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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清水暗香

那时花开      作者:阿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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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22:11:58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钱秋雨,杨义坤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放下球杆,从嘴里拿下烟掐灭,他绕着钱秋雨转了两圈说:“我还以为他们预备把你藏一辈子呢,还真沉不住气,才三天就跑出来了?”



  钱秋雨不耐烦再哄杨义坤,她累了,真的累了,谁面前都不想装假了,她用手臂挡开杨义坤伸出来想搂她肩膀的胳膊:“谁都没藏我,是我不高兴来这里,出去散散心,怎么,需要通知你杨老板吗?”



  杨义坤看着自己被推拒的胳膊,好奇怪钱秋雨哪儿那么大的胆子,他无所谓地笑笑:“我有那么霸道吗?我看你有点误会了。”



  钱秋雨顺手从侍应生端来的红酒中拿起一杯:“我误会什么?”她声如银铃,异常清晰:“我怎么会误会你呢?杨义坤,黑社会老大嘛,烧杀掳掠,白粉暗娼,枪支军火,走私杀人,无恶不做。S市有谁听了你的名字不抖三抖呢?”



  杨义坤愣住了,钱秋雨挨个儿看了一遍他身边那帮吓得呆愣的枭小,“点着你的痛处了?杨义坤,你是谁?一个地痞无赖,你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名门闰秀,有夫之妇,高级交际花,你哪个不想染指?你们警匪勾结,蛇鼠一窝,坑害多少好人?你还掩盖得了吗?我怕你?我好怕。”她端着红酒,一扬杯子泼得杨义坤满头满脸:“我呸,我怕你把我五马分尸,还是怕你把我肢解蒸炖?我怕够你了,你烧呀,暗杀呀,最好让整个‘那时花开’尸骨无存,你有这能力的……”钱秋雨义愤填?地把杯子甩向杨义坤的脸,不等他回过神来,又指着他手下的人大声叱喝道:“来呀,打我呀,最好今夜我一出门就把我用车撞死,我伤了你们的面子了不是吗?黑道上的人最讲究颜面的,还等什么呢?……”她笑得花枝乱颤:“杨义坤,你象个赖蛤蟆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呢,我爱你?老天,我爱得宁肯甩了安骁骆跟你呢?为了你的名头为了你的钱,我还为你在床上能满足我呢,天啊,你是个道地的傻瓜。”



  杨义坤伸臂挡住了要一拥而上的手下,他点着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嘻笑怒骂的钱秋雨。这个女人疯了吗?千变万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一会冷若冰霜,一会千娇百媚,一会风骚入骨,一会儿又义正辞严,她不怕得罪他,真是奇了,他还真没见过这种女人,说到底她不就是想保住自己的清白,保住这个娱乐城嘛?好说,用不着机关算尽吧,好象他杨义坤还没那么不堪吧。



  铁力吓傻了,他真没想到钱秋雨会做出这么极端这么弱智的事,看来这次她真的豁出去了。



  “秋雨,”他拉着她的胳膊想安抚下她来,同时又转头对杨义坤说:“不好意思,杨老板,她受了点刺激……”



  杨义坤伸手阻止了铁力的话,他冲钱秋雨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我坏事做尽了,我他妈还生个孩子没屁眼呢。”他摘下被红酒涂污的眼镜递给后边的人,又接过他们递来的白手绢擦了一把脸上的酒液:“钱秋雨,你行,你还真行,百变妖精。”他再次戴上眼镜,过去一把拨拉开铁力:“没你什么事,少掺和。”他抬起钱秋雨下颏:‘我没想把你怎么样,我无聊得很,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一直以为,敢玩儿我、敢和我硬碰硬的女人还没生出来呢……“他用手指拍拍钱秋雨的脸蛋。钱秋雨嫌恶地别过脸:“滚开”。她厉声叱喝。杨义坤却凑过脸来压低声音说:“看在钱大爷的份儿上,别这么凶,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他用力捏住钱秋雨的胳膊:“可是,你他妈该死地对我的味口,我不会动‘那时花开’一草一木,一兵一卒,就冲这个雅致的名字也不会,可是你就不同了,小乖乖,跑吧,逃吧,长八条腿吧,只要你在人间,你就得乖乖躺在我身边,除非你--死了。。”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从后扬了扬头,他手下的人纷纷退到门口。



  钱秋雨扬起眉:“你可真出息。”她娇俏地歪着头:“要我陪你上床嘛,用得着三番五次大队人马出动?OK,要几次?一次?一百次?”她冷冷地看着杨义坤:“今晚?”



  铁力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过钱秋雨,“你疯了,秋雨,我怎么和安骁骆交待?”



