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在我们玩摩托车中,有这么一位“玩家”——何日老五。多次骑着上世纪80年代风靡一时的“长江750”边三轮摩托车,穿越罗布泊,跨越生死线,历经千辛万苦到达旅途的目标,有人说他是“疯子”,也有人说他是“勇者”,现在我转载他空间日志与大家一起分享这位80年代的小帅哥的心路历程。因版面限制,照片无法上传太多
一个男人 怀揣着无尽的梦想,一辆摩托 十几年前的老边三轮 长江750,一条路 14600公里,风风雨雨 49个日日夜夜。贯穿了安徽,湖北,贵州,云南,西藏,新疆,甘肃,青海,内蒙古,陕西,河南。这一路走下来要感谢的人太多太多,帮我修车的 给我水喝的 留我住宿的 每一张脸庞都历历在目,虽然不知道你们叫什么,但我的脑海里会永远记住你们。
人们不是常说嘛 一生一定要有这么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2012年7月的一天 我们出发了,那些天一直下着大雨,在贵州高山上盘旋的挎子时刻让我们提心吊胆,很多弯道都是滑行过来的,由于我们的保障车带了一个拖车,大大降低了刹车效果,频频发生车祸,有两次我们都是眼睁睁看着追尾的,庆幸的是每次都没造成人员伤亡,当发生第4次车祸时,山哥在快接近香格里拉的时候选择了退出。他走过滇藏线,知道路险,不想拿生命去冒险,尽管他敢于去探险。不过现在回想那几天骑着挎子,跟随在易哥的后面行驶在贵州高山的盘山公路上时速基本在60迈以上,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车毁人亡,现在想想那不是在旅行而是在玩命。 到达香格里拉保障车再次进入了修理厂,同时我们的队伍已经是人心散散,一路上争吵不断。第二天小易(江苏溧阳机车协会副会长)和老吕(浙江德清车友)商量后提前出发赶往拉萨,具体为什么要先走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戴哥(广德县摄影家协会会员)和杨哥(广德县摄影家协会秘书长)是我带出来,所以我决定等他们一起,等了三天车依然没修好,不过这三天也没有白费,我们三个骑着挎子领略到了香格里拉附近的美景,香格里拉和传说中一样的美。
第四天早上我、杨哥、戴哥在也按耐不住,决定和老大(江苏溧阳力生车队队长)道别,提前向拉萨方向前进,老大说车修好后会拖着行李随后跟上,就这样我一辆挎子带着戴哥和杨哥还加上我们三个的行李上路了,当时只是想走一步算一步,万一车到了海拔高的地方爬不动了,他俩就在路上拦顺风车,没想到从三千多到四千多甚至五千多我们都艰难的爬了上去,当时真的非常感叹长江750的无比强悍。两天半我们跑了七百多公里,在翻过七十二道拐下山的时候我发现后胎破了,当我卸下后轮的时候瞬间觉得我们的命可真大,后轮的钢丝基本断完,看着这个轮子脊梁骨都冒了一把冷汗,这个时候破胎真是佛祖保佑啊!当时的情况很糟糕,备胎就剩下一个而且是已经磨的快见底的那种,就在换胎的时候我和俩老哥还争论了一番,就因为我在松螺丝的时候他们非说我扳的方向不对,因为当时那螺丝是在内侧很容易判断错误松紧的方向,他们怎么说我还是坚信我扳的方向是正确的,当时由于高反无力加上螺丝老旧怎么扳也扳不动,他俩就在边唧唧歪歪,我一气之下扔下扳手,他俩倒腾了半天最后还是承认我的方向是对的。就为这么小个事我当时还吼了他们,在那种恶劣的条件下人的脾气很容易冲动,一路上争吵的事没少发生。换完胎看着这辆历尽沧桑的车,我决定把他俩就扔在这里等顺风车,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我们刚刚争过嘴,而是刚换上的这条备胎大皮薄的像鸡蛋皮似的,手指都能搓动,当时很无奈戴哥让我陪他们在那等到车以后再走,在这样的荒山野岭,已经是下午四点就算等到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到时候剩下我一个车胎还这样,想想都怕,杨哥看出了我的恐惧让我先走,发动车和他们分开的那一刻觉得很难受,虽然他们在的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身边突然没了人,就觉得一下子没了安全感。
