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听说如今年味淡了,殊不知年味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它的内容和体味也是不一样的。 儿时的年味,那是泥土房,雪白的墙,墙上挂着毛主席像。一身新衣裳,几张新年画。当时没有电视,没有春晚,年三十很少能熬到零时钟声敲响。记忆最深的还是火热的炕直烙屁股;大锅的猪肉炖酸菜。蒸豆包,蒸馒头,杀年猪,烀猪肉,灶房总是热气腾腾,从敞开的房门一团一团地往外冒。初一早晨,小的要给老的拜年,一个院里住着,大多是沾亲带故,东门出西门进,磕头如捣蒜,直让你晕头转向。 十七岁参加工作,一年后当兵,到大连海运大队,登陆艇做报务员,从此远离父母家乡。我们部队享受海军待遇,过年分糖,分水果,吃的喝的都比家里要好。节日期间放电影,看文艺演出,挺热闹。只要不出航,年夜饭都到陆地中队食堂里吃。百十多号人,济济一堂。有唱的,有跳的,也有酒喝多啦,想爹想妈哭的大鼻涕流多长的。就过年而言,部队再好也不如久恋之家,大都蔫头巴脑,兴奋不起来。 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年味几乎都体现在双方父母家里,虽然省事,但不省钱。起初,我们俩人月工资只有百十多块钱。过年一家人要置办新衣,老人帮助带孩子,孝敬钱自然要厚重一些。一年积攒的钱,几乎都用在年上了。那年前买了黑白电视,两个犬子说过年哪也不去,就在家里看电视。所以这年除了往父母家倒蹬年货外,还要拿着电视机。年三十一大家人围坐电视机看节目,瓜子浓茶,说说笑笑,融融亲情,年味真浓。 如今,膝下也有了两个孙子,他们说:到谁家过年首选是有没有电脑。我这台电脑在他们不明白什么是电脑时就有了,一个孙子的姥姥家听到这个要求,就匆匆地买了电脑。亲不亲隔辈人,我等年岁,在乎的不是年货,甚至不是儿子姑娘,在乎的是孙子、孙女。压岁钱从过去几十元钱涨到今年一个400元,听说姥姥家的都给到了500元。我亲家说:过年,过的就是他们,没有他们来闹腾,年味就没了。
平心而论,如今的年味不是淡了,而是变了。变成那铺天盖地的年货广告,张灯结彩的高大建筑,精彩纷呈的春节晚会,雪片般的贺卡,打爆的拜年短信、电话。五花八门的电子邮件,还有满大街的红男绿女。我的感觉,年味是什么?他不是一种味道,不能是一种现象,它也在变化,“境由心生”它应该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