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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透视者之龙卷风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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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6 18:30: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龙卷风的中心
老爸,你曾经是赤着黝黑臂膀的硬汉子。你跟盐碱地搭档了一辈子。你跟老天爷斗争了一辈子。你是我的大树。老爸,你是我的神话,你居然还穿着我的高中校服在工地上给人家埋头苦干,顶着风,顶着雨,顶着大太阳。求你不要再逞强了。你不再是那个用厚实的手掌抛接我的爸爸,你不再是那个一次扛两百斤玉米的铁血汉子。你不再是一顿饭吃八碗饺子的硬朗男人。你已经六十了。你的背驼了,头发也白了。你干嘛还要拼死拼活出来打工?你说,你说,你只是想多挣点钱,给我娶个好媳妇。这句话很感人,很伤人。就像一把手术刀。戳进去,撕开我,然后,居然还是治愈系。
治愈系的太阳,温暖的太阳,感天动地的太阳,好大的太阳,正到无穷大。比苍井空越南妞还要大。满状态的太阳,却被一场风抢了风头。真是既生日,何生风。这风吹过一艘草船,这风吹过一座空城,这风吹过一江赤壁,这风要把盛世吹成乱世,越吹越大。好大的风,正到无穷大,比苍井空越南妞还要大。好大的戾气,好大的怨气。吹了我一跟头,自行车终于骑在了我身上。脑袋磕在马路牙子上,肿了好大一个包。光腚总局吗?要风杀鄙人吗。哼,我可是要做海贼王的男人,怎么会轻易死在这里……风中,似乎传来海贼王幽幽地声音:滚,我只喜欢女人……走在街上,逆风而行,寸步难移,人人都是杰克逊,看着在向前走,其实是在倒退,聪明人都像在插秧,看着在倒退,其实在向前走。捂住鼻子嘴巴,砂子飞尘就灌满耳朵。看那些小白脸,一秒钟变麻子,甚合我意。扭头吐一口痰,居然落在身后十来米的行人身上。人在风中了凛冽了。街道两旁的广告牌、煎饼摊、水果摊一一被强拆了去。这风,蛮不讲理,姓城管。
我把爸爸从工地强制送回家中,锁在家中。
我还要上班,骑着自行车,然后,我推着自行车,再然后,我往回拽着自行车,做拔河状态。小时候不曾这样狼狈过,因为总有父亲高大的身影在身前为自己挡着风,遮着雨。人一辈子有多少小时候。小时候,我记得你骗我说吃了猪耳朵,会长一对猪耳朵,所以每年过年杀猪煮肉,我都不敢吃猪耳朵,长大了,我才知道你是为了把猪耳朵下酒吃……猪耳朵真的很好吃;小时候,我和姐姐都有新衣服,你没有,你穿着件洗也洗不烂的旧衣服,整天泥田里土炕上摸爬滚打。仿佛你害怕,你是不是害怕?害怕你脱下那身旧衣服,我们就认不出你是我们爸爸?长大了,我和姐姐给你买了很多很多新衣服,可是你仍然穿着件洗也洗不烂的旧衣服。是我的高中校服。上面,布满了缝补的线头和粗大的针脚。你说,衣服衣服,穿着舒服,才是衣服。你们那些花花绿绿的,什么时尚还是和尚的,根本就不是给农民穿的。
红说,她也有这样一个爸爸。红,负责杂志的时尚版块。夏天的到来,让她超越了雪儿,成为我的最高撸点。我不像其他单身色狼一样,用两颗红心当眼镜,汩汩地流出口水。我没有流口水,我只是咽口水,咕嘟咕嘟咽口水。红,喜欢穿一件V领的制服,深V。人生能有几罩杯,AV不如看深V。窗外的大风,在黄昏时分鸣金收兵。火烧云,在天边噼里啪啦熊熊燃烧,我猜天边,必然有一道沟。因为古训曰:有沟必火。据说,红脚踏很多船,甩男人如同扔卫生巾一样简单规律。白说,红虚荣。我觉得这不足以形容红的特点,因为只要是个女人,她都虚荣。就像只要是个男人,他都虚伪一样。男人用虚伪来满足女人的虚荣,自古如是。红有一头卷的很好看的头发,紫说,那叫大波浪卷。大波浪卷?恩,白在分开读:的确是大波,浪,卷。红就像个公主一样美。美得就像雪儿。每个女人,都有公主的情愫,她们期待的从来都不愿是青蛙,而是王子。要强的女人,则期待很多个王子的爱,就像月亮,需要众多的星星来烘托。追求红的人很多,红说自己很烦。