离开他们那天的傍晚到达通麦天险,也就是传说中滇藏线最险的一段,挂在几百米高的悬崖上,当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准备就地住下的,可就几家藏民已经住满,看天还亮着,决定当晚过天险,到达通麦天险吊桥的时候天还亮着,由于吊桥悬挂在几百米高的山崖上,来往车辆要一边一边的放行有武警看守,我到达的时候正好碰到对面车辆放行,车行驶在吊桥上就像荡秋千一样,那速度基本看不出在移动,一不留神天色一晚,都说这通麦天险多么多么的险,心里慎的慌,最害怕担心的还是破胎,一路上边走边祈祷车胎千万不要破,找到一个当地老乡了解了一下天险这段路的情况,聊了几句才知道他是个四川人在八一搞房产开发,知道我是从安徽把这破车骑到这里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他说安徽都到这儿了这天险也就是说说的绝对没问题,这无形也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但是他不知道我最担心的是我的车胎。
他还说这一带治安非常好,没什么大型野兽,这让我放心了许多,就算车坏在山上也不会被野兽吃掉,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随后来了一辆河南的越野三菱帕杰罗,我就迎了过去想和他们一起过天险,我告诉那司机哥们“我是第一次经过这里听说前面的悬崖路况很危险,能不能我们一起结队过去?”他瞅了我一眼说“就你这破三轮我一过桥你也追不上我啊”,既然都说这话了我也就没再理会,当武警示意我们可以通行的时候天已经基本黑了,我第一个穿过吊桥,那速度挺快,我当时就想不能让后面那辆帕杰罗超过,万一车在路上爆胎了,我还能强行拦他的车把我带出去。
在天险的悬崖峭壁上我的车斗几次被坑颠的翘起来,现在回头想想当时咋那么不要命呢,都不知道当时是害怕还是胆子大,要是平时你打死我我也不敢在那种悬崖路面上跑那么快,没想到的是我过了桥以后就再也没见到那辆帕杰罗超过我,是我太快还是他太慢?全身大汗终于穿过了悬崖,下山的时候应该是在九点左右,路中间站着三个小伙手里拿木棍挥舞着,示意让我停下,当时我想这几个小伙可能也就是想要的什么现代化的东西,准备停车的时候,突然想起现金都放在我包里的,瞬间加起了油门准备冲过去,就在从他们三个面前冲过去的时候一个小伙拿着一根树棍伴着海盗般的吆喝声向我抡过来,当时头一偏耳边传来“嗖”的一声。我的乖乖 险啊!当时我隐隐约约好像看见路边还有辆摩托,生怕他们追上来把油门拉到了底,一边跑一边不时的回头打探,直到我看见兵站的灯光才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那一夜很想杨哥和戴哥,想家!
第二天一早继续单骑同样悲惨,又是下午四点多遇见洪水阻断了道路,水深到膝盖长度30米左右。我的车排气非常低硬冲我想是肯定过不去的,想了半天从车斗里找出了两个方便袋,准备把两个排气用方便袋封起来,然后把车推过去,正在纠结我能不能把车推过去的时候,迎面来了一个骑着摩托的当地藏民,就这么从水里冲了过来。他瞅着我这三轮的发动机研究了半天,说“就这大家伙家伙肯定能冲过去”,可他不知道我们这老车高压包和线路都露在外面,很容易进水。但是他这坚定的口气还是大大的鼓励了我,还表示如果过不去他帮我推,那就冲吧,加大油门就在接近对岸的不到五米的时候车突然没力了,我跳下车边拉油门边推,但明显感觉车一点劲也没有,就这样推着跑了好长一段 车虽没熄火但仍然没有什么动力,几次想放弃我知道一歇下来车可能就会罢工,终于在我歇尽全力的时候一阵轰鸣声响起,男人要懂得坚持我做到了,跳上车我已经直不起腰,趴在车把上我笑着吐了。
以为今天的灾难已经过了,哪知道可怕的还在后面,从一座山上冲下来,一下子串进了一片泥石流,那种红颜色的泥从山上淌下来面积差不多有十几米宽,我撼住的时候是在这十几米的中间,当时车也没歇火,但是被泥浆紧紧的撼住一动不动,任凭你怎么加油它就在原地打转,就在这稀泥里我折腾差不多一个小时,在这期间经过一辆丰田越野,我示意需要他们的帮助但遭遇拒绝,可能是闲这泥潭子太脏了吧,弄的我满身大汗从头到脚都是泥就像一个皮蛋。
看着天色一晚千万不要让通麦天险重演, 很是绝望,我决定放弃车先徒步找到有人的地方住下明天再找车来拉,卸下包我又想万一别人把车弄走了怎么办?还是拍张照片留个纪念吧,如果车明天真的不见了至少以后可以看看和车分开时的这张照片,没想到相机一打开就显示电量不足接着就自动关机了,就在我站在这个准备拍照的位置突然发现有很多石片从山上滑落下来,能不能把这石片插进车轮让车动起来?插进两片一试尽然真的向前动了,我欣喜若狂手忙脚乱的来回搬石片,因为保障车一直没有跟上所以没有任何可用的工具,我就用手扒开稀泥把一块一块的石片塞进去,就这样我又差不多折腾了半小时,终于把车给挪了出来,那个累啊,你懂得。
