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零碎（陆续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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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毛主席追悼会视频

毛主席逝世时，我十岁。作为小学生，也参加了举国同悲的追悼会。是在矿山礼堂。黑底白字的横额下，肩挨肩，站满人。低眉，垂目，面前遗像，黑纱拱卫。听的就是这段广播。南方口音，有回声，时清时不清。气氛庄严，人人凝重，仿佛天塌了。三十八年过去。这段视频，又将我带回肃穆的会场，记起曾经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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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蘑

带着松针草叶，新一季红蘑上市了。照例攒做塔形，插成半球，一盆一堆，诱人眼目。比往年干，量也小，是持续少雨的缘故。人称素肉。红蘑炒土豆片，东北家常菜，视做荤素搭配。小鸡炖红蘑，乃北方名吃。红蘑当季，小鸡的气数也就尽了。吃了红蘑，尿液变红。不必担心。那是阳光，是雨露，是水溶性维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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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之书

每期《散文》最后，都节选一段外国名家名篇。卡夫卡、本雅明、阿索林，等等。这些作品，总称“不可思议之书”。的确不可思议。内容莫名其妙，语言缠夹不清，让人难以琢磨。东西方文化差异和不同的语境，应是主要原因。节选，丢了故事背景。洋文中译，失了原文神韵。如此这般，一杯佳酿，就成了清汤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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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

高僧，仿佛洞察世事，俨然上帝，代表无所不知的大智慧。常成为段子的主角，给人指点迷津。青年画家携作品寻僧问道，高僧只言放下。结果，画家死后，留下传世之作。这是导师型高僧。失恋小伙儿找高僧支招儿。让其拉动绑住鸡腿的绳索。小鸡八次跌倒，八次站起。之后点化：拉鸡八倒。这个高僧，带有娱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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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

和同事闲聊。他问，晚上一般干什么？我答，没什么事。喝酒吗？不爱喝。看电视？不怎么看。上网吗？偶尔吧。就呆着？也不，有时看看闲书。网上看？不，是纸质书。现在还有人看真书？他边问，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觉得他的表情过于夸张，不觉白了他一眼。忽然发现，在他的眼中，我成了一个刚出土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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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

临近中秋，朋友送箱石榴。二十几个，个儿大，溜圆，黄里透红。切开，籽粒饱满，粉嫩，多汁，招人喜欢！那年十月，途经临潼。公路两侧，遍植石榴树。秋霜过处，叶子尽落，惟余火红的石榴。像盏盏红灯，似颗颗星星。石榴自古视为吉祥果，寓意多子多福。世易时移。倘都像石榴一样生孩子，其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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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枣子

圆枣子并不圆，至多算作椭圆。葡萄粒儿大小，翠生生的，像微缩的腰鼓。也不是枣，学名野生猕猴桃。新摘的果实很难吃，口感发涩，愣头愣脑。一旦捂熟，变得柔软，墨绿的果皮下含着一汪水儿，无核，甘甜，吃一个是一个。第一次见到圆枣子，是在老家山中繁密的藤架上，皱巴巴的。现在想想，已是太遥远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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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游

城里呆久了，便尤喜爱乡下。每逢周末，倘天气晴好，总要驱车出城，到郊外转转。驶过坚硬的街路，撇下林立的高楼，放眼望去，惟见幽幽的青山，起伏的原野，袅袅的炊烟，淙淙的溪流。山花烂漫，牛羊悠闲。心里是空空的，再无烦忧。植根土地，终老田园，方是生活的本原。这是郊游路上转瞬即逝的一个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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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山龙峰寺

金刚山，龙峰寺，九龙河，单听名字，便知此地佛缘天成，有皇家风范。曲水逶迤如带，峰峦峻峭挺拔。因形就势，筑寺建塔。有山有水，青天白云，成就一幅好风景。1300年前，李世民征讨辽东，屯兵于兹，风水迎合圣意，似可信。至于杨二郎劈山救母，雄狮点化成岩镇守白云洞，则未免穿凿附会，徒增神秘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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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眼

下午，天光不明，没有开灯。独坐办公室里，伏案整理笔记。忽然发觉，纸上条格上下交错，写过的字迹也模糊不清。凝神定睛，又恢复如常，像智能相机重又找准焦距。眼睛终于花了，在48岁生日的前夕。同龄者先后架上花镜，曾为自己清晰的目光沾沾窃喜。如今花眼，也未沮丧，庆幸刻上大众的年轮，而非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