紫无不嫉妒地嘲讽她:切,长个包子样,就别怪狗跟着,你们要知道,做摊屎不难,做摊不招苍蝇的屎才难。我觉得,红不是包子,也不是屎,她是月亮。等到青春不再,年华已逝,红终究会找到一个让她围绕着忙活的地球。我直勾勾看着红的V领。我想起一部小清新电影,叫乳房与月亮,讲述了一个法国熟女和一个怪蜀黍,一个直男,一个小正太之间乱七八糟的爱情。片中清新的法国美女喜欢男人的屁,喜欢男人的眼泪,喜欢男人的脚趾,喜欢西班牙情歌,故事的最后,她既得到了蜀黍那宽容的爱,又没有失去直男执着的性,她还用招牌胸部和乳汁,激活了一个小正太的人生。真是一个浪漫的结局。想着想着,鼻子下,居然流出红色的鼻涕……
红优雅地戴起手套,我记得那手套,那曾是我脸上清脆的耳光。我下意识躲开了。红叉着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上房揭瓦。红和我一个村走出来的,她迷失在这酒池肉林的大都市里,用年轻作为资本,当陪酒小&姐,当小秘小三,仅仅想换这城市的一栋房。简单六个字,用乳房,换楼房。她说过,这个世道,女人想过好日子,就要做红杏,多出墙,勤勾搭,欲大奔,先果奔。如今,她生活的越来越好,跟她爸爸的关系却越来越坏。她爸爸说,他死也不进城,死也不搬家,死也要死在老房子里。老房子里,有红的妈妈遗留下来的所有回忆。他就不走。
村子里有一大批像红老爸一样的老人。想来拆迁的开发商用尽了各种办法,绞尽脑汁也不能拿下这块地皮。这块地皮本来可以很快被城市同化,变成城市。
城市,城市,有更高质量的生活,但是,那没有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爱我的老家,我爱我的瓦房。哪怕你要上我的房,揭我的瓦,我也要住一辈子。向红的爸爸看齐。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工业时代,我就是买椟还珠的傻子,与世界格格不入到冰火两重天。
今年村子里的村长选举,场面格外的激烈。稀罕的是,选举当天,还未开始,选举会场就出现了救护车和妖妖灵。我问:为甚啊?爸爸说,你不知道,竞争选举的两个人,一人掏了一千万,拉拢选民,结果,一旦有一方选不上,就白白扔了一千万,白白扔这一千万,你甘心吗?如此看来,卖官鬻爵,的确要提前做好预控措施。我的村子距离城市相对较近。但是,那种安静,却距离城市很远。据说,城市嚣张,要扩张。就像当年米国的圈地运动。他们危及到了我的村子。生我养我的地方。在这个国度,从小农经济转化而来的思想,让房地产商横行于世,他们就像古时候的大地主。据说,有位卢先生曾冒着生命危险,在公开场合质疑过:国家近几年卖地所得50000亿哪里去了。那么多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哪里去了?那么多银子,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上不起大学,那么多银子,为什么我们的人民看不起大病。这些地的所有权是国家的,只有使用权是人民的。在土地上,他们不再种植麦子水稻,而是种植高楼大厦。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这个城市,丰收了。那些高楼大厦,就像一场龙卷风,席卷过沉淀了几千年的土地。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几级大风来着?我健忘了。反正大概是限制级的。少儿不宜。
天气预报和你们男人一样,没一个可信。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红和紫在一个问题上如此默契,暗结珠胎,朋比为奸,沆瀣一气。
就像今天的阳光与暗影,在大地上犬牙交错,如此默契,暗结珠胎,朋比为奸,沆瀣一气,这多云的鬼天气,总是弥漫着一股末日情绪。
天上那些云,像是赶集,乍一看去,有点黄,还有点暴力,开始时三三两两,一盘散沙,到黄昏时候,突然形散而神聚,越聚越多,越聚越诡异,就像是堵塞的马桶,越是拼命抽水,越是拼命往外溢。
空气变得窒息。又起风了。
