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追债记
晨字
一:楔子
很多年前在勘探队的一件事.
缘由是队的一位老行尊(前辈),退休闲的,在队里帮着拾兜拾兜,弄点后勤啥的.队里当然欢迎了不的,野外工作经验就是宝.有回老行尊处理一批队里的烂家伙什的出了差错.买烂家伙什的是当地痞子级地头人物,号称"钱崴子"的.说是立马拿钱来,东西拿去了,不见钱来,老行尊追到家了都没着落.钱崴子几次都是说家伙什还没卖掉.几百蚊那时还算些钱, 故此老行尊一直絮叨.
勘探队和当地的冲突利益皆有之,这事不少见.因为很多事也有求当地,搞僵了也不好,一般是当吃亏算了.某天我不在班,和老行尊扯到这事,见头也在.我和头说去村里看看能不能寻摸几个钱回来.头说算了吧.头是好心怕出事,毕竟我等从公司下队来的,队里还是有担负干系.经不住我再说,加边上同事估捣:"不能白给""找条羊来吃也好呀".那时我们经常收购村里的整羊只,回来废油桶上架大锅烹之,名曰"开嚯"来吃喝,吃得羊爪都不剩."开嚯"一词,我至今也不明,应该是一起来吃,个个有份之谓.头最后的底线是这样:去看看就回,拿多少钱算多少钱,几百快钱的事,拿不回来也不要紧,认栽了.
二:喝酒
去得村里,时值大约过年还有半拉月,村里颇有些新年气象了.这钱崴子也不认得,打听得最大那户就是钱崴子家.一进门,在家里腌制过年腊肉的钱崴子.立刻扔下手中活计,过来招呼:"好的好的,欢迎勘探队师傅."满面春风,热诚至极,并无鄙下之态.大凡极处人物,痞也好,善也好,仁义也好,都有不同之处,或曰过人之处."勘探师傅,过年不回家就来我家过年,农村没好菜,但是很热闹的.""你看肉,鱼都准备好了,只要不嫌弃."
我心里说,这哪里和哪里的事.我从来没和此人打过交道,刚打面就说来他家过年,还不是冲着那些烂家伙什帐来的.面子也给人家,我指指点点屋里过年的咸鱼腌肉,一边说,老钱家里丰足瓷实,这是啥都有,过年一定来喝酒.钱崴子一接话茬:热烈欢迎,那咱就现在喝上.我心里说,这厮不简单,这脸儿刚熟就一步步套上关系了,中午饭才过2钟头,喝什么鸟酒.这债怕是追不回了,好在头有底线给我,且吃喝再说.
三:拍桌子翻脸
喝了二杯,钱崴子压根不提这回事.我一想这事不能这么给他马虎蒙混去了.我突然正言:老钱,我是为队上处理废品帐来的,有些天数了,今天肯定是要结的,没多有少.钱崴子说:不是和你们老师傅说了吗,东西我还没处理.他连着也将了我一军,要不你今天把东西带回去,算没这回买卖,但朋友还是朋友.我有些愠怒:那东西是成批处理的,哪有过细数目,怎么算,又怎么拿回去.钱崴子接着说:那就还是那句话,等我卖完了再给钱.我腾的一下站起来,拍了桌子."钱崴子,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都说了没多有少,你还怎么说!你欺负我们老师傅老实,也就是欺负我们队."钱崴子也瞪眼了:"好的,算你厉害,喝着喝着就翻脸,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今天算我服了.钱是一分没有,你看着办."我说:"不要和我说这些,弄毛了我们附近几个队的都过来,谁怕谁."
老江湖的钱崴子,即刻和下了脸."何必呢,坐下坐下,喝酒喝酒,不就是几百块钱的事嘛.这样,你牵二条羊去了,这事算扯平."我说可以,我打个抵帐收条.钱崴子江湖本色又出来了"打那个条干啥.我还信不过你.你这个朋友我佩服.就当这二条羊我送朋友的.
天近暮色,吾牵二羊醉而踉跄回,山坡帐篷那边同事早有看到,几个已冲下来迎接.隐约见有架火炊烟,想来这二羊不多时边就被勒毙下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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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3 17: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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