后来我一直在想当时我脸上流淌的是汗水还是泪水,此时天已经黑了,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幸运的,继续前行祈祷早点看见灯光,走在那阴森森的山崖里,总感觉背后冷飕飕的,差不多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也接近断油时候我看见了那如救命般的光,顺着小路我把车开到这个发出光的小院前,喊了几声出来了一个藏族姑娘,我当时冷的哆嗦说话都说不清,但她明白我是想在她家借宿,她说家里没地方让我住,我接着说我就睡在你们院子里就行,这个时候她父亲从二楼的窗户(虽然是土房但是是两层的)问我是干嘛的,我说我是骑摩托旅行的,想在你们家院子露宿一晚,于是让他闺女开门,我赶快把车推进了院子,终于有了一种安全感,我准备就在他家院子的角落打个地铺睡一晚,正在我忙活着打地铺的时候老先生下来了,和我闲聊了起来,问了我的来去,他说他是当地的一个教师,正好我是办学校的,所以话题就多了起来,于是把我请进了屋里,在大厅的木椅上给我铺了个床,还给我倒了碗热腾腾的酥油茶和饼,那种幸福感无法言表。
第二天一早我把雨衣上的泥清洗干净后准备出发,他女儿说“吃完饼再走吧”,这也是我一路上见到的最美丽且善良的藏族姑娘,一路上都是吃的冰凉的饼,吃着刚刚从锅里拿出来的热饼特别香,吃完想给他们点钱,说什么也不要,很是感激。最后我还要求把剩下的两块饼带走,她很乐意的找了一个袋子给我装上还放了一包榨菜,如果还有机会经过他们家一定会去看望他们。 上帝保佑跑了几天虽然困难重重但是车胎还是依然坚挺着,兄弟北风那天游荡在青海湖得知我缺胎的消息,长江750的轮胎一般的车用不上,所以也很难买到,我发信息告诉了他轮胎的型号,这个时候朋友都让我找辆货车把挎子拉到拉萨去,说这样太冒险了。可顽固的我坚决要继续跑,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了北风的身上,第三天的下午冒着小雨,兄弟背着两条胎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从青海湖赶到拉萨,找遍了拉萨的摩托车行,才帮我找到这两条救命的胎,然后又从拉萨做大巴赶到距离拉萨几百公里外的工布江达,那天我们找了家餐馆吃了一顿奢侈的藏香猪肉,喝了老白干。那一夜 睡的特别踏实,终于告别了为车胎提心吊胆的日子,如果没有北风我能不能顺利到达拉萨都是一个大问号,这就是兄弟。
在工布江达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兄弟陪我去拉萨,一路欢歌到达拉萨这是我进入滇藏线跑的最开心的一天。到达拉萨终于看到了梦中的布达拉,杨哥和戴哥已早早在平措旅社等候我,再次见到他们那是无比的亲切,拉萨我来了,谁还敢说24P的长江750到不了拉萨。到达拉萨的当晚就听很多驴友说26号的晚上一辆河南的帕杰罗在通麦天险坠崖,后来又上网关注了一下,看时间和地点,应该就是不愿跟我结队过天险的那个哥们,怪不得他们一直没有超我。 第二天我们见到了易哥他们,他和老吕决定走青藏线回家,这么一来走219(新藏线)就剩下了我一个,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到达新疆但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一刻,杨哥和戴哥看就剩下我一个,又没了保障车,决定买火车票返回,他们去买火车票的时候我那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自己该怎么走?但是又不甘心放弃,后来武汉的汪哥听说就剩下我一个了,问我是不是还要继续跑,我说“哪怕就我一个我也会跑到最后的,如果车子抛锚在路上,我徒步走也要走出西藏。”本来这次旅行最初是我和汪哥(武汉湖北大队车友)还有上海的小付(上海车友)我们三个跑的,临行前汪哥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退出。小付却被检查出了肺癌,身高马大的付才31岁,当时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他在和我的谈话中让我唯一感觉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坚强,他说他要不是要做化疗一定陪我跑,这也更加的激发了我要完成这次穿越,一路上只要见到庙宇我都会为他祈福。
