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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何为

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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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0 21:44: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手举着输液瓶,一手搀着她,一步一步挪到女卫生间。她的身子依然很软,若没有人搀她,她自己还真地很难走到这里。打开小隔间的门,上边果然备有悬挂输液瓶的钩子。我扶着她迈上去,先把输液瓶挂好,又让她缓缓地转过身子,两腿分站在蹲坑式马桶的两边。我正想躲出去,她扯着我的袖子说:
    “小主人,您……您还得帮我……把纸巾拿出来,我的手不方便。”
我一看,明白了:原来输液管扎在她的右手上,纸巾也在右边的裤兜里,而她却只有左手能活动。我帮她取出纸巾,递到她的左手上。我先不急着躲出去,想看看她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我已经是“家属”了,还怕什么?
    她的右手连着输液管子,只能用左手去解腰带,很不得劲儿。大概她怕裤子一滑下来会拖到地上,右手就不由自主地去提裤子。但右手一吃上劲儿,输液管就压力不足,血液也就回流进管子里,很长一段管子都变红了。我连忙制止她:“阿姨,右手别动,不能动呀!”
    我不顾一切地帮她,替下她的右手。她嘴里嘟囔着:“不用不用,俺自己能成”。嘴上这么讲,却不阻拦我,因为她只有左手能动弹,而一只手根本解不开皮带扣,就是能解开,也没办法脱下她的裤子。
    果然,皮带解开了,裤子却仍然裹在身上,褪不下来。原来她穿得太多了,衬裤绒裤套穿了两三层,层层都裹得紧紧的,添上我的一双手,还是显得不够用。我替她松松腰带,慢慢地把裤子褪下,到只剩下贴身的内裤,我扭过脸,让她自己脱。但我仍是不敢撒手她,怕她的裤子滑落到地上,更怕她下蹲的时候会站不稳,以至跌倒。
    然而,这最后一层更不好脱,她试了几次也不敢贸然动手,因为她只能脱到半截,把自己亮在那里,也没办法蹲下去。她实在做不来,就拉拉我的手,示意我帮帮她。我心照不宣,腾出一只手帮她脱下内裤,并把内裤褪到衬裤里。做好这一切,我才扭一下脸,但两手还得护着她,直到她慢慢地蹲下,蹲稳当了才撒开手,背对着她站起来。其实那扭脸的动作只是做做样子,她下体裸露的那一瞬,我根本无法回避,犹如眼前划过一道电光,炫白炫白的,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片刻间,直觉得心在砰砰砰地乱跳,好像呼吸也停顿了。我暗自默默地考问自己:你早已不是青涩的处男,至于这么心慌么;如果要我去做护士,难道还要当逃兵不成?
    随后,只听得下边唰~~地一个悠长的响声,这才使我从恍惚中回到现实。响声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像扭转喷水龙头,像扳开蒸汽阀门,听着有种畅快淋漓、一泻千里的感觉!我想,大概输液的作用就在于此,以把病菌排出来吧。
    最后,她站起来,同时把裤子胡乱提起来一截,她一只手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一回,是她主动求我了,“小……主人!你帮我系上好么?”
    很明显,她除了求我没有别的办法。她也知道,其实我是不用求的,我留在小隔间就是为的伺候她,她的高声恳求不过是一段程序罢了。
我答应着,帮她把内裤衬裤绒裤一层层仔细地整理好,里边的衣服抻得平平展展,该塞进裤子里的塞进裤子里,系好腰带,扣上腰带扣,又把外面的衣服扯得舒坦了,才取下输液瓶,扶她出了小隔间。
    她的默许告诉我,对我的表现,她还是满意的。向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我,头一次帮别人,头一次被信任、被依赖,这感觉很异样,我抑制不住满心的惬意。
    回到观察床上,她说:“主人,这回多亏你了!”
    我说:“阿姨!别这么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会这么做的。”
    她望着高高悬挂着的输液瓶,长叹一口气说:“这些液,都得排出来。往后,还不知要麻烦你多少次哪!”
    可不是嘛,瓶子里的药液迟早都要化做尿液,迟早都要到小隔间里解决掉。她毕竟不是村姑,又曾经是医院这一行的行里人,很门儿清。
    我说:“没关系的!阿姨您什么时候想去咱就什么时候去,一点儿都不麻烦。”
    她看看自己的连着管子的右手说:“要是扎在左手上就好了!”
