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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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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9 21:08: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错 过


        
    拖了一身的疲惫,我很晚才回家。进门后,先到浴室草草洗过,懒洋洋地摸进卧室,掀起被子就上了床。突然,一个温馨的躯体贴过来,软软地扎进我怀里,扑面而来的女性气息,长发、柔肩、热脸、芳唇,我不禁有点飘飘然晕忽忽……恰在几乎不能自已之际,我忽而有所警觉:她不是婉儿,婉儿已经回东北老家了……那么,她是谁?
    我问:“谁呀?”
    耳边回答:“哥!是我!”
    怎么,是小花?我大吃一惊,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卧室的灯虽然没开,朦胧中我还是看到脱得一丝不挂的小花。惊慌失措中,我赶紧给她盖上被子,把脸扭向一边,好象要证明什么似地高声说:
    “小花!你是怎么了?回你的屋睡去。”
    小花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是谁给她吃了那知善恶树上的果实的?我自信做得还理智,俨然一位托起炸药包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雄姿英发且伟岸无比。
    小花掀起被子固执地抱住我,撒着娇说:“我不嘛!哥呀,别撵我,让我跟哥睡吧!”
    小花搂得我很紧,连同我的胳膊也被她箍住了,我一时动弹不得。那一刻,我被她蓬松的长发软软的身子鼓胀的胸脯磨蹭着缠绕着,几乎无力反抗。幸喜我还保留着几分清醒和几分不乖,趁着还不迷糊还没下流,到底还是从小花热呼呼的怀抱中挣巴出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说:“小花!你说什么呀,糊涂了吧!听话,快回你自己的屋。记住,你是好孩子,一直是好孩子!”
    我心里明白,这话大半是对自己说的。
    小花摇摇头,又扑过来搂住我的腰不松手,嘟囔着撒娇。
    “我都二十了,早不是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哥你知道么,我爱你,一直在爱你,就让我留下吧!”
    推推搡搡之中我忽而有些奇异的感觉,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赤条条的,惊慌中我赶紧来个转身,顺势把小花推开,黑暗中摸索到浴巾并围在腰上。趁小花一低头那瞬间,我后退了几步。
    “不成呀小花,我不能那么办!因为你是好孩子,是好女孩,你懂不懂?如果我们……真那样了,你就不能呆在这儿了,我也就失去你了,你懂不懂呀!”
    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回答得如此巧妙,似乎那高尚的动机早就在潜意识中深藏着了。我暗中高兴。本来嘛,小花跟婉儿那些人不是一个类型,没有可比性。小花虽然也是九?后一代的,因为她是地道的农家女,身上还是抹不掉八?前以至七?前的印记。她属于七月荷花八月莲藕那种的,可远观而不可近亵,纵是染了些泥水也是清新而洁净的。而婉儿则活脱脱一个消费时代的小资女郎,追求享乐而不拘小节,享受过程却不知归处。她们心中有结身上有刺,你不招她她也要惹你,一不留神你就成了她的消费品。她们各有各的活法,也各有各的可爱之处。在我身边,婉儿们还有很多,而小花却只有一个,我不能欺侮她,更不想失去她。
    但小花有她自己的道理,还是那么固执。
    “哥,你别哄我,我知道你怎么看我,也知道我不如婉儿漂亮,又没文化,配不上你。可我想通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是要把自己交给你,我要伺候你,永远伺候你,伺候你一辈子!”
我顿时懵住了,呆呆地站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尽管我能言善辩,尽管我妙笔生花,我却无语作答,而且也只能无语。我无法让她相信,正是因为我太在意她,正是因为她比婉儿好,我才拒绝了她。
    我扯上条毯子,只好去外边沙发上偎着,听任小花在那里哭呀闹的,装作困极了似地抱头昏睡,再不去答理她。
    其实那一夜我并没睡着,一直在想着那些根本想不明白的事。
    小花原本是个多么清纯的女孩呀,水做的骨肉水晶般的灵性,怎么说变就变了呢?也许该自谴自责的是我,是我没照顾好她,是我影响了她,是我没给她做个好榜样,是我的不自律不检点不拘小节带坏了她,是我的贪图享乐自甘堕落耳濡目染了她。可是,她只是我请来的保姆,是来照顾我的,我有照看她的责任么?我心中的悲苦眼中的落寞又向谁去诉,谁又顾及我了呢?
    我想起小花这个女孩许多的好处,她又勤快又伶俐又朴实,心又那么善良。名为小保姆,实际上我的家都是她替我管着的。跟了我才两年多,她就练就一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待人接物迎来送往的过硬本事,她是我知冷知热体贴入微得心应手的好管家。她把我的家管得有条有理,件件事都料理得头头是道,甚至可以说,这两年我之所以连着出版三本书,这其中也有她的功劳。
    第二天,我还是把小花送上火车,打发她回家了。尽管我是多么舍不得她,尽管我坚持“不那样”就是为的让她留下来,可到末了还是不能留下她。我对小花的伤害,我内心深处的愧疚,只能以多给些钱的办法,权且弥补吧。
临别,我对小花说:“小花呀,你爸爸妈妈正等着你回家过年哪,别忘了代我给二位老人家问好,拜年!等过了年,哥帮你找个合适的工作。你已经长大了,做保姆太委屈你了。再者说,不能做一辈子保姆啊!”
    小花走时什么话都没留下,只是呜呜地哭。也许将来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其实我的内心多想留她在身边,在尽可能多的日子像大哥哥那样照顾她。也许将来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生活中有些东西是不可得到的,一旦得到就会失去,也许这就是“得失”的含义吧。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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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9 21:09: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次发帖!不动格式!请多包含!自己先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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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0 18:53:40 | 显示全部楼层