汪哥说既然你坚持要跑,那你在拉萨等我几天我陪你跑219,他五天五夜从武汉赶到拉萨,困了就在躺在路上打个盹,快五十的人确实挺牛B的,杨哥也因为汪哥的加入,退了火车票决定和我们一起跑,因为跑219也是他这一生的梦想。就这样“三土狗的219流浪记”拉开了序幕。从拉萨出发我们的第一站是珠峰大本营,想想咱们能把挎子骑到珠峰大本营,就觉得是件特别兴奋的事。但这路途的艰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让我最初真正体验到所谓的“搓板路”就是在去往珠峰的路上,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那搓板路到底是机械弄的还是自然形成的,那么的规整,我们的挎子行驶在上面轮子基本没怎么转而是在上面不停的跳,速度稍微快一点车尾都可能会跳到车头前面去,那种颠簸就快把我们的骨架颠散,但当时最担心的还是车子抛锚。汪哥的感叹是如果谁能帮我的车抬过去“我愿意让日本妇女强奸十次”,快接近珠峰的时候一个当地藏民说你们的运气真好,珠峰已经好长时间没露脸了,今天你们来珠峰就露出来了,难道他老人家是被我们的颠簸精神感动了?傍晚我们成功到达珠峰大本营,到的时候珠峰还只露出上半身,到了天快黑的时候他赤裸裸的显现在我们的面前,还见到了非常震撼的日照金山,我决定和杨哥靠近点去看看珠峰,当时很冲动我想到珠峰下拍一张裸照,杨哥说这个可以有,嘿嘿!走到珠峰脚下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武警哨兵拦住,要求检查身份证,完了告诉我们不能越过珠峰脚下的这条河,待我们刚走两步又被叫了回来说道“记住不准拍裸照”,汗!难道他有顺风耳???(后来才知道,每发现有拍裸照动机的人哨兵都会提醒,说是什么有损国荣。)
晚上躺在珠峰大本营的帐篷里,翻来覆去不是因为高反而是在想这返回珠峰的路应该怎么走,看样子我是真的被这搓板路伤到了,第二天一早起床,杨哥和汪哥告诉了我昨天晚上睡在珠峰大本营的感受,那是绝对的经典段子,不过这事不能放在桌面上说,着实让我乐了一番。帐篷的主人叫阿旺他告诉我们如果我们是去新疆方向还有一条小路,我们的车应该能过去,而且比来的路要近接近两百公里,走出去只有70公里就能到达岗嘎,这消息使我们精神振奋,走了一段我们就串进了阿旺说的这条小路,我都不知道应不应该说那是路,进去没多大一会儿就被一个小山坡都弄住了,不是因为路况而是因为机器高反严重无力攀爬,大概就二三十米的小坡我们折腾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每推几米就得躺在地上喘,那感觉接近窒息,这一天就这么推来推去,原以为70公里会很快通过,所以就没带干粮,耗尽大量的体力加上严重饥饿,我选择了罢工,杨哥看这也不是办法,就在车上到处找吃的,还真被他在车斗里找到了一块饼,这块饼说来时间差不多有十几天了。还是汪哥在青海的时候车友送的,当时三块我们三各一块,那饼不用石头砸都没法把分开,我和汪哥都闲太硬就把扔了,杨哥就把他那块扔在我的车斗里,这一扔差不多又是一个星期,杨哥天天坐在斗里都会踩到这块饼,加上所有的工具都放在斗里,上面也沾满了机油,就这么一块饼当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它胜过了必胜客的匹萨,找了块石头我们三一人分了一块,当时觉得那是这世上最香的饼。都说人是铁饭是刚不然,吃完这饼一鼓作气把车推了上去,天黑之前赶到岗嘎,这70公里让我难忘。
(后面就是珠穆朗玛峰,此时看珠峰是不是很渺小)
七八月的时候,走在这条属于男人的路上,你随时都会遇到洪水、暴雨、大雪、冰雹、高强的横风、特别是进入219(新藏线)以后上了五千米以上海拔的时候,就像进入了冰箱,在那种超级寒冷加饥饿的环境下,推车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记得在经过“死人沟”的前一天,在多玛一早出发就被边防警察拦下了,理由是我们的边防证到阿里就结束了,让他们必须回到阿里从新办理,从阿里到多玛我们经历了这一路上最荒凉的地形日土,这段路上几乎寸草不生,路面上都是六七十公分厚的浮土(也就是灰),这种浮土类似面粉一样飘在路上,深的地方一脚下去差不多到膝盖的位置,一不留神车就可能会撞到隐藏在灰尘下面的石块和掉进灰坑,记得在这条路上我对杨哥反复说的最多的四个字就是“杨哥小心”。所以我和杨哥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死在多玛也不会倒退一步,经过多次沟通找到拉萨的武警朋友,需要电话给边防警察确认了我们是合法的公民才得以放行,因为他们的信号塔是靠太阳能发电后才输出信号的,因为太早太阳不够强烈所以我们只有傻傻的坐等太阳升起,在8点多的时候我们借了E族兄弟的卫星电话,但是拉萨那边的武警发现是卫星信号不敢接,所以我们一直傻等到快十点太阳才升起释放信号,记得当时我还问了那个哨兵,如果这天气不好没太阳怎么办?他说那就看你们运气了,有时候好多天没信号也很正常。