    扎液的时候她发烧得正凶,神志不清醒,虽然我在旁边,但我对此一窍不通,护士想怎么扎就怎么扎呗。
    我说:“没关系的,还有我的一双手呢!刚才我是头一回,不知道由哪儿下手,等以后熟练了就好了。”
    话说出口才觉得这话有点莽撞,好象多么盼她在这里常住多么盼着帮她解裤带似的,可又没办法改口,只好扭过脸望着别处,摆出一副“说者无心”的姿态。   
    她也沉默下来,半天没出声,等我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入睡了。

     后半夜,我们又去了那小隔间两三回。她不再推脱,表现得落落大方,由着我替她打理一切。由于我们配合默契动作协调,每一次都很顺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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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0 22:46:40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到帮忙的一幕,接下来,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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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1 11: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31楼曼子于2009-08-20 22:46发表的  :
写到帮忙的一幕,接下来,会怎么样?
感谢一路的陪伴,写的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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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1 16: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没为房东服务,先梦游,
倒让房东为自己服务一回,
如厕这个章节描写得很细致。
还好何为写得慢了点,
要是太快都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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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1 22:38:1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一番细致周到的主人服侍保姆,这保姆受之坦然,主人也觉得满新鲜...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何为辛苦了,慢慢写来,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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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2 00:05:0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夜,我几乎没合眼,快天亮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就伏在她的脚下睡着了。直到清晨,护士来给她测体温的时候,我才醒过来。
        她的体温完全降下来,精神好了,嗓音也清亮些。但医生说还要继续输液,至少还得坚持一天。
        头一次陪床,我没有一点经验,不知道从哪儿做起。我学着左邻右舍的样子,去外边买来一套洗漱用具,让她梳洗整理一番。又去附近的小吃店,给她买了馄饨和包子,看着她吃下去。她吃得很香,我的食欲也上来了,就把她吃剩下的包子全吃了。
    她在一旁看着,眼里噙着泪水,低声说:“先生!您是好人。俺不说什么了,俺会永远记住您!”
    我也很感动,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大概“先生”比“主人”以及“您”比“你”更近一点吧。我还是纠正她,“别叫我先生,也别叫我主人,叫我小何,何为。”
    她回答“好吧,叫你小何……先生。”
    简直叫人哭笑不得。
    她说:“现在的药很贵,花了你好多钱吧。先记着,这些钱都在我的工钱里扣吧。”
    我说:“阿姨!钱的事好商量,要紧的是先治好您的病。”
    她说:“小主人,我学过医,对我这病怎么治疗也了解个大概。我看,最多在这里坚持一天,今儿晚上咱就回家吧,回家吃上两三天药就全好了。总让你在这儿伺候着,我很不落忍,要是把你熬坏了咋办?我可担待不起!”
    我明白,她是顾忌花钱太多。其实,我心里早拿定主意,这钱不让她出。
    我说:“阿姨呀,咱既来之则安之,怎么治疗全听医生的,行不?”
    她说:“小何,你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么?今儿是大年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咱总不能在这急诊室过年吧。在这个日子口,医生能体会病人的心情,他们也急着回家过年呢。不信你看着,等医生来了我跟他们说,他们也得听我的,你信不?”
    果然,傍晚医生查房的时候,还真地接受了她的意见,准许我们回家了。
    医生又开了新的处方。我拿着药方,办好了一切该办的手续,最后到药房取了一大堆口服药,回到输液室。这时候,阿姨的输液瓶里已经没有多少药液了。
    因为就要回家,她的精神很好,体温也正常了。我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集中在输液瓶下的滴管上,滴管中的药液一滴一滴地落下,时间也一秒一秒地过去。
    突然,她问我:“小主人,你知道这滴管叫什么名字?”
    我茫然了。我倒是想起滴漏,在故宫里就有,我了解一些有关滴漏的知识,知道它是用来计时的。但我面前的它决不是滴漏,尽管它也在发挥着计时功能,掌握着我们回家的时间。
    见我答不出,她说:“它叫莫菲氏滴管,也叫莫菲氏滴壶,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莫菲氏滴管式输液。”
    我自嘲地说:“我还以为它叫滴漏呢,是古代的计时工具。”
    她说:“你说的也对呀。其实,它就是在计时,我们护士拿眼一瞥,就知道它的滴速是多少,是快还是慢。现在瓶里的液不多了,里边多数都是水,药的含量很小。所以不必等它滴干了,咱再呆一小会儿就闪人!”