Re:错    过

        我的家不大,成员也只有我一个,可没个保姆还真不成。小花离去没几天,家里就变得又脏又乱满目创痍,餐盒、碗筷、脏衣服堆得满满当当凌乱不堪。都说一百八十平米的空间已经不算小了,却还是显得很窄巴很憋屈,这也使我的情绪受到很大影响。
        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情绪太重要了,情绪就是状态就是诞生作品的温床,没了情绪就没了状态,也不可能还有什么作品产生。本来这些日子就一直没情绪,除了每天在博客上写些没用的文字以外,我已经好久写不出什么东东了,别不是真如那些骂我的人所说的“江郎才尽”了吧。看来,我必须马上找到一个替代小花使我省心省力的人,燃眉之急不可拖延。
        为请个新保姆,我开车跑了大半天,什么家政公司、保洁公司、职业介绍、劳务咨询等等等等,从这一家到另一家,从这一所到另一所,将所能找到的形形色色的公司一家一家跑个遍,最终也没踅着一丝丝保姆的影儿。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每到春节前,保姆就成了千金难求的稀有物种,几乎全城的保姆都不约而同地自己解放自己了,屈尊留守的保姆堪称凤毛麟角,登记求职的就更罕见了。在这个当口,你纵是上天入地三顾茅庐三叩九拜求爷爷告奶奶,也休想赢得保姆大军众姑奶奶们的回眸一笑。起初,我还奢望着能请到一位与小花相当的保姆,到后来,连能否找到一位愿意做保姆的随便什么人也不抱幻想了。
        怪谁呢?谁叫我偏在春节临近的裉节儿上炒掉保姆呢!看来,我是在错误的时间干了一件错误的事,活该倒霉活该受罚吧。但是,从另一面看,也许不是绝对地错,谁能断言在错误的时间所干的事,就一律都是错的么,也许对错是非还见仁见智可誉可毁着呢,也许冥冥中命运早就安排妥帖了也未可知。
文人嘛,是不能轻易认输的。
        果然,就在我彻底失望打算放弃的时候,终于现出一点转机,在我家小区附近一家小吃店的门口,我见到台阶上端坐着一个女人,女人身边立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纸板。起初我还以为是个乞丐,临近些才看清,纸板上写的是“家政服务”四个字。
        我把车停在路边,打量着那女人的装束。女人身穿紫色棉大衣,土里土气地显得很臃肿,头上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一条玫红色的旧围巾,只露出一张黝黑且黑里泛红的脸,还有几分掩不住的沧桑。天气很冷,寒风阵阵掠过,过往行人如卡通电影一般匆匆闪过,路边这位仿佛来自另个世界的女人成了隐形人,大都对她视而不见。
        但眼前的风景却告诉我:在现代都市里,过时的穿戴反而很酷很另类。
        我走近那位女人,见她微微仄着身子,背风蹲坐在石阶上,双腿自然地叠搭着,胳膊肘抵在膝上,一手托腮一手搭在颌下,嘴角上挂着一丝笑意,眼神里藏着几分期许几分落寞。忽然觉得这女人的神态有几分熟识,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在哪里见过呢,一时还想不起来。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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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1 16:49:35 | 显示全部楼层
欢迎何为朋友的到来,
原来是与文字为伍呢,
期待精彩的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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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1 17:50:40 | 显示全部楼层
欢迎楼主     
错过,是由过错导致的吗?而错过的,是缘还是情分呢?“我”看见的那个似曾相识的女人,是与离开的小花相似吗?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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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2 00:33: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寻思着,莫非替代小阿姨的就是这位老阿姨,冥冥中是这样安排的么?但继而又想:老阿姨就老阿姨吧,老阿姨有老阿姨的长处,省下心思好专心写作,未尝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于是,我上前去搭话:“阿姨,请问您是哪里人呀?”
    “抓(啥)~?”女人闻声抬头望了望我,“俺善(山)东菏泽印(人)。恁(你)要俺揍(做)声(什)么起(去)都成,恁(你)就放心,揍(做)声(什)么俺都嘹亮(熟练)着呢!”
    这满口的山东方言听着象法语一样陌生,一下子把我懵住了。
女人见我茫然的样子,迟疑了一下,拍拍自己的额头说:“哎呀,该死!俺这还迷糊着,以为还在老家呢!老板您听我说,我是山东菏泽人,来北京投亲靠友没遇上,一时又回不了家,想找个合适的人家做点家政服务上的事情,多少能挣点钱贴补家用。老板恁……您要是有合适的主,还请您多费心帮帮忙,我是一定要谢谢您的。”
    想不到这女子能说普通话,虽说带了点山东味,口齿还不错,很受听的。山东菏泽这个地名,让我一下子联想到《聊斋志异》里的葛巾和玉版,那个美丽的故事令人浮想联翩,但那故事显然与眼前这位黑面女子无关。
    我又见“家政服务”几个字写得工整而又秀气,就问:“这牌子是你写的么?”
    女子点点头回答:“老板您见笑了,这办法是跟那边那位算卦的老先生学的。刚才在路边上拣到这块破纸板,就跟过路的学生借了一枝笔,描画出这几个字,好歹也算是广告牌吧。”
    这回答让我感到惭愧,作为一个小有名气以写作为生的作家,除了签名售书那仅有的几次之外,我已经很久不动笔了。恐怕写字的功能已经退化,就是写也写不出那么工整的字来。现在,离开键盘和鼠标,我简直就是文盲,提笔忘字的情形也是常常发生的。
    但我缺的不是秘书,而是保姆,她成么?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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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4:30:05 | 显示全部楼层