  “我让你他妈滚开。”杨义坤面无表情地对铁力说。



  “你他妈才该滚开,破坏别人的家庭,你称得上什么老大?”铁力不要命地吼向杨义坤。



  杨义坤伸手一拳向铁力抡去。随着他的出手,他手下人一拥而上全去围攻铁力了。



  钱秋雨大惊失色,:“杨义坤,和他没关系,我跟你走就是了。”



  杨义坤刻毒地望向钱秋雨:“我还吃斋念佛了。”



  “唯唯,快去报警。”钱秋雨大喊,抓起一把水果刀对准杨义坤:“叫他们住手。”她的表情异常可怕。



  杨义坤不为所动地靠在台球案上。钱秋雨大喝一声,闭上眼刺向杨义坤。她知道既然这样了,今晚血洗‘那是花开’是事在必行了。



  杨义坤身手敏捷地拧住钱秋雨手腕:“行了,别再打了。”他说了一句:“钱秋雨,不是每个人都象你这么好运的。”



  铁力凄惨地躺在地上,嘴角鼻孔都在流血。



  钱秋雨绝望地看了他一眼,伸出颤抖的双手对杨义坤绽现一个免强的笑容:“好了,你胜利了。”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还等什么呢?”



  “秋雨……。”铁力破裂的嘴唇艰难地扇动着。



  钱秋雨脸色苍白,走到铁力面前,蹲下身:“他不要我了。”她空灵地说:“安骁骆不要我了,我不需要为谁守候了。”她惨然而笑:“铁大哥,好好经营那时花开,它是你的了。”



  铁力眼睁睁看着钱秋雨携同杨义坤走出门。他没有力气去挽留,他满身伤痕,想动动不了,不由放声大哭了,他心中那尊女神被一只巨灵之掌击碎了,他失去了他整个的世界整个的梦想和整个的寄托,如同安骁骆失去一般,他只剩下一个毫无灵性的‘那时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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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22:12:36 | 显示全部楼层
  走出‘那时花开’,杨义坤和钱秋雨上了一辆黑色宝马,杨义坤支使开他手下所有人。上了车的钱秋雨,双眼深隧而暗昧,看不出她想什么。杨义坤把车开得飞快,直到停在一个郊外的小路上。他伸出手。钱秋雨顺从地把手放在他手里。他感觉到她手指冰冷,一如一个月前他第一次在‘那时花开’牵着的那只冰冷的小手。杨义坤笑了,看着钱秋雨不解的目光,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摘下眼镜,擦着笑出的泪。



  “钱秋雨,你他妈真是个蠢女人。”他止住笑,再戴上眼镜,钱秋雨看到他白多黑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戾气。



  杨义坤轻轻把手放在钱秋雨后脑:“我从始到终都没想把你怎么样。”他严肃地看着钱秋雨的双眸:“可你他妈一而再地在我弟兄们面前玩儿我。我这老大以后怎么当?以后我说出来的话还不都成狗屁了?”他反复揉搓她的长发:“安骁骆是个笨蛋,如果是我,我会每天让你下不了床,让你没机会在外头招蜂引蝶。”他的双眼充满情欲:“可惜你爱的不是我。”他放开钱秋雨无奈地摊开双手:“你这个笨女人,撩拨得我快成阳萎了。”他仍旧看着钱秋雨酡红的脸颊:“不过,我从来不强奸女人的,真他妈没意思。你懂了吗?”



钱秋雨大气也不敢喘地听着杨义坤的话,她不解地望着杨义坤。



  “你还看我干什么?等我强奸你呀?”杨义坤粗声喝:“快滚吧,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保不齐哪天我就后悔。”



  钱秋雨如针刺到一般,一个高蹦下车,她犹豫地再回过头来,真不敢确定这个“大魔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滚吧,笨蛋,我答应你不会动‘那时花开’一根手指。”杨义坤风驰电掣地发动汽车,带得钱秋雨摔了一跤。她刚爬起来,就听见前面杨义坤甩出来的话“话该,你捉弄我那么久,走回去吧,小姐,你该得到些惩罚……”



  钱秋雨揉着左胳膊肘的伤处,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好疼,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事情就这样了结了。就象戏中一样,又象做梦一样。杨义坤没有想象那么坏,至少他还算条汉子。不是吗?