就因为边防证的问题那天晚上我们从多玛感到洪柳滩已经靠近凌晨四点,那一夜我们基本行驶在海拔五千左右的山路上,到了夜里到处都好像似路又不是路,完全失去了方向,一路都在祈祷着,在接近凌晨的时候我的车还是无情的陷进了一个沙坑,三个轮子都死死的陷在沙里,当时又没有任何工具我就和杨哥俩用手用脚一点一点的挖,在海拔接近五千的地方干体力活,我想那种感觉只有经历了的人才能体会到,我边挖沙边唱着那古老的歌谣,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车弄了起来,当时身体状态已经到了极限,非常的寒冷加饥饿,在这个旷无人烟条件恶劣的戈壁滩,唯一可以给自己一点鼓励的我想只剩下这粗狂的歌声,当时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多,也是高原一天中最寒冷的时间段,接着开始爬山进入五千多米的山,那风就像是从冰窖里吹出来的一样,我戴着头盔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牙齿互相敲打的声音,全身肌肉已经冻僵,加上严重的高反感觉呼吸都很困难,转方向的时候不是靠手臂的,需要整个身体转动,翻了一座又一座的山也见不到亮光,快凌晨三点的时候还见到一辆越野从山崖掉下来四脚朝天当时已经有救援的人在现场,由于急于赶路没有停车,但那场景还是再次警告了我要握紧车把,虽然坐在我斗里的杨哥也不知道洪柳滩到底在哪?但我还是不停的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到,这寒冷的过程从崩溃到麻木,终于在凌晨四点多我们赶到了洪柳滩,找到一个农家,吃了一碗方便面就钻进了被窝,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半,身上还是一点温度也没有。由于经常是上百公里的无人区,连续半个月没洗澡,那天在仲巴好不容易找到洗澡的地方,通常每人20可是那天停电,老板说她要用发电机烧水所以今天洗澡30,三十就三十没想到还是计时的,刚打上肥皂没水了,加水又是30,真是无语。
不知道是几月几日几时,我们总算逃脱了219到达新疆叶城,从五千多的海拔一下子降到一千,感觉严重晕氧,头也发胀不舒服,不光是晕氧还伴随着炎热,这极度寒冷到炎热距离就是大半天的时间,真的有点接受不了,我们从叶城赶到喀什,走的都是高速,新疆的高速很给力,杨哥的弟弟在喀什那边搞工程,热情的接待了我们,睡大床,吃大餐,洗大澡堂,离开拉萨后再一次感到了腐败和奢侈,在喀什休整了一天,喀什给我的感觉很西域,而且找不到中国的味道,继续出发,赶往乌鲁木齐仍然是一路高速,没走多远就碰到了野蛮的警察,要求把我们的包都打开行李倒的一地,说是检查看到什么想要就没收,后来听旁边的司机说他们是维人对汉人很敌视,在喀什他们维人和汉人也是势不两立。那司机让我们进屋里去找他们的领导,他们的领导是汉人,还真的有效领导看了我们的证件后让他们退了我们很多东西,但是还是没收了一个手电和一把我们用来吃哈密瓜的水果刀,刀是凶器可以理解,但没收手电的理由有点离谱,因为上面印了个国徽他们说这是警用的我们不能用。
(新藏路白天气温热的要死,晚上又急转)
在喀什去往乌鲁木齐的路上有很多地方都是沙漠公里,在经过一段风区的时候,真正让我领略到了什么叫横风,我不知道那风力有多大,反正我感觉我的手如果稍微一放松车把就会被风吹下公路,而且这风区一吹就是一百多公里,过风区的那天晚上用力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新疆的地形变化很大前面还是荒凉的戈壁滩,没走多远进入217国道以后,一下子变的风景如画,难怪他们说217是新疆最美的一条线呢,这一路上到处都是马群,我也过足了骑马的瘾,美丽的巴音布鲁克让我梦绕魂牵。可新疆的康庄大道在我身上却变成了催眠大道,只要行驶在新疆的公路上哪怕前一天晚上睡的再好我也会犯困,不像走在219的路上哪怕两天两夜不睡也不会有犯困的机会。躺在昆仑山巅我在想,那传说中的昆仑山“地狱之门”在哪里?相传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宁愿因没有肥草吃使牛羊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进入昆仑山那个牧草繁茂的古老而沉寂的深谷。 这个谷地即是死亡谷,谷里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猎人的钢枪及荒丘孤坟,向世人渲染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死亡气息。
