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录。

青荷道人

◎ 无题，兼致小五。


起雾了。在我
用一杯清茗
把仁和分割成两片
你在江南，我在江北
中间有大雾莽莽来还
这些年尘世孤我
稻粱谋安于奢侈
刚点燃的中华烟
比流水还轻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一切，静静地立
而我念叨的那朵流云
袅袅被吹

青荷道人

◎ 无题


譬如我此刻
端详你的小脸
丰禾路推开纱窗
永宁桥的夜空
更加银白
波光粼粼的湖面
像有短笺迢来庾信
清颜勾勒少
此身共澄书
院子中一树新桂
数朵正欲斜秋


◎ 无题

凌晨
是一根细长的烟
比如此刻
听到她的咏叹
像一朵忧虑的莲
仿佛秋日肃远
仿佛薄露晓寒
遥握并致问候
月色还好
有一种寂静
低在人间

青荷道人

◎  无题，和月光倾城

癸巳年秋，桂花香很香，又是疏浅
你在千里之外，是否念出
江南梦的节拍以及秋日寂寂

凤爪鸿泥何似梦，素心明月应清风。
我们安静地彼此遥望
你的月色迢递到我的窗台

你在塞外听到桂花开的声音
是什么时候。我只是想到
遥夜清圆里，呵指朝梨涡

嘘。安静地并肩坐
帘动月华起，余香宛在衣
你听问安声，朝我挥挥手


◎  无题

微雨，斜风。水色澄清
梦见我们对坐

湖畔凉露，木椅轻摇
耳廓两朵红来

昨夜，新桂结满花骨朵
意若冰心，若遥信

短笺呈明，何处见白云
窗台静静向晚

青荷道人

子时偶得，逢丫头雨声。

灯过低檐若高星，一番清言秋花停。
知应微茫向银屏，吹夜银钩又一陵。

再题。

素月摇白衣，香雪掸为移。
风华眠里来，桃颜呵指题。

青荷道人

◎  无题

在清晨，坐于万籁俱寂的低檐
与你对茗

稍远一些的流云
都在翻腾，像雁的鸣声

念到这里，你黯然停顿
你是过客，内心锈黄的思秋之客

你亦可安然居住，或远游
一般思如旧，暗香浮动


◎  无题

白露已降。昨晚
再次读《七缀集》

新桂在院落里
静静结朵

浮星斜望，中原是一枚
低于你眉间的起伏

归来的秋色
隔着一寸光年


◎  无题

白露已降。丰禾西路的
细雨，略见清闲

流水终会遇见断流
譬如昨晚烧焦炒蛋一碗

他站在窗台
一朵孤云在空中缓缓

一切虚度如旧
动人且寂寥

青荷道人

很多时候，我喜欢回忆，尤其是对着一些仿佛是故旧的事物发呆。之前，我站在窗口，目光穿过人流鼎沸的马路。对面靠近医院门口的绿化带有一株红色的花，正开着花骨朵。不知名姓的花骨朵，两旁尽皆高树，阳光从树顶射下来，刚好有一束微弱的洒到它。

一别亭台两日梭，十里湖襟绕汀罗。且就清芬薄遥人，淡作微雨向秋波。

老家屋后的映山红大抵是这样的吧，想到的时候我正倚着窗口抽烟。办公室回廊中传来同事的声音，吃饭吧，今天红烧肉。那会正好斜对面弄堂的风吹过来，绕起鬓角，衬衫拂抖处，不知何年。接近春暮的光景，我从皋亭山脚一路走来，背后是杭钢的两只烟雾缭绕的大烟囱，村口那一抹花骨朵的红，却是沁到心里。只是因为时间隔的略久，具体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但亦像缠绕自己多年的牙疼，仿佛与自己一起为伍，不知不觉中念到，微疼中兼一些清雅的香气，隐隐约约却又沉郁着。