  夜色中,她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她呜咽出声来。是的,她得顾全安骁骆的名声。顾全杨义坤的尊严,可是,她两下都没顾全,她是个失败的女人,‘那时花开’让她经营得一塌糊涂。而今,她很清楚地知道她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她该到哪里呢?她想打个电话给铁力,看看他怎么样了,却发现手机没带在身边。她在路边草丛中坐下来,她得好好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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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22: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钱秋雨是在车站的公用电话厅给铁力打去电话的。当时接电话的是铁力的夜枭老婆。“大嫂,告诉铁大哥,我走了,让他好好经营‘那时花开’……”没等她把话说完,张鸿英破口大骂:“你这个狐狸精,你害得他断了三根胁骨,你害得他还不够惨吗?你快滚吧,谁希罕你的娱乐城,夹到你的腿窝带给别的男人吧……。”钱秋雨放下电话。



  躺在床上的铁力觉察出不对劲,一把抢过电话接听时,对方已经挂了,他焦急地返拨回去,对方告诉他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已经走了,这是个公用电话。铁力丧气地把电话甩在床上:“张鸿英,你去死吧。”他暴怒地咆哮:“你最好去死吧……!”



  燕妮尊照钱秋雨的吩咐把叠得四四方方的信递给铁力,她的鼻子红红的:“秋雨姐放在我办公室的桌上,铁哥,这次,她真的走了。”燕妮说着,泪水扑簌簌地滴落下来:“我想她可能回老家了。”她说着要走出门。



  铁力拉住了正要离开的燕妮:“还有没有其他信给别人?骁骆呢?安骁骆?秋雨没提到他?”



  燕妮摇了摇头。



  铁力叹了口气:“准备一下,燕妮,你不是和秋雨老乡,我们去你们老家看看,也许,秋雨真的回去了。”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个希望是多么渺茫,但总比不动的好。



  那晚,铁力喝了很多酒,接到安骁骆的电话,他已经醉了,他伏在桌上,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只是咬牙切齿地骂安骁骆是个懦夫,没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又哭又笑,最后又骂自己不争气,从一开始就纵容钱秋雨孤身涉险,然后他吐得一塌糊涂。沉睡过去。



  日子继续过着,安骁骆恢复了他的花花本性,左拥右抱,出席各种宴会,他的生意一帆风顺,他的人却暴戾起来,害怕孤独,如同一个被母亲扔下不管的小孩一样,他特别害怕自己单独呆在屋里,他不分白天黑夜地在屋里接待一批又一批朋友,弄得自己精疲力尽才去睡。



  铁力把‘那时花开’又顺上正道,生意又红火起来,他到过钱秋雨家乡两次,见到了秋雨的姐姐钱鹤行和她妈妈,他们都是很平凡很本分的小镇市民,钱鹤行提供给铁力的只是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些看似平凡的故事。那个号码是安骁骆买给钱秋雨电话时就买了的号。她安心不带走安骁骆的一根丝线。她把她所有的衣服留在那栋别墅里,她消失得不留任何痕迹,她有办法让自己来无影踪去无痕。



  铁力和张鸿英的离婚手续办得很不顺,张鸿英要五十万块钱,还要铁力那部车,铁力推后还安骁骆的钱,他咬了咬牙答应了张鸿英的要求,只要‘那时花开’生意好,两个月就可以赚回这些钱了。



  铁小蝶完全对安骁骆死了心,接受了一个美藉华人的追求,正在办护照出国。所有的人都归本位,生活得有滋有味。



  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叶子落尽时,天空开始飘起了小小的细雪,S市好多年没下真正的雪了。



  安骁骆静静地依在广场的路灯杆上,他看着一对对情侣手挽手地走来,又走过,看着两两三三的长发女孩由远及近再走远。他的梦丢失在哪里呢?他好象听到有个女孩在说‘那时花开’。他的神经崩紧了,仅仅这四个字能让他心肝俱焚。这些幼稚的女孩,她们哪里知道他的伤,他的痛。他看到两个女孩边说笑边抢着一台CD的耳机从他身边走过。



  “……什么嘛,我听一下就知道它到底好不好。”一个女孩说。



  “好象有个西餐厅叫‘那时花开’。”另一个终于把耳机递给她。



  “还有一个娱乐城,嗨,那里真不错,我还去过呢。咦,怎么到处都用这个‘那时花开’,连歌儿也用上了,真是蛮不错的……。”



  安骁骆突兀地追上那两个女孩:“对不起,”他大声说:“你们现在听的歌儿叫‘那时花开’吗?”他的神情是焦灼的。



  两个女孩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个低声问:“好象你是亿江总舵主吧?”