今年的风比往年的要大,要多,要暴力。天气预报总是说,晴天为主,伴有大风天气,可是,照长久的这个形势看,最佳主配角要调换一下,应该报道说,以大风天气为主,伴有晴天或者多云,否则,乾坤都要扭转一下。
我买了爸爸最喜欢吃的三鲜包。兴冲冲往回赶,一路顺风。通过虎头河的时候,突然看到好多人聚集在大桥上。汽车堵了很长,司机们滴滴滴按着汽车喇叭。
然而桥上的人群没有散去,如同那些云,往死里扎堆。我不禁停下自行车,像所有人一样,挤来挤去,睁大了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河面上:一根丈粗的云柱子转着圈,像颗螺丝钉,半空巨大的云层,像个螺丝帽,仿佛有个巨大的工人拿着螺丝刀用力地拧那螺丝帽,把螺丝钉,慢慢拧下来,拧进虎头河水里。真是奇妙。于是那些跃跃欲试的河水,顺着螺纹上了青天,那些千辛万苦寻找的鱼,终于明白原来龙门不仅仅是尼玛石窟。
我想起爸爸说过的,龙吸水。
好一场龙争虎斗,记得爸爸还说,那种景象,一辈子也见不到几回。有命的人才能看到。我不信命。我信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小时候,爸爸曾找个街头算命的给我看过,算命的是个瞎子,说我活不过三十岁。他说,唯一的法子,就是拿我爸爸的十年阳寿换我的一旬长命。我爸爸还真信了。给了算命的一百块钱,等我和爸爸走开五十米,我回头看见,那个死瞎子在阳光下举着一百块钱,居然在验真假。
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拍摄这神奇的一幕,仿佛水上有一个明星,桥上有一群狗仔。
小孩们拾拣那些被水柱子无情淘汰,出局上岸上桥的鱼。我突然想起那首牡丹江的歌:小鱼儿蹦靠岸,咱都没空装。大水柱卷起来的水甚至湿了几百米外大桥上的人群,我色迷迷看到,好多姑娘湿了,湿身了。这哪还是龙争虎斗,这分明是龙交虎配。
突然,我看到一个非主流模样的女孩把嘴巴撅成了和腿一样的O型。顺着她的手指我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蘑菇云。我记得书上说过,米国落基山脉到阿拉巴契山脉之间,有一道著名的地带,那里住着很多爸爸口中所说的有命的人,因为他们经常看到那种充斥弥漫着末日情绪的超级风暴:龙卷风。
我身边的几个非主流都兴奋地叫起来,看啊看啊,把房子和大树都卷起来了!好厉害好厉害!
大风卷走了我的眼罩,我这才注意到,那几个非主流的脑子,果然是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原来脑残,真的不是传说。我几乎想笑出来。
但是又几乎要哭出来。
可怕的龙卷风,像一只巨大的陀螺,嗡嗡旋转着,正是要碾过我的村庄,它摧城拔寨,像一把镰刀,在收割庄稼一样简单。村庄的边缘地带,那些地产商引以为傲的别墅小区,以及修建的皇宫似的镇衙门府,如同螳臂当车。
爸爸还被我锁在家里。我像父亲当年一样,迎着野兽狂奔,逆着大风前进,因为暴风旋转产生的巨大离心力,如同电影里触动了机关,暗器四处发射,我先后躲过衙门一块‘公正廉明’的牌匾,和一面‘让你住进天堂’的广告牌。
这回,真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住进天堂了。
我是博尔特该多好,我是神行太保该多好,我是闪电侠该多好。可惜我只是我。我总是迟到,不停的迟到,自小我都想改过这个毛病,曾认认真真学习鲁迅先生,在课桌上刻一个早字,说实话,刻早字的初衷不是为了显示自己不迟到的决心,而是为了表达早点下课,早点放学的希望。所以,我没有改掉迟到的毛病,从小到大,还是不停的迟到,上课迟到,上班迟到,相亲迟到,连抢坑位都排到最后,爸爸被龙卷风卷走后,我才姗姗来迟,面对着掀掉半截的老房子和一口还在地上打转的大黑锅,我像追日失败的夸父,轰然倒地。
故事就像院子中那颗榆钱树,被拦腰折断,生活就像门外的大榕树,被连根拔起。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帐篷里。天朝的救济帐篷和各级一品二品的官员先后驾到,假惺惺地嘘寒问暖,每一场天灾都成为一场政治秀,扭捏,做作,病态。原谅我的悲伤和愤怒。我捂住一只眼看着这些人奇怪的生理结构,我不禁惊奇,他们居然有两个肛门。当他们硕大的肠子因为油腻的东西蠕动,产生的废气喷向两头,他们微微抬起屁股偷偷释放,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嘴里说出的话也散发着相同的味道,于是就有了一堆又一堆的屁话。这些养尊处优的蛀虫,自称人民的儿子,既然是儿子,还不快帮着找爹,假惺惺装腔作势说:不要难过,有裆在,一切都会好。