去打饭的时候，还在想着红骨朵，或者说是映山红。其实，自己很少送这样的花。小时候看到的映山红，都长在高高的山上，远远望去，火红的一片。只有走近时，才轻微闻到它的香气。天气适合时，或许有蝴蝶在其间翩翩。红骨朵、白蝴蝶，高空一轮明月照着。

在办公桌前发呆，忘了吃饭。有时候的我，念头是散淡的。譬如刚刚点着一根烟，却没有抽，顺手搁在烟灰缸上，四周静静的弥漫着烟雾。窗外的台阶上，有一只纸飞机，是我之前用烟盒折的。

青荷道人

其实，我是很喜欢秋天的。之前，刚刚推开办公室的窗户望出去，秋风不大不小，穿过窗纱吹过来，感到微微的凉意。这样的凉爽比电扇吹来的惬意许多，而且吹着不头晕。前几日，因为工作的因素寄居在单位，我就这样坐在办公桌前，两条腿全部架在桌上。到了九十点钟，月色刚好斜过窗台，浅浅又银白的月辉洒进来，刚好落在左肩。运气好的时候，会是一朵仿若莲花状的光晕。那一会，会情不自禁地拿手指叉进光晕里，时而天狗捕月，时而二龙戏珠。偶尔的时候，还会想起三两位遥远的友人。只是地域殊别，清辉盂照，庾信亦只是一缕晕薄的光射。

到了临睡之前，偶尔会信步走一走。通过浣纱路，到底就是西湖。唯是这边的湖滨离雷峰塔与书院很远，骑车都需要半小时多，而且还是在凌晨抵达。少年时候一直念及两个民间传说，白蛇传与梁祝。尤其是水漫金山与送别这两折，在越剧里亦是百听不厌。只是那会年少不求甚解，只是隐约感受美好的东西都是需要极力去争取的。这也影响了我从少年到而立这段光阴的性格，力挽狂澜，这四字是我的座右铭。西游求学，每天走二十公里路去学校，一是锻炼身体二为节约支出，学校周围的房租贵三四倍。那一些年，还有一个念头在支持自己，现在想来非常好笑的，翔宇先生一句为之中华而崛起。自负的人往往念头有时很古怪的，所以近十年有友人称我为敦厚，无人之时皆汗矣。

仁和的秋色是很美的，在我的观感中要高于其他季节。而在秋天，我最喜细雨的黄昏与薄暮时分。譬如前日，透过窗纱看出去，水珠如细细的白练一般穿越我的视野。那一刻，所有的世界都是我的，我亦在空濛清奇的水色中遨游。微弯的青草，蜷曲的花朵，凉珠斜面而来。记得读初中时，庆春路还不是很宽，两旁有许多名气甚阔的老店，我就喜欢在细雨中从这家店低低的檐角窜到另一家。如果是俗称田畈雨的时候，人望远处看，陡然会发觉视野尽处升起许多雾汽。那些雾中穿梭的人群，仿若从云海中归来。

尘世总是有许多未尽完美处，比如上午我与北方友人的浅聊。很多时候的生活，我们看周围就是像在看那些雾中穿梭的人群。渐行渐远与心存灵犀，是必然也是偶然。唯是在某一刻存望或回忆的光景，念到的都是彼此之间的美好。就像深夜时我吃一碗红烧牛肉的泡面，其味不胜快哉。言犹如此，时近中秋，聊是言一句山长水阔，天凉加衣。其余之意未言，或曰惶恐或曰光亮，亦可以相互瞩目清浅的一笑。