Re:错    过

引用第3楼倚槐卧雪于2009-07-21 16:49发表的  :
欢迎何为朋友的到来,
原来是与文字为伍呢,
期待精彩的续篇:)



谢了!请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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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4:30:58 | 显示全部楼层

Re:错    过

引用第4楼空阶蕉雨于2009-07-21 17:50发表的  :
欢迎楼主     
错过,是由过错导致的吗?而错过的,是缘还是情分呢?“我”看见的那个似曾相识的女人,是与离开的小花相似吗?
期待下文~~


谢谢!先不说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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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3 14:33:18 | 显示全部楼层

Re:错    过

我又问:“我要找的是能够长年做下去的保姆,你以前做过么,你愿意做么?”
        女人说:“不就是家务活儿吗,那是我最拿手的,这些年在家尽干这些营生了。您放心吧,做饭洗衣服照顾孩子伺候老人我样样都做得来。我还当过护士,伺候病人什么的也懂不少……”
        我打断她:“那不一样。我问的是,你做没做过保姆?”
女人说:“什么事情不都有个开头嘛,要是开了头,不就做过了吗。老板您放心用我吧,我们山东人实在,做活不惜力,保证您会满意。再说,我今儿个是困在北京了,您要是用了我,就等于搭救了我,您就是我的贵人,我哪能不尽心尽力地干活来报答您呢?”
        听这女子讲话很有条理,说话的口音又很入耳,不像个粗人。再说啦,年前这日子口不比往常,去哪儿找合适的人呢。我心里已决定用她了,哪怕是扶贫,也得有人去做不是!
        我说:“请问阿姨,您怎么称呼啊?”
        女人回答:“我叫吴香!”
        “吴香”……“勿想”?这两个字又用的山东口音,她一定习惯了法兰西的发音,但这正符合我的心思。
        她从大衣里掏出身份证给我看,原来女人的年龄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大,叫她阿姨好象不大合适。
        我把身份证还给她说:“阿姨!咱就试试吧,每个月一千,节假日加班另算,这已经是京城最高价了。如果您做得好,还有奖金。如果您同意,现在就跟我回家成么?”
        我觉得自己很好笑:对不大像阿姨的依然叫“阿姨”,而且还要称呼“您”,我这叫什么逻辑呀!
        女人对怎么称呼并不介意,连说“好呀,好呀!”笑容从脸上绽放出来。可是,她挣扎了好半天也没能站起来。不用问,她是坐的时间太长,腿脚早就冻僵了。   我赶紧去拉她的手帮她,好不容易才让她站起来,搀扶她走了几步。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像石头一般,大概麻木得没了知觉。在我的记忆中,从未触摸过这么凉冷的手,而这时候的她,大概也不会感觉到,她的手握在我的手中。我想起那支著名的咏叹调??《你那冰冷的小手》。阿姨的手很凉也很小,可惜我不是波希米亚的艺术家,阿姨更不是咪咪。想起她刚才端坐的神态,活脱脱一具陶俑,抑或是一座泥塑,只可惜皮肤黑了点。
