严肃’地告知她,由于她的子宫内膜很薄,只有不到6毫米,如果强行实施人流,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将来想当妈妈也当不成了!
这下吕菲菲傻眼了,她毕竟只有30岁,以后的路还长,眼下这个孩子打掉是小,倘若真的因此一辈子无法怀孕,这种后果她心里实在难以承受。
至此,事情已经完全进入了焦必成预先设计好的轨道,吕菲菲先是耍起小孩子脾气,把责任全都推到许万年身上,掐打捶拧咬、哭死从良跑,一顿狠闹,早有心理准备的许万年当然不怕,按照焦必成嘱咐的,隐忍过这通‘饱和攻击’。等吕菲菲哭累了、闹够了,遇事没主见的本性便彻底暴露出来,只知道喊着让许万年拿主意:‘都赖你,现在你说怎么办吧’。见时机成熟,许万年按计划将国永兴抛了出来……
菲菲起先肯定是一口回绝:‘国永兴?开玩笑!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嫁他!’可等她冷静下来,左思右顾,发觉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跟俞健的缘分肯定是到头了,许万年又不可能离婚,退一步讲,就算他是个情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真跟自己老婆分道扬镳,那也就意味着和萧家彻底决裂,没了萧家的背景,再加上这次‘老牛吃嫩草’,许万年的政治生命也就到头了,倘若他真的一无所有,那自己还要这个糟老头儿有什么用?把一切‘沙盘推演’完毕,吕菲菲发觉只有国永兴这一条路能走得通,没办法,认命吧。
回家把自己准备‘奉子成婚’的事情一说,菲菲的妈妈和那位‘明白人’姥姥都吃了一惊。
‘结婚?俞健那小子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你现在条件这么好,凭什么… ’
‘我不是跟他结婚。’
妈妈和姥姥面面相觑,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了:‘那是和… ’
‘国永兴,’到这会儿,吕菲菲已经能很平静地面对一切了。
听到国永兴的名字,‘明白人’姥姥差点儿没当场就去另一个世界通知菲菲过世的姥爷这一惊天‘喜讯’。
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要和那个‘人彘’‘奉子成婚’,菲菲妈妈当初因离婚而落下的哮喘立刻开始剧烈发作:‘他… 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
吕菲菲笑了:‘孩子不是他的。’
这事儿确实是太乱了,‘明白人’姥姥愣了半天才算清楚这里面的人物关系:‘你怀孕了,所以要结婚,不是跟俞健,是和国永兴,但这个孩子又既不是俞健的、也不是国永兴的。’
‘对,还是您圣明。’
‘那是谁的?’
‘许万年。’
‘许… ’
菲菲妈妈和‘明白人’姥姥都傻了……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僵住的表情慢慢融化开来,渐渐地,竟演变成了笑容……
姥姥不住点头,过去搂住‘娘娘命’的外孙女,左亲右亲……
菲菲妈妈的哮喘神奇般地停止了,而且从此再没犯过。为这个‘牢什子’病,她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一直也不见好,每次犯,总难免咒骂一番,骂菲菲那个丧良心的爸爸,还有那个小狐狸精,毁了自己的美满家庭不说,还留下个不死不活的病根折磨人。没想到,在得知女儿怀了许万年‘龙种’的今天,难倒多少名医的慢性哮喘居然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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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23 15: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九、未家

同吕菲菲分手后,俞健痛苦异常,甚至一度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可就在此时,意外之‘喜’降临了。
俞健的父亲名叫俞忠伟(九洲养猪场阉割师俞有寿的弟弟),是位钢筋工,三级大工匠,供职于某大型股份制企业。该企业长年承担援外任务,俞忠伟是公司里的技术骨干,常年外派,发两份工资,一份是所在国当地货币,交给本人零花用,另一份是咱人民的币,俞健按月去领、聊作家计。
近几年,俞忠伟常驻某东北非国家。该国石油资源丰富,但国内民族矛盾十分尖锐,统治者涉嫌屠杀信仰不同的少数民族,正因如此,该独裁政权在国际上极为孤立,西方国家常年对其实施严厉的制裁与封锁。当然,咱们中国人是一向反对干涉别国内政的,统治者杀不杀人是人家自己的事情,犯不上因此就不和他们做生意,更何况,中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是如此之高(否则也不会忙着建设‘海上大庆’、‘海外大庆’),物美且价廉,何乐而不为呢?