◎ 无题

在黄昏
你还坐在小公园
周围很空
麻雀栖落在电线
身旁的这棵梅树
树皮有些剥落
枝杆都是空空的
夕阳很好
你念到的某个名字
发出细微的声音



◎ 无题

整个黄昏
我们一直对坐。静静的
你的微笑，非常温暖
夕阳很好
我穿一件旧军装
只是想着
和你再靠近一些




◎ 无题

月光照起的时候
我在发呆、看书
或是喝一杯龙井
没有开灯
屋子里静静的
和昨晚一样
月光很大又很白
你在塞北
我在江南
中间大雾茫茫

青荷道人

◎ 无题

窗外又是初秋的夜色
微风吹打着树叶，云朵深旷

人是虚的，比如刚念的桃之夭夭
细雨的黄昏，都浮在空中

我们隔着很近，又或很远
江西，湖北，与湖南

院子里的新桂，花骨朵起伏
盈盈，若你穿堂而来


◎ 无题

向北而望，烟雾一样的云朵
漆黑而又蜿蜒

缄默无语的时刻
有一个影子立在阑干

比如榨菜鲜肉月饼
不断推出香气

喝茶，提半根烟
如是念微名，音来自足

青荷道人

醒来的时候是三点多，帘子被掀起的一角，月光浅浅的照着我。睡前忘了关电脑，那时正在放一首歌，阿伦《水中花》的粤语版。记得多年前某个夏日的下午，从武警招待所走出去，阳光照着我的肩膀有些略烫，一朵白云在我的头顶飞。十字路口的西面有个小食品店，我在那里买了一桶泡面。当晚的一点多，车过江西，我慢慢吃着泡面，月色亦是浅浅的照着我。整个车厢非常安静，我笑着看对座相倚而睡的一对情侣。那个夜晚，车抵义乌时就已经天色很亮，我就靠着车厢中间的安全门抽着烟，软蓝的黄鹤楼。远处，车站的灯光像一排弱黄的光晕，打开窗户，细雨斜斜扑过来。
五点多的时候，走到社区门口的巴布馒头店买了一块紫薯糕和一个肉包。回来时，盯着电脑发呆，不知道能干什么。偶尔，有风微微吹过来，那种恰好吹动发丝的样子。想写几行或是抒情的句子，却发现脑子里光秃秃的，像极了窗外灰色的云层。云层不是很高，望过去的时候停在社区四层楼的餐厅。前几日在那吃过一顿午饭，一位多年前温婉的女孩，与我隔着三四张桌子凝视了几秒钟。仓促或也是漫长的几秒，就像我之前听的《水中花》。
有时听一首歌就是这样，一份孤独或是透彻的感觉缠绕而来。这几天王靖雯与李亚鹏分开的事无处不在宣传着，我却突然想起一首歌，《让我欢喜让我忧》。难再续，难再续，相互珍重。空旷的路口，等车的时候，“爱到尽头，覆水难收”，我把难收两个字哼到最高音。也许，能冲霄到一朵流云吧，杳去的一朵流云。


◎ 无题

她经过时，月色映照在窗台
像一阵风漫过来
斜对面的小公园，白玉兰高挑着
暗香浮动，多么清晰
包括刚刚淌过其间的清茗
皆在此刻的短笺
——“甚念，中秋。”
声音压低了一些

雁行不在天上，而在湖中

青荷道人

最近感觉身体好一些了，最起码双膝是的。比如此刻现在摇晃的车厢，并未感到有沉重的不舒服。上车不久，有两位穿校服的中学生欲让座给我，估计看到我的白发苍苍。我微微摇头拒绝了。倒是写下这些字的时候，车抵打铁关，旁边有人下车，刚好坐上了。

霜华邀约君曾许，三千弱水知琉璃。

大约昨晚谈到漂亮大婶的后遗症，陡然在这会念起这两句。还有一个图片，两朵相望的骨朵。中秋快乐，卿。其实三生很远，香半世足矣。老骨头之前的半世。

我有一个笔名叫清月，除了泡某位漂亮大妞，就是写杂文用的，杂七杂八那个杂。嗯，其实还不是大妞，还是点墨和笑丫头今日这般的年龄，漂亮小妞吧。中秋快乐，笨月。很久没有这样唤你了。控制距离，应该的。偶尔的念起你，也不写诗了。情绪这会略有波动，我无法控制人字合一。