是啊,裆在,爹不在。裆在,民心不在,就像儿子在,爹却不在。
龙卷风已经消失了,可是,老爸,老爸,你要去哪里啊,有我在就天不怕地不怕。冥冥中却听到有人回答:宝贝。宝贝我是你的大树,一生陪你看日出。
朝廷害怕混乱。派来了很多人。很多人不是来救灾的。而是来封锁灾情的。我决心变成刻舟求剑者与守株待兔人。我已经在废墟中寻找了三天,寻人启事贴遍了大街小巷。一无所获。我像守株待兔的人一样,迫切期待我人生第二场灾难,第二次龙卷风。第二场龙卷风会出现吗,我苦苦等待了七天。在这片一马平川平原上遇到龙卷风的概率本来很低。在这片平原上连续遇到龙卷风的概率就更低。我像刻舟求剑的人一样,打算进入第二场龙卷风里。我想我的老爸一定就在那里。他是在龙卷风中丢的,就一定还在龙卷风里。书上不是说,龙卷风的中心是没有风的吗,说不定我的老爸就躲在那里。红和白都来安慰我。我说,不要管我,我在等待风。白苦笑:你还等待风,你本身就是个疯……天边的异象打断了白的话。
果然,龙卷风还是出现了。就好像我们约好似的。我看到风呲着白森森的牙齿。我挣脱了拼了命想拖走我的白和红的胳膊,向龙卷风拼了命跑过去,就像我身上绑着几十吨的炸药包,为了新中国,冲啊。我就像饿了七天终于看到食物的猎豹。
白在我身后歇斯底里地大喊。红如同受到酷刑般尖叫着大哭。
龙有逆鳞。我有反骨。龙卷风的速度更快。和我像两头对攻的野牛,我们碰在一起的时候,也许会变成一种掺加了兴奋剂的饮尿。爸比,我来了!!!妈蛋,啊呀。我的王成式冲刺被一个没有井盖的下水道彻底瓦解。当我艰难的爬上地面时,龙卷风已经向上次幸免的邻村冲杀过去。这是一场不平等的屠杀式战争。村庄就像被坦克碾压而过。手无寸铁的人在螳臂当车。等等。有些不对劲。脑后有些凉,居然还有一个龙卷风跟在后面!!!几百年不遇的东西怎么三天两头、成群结队来凑热闹?这是什么概率?这是什么节奏?我感觉不对劲。更不对劲的是,我的那只神奇的眼睛,透过高速旋转的尘土,看到前面一个龙卷风的中心有什么东西,类似一种机器。就像汽车的引擎,像在推着龙卷风高速前行。身后的龙卷风过来了,要碾过我的头顶。在它的中心位置。我也看到了那个涡轮一样的东西。我拼尽全身力气,将下水井的井边甚至蹬塌了一块,一纵而起进入了龙卷风的中心。我的手臂被烫伤了好大一块。但是我死死抓住了龙卷风的心脏。果然是人造的机器。好烫。好冰。这个机器两头居然是冰火两重天。很简单的一个遥控装置。我冒死拔掉了那个就像是儿童玩具遥控车上的天线一样的东西。龙卷风戛然而止。我被重重摔在地面上。有种荒岛余生的幸福感。第一个龙卷风将邻村夷为平地之后,高昂着头,诡异地消失了。近一公里远的地方。一辆黑色的卡宴,阴谋得逞般悄悄溜走。我看得见。甚至连车里面坐的人,比如本村老村长、开发商土豪以及拿着遥控的朝廷科学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讽刺得是,我和蓝甚至采访过那个科学家。朝廷科技院的。报道中还提到过,他正在研究一种破坏性极强的武器。妈蛋。混乱原来是最害怕混乱的人制造出来的。白和红都以为我死了。他们说看着我消失在龙卷风里的。你们看见的一定就是真的吗?但是真正真的东西又不一定有人相信。就是这个涡轮,朝廷衙门的人差点将我关进精神病院。我砸烂了那个我搞不懂的机器。悲凉地拾起了沉默。更多的人失踪了,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人失踪。老爸,你的在天之灵能否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让生灵,这般去涂炭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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