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娘:(和尚偷懒,一字不差的抄一篇过来,也算接力一回)
流传人间的碧螺春茶,以颜色嫩绿光润、白毫特多而显露,条索紧细匀整,呈螺状蜷曲,茶汤色清澈碧绿,香气清香幽雅而持久,味清鲜先微苦,然后回甜明显,叶底嫩黄明净,茶味微带有含苞待放的花香及新鲜的水果味道,有着“入山无处不飞翠,碧螺春香百里醉”的意境。碧螺春茶还素有“一嫩三鲜”之称,一嫩是芽叶嫩,三鲜是色鲜、香鲜、味鲜,在中国名茶里,它的细秀是出了名的,“一斤碧螺春,五万春茶芽”,(也有说需要七八万个芽头)可见茶芽之纤细,可见茶娘之辛苦了。 也许在人们的眼中,看不出茶娘之辛苦,只觉得在“茶香百里醉”洞庭东西山采摘碧螺春是一种极美的享受。“三月桃花雨,点点美如酒,醉了山,醉了水,醉了溪水柳……”。当白玉兰在姑苏街头盛开的时候,东西山的碧螺春也“香飘人醉”了,城里的苏州人上海人,会趁着周末,驱车去太湖之畔的茶山茶场。在细雨蒙蒙里的绿烟轻笼中,在春光明媚下鸟语花香里,观赏着青山坡茶丛中,时而一闪而过、时而群女欢笑的包着头巾挎着竹篓的俏丽茶娘。侧耳听来,那呢喃的吴侬软语分明就是她们从十指间流淌出来的采茶曲;仔细看来,那茶娘的灵活的两手,在茶树尖上下不停地跳动,其美犹如凤凰点头,又像蝴蝶翻飞。于是纷纷议论,做茶娘呀,洗手从来只用洞庭山泉水,不用任何香皂,因为皂味会玷污了茶芽,而且即使最爱美的茶娘,采茶季节也是从不搽雪花膏或者防晒霜的…… 著名作家艾煊,在散文《碧螺春汛》中,曾对洞庭山茶娘有过生动的描写: 节令刚交春分,湖中洞庭山上的碧螺春茶汛便开始了。兰娣背了个桑篮,在青石板的村街上,走着细碎轻快的步子。一边走,一边拢头发、扣衣襟上的布纽扣。穿过橘林,一径向山坞深处走去……兰娣翘起灵巧的指尖,避开桠枝上刺手的短针,飞快地把一朵朵白花拗进桑篮里。 茶汛开始的辰光,一簇簇茶树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桠梢上一枪一旗刚刚展开,叶如芽,芽如针。可是只要一场细雨,一日好太阳,嫩茶尖便见风飞长。 采茶采得清爽、采得快,全大队没啥人敢跟兰娣比赛。往年,兰娣采茶的辰光,在她的茶树墩周围,时常有几个小姊妹,似有心若无意地跟她在一道做活。阿娟总是拿妒羡的眼神,斜眼偷瞟兰娣灵巧的手指;云英却衷心敬佩的、从正面紧盯住兰娣的动作。今年,开采的头一天清早,一下就有十几个唧唧喳喳的友伴,围拢在兰娣茶树墩的四周。十几个小姑娘,都急忙想学会兰娣双手采茶的本领。在我们这个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古老茶山上,兰娣,是头一个用双手采茶的人。碧螺春故乡的茶树,并无大面积连片茶园,它散栽在橙、橘、枇杷、杨梅林下,成了果林间的篱障。茶树高高低低,桠枝十分杂乱,但兰娣的双手,却能同时在参差不齐的桠梢嫩芽尖上,飞快地跳动,十分准确的掐下一旗一枪。大家形容她灵巧的双手“就搭鸡啄米一样”。虽然她的手那么灵活,又那么忙碌,但兰娣的心境神态,仍旧跟平常一样,左右流盼,不慌不忙,悠悠闲闲的和友伴们讲讲笑笑。 围在兰娣身边的小姊妹,都拿眼光紧紧地盯牢她的双手;同时,也在自己的心里,替兰娣的技巧做注解、做说明。阿娟,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兰娣双手采的窍门,可是自己一伸出手来,马上就眼忙手乱了,不是顾上左手忘了右手,就是眼睛和手搭配不起来。她苦笑笑说:“看人家吃豆腐牙齿快,看看兰娣采,容易煞;看看,看看,眼睛一眨,鸡婆变鸭。”云英干脆问兰娣,她是怎么样才会采得这么快的。兰娣笑笑说:“我也讲不清爽。喏,就是这样采??”兰娣是个心灵手快但是嘴笨的姑娘,大家都晓得她确实是会做不会讲啊。 后来,阿娟和别的小姊妹们,虽然学会了兰娣的双手采,但产量仍旧落在兰娣后边。每晚歇工的辰光,队长和社员们一碰见记工员,头一句话常常是问:“兰娣今朝采仔几斤?”兰娣采几斤,成了黄昏头歇工时全队顶顶关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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