  “安--骁--骆?”另一个尖叫起来“你是安骁骆,哇,你比照片上还酷呀。”



  “可以借我听一下吗?”安骁骆才没空理她们的神情,他的全副注意力都在‘那时花开’这首歌上。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激烈地跳着,仿佛要跃出喉咙了:“请问哪儿可以买到?”他边把耳机塞到耳朵里边问。



  “大街上到处有卖的呢,还做出MTV了,喂,安总,你也爱听流行歌曲?”一个女孩兴奋地问……



  安骁骆一遍遍地重播‘那时花开’,他感觉到如同在炼狱里烧灼一般,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疼得喘不过气来。歌曲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人声音唱的,有点象蔡琴,微带沙哑,但很磁性。听着那歌词时,他就确定了,这一定是那个变化莫测的紫狐狸写的,只有她才能写出这样让他痛到无以复加的词来。



  “今秋以后/不会有雷霆乍惊于头顶/我是一个平静……”



  忽然,家里的电话响了,都半夜了,是谁打来电话呢,安骁骆接起电话,听到铁力劈头盖脸的声音。



  “骁骆,秋雨来电话了,她来电话了,你听到了吗?……”安骁骆心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只是粗浅不匀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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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22: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听到了吗?我查了她的电话号码……这小妮子,她用的是公用电话,看号码是北京的……,她问我还了董之峰的一百二十万了没有,我告诉她你早还了,她说她始终逃不出你的手心,她还是输了,骁骆,你听着吗?喂?我已经订了去北京的飞机票,明天一早咱两就走……”



  安骁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动地听着铁力说话,



  “我还真不信这个邪,翻过北京,我也得找到她,好歹这次有点线索了,可不能让她在外头再流浪了……”



  “铁力。”安骁骆终于吐出两个字,他感觉口干舌燥,嗓子象冒火一样,说句话竟然这么困难。



  “我听到你那头在放‘那时花开’歌儿,嘿,他*的,咱们早该想到的,只有首都那个地方才这么容易就出张唱片,骁骆,秋雨还真不是普通的棒,她有办法让自己在任何一个领域里出类拨粹,喂,你准备一下,也许咱俩得在北京游荡三五天呢。”



  



  安骁骆捏紧了电话:“铁力,你自己去吧。”他说:“我和钱秋雨已经成了过去,我们两不会有未来,我现在生活很好,而且,快要结婚了,不想再象小男孩那样……”



  “……什么?”铁力不等他说完就暴燥起来,:“结婚?你疯了?你已经有老婆了,你老婆是钱秋雨,你已经认我做大舅子了。”



  “因为你是小梅的哥哥,你一直是我大舅子。”安骁骆辩白:“我和钱秋雨只是同居。”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同居,你他*的半年前让秋雨伤心而走,你有义务把她哄回来,她孤身一个女孩子流落在外,你让她怎么混?”



  “她可以在S市混成人样,也可以在别的地方混出一番天地来,这与我无关。”



  “你放屁,在S市她是运气好先碰到我再碰到你,骁骆,天啊,你的心肠是铁石做的?你想象不到她被那个二尾子强*后那种凄惨的样子。那是她到了S市碰到的第一件事,你能想象她在北京可能碰到什么更坏的情况吗?你能想象得到吗?骁骆,她没有钱,她走时没带一点钱,她可能睡下水道吃垃圾池里别人吃剩的干面包。她是你的人,她给过你多少快乐,你给过她什么?钱吗?‘那时花开’她还给你了,天哪,安骁骆,她加倍还给你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她乖巧地藏在你背后,尽量不想给你惹事。陪着笑脸奉承杨义坤,周旋在黑帮和公安之间,她凭什么为你守贞洁?爱她的男人他*的排一个连一个团呢,你是最走狗屎运的一个,到现在,你做错了,你不敢和她说句对不起,劝她回来,你的良心呢?你敢娶别的女人?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也许,秋雨走的时候怀了你的种呢?你真放心她大着肚子满世界流浪?别没啥编故事了,你还结婚呢?你忘得了她还用得着半夜不睡觉听她的歌?”



  铁力展开他充分的想象力,安骁骆忽地撂下电话,他不能再听这个律师说话了,他的铁齿铜牙已经把他啃得体无完肤,他热切地想着钱秋雨,她的笑,她的痛,她的撒娇卖痴,她的不言不语的眼神,她若有所思的面孔,她的一切的一切,最最让他不能忘记的是他和她诀别时穿着一身深紫色连身洋装,光着脚丫披头散发地跑到大门外,当他发动车子驰出她视线时,他不由自主把那个站在春夜中的狼狈身影深深地烙在脑海里了。



 铁力拼命拨电话,这个花花公子,竟然挂了他电话,他什么意思,硬拽他也得把他拽到北京……



  铁力找了安骁骆半宿也没找到他的影子,看来他安心地躲他。铁力气得在安骁骆办公室破口大骂,只好自己出发,他不能把两张飞机票都扔了,况且他一刻也等不及地要知道秋雨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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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22: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铁力远远地看着穿短羽绒服牛仔裤的钱秋雨,她两只手飞快地夹菜放到饭盒里再盛米饭到另一个饭盒里,她的动做熟练得象已经做过几百年这种工作了。她的一头短发染得五颜六色。铁力怀疑地走近一点,这不是他所熟悉的秋雨。他的秋雨有一头令所有女孩子羡慕不已的长发,而不是短得酷似男孩儿的乱七八糟象鸡窝的短发。她边干边吆喝,还不时和她身边买盒饭的人搭话,师大门口卖便当,亏她想得出来。铁力抹了一把脸。他看到钱秋雨身边一个长头发的男孩仰头喝了几口矿泉水,又把瓶嘴凑到钱秋雨嘴边,她竟不以为异地喝了。铁力生气地走过去。