穿越敦煌,翻过火焰山终于就要离开这炎热的新疆进入甘肃界,同样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们到达星星峡服务区,我刚到一会儿汪哥打来电话说他的车抛锚了,二话不说回头去拉,拉到星星峡,这也算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地方,炒几个菜喝上几杯然后再开个房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再说,好酒好肉倒是真吃到了,可是开的房没卫生间,我去找老板说想找一个有卫生间的房洗澡,老板却告诉我他们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水,给我们做饭的水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拉回来的,所以别说洗澡了,就连个公共卫生间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经检测汪哥的车彻底瘫痪,他找了辆车把拉到了北京,接下来就只剩下我和杨哥,让我没想到的是进入甘肃以后TMD又出奇的冷,那天晚上跑了个通宵,凌晨的时候冻的不行,我困到了极限,我告诉杨哥我必须靠路边躺一会儿,就着发动机的温度我缩成一团躺在发动的边上,希望它能给我带来一点温度,杨哥找了些塑料袋包在身上跳着不停,大概睡了一二十分钟被冻醒了,杨哥告诉我 我在睡着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哆嗦,那一刻我多么渴望能有一件军大衣啊,或者有一面能挡风的墙哪怕是一面监狱的墙,只要它没有风就好。
接下来基本没什么故事了 就是一直在高速上疯跑,到达兰州和去银川参加摩托节返回的兄弟们汇合了,很是亲切。加上他们五辆挎子我们的队伍一下子壮大了起来,浩浩荡荡到达宝鸡,到达宝鸡后我在漂流兄弟的挎子改装厂把自己的车彻底收拾了一下,另外加装了一个漂流做的拖斗,拉上自己的行李和王队准备晚上从宝鸡再上高速,白天睡觉天黑了喊上漂流兄弟开上他的越野车做掩护,准备上高速,不料收费站有几个警察,于是让漂流兄弟开车过去假装问路,目的是挡住警察,就这样我跟随一辆卡车冲上了宝鸡的高速,时间是晚上10点多,一路高速杀到广德西是第二天晚上9点多,差不多23个小时足足跑了1370公里,对于一辆十几年前的长江750来说确实有点不可思议,在路上两次被警察拦截,当时不知道哪来的胆根本就没把警察当回事,那边的服务区一般都是两边串通的,警察追过自己的区域就进服务区估计是返回了,记得好像一起闯了九个高速收费站,每闯一个收费站都像打仗一样,我知道这种游戏很危险,一生就这么一次。 这次旅行总里程14600公里,跑烂16条外胎,从香格里拉以后和保障车分开,没有了露营装备,因为经常会碰见上百公里的无人区,一路上不知多少个夜晚在寒风刺骨中天当被子地当床的躺在马路上,到达新疆的时候那些经常参加环塔的车友都不敢相信,我们就骑着这“破车”凭这两把钳子和一把活动扳手跑完了219线。
这条路 还有很长 很长 …………
旅行感悟: 人生的旅行 去天堂还是地狱并不重要,关键是谁在陪伴你的心灵和灵魂。 有时候前进只是为了前进,因为已经无路可退。 219的海拔再高,也高不过它的油价。 回头想想真的没有什么奢望,经历了寒冷和饥饿,还有那一次次的绝望,今天醒来时还能享受到这一丝丝免费的阳光,就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作为一个男人,一生中应该有这么一次难忘的旅行 就这么一次,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动力,我想我再也没有如此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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