车过菜市桥了。前几年经常披着月色抵达这里。记得电力设备大楼转弯过的一家手工面很好的。那会，矩形的树叶依次漫过你的肩膀。不知名姓的南粤女子，且与你钱塘浅浅的一茗。中秋快乐。安。

车抵吴山。永和大王四字老远就看到。河坊街这样的修缮建筑，风格与永和凑在一起，还是蛮协调的。吴山青越山青直抵眉峰。大约除了钱塘本地人，很少知道越山。前几日黄昏，坐在小公园。那棵白梅枝杆光秃秃的。远不见暮春时婀娜多姿，沁香迎面。中秋快乐。早上好。



有时把烟点燃，却并不抽，只是看着火柴盒上的火花。这一盒是我三月去盛京，在住宿的酒店拿回的。我每到一地都喜欢带回不同的火柴。中秋了，博客上看到盛京的友人换了头像，亦是添了许多作品，只是匆忙之际没有多读几遍。昨日的图文同题，猛然让我想起了那一年。某刊六月刊的下半月刊发了《写到雪外一》，亦是像此刻星星点点，零散照耀你的时光。

爱喜的细枝烟是晓霜从南韩递来的，最初的光景抽着有些不习惯。我一般在清晨或是临睡前点燃两三根，因为这烟味道恬淡，如果加上精灵古怪四字，倒是颇合我存忆中的晓霜印象。暮春的时候，一首《负手书》中，“他点燃一根细长的烟，茫茫的未知名”，颇令几位抽烟的兄弟询问。中秋快乐，晓霜。

其实在某站我是超级潜水员，看到过不少如今熟悉的名字。最初去那里，仅是偶尔去看望一位论坛最初结交的死党，她与另一位友人网婚之后，就在某站安静的守望。网婚的这位死党，是我六里桥党校的同届同学，我在军干班，其在企业班。记得那次一起在灌水时谈到培训，之后在党校食堂安静的一角相见。之前在版里固顶的相册中见过，死党却还是意外于我的头戴军帽身穿空军皮衣。次年，第一回吃到很粗的香肠，很惊讶，是其亲手制成递过来的，我亦是炒了一斤多茶叶寄去，只是极少部分炒焦了，十多年没有干这个手生疏了。最后一次联系是零八年正月吧，彼时我被通知紧急调泰国临时任职。那一次视频，发现我们彼此都瘦了许多。其因为长期的坐着工作导致脊椎不良，需要定期去医院做牵引。

下午两点多的光景，Q上收到兰丫头的问候。恰好我在线偷菜，提到十年前的那段日子，欷嘘不已。我有两段自称猫的历史，一段是十年前在某站任大厅常务时，与兰丫头七星兄及LY自称四大夜猫，七星兄甚至附以我们的名字写了一篇小说。约是前年，蛙兄与我相聚，还长长的回忆了这段历史。这段经常有人称我先生或老师的旧光阴，其实我极少去回顾的。唯是现在忆来，内心却是很多的温暖。


◎ 无题

在黄昏，与你说话的那会
是可以看到靠近窗台的晚霞
香菊是静静的

你还可以填上流水、烟火
天空低旋的云朵
遥望的皑皑

秋好，汝安
所念更远处
有人坐白鹭而归


◎ 无题

在黄昏，听到秋虫的鸣声
忧心忡忡。就像露水迢递
从血红的暮景中流去

草木润伤细雨秋
那微澜的念词
日日北伐，映照着空山

我们困顿在光阴中
在内心深处
落日金黄，单骑卷平冈


◎ 无题

去你的楼，小半天呆坐
夕阳很好
覆盖的文字让我宁静

归在哪里
有时静默更真实
不需侧身

或避开真爱、亲情
辽阔的光阴
比如我此会向一杯清茶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