  “嗨,秋雨。”



  钱秋雨吓了一跳,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嗨,铁哥,是你?”她两眼放出异样的光彩:“你怎么来了?”她扔下手里的菜勺跑下台阶。



  “喂喂,秋雨,我一人忙不过来,你别走,成不成忙完这会儿再走?”长头发满脸青春豆的男孩直着嗓子喊,手可没敢停下。



  “哟,不好意思,我可得怠慢您了。”钱秋雨抱歉地笑了笑,吐了吐舌头又跑回去了。她那满头乱发横七竖八,居然青春得如火焰一般,阳光下闪射着五彩的光茫。



  铁力燃着一支烟,心不在焉地吸着,看着身旁来来往往的买盒饭的学生。看样子,钱秋雨远比他想象的要过得好。她不伤心了吗?她脸颊红红的,那道小伤疤已经很浅很浅几乎看不出来了。偶尔她还抽空冲他吹个口哨,她活泼得象只小喜鹊,满身漾溢着青春的气息,纯真而美好,或许,他根本不该来打扰她的生活。



  钱秋雨跺了跺脚上脏兮兮的旅游鞋。她摘下身上的大围裙,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菜汁,然后扬手抛在不锈钢菜盆上。



  “宁子,你先推车回去,我要和我大哥说几句话,午饭别等我。”



  长发男孩充满敌意地看着铁力。



  “干吗那副眼神,他是我大哥,你吃什么干醋?”钱秋雨打情骂俏似地推了那个被她叫做“宁子”的一把“快回去,吃完饭赶快准备晚上的东西。”



  等那男孩走远,钱秋雨才过去挽住铁力胳膊:“请我吃大餐,有龙虾、三文鱼、鲍鱼还有燕窝粥,老天,我馋坏了,铁力,你真是我的救星。”她抬起头冲他开心地笑着,咬着她红红的舌尖。



  铁力看到她浅黄色的羽绒服已经很脏了,领口和袖口发乌发亮了,那个干净得纤尘不染的秋雨怎么会变成个邋遢的小女生,铁力扔掉了第三支烟屁股,他伸手握住她冻得红红的小手。她的手有些粗糙,干燥而?裂,冰凉冰凉,手上的菜汁还未干,腻腻的,粘粘的。铁力皱皱眉:“你一直就干这个?”



  “嗯。”钱秋雨边走边笑嘻嘻地踢着一块石头:“很轻松的,中午一小时,晚上一小时,也不少赚钱呀,够我花的了,很不错。”她晃晃她满头草窝似的乱发:“不错,不过,吃不起大餐了,铁力,你现在发达了吧?一身名牌,挺不错的,帅了不少,你老婆该看得你越发紧了,咦,她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来这呢?”



  “我们离婚了。”铁力又想抽烟,琢磨了一下又放弃了。



  “离婚?”钱秋雨愣住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着铁力:“别告诉我因为我,你是赶时髦的。”她认真地盯住铁力:“你也够缺德的,她把一个女人最值得玄耀的青春年华都给了你。”



  “是,我他妈混蛋,对不起张鸿英,可有谁为我考虑考虑呢?唉。”铁力竖起衣领,北京还真是冷。“别说这些烦心事了,去哪儿吃饭?先找个热乎点的地方,秋雨,你蛮行啊,你快赶上那孙猴子了,抖抖机灵一个样儿。”



  “哪儿能呢。”钱秋雨哂笑:“不也逃不脱你这如来佛的法掌吗?”



  两人在酒店要了一个单间坐下。热乎乎的暖气,从冷风地进来,感觉还真是幸福,钱秋雨毫不客气地点了龙虾,闸蟹,鲍鱼和三鲜汤,她的样子象灾区来的饥民,一点不考虑自己的形象甩开腮帮大吃起来。



  铁力困惑地看着钱秋雨。如果说她本来就这个样子,无论怎么也不可能吸引安骁骆呀,她看上去没有一点特殊之处,脏兮兮的,又贪婪而粗俗,那满头五颜六色的短发似乎在诉说着她的浅薄,只有那灵光乍现的双眸似乎还证明她曾经可能是那个颠倒众生的钱秋雨。