为了巩固与发展与该国业已存在的友好合作关系,中国公司承担了大量基础设施援建项目,俞忠伟所在的项目部正在施工建设的那条高速公路就是其中之一。这条公路贯穿该国中部,双向四车道,采用最高等级的沥青混凝土,抗压强度极好,除一般民用车辆外,该公路可供各种类型的坦克、装甲步战车、自行火炮行驶,一旦建成投入使用,对于清剿境内叛军将其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该国南部少数民族聚居地区,活跃着一支名为‘XX人民自由军’的队伍,其实,国际上对这支部队名称的标准翻译应为‘XX人民解放军’,仅仅在中国被改叫‘自由军’。道理很简单,就像中华民国将‘总理’的称呼永远留给孙中山一样(政府首脑叫‘行政院长’),在咱们看来,只有英雄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才配得上‘解放’二字,因此只好委屈人家当‘自由军’了,又何况,该国政府和中国企业的关系是那么亲密,作为叛军,就更没有资格使用‘解放’的头衔了。其实,在毛泽东时代,尚未和该国建交的中国人民共和国政府曾经大张旗鼓地支持过这支‘自由军’,不少武器弹药都是咱们远隔重洋送过去的,上世纪80年代初,作为该国同台湾方面断交、弃暗投明的条件之一,中国政府才停止援助其境内的‘恐怖分子’。
本月初,‘XX人民自由军’旗下的一支游击队袭击了俞忠伟所在的工地,‘自由军’‘无耻’地认为,中国企业援助该国就是充当独裁政府的帮凶(因而,俞忠伟他们平日里出门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般都会说自己是日本人或韩国人),袭击中,‘恐怖分子’们劫持了一批中国工人。该国政府迅速作出反应,派出重兵‘营救人质’,见势不妙的‘自由军’恼羞成怒,将被扣押的工人悉数处决,俞忠伟也在其中。很巧,据现场目击者称,俞忠伟等人就是被从中国产56式步枪内射出的子弹打死的,这批枪的枪龄已达近40年,正是当初中国政府援助‘自由军’的装备,虽已属‘老爷枪’之列,但这些枪的性能依然稳定可靠,看到了吧,当年的‘中国制造’还是很过硬的。
2008年汶川地震时,成都彭州市龙门山镇团山村村民万兴明家的一头猪被埋在废墟内,所幸并未受伤。因当地阴雨连绵,故而该猪始终没有断水,且其被困空间很小,无法走动,避免了不必要的体力消耗,阴差阳错,当36天之后救援人员找到它时,这头猪虽然体重已从150公斤骤降至50公斤左右,但依然固执地活着,它便是后来蜚声海内的‘猪坚强’。
其实,这头猪既不是种公猪,也不是留种母猪,只是猪社会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介草民,可造化弄人,它竟一夜成名,成为光彩耀眼的明星猪。后来,有不少嗅觉灵敏的生意人想开发‘猪坚强’的商业价值,比如生产以它的后代为原材料的系列快餐食品,可惜‘猪坚强’原本只是头用来屠宰的肉猪,很小时便已经被阉割,没有生育能力,不过,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前不久,在一家很有战略眼光的公司的资助之下,某科研机构已经成功克隆出6头小‘猪坚强’,估计在不远的将来,‘猪坚强’品牌定会红遍中国、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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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23 15:21:16 | 显示全部楼层
同样,在人类社会中,也常常会有些原本默默无闻的人陡然间成为受万众瞩目和景仰的榜样、旗帜,有时候,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比如俞健的父亲俞忠伟。
援外工人遇害事件发生后,俞忠伟所在公司会同有关部门成立了特别工作组,用以处理善后事宜。工作组面临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如何为事件定性,实话实说是肯定不行的,本来与该国政府的合作关系就广受诟病,现在又出了这么档子事,援建工人因被当作反动帮凶而处决,影响若扩散出去,国际、国内压力咱都受不了。于是,有‘聪明人’想出来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可以说‘XX人民自由军’不是为了正义杀人、而是为了钱,他们打劫高速公路工地是要抢东西,而以俞忠伟为首的一票‘工人老大哥’不畏强暴、奋起反抗,为保护援建物资与‘武装恐怖分子’展开了英勇卓绝的斗争,终因手无寸铁、寡不敌众,为中非友谊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对,就这么说,反正该国离咱们十万八千里,老百姓想知道真相也无从查起。