    哎呀,她也懂这个!
    我大声说:“阿姨!怎么你也懂得‘闪人’,真想不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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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2 13:36:2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保姆懂得还不少,
看来一开始她也不是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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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2 13:37:3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这一节,
感觉这东家与保姆之间关系好象是近了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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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2 16:1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37楼倚槐卧雪于2009-08-22 13:37发表的  :
看到这一节,
感觉这东家与保姆之间关系好象是近了些了:)


谢了!感谢一直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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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3 01:22:4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次病的真不是时候。
    多亏了小主人小先生!在我病重不省人事的时候,他送我去医院,给我垫付医药费,守在床前伺候我。他整整熬了一天一宿,没显出一点不耐烦。可他跟我无亲无故,八竿子也划拉不着,就是同胞兄弟姐妹又能怎么样呢!要是在我病重的时候,把我扔到大街上,我不是也得认命嘛!
    我平生头一次成为累赘,而且拖累到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真丢人!
    我没看错,他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回到家,他叫我睡在沙发上。而他,睡在另一个沙发上。他说是便于看护,一有情况就立即上医院。
    沙发很宽很大,盖着一条毛毯,睡起来很舒服。这一宿他又没怎么睡觉,而我却睡得昏昏沉沉,我明白这是服药的作用。
    他怕夜里醒不来,就在手机上设好了闹铃,还预备一大杯白开水。这一宿,他为我试了两三次体温,又催促我多喝水。我明白,这些都是遵照医嘱做的,难得他这么较真。
    天亮我醒来的时候,赶上他从外边采购回来,两手提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的,真有点男主人的样子。
    这些本该是我分内的事呀,我躺不住了,挣扎着起来,却被他按住了。
    “阿姨,您别动!您的任务还是休息,最好是卧床休息,一切都由我来做。等您的病彻底好了,还有好多活儿等着您呢!”
    除了鸡鸭鱼肉等年货,他还给我买了两套漂亮的休闲内衣。
    他说:“家里室温高,您的衣服太厚,在家全穿不住,得换下来。这买衣服的钱算我的,就算工作服吧。我给您买了一套薄的,还有一套厚些的,您倒换着穿。”
    衣服这么漂亮,我还从来没穿过哪,能穿么?又一想,只在家里穿怕什么,漂亮不漂亮给谁看?
    也许,这花色都是他喜欢的吧。
    我身穿的衣服也早该换了,脏不垃圾的,又在急诊室咕唧了一天一宿。客厅里有一面穿衣镜,我到镜子前边照了一眼,觉得自己这身衣服鼓鼓囊囊的,跟这房间的确有点不搭调。
    我休息了一会儿,就到卫生间去洗头洗澡,而后换上新装,把换下的衣服丢在洗衣机里去洗了。
    小主人早一头扎进厨房忙起来,不一会儿厨房就飘出了肉香。
    我走进厨房,看看能做点什么,他却不让我沾手。我站在旁边看着他忙活,没想到他做起活儿一点也不生,这点可比乡下的男人强多了。
    我好奇地问他,“你一个大男孩儿,怎么还会做菜?”
    小主人说,“我父母过世得早,是跟着姐姐长大的。姐姐经常演出,晚上回来得晚,我只能自己做自己吃。她有时候还要去外地演出,一去就一两个月,家里的一切活儿都得自己做,不会也得会了。”
    我问:“你姐姐现在哪儿?”
    他说:“她定居国外好几年了。在国内,我没有一个亲人,只有我自己。”
    原来是这样,他也是个孤独的人啊!
    他接着说,“刚才我们还通了电话呢,她问我这年怎么过,是不是还是我一个人。我告诉她,现在有个大姐陪着我呢……噢,不是,我说有个阿姨陪着我过年呢!她听了特别高兴,她最不放心的就是我……”
    原来她背后叫我大姐,为什么呢?
    在这个陌生的家里,居然还有我的地位,好像我没有自己的家似的,好像我生来就为的陪着外人过年似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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