  “真是不错,还有红酒。”钱秋雨满足地喝了一大口酒依在椅子里,双手抚着肚子:“好饱,我要上厕所。”



  “等等。”铁力拉住她:“别和我玩花样,我知道你要逃跑了,别和我玩阴的。”



  “哪能呢?是你请客,又不是我付账,我干吗要跑?”钱秋雨辩白,:“你好象不会吃掉我吧?我的样子也不可口,大哥,大大哥,大大的大哥,我要去厕所,行个方便,拉了裤子里了,真的,不骗你,吃惯清汤小菜,经不起这肥酒大肉了。”她苦着脸挣脱跑出门。铁力紧跟着跑出来。



  果然,钱秋雨向门口溜去。铁力一把拉住她



  两人重新回到单间里。



  “说吧,有什么指示?”钱秋雨一副小无赖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把头仰后吊拉在椅背上。



  “我怀疑你还是不是那个钱秋雨?安骁骆呢?你能忘掉他吗?你预备一辈子不再见他了?那你为什么写一首《那时花开》的歌儿?秋雨,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大哥,我看得出来你还在痛,……”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痛,昨晚上,赵宁和两个痞子打架我拉他们,结果都踢到我腿了,你瞧一瞧,青了,能不疼吗?你还真神,铁哥,你在北京摆个卦摊,生意一定好得没法说。”



  “去,别和我摆乌龙,我在和你说正经事?赵宁是谁?刚才那个小男孩?你和他什么关系?你倒生冷不忌啊?”铁力生气地咬住牙:“钱秋雨,你给我放正经点。”



  “我哪儿有不正经了?”钱秋雨委屈地嘟起嘴,眼球却骨碌碌乱转:“你冤枉好人。”



  “秋雨,我去过你家了。”



  “真的?我妈和我姐还好吗?”钱秋雨终于正经起来。



  “不好,”铁力摇了摇头:“都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了,你妈身体不好,看脸色一定有病,你一直没回去看看她吗?”



  “不会吧?昨天我才和钱鹤行通过电话,她说我妈好好的呀,铁哥,这就是你的不是,没事咒我妈病干吗?”



  “她肯定怕你担心,秋雨,你从家里出来都一年多了,怎么不回去看看,不如这次我陪你回去看看吧,还有你的西餐厅,杨佳替你打理得挺好,游戏厅被查过几次,快要寿终正寝了,你一点不担心吗?”铁力诱导她。



  钱秋雨安静下来,她垂下眼眸,好久,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铁大哥,你很残忍,这样对你的良心会好过吗?”



  “我不能放任你去四处飘荡,你有家的,你的根在小镇,可你的家在S市,那儿有你的朋友,还有你的爱人。”铁力松子口气,终于把她引到正轨上了。



  钱秋雨抬起眼睫,她的眼珠黑得出奇:“我怕,我好怕。”她居然打了个哆嗦:“我没能力干好任何一件事,大哥,你疼我,让我自生自灭好吗?我求你了。”她的嘴唇已失去血色。



  “你真的要自生自灭吗?你真的想自生自灭吗?我知道你被抛弃过两次,但是,有什么重要呢?那两个是凡夫俗子,有眼眶没眼球的,他们欣赏不了你是他们笨,他们活该没福气得到你,可骁骆不同,他是条龙,他真实地爱你,为什么不给他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呢?”铁力执起钱秋雨的手:“只要不放弃就有机会,你是凭着一股什么劲感动董之峰投钱去开‘那时花开’的?你那么出色地在短短三四个月拼打出十个男人没有的成绩?为什么独独到了关乎自己一生幸福的爱情上却做了逃兵呢?”



  钱秋雨把手指伸到嘴边,她不由自主地啃指甲,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铁哥,我又被抛弃了,他不要我,他们都不要我。”她神经质地跳起来:“别和我说你那一大堆道理,我争取不来的,我只有放弃,因为他们都不要我。”她跺着脚,甩甩乱糟糟的头发,用力吸了吸鼻子,她狠狠地咬着唇:“我也不需要他们,再也不需要了。”她赌气似地说,说完,一溜烟地开门跑了出去。铁力傻愣愣地呆坐着,她的动作出乎他意料,那么突然就跑走了。她的伤口还没愈合好,她又一次受了刺激,安骁骆不要她,天哪,这个小鬼头,安骁骆不知道多么想要她呢,傻瓜都能看出来。



铁力又在北京呆了两天,始终没再找到钱秋雨,她是安心要躲开他的,他连那个赵宁都没再见到。铁力沮丧地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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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22: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铁力回到S市后,基本上安于现状了,他见过了安骁骆,他云淡风轻地,不再回避提到钱秋雨,可是,似乎真的,她已彻底走出他的生命了,铁力只能无能为力地叹息,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可是,人的感情他*的表现在哪儿呢?