就这样,九泉之下的俞忠伟稀里糊涂地成了‘烈士’,遗体乘坐专机飞回平津,公司为他举行了高规格的追悼仪式和纪念活动,并向‘英雄’的家属发放抚恤金、慰问金、奖金、保险理赔金总计两百九十余万元。
顺带说一下,多年以后,已经移民海外的该公司援外项目部主管酒后无意中透露,当年那场工人遇害事件的发生其实并非偶然。因‘XX人民自由军’一直在该国境内大范围游击,且其早就声明‘所有与反动政府合作的组织都将被视作潜在打击对象’,故俞忠伟所在公司始终要求该国政府军对项目工地及援建人员驻地进行全方位、全天候的严密保护,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可后来,援外项目部的一部分主要领导勾结所在国相关部门负责人,将一批价值上亿元人民币的援助物资变卖、中饱私囊,因担心东窗事发,这伙儿人在明知‘XX人民自由军’正在工地附近地区活动的情况下,谎称高速公路项目因天气原因暂缓施工,将负责保卫的政府军调离,直接导致后来发生的惨剧。没错儿,出主意诬陷‘XX人民自由军’劫财的也是他们,如此一来,因盗卖物资造成的巨大亏空便可以悉数推到‘自由军’头上,至于俞忠伟等人,在这些幕后黑手看来,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烈士’头衔加上将近三百万抚恤金,各得其所吧。
料理完父亲的丧仪,俞健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手中忽然多了笔‘横财’,‘志愿网络协管员’那个劳心费力的差使显然是没有必要继续干下去了,他有了自己做点儿生意的念头,具体说来就是开个餐馆。实际上,这原本不是俞健想出来的主意,在给父亲办后事的过程中,一帮‘爱国者’朋友始终陪伴在他周围,为首的就是那位著名的‘保钓人士’贺义全,得知俞健‘陡然而富’后,贺义全便一个劲儿地撺掇他开饭馆。
‘主意是不错,民以食为天,可是,我没有经验… ’开始时,俞健有些犹豫。
‘没关系啊,有老哥我呢!’贺义全在‘专职保钓’前,当过近十年食堂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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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23 15:21:27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对,我把这茬儿给忘了,’俞健看到了希望:‘不过,你那么忙… ’
‘嗨,什么忙不忙的,干什么不是奉献啊,’贺义全一副义薄云天的架势:‘放心,兄弟你的事就是哥哥我的事,往后我什么都不干了,专心辅佐你。’
就这样,俞健在贺义全等人的一致‘拥戴’下,‘黄袍加身’,自己当起了老板。餐馆位于文宣区主商业街忠孝路上,中等规模,经营以川渝风味为主的家常菜,门前高悬着烫金匾额,上书颜体‘未家坊’三个大字,出自西汉名将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之千古豪言。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春,骠骑将军霍去病奉命远征河西走廊,斩获匈奴部众4万有余,俘虏王母、阏氏、王子、将军等120多人,彻底占据湟水流域(可见那里原本并不是中国人的),战后,汉武帝欲奖赏霍去病田宅美姬,霍去病却不想就此收手,慨然曰:‘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是要种族清洗啊)。此时此刻,俞健选择‘未家’二字作为自己餐馆的名称,一来是为纪念客死他乡的父亲,二来也是在经历失去吕菲菲的变故后、想借此抒发‘大丈夫何患无妻’的‘男儿本色’。
‘未家居’在遴选员工的过程中,严格遵照‘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原则,俞健本想像当年黄埔军校招生时那样,在招聘现场置门联一幅,上联曰:‘升官发财请往它处’,下联曰:‘贪生怕死莫入此门’,横批曰:‘革命者进’,又担心把应聘者都吓跑,故而作罢。尽管如此,最终成为‘未家坊’一员的,依然都是俞健眼中‘志同道合’的‘爱国者’:
贺义全担任执行经理兼财务总监,此外,几个被他从‘XX保钓协会’带过来的亲信也都安排了相应的职位:执笔撰写《那些年,我们一起保卫过的钓鱼岛》的不入流网络作家小唐成了副财务总监,具体说就是收钱、开票、编列账目,那艘第一次出海就沉了的‘保钓1号’的船主夫妇则分别成为保安队长和服务生领班,还有一个跟随贺义全‘出生入死’多年的‘老战友’马某被委以行政主厨的重任。
负责采购的是位姓汪的壮汉,老汪是平沽县人,家住海边,世代打鱼为生,近年来渔业资源枯竭,他凭着家中几代人在当地积累起的‘威望’和天生蛮力,称雄一方,当起了渔霸,远近渔船,只要出海,无论有无收获,都要向他‘称臣纳贡’。一次,老汪率众驾船追逐一队不愿‘贡赋’的渔民,渔民被追得无处可逃,只好悬挂起相临的H国国旗,驶入H国‘毗连经济区’,H国海警见‘本国’渔船被人追逐,上前询问原委,老汪端出私制双筒猎枪,照着‘敌船’就是两枪,造成海警一人重伤、一人轻伤。事后,老汪连人带船被解往H国,按道理应该予以起诉,后经有关方面调解,缴纳高额罚款后,汪某得以脱身。船没了,多年积蓄也搭了进去,老汪一气之下当起了‘爱国者’,说自己跑到H国海域是为了‘宣示主权’,中国和H国领海划界不公平,应该按人口比例划分,其实,他倒不如直接说应该按不要脸程度划,那样全世界都是咱中国的。
在‘未家坊’担任服务生和保安的是一群半大小子,去年,平津市曾因中国与N国的外交纠纷上演过一出抵制N国商品的闹剧,N国汽车被砸,N国商店被抢,N国工厂停产,N国人被无故殴打,这群小年轻当时就混迹在‘爱国群众’中间,‘扇阴风,点鬼火,造谣于街头,策反于密室,唯恐天下不乱,大有炸平N国、停止地球转动之势’。事件平息后,公安机关根据举报及现场照片、录像,对若干害群之马进行了严肃处理,有的被单位停职、除名,有的被学校记过、劝退,现在,全都‘人尽其才’、被俞健弄到了‘未家坊’。
除了员工‘又红又专’外,‘未家坊’的菜单设计也很有特点,很多菜名你乍一看都不知道是什么,试举几例:‘轰炸东京’——锅巴海鲜(海鲜杂拌往锅巴上一浇:刺啦…),‘举起手来’——酱凤爪, ‘红岩霜雪’——糖拌西红柿,‘丹心报国’——萝卜煲红薯,‘征剿倭寇’——蒸倭瓜,‘一国两制’——煮花生米和炸花生米,‘火烧美国大使馆’——红烧猪大肠(大屎管)……
开业初期,‘未家坊’的生意还算可以,这里是平津有名的商业街,客流量不小,很多人抱着尝鲜的心态前来光顾,可一过‘蜜月期’,餐馆的收入便开始逐日下降。这很正常,虽然‘未家坊’的菜名起得挺有创意,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口味既没有特点,也经不起推敲;虽然‘未家坊’的员工全都‘根红苗正’,但人家食客是来吃饭、不是来接受再教育的。
为扭转颓势,经俞健、贺义全、小唐、老汪等人商议,决定拓展‘经营范围’,搞个‘大排档’,在餐馆门前支起天棚,摆上十来桌塑料桌椅,早上炸油条,中午卖盒饭,晚上烤串、麻辣烫、铁板烧。这招还挺灵,虽然辛苦,但‘未家坊’的现金流水却渐渐稳步回升,这些小东小西的赚头有限,可架不住薄利多销,鼎盛时期,餐馆每天的毛收入甚至可以和许多回头客盈门的老店相提并论。
可惜,好景不长,俞健开设‘大排档’的做法引起了周围同行的不满,这一日清晨,‘未家坊’的早点生意刚开张,一辆文宣区城管大队的卡车急驰而来,堵在餐馆门口,几名城管队员从车上跳下来,为首的是个‘一字眉’。
贺义全见势不妙,急忙进去禀告还睡眼惺忪着的俞健,俞健慌慌张张地迎出来:‘几位大哥,您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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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9-23 15: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们这儿谁是负责人啊?’‘一字眉’昂着头,用鼻孔看人。
‘我… 我是… ’俞健边说边转身找贺义全,一眨眼的工夫,贺义全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一字眉’抬起锃亮的皮鞋,踢了踢门前的塑料桌椅:‘这儿不能摆小摊啊。’
‘我不是摆小摊的,这个店是我开的… ’
‘我知道店是你的,那也不能在门口摆摊。’
‘为什么?’