        小花若是知道取代她位置的竟然是一位黑面村姑,该说什么呢?
        婉儿呢,她会怎么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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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5 09:36:08 | 显示全部楼层

Re:错    过



        那一霎儿,我突然发觉两条腿不听使唤了,拨拉盖往下木木的,没了知觉,腿用不上劲,也咕容不得。我心里好怕,寻思着往后这腿要是残疾了咋办呀?亏得那小老板将着我,让我慢慢地直起腰身,又将着我溜达好一霎儿才苏缓过来。
        我今儿个尽遇着好人了!刚才,要不是那位不知姓名的老奶奶,特地回家取来热呼呼的牛奶让我喝,还不知这霎儿我会冻成什么模样呢。
        老奶奶的话不差:“闺女呀你别急,眼下正是缺保姆的时候,一准儿会有人请你。那你也要留个心眼,得挑个好人家,知道嘛!”
        所以我才没着急,没事人似地,塌实地坐这儿看风景,没去想要是找不到留我的人家,今儿下晚吃啥,今儿黑间住哪?
        妈妈从小就跟我说,人这一辈子,苦日子多,甜日子少,苦日子里要想着甜日子,甜日子里也要记着苦日子。过去那几个月的经历太艰难了,没有一霎儿不是苦的,我就是记住这个理儿,才没草鸡了。对我来说,那场经历等于闯过了大风大浪,大风大浪都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一回,千里迢迢赶来北京,本想见他一面,谁料一堵高墙把我拦在外边,见到的还是那位匆匆赶来的离婚律师。
        那一霎儿,好像晴天降下霹雳,震得我头昏脑胀心慌气短,只望见律师那张嘴一开一合,具体他说些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懵懂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恍惚记起有“离婚”那俩字,我是被那俩字雷倒的。还好,我很快就定下神,知道这又是他耍的把戏,别看他躲在高墙后边不露面。
        那个死冤家,还想甩了我!我拿定主意不松口,凭你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
        狡猾的是那律师,口口声声地“为我好”、“替我着想”。真要“为我好”、“替我着想”,他早先揍什么起了?公婆我养着,闺女我带着,家业我扛着,他一年一年不着家,也是“为我好”?我要是挑理,早就起诉他了,还等到这霎儿?又说什么“何苦守个服刑之人”?原先他倒不是服刑之人,我是想守也守不着呀,人家自有“小三儿”替我守着!现在,他成了服刑之人,“小三儿”也没了影儿,我不守着谁守着呀!
        谁种的谁收,谁的孩子谁抱,用得着旁人替我想么!
        我的回答干脆:“他头回错了,两回错了,我信他不会永远错下起,我等他改好喽!”
        管你换什么饵料,今儿个的鱼儿就是不咬钩,看他们还有什么辙?
        到末了,赢的是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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