  很快地又过了春节,正月初十那天,铁力接到了钱秋雨的大姐钱鹤行的电话,她告诉铁力,秋雨可能最近要回S市酬钱,因为她妈妈病得厉害,需要一大笔钱。铁力听到这个消息,仍旧有些激动,当晚他就给安骁骆打了电话,约他在‘那时花开’西餐厅见面。



  安骁骆不是自己来的,他带着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长发披肩,外表纯纯的,让铁力骂都没法骂。女老板杨佳亲自过来招待他们,看来,她对铁力有几分意思。



  “最近‘那时花开’怎么样?”安骁骆问?



  “很好,你放心,这个月底该还你的钱就全还上了,骁骆,你说这人是不是他*的越有钱越没有情义。”在安骁骆还没有来的时候铁力就自己喝上酒了,他想给自己壮胆好好把安骁骆臭骂一顿,最好骂醒他。他有几分薄醉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安骁骆不耐烦地问:“你约我来这里,不是和我谈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吧?”



  “是,对你来说是陈谷子烂芝麻,可对秋雨来说不是……”铁力喝得两眼通红:“你是什么人?红遍半个中国,大江以北,S市重点人物,十佳青年,事业如日中天,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厉害大了,和我们这些下三滥没什么共同语言了是吗?你干嘛招惹她?你害惨她了,你把她穿在刀上挑,架在火上烤,然后把她甩得远远的,不再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安骁骆,如今,快一年了,你当你的生命中从来没出现过她,你又和这位李小姐携手进出,不错……很不错,是个大学生吧,又高雅又漂亮,比秋雨强是吧?……不过……”铁力借酒装疯,转过来对着安骁骆的新女朋友李婉仪说:“李小姐,安骁骆有没有说过他娶你?没有吧?他给你什么了?给你几百万?……”



  “铁力。”安骁骆沉下脸来:“你胡说什么?”



  “铁大哥,你喝多了,你进去躺一会,我来陪安先生和李小姐。”杨佳想扶铁力进去。



  “他……”铁力指着安骁骆对李婉仪说:“给我妹子秋雨出了好几百万弄了个‘那时花开’娱乐城,还送给她一套一百多万的别墅,可是,不到半年,他就抛弃她了,所以,这个人……”铁力点着安骁骆发青的脸嘿嘿笑着:“他不可*,他只想玩玩你,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婉仪,”安骁骆站起身,李婉仪拿起大衣:“我们走吧,别听这个疯子胡扯了。”



  “你走,你走吧,安骁骆,你有的就是钱,你身边有的就是对你阿谀奉承的狗,可是你的朋友呢?谁是你的朋友?安骁骆,有谁不是为贪你的钱?你以为自己长得英俊女孩子会爱你?安骁骆,钱大爷比你有面子多了。……”铁力一直嚷嚷着,杨佳拉都拉不住。



  走到门口的安骁骆听到铁力爆发地喊:“安骁骆,你给我听着,秋雨已经回到小镇,马上会来S市,从始到终她都没错,错的是你。……”



  安骁骆顿了一下,他低头,看到李婉仪紧皱的眉头,他恍如看到秋雨盈盈含笑的双眸一般,“秋雨”这个名字,事隔一年,仍旧能让他隐隐做痛,他用力甩了甩头,牵住李婉仪的手“我们走。”



  安骁骆出门的一刹那,铁力流泪了,他知道他不是救世主,他挽救不了那段凄美的爱情,虽然发生在别人身上却让他痛苦不堪的爱情。钱秋雨已经走出安骁骆的生命,他的确是个无情无义的浪子,没有女人能够挽留住他的心,可是,秋雨,那个依然在痛着的秋雨,那个三度被抛弃的秋雨,他到底在想什么呢?她为什么这么懦弱地听凭命运的安排呢?人们不都说女人能改变历史吗?为什么一个出色的女人改变不了她自己的命运呢?她为什么缩在自己的角落,不肯去争取美好的生活呢?……



  钱秋雨几乎是悄悄地来到S市的,除了铁力谁也不知道。她需要钱需要得那么急,他*的化疗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一周两次,一次就得一千四五。再加上药费杂费,依钱鹤行的能力根本是无法负担的天文数字。钱秋雨毅然决然地把安骁骆送的那套房子抵押贷款了。因为她知道她名下‘那时花开’西餐厅的股份,依现在杨佳的经济情况,不可能在这突然的变故下全部套现给她大笔资金。而铁力和他老婆一闹离婚。连还安骁骆的钱都推后了,更别说借给她。