‘不为什么,规定!’
‘这恐怕不合理吧… ’俞健并不想退缩。
很快,周围几个店家的老板、伙计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一脸的幸灾乐祸。
‘您听说过‘大陆架自然延伸’吧?’
‘什么自然延伸?’
俞健取来一张中国地图,指向南海地区:‘您看,这是南中国海,南海周边有很多国家,中国、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文莱、新加坡等等,但几乎整个南海都是咱中国的,’他将领海分界线展示给大家看:‘曾母暗沙距中国海岸线2300公里,距离马来西亚只有50公里,但曾母暗沙自古就是中国领土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您知道为什么么?’
城管们被俞健弄得莫名其妙。
‘这就叫‘大陆架自然延伸’,只要是处于中国海岸线大陆架上的岛屿和海洋,那就都是咱中国的… ’
‘照你这么说,日本、菲律宾、印度尼西亚也应该是中国的,这些岛国也处于大陆架上,’人群中,不知谁接了一句。
‘对啊,对啊,’俞健偶遇‘知己’,显得很激动:‘我也是这个看法… ’
‘说够了没有,’‘一字眉’打断了他:‘我们没闲工夫听你在这儿扯淡。’
‘好,好,咱们说正经的,您看… ’俞健退后几步,以便总揽全局:‘以未家坊为基准,外面的这些空地,都是‘大陆架自然延伸’,在这儿开大排档,完全是我们正当的权利。’
‘什么正当权利?’旁边一个店的店主不干了:‘大伙儿给评评理,他们的小摊都摆到我们店门口了,就算按你说的,什么‘自然延伸’,也不能延伸到我们家门口来啊。’
‘就是,这就好比大家都住在一个筒子楼里,有人提出,整个楼道都是我们家的地盘,你能干么?这些空地是公共的,你未家坊全给占了,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另一家店的店主附和着。
‘这就不赖我了,’俞健依旧理直气壮:‘按照国际惯例,领土是先到先得,就算我把大排档摆到你家门口,那也是我有眼光,这叫‘率先发现、率先利用’懂不懂?谁先占就是谁的… ’
‘你这叫什么逻辑?’
‘我就这逻辑,怎么了?你们这样做严重伤害了我们未家坊全体员工的感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还伤害我们的感情了呢… ’
‘行了行了,别吵了,’被晾在一旁的‘一字眉’有些不快:‘听我说几句… ’
俞健正在兴头上:‘城管大哥,依我看,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
‘一字眉’还头一次听人这么跟自己说话:‘你… 你什么意思?’
‘我们一贯主张,纠纷应由当事国… 啊不… 是当事人,当事人自己解决,外部势力不要插手… ’
‘老子就是管这个的!’
‘你这是霸权主义,强权政治,任何大国也不能将自己的利益凌驾于国际公理之上… ’
‘一字眉’再也按捺不住了:‘好,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公理,’他一挥手:‘哥儿几个,上,把他这堆破烂给我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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