  在S市总共呆了不到两天,在等抵押程序办理的时候,钱秋雨嘱托铁力把她放在别墅的所有安骁骆给她买的衣饰,全部拿到娱乐厅去拍卖,包括那部手机和那只紫水晶蝴蝶的发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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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22: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安骁骆是在钱秋雨整理别墅东西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



  安骁骆眼前的是梳着日本娃娃头的钱秋雨。她的头发异常柔顺驯服地贴在头上,鬓角的疤痕被头发遮住了。她穿着一件灰色灯芯绒茄克。下身是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乳白色平根小牛皮便鞋。纯净得一如从未沾染尘世奢华和繁杂的中学生。那种浓浓的书倦气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飘逸出来。



  看到安骁骆,钱秋雨什么也没说,她浅浅地笑了。轻轻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她的手温温的,却有几分粗糙。



  安骁骆就在那一握一松的时候,被自己所迷惑了。钱秋雨看起来那么纯朴而不具个性,她几乎是平凡的,但自己为什么在将近一年后的今天再见到她时,内心仍有着一丝丝极细的却无孔不入的灼痛。



  他坐在沙发里,如同客人一般,等着她给他倒来水。“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全部拍卖呢?”安骁骆几乎傻乎乎地问,尽管他明白她最后的答案,但他仍旧想听她何种措词,想在她的言辞间重温那种旧日的激荡。



  “有些东西很沉重,我不一定能拾起来,总是在走路的时候学会放弃一些负荷不起的东西不是?这样轻松一些,而况……我现在不在那个环境中混了。”钱秋雨捧着一杯刚烧开的白开水,她始终低垂着眼睫毛看着那袅袅的热气蒸腾而起,混入无形无色的的空间,于是,这些水也无形无色了。它们已揉合。



  “这些东西,我全部买下来吧。”安骁骆伸长腿舒服地*在沙发深处,这所房子,这个家,仍有他倦恋的东西。“我恰恰和你相反。需要一路走一路捡拾自己的记忆碎片,我需要他们不时地提醒着我曾经拥有的和还没得到的。”他仍旧死死地盯着钱秋雨:“你需要一大笔钱吗?”



  “钱?”钱秋雨警觉地抬起眼眸迎视着安骁骆犀利的目光。



  “对,你他*的胃癌需要很多钱不是吗?”



  “哦,我想我够的。”钱秋雨放松地呼出一口气:“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得之我幸,失之我运,我只尽我能力因而我无憾。我想妈妈也是这个意思。”



  “哦。”安骁骆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他站起来,下午他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要开:“一块吃午饭吗?”



  “不。”钱秋雨浅笑:“我中午一点的汽车,怕误点。”



  安骁骆伸出了双臂,自然而毫不做作。



  钱秋雨迟疑了一下,放下杯子,她轻轻地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看着这张成熟、英俊而诚炽的脸,她缓缓地把自己的身体贴到他怀里。



  安骁骆轻轻地拥住了钱秋雨,他把下巴搁在她头顶,闭上眼,静静地感受那种属于她的温暖。良久,他拂开她面颊的头发,仔细地看着她很浅很浅几乎看不出疤痕的伤处。然后,他把唇贴在了她那个小疤上,辗转良久,又滑到她耳畔。



  “宝贝,你仍旧是我的最爱。”他说完,放开钱秋雨,大踏步地向门口走去。



  钱秋雨愣在当地许久,她恍惚如进入到一种梦境的状态了,忽然,她的手机震天价响开了。她机械地掏出来。



  “秋雨,告诉你个坏消息。”燕妮哭泣着说:“冯磊。冯磊他死了。……”她啜泣:“昨天晚上他住的地方管道渗漏,煤气中毒死了。何梦南已经脱离危险了……冯磊看上去那么壮,怎么会……,他怎么会比何梦南还……,人的生命怎么比表象看上去脆弱这么多啊……”



 钱秋雨机械地听着,她影约地听到燕妮在哭诉“……我们在他的遗物中发现一个本子,是个日记本,第一页就写着‘给我今生最爱--秋雨’,上面还空着一个放照片的位置……秋雨,你在听吗?……喂?……”



  钱秋雨缓缓地合上电话,她喘了口气,感到自己好虚弱。突然,又是一阵电话铃声。



  “秋雨,……咱妈……她去了……。”钱鹤行隐忍着极度的悲伤干涩地说:“回来吧……钱--没用了。”



  钱秋雨扶住沙发靠背溜到沙发里,她感觉到脸上热热的,痒痒的,伸手用手指一摸,几滴水珠顺指尖滑到指关节处就流不动了。她张开口,好久什么也说不出来,感觉气流直接顺嗓子出来了,没经过舌没经过唇。她的脸上,是一种死寂般的苍白。电话仍在嘟嘟响着,她没有管它,她感觉她管不过来了。真的,她就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哪怕十分钟也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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