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作业十三] 让思念纷飞??让寂寞淡定

莫左

挂在松枝上的月亮
作者：曹国舅


我和香麦的第一次约会，是在生产队晒花生的山坡上。那一晚月亮很圆，香麦来时，月亮刚刚出山，羞涩地挂在山坡的松树枝上。
我被队长安排去照花生，是因为我是下乡知青，是单身汉，家又远在城里，不会象本地农民在照看花生时监守自盗，所以队长很放心。我们确实很无私又很尽职，除了把花生吃个饱外，一颗花生也不装进口袋。
香麦来了。香麦来的时候袅袅婷婷的身子披着淡如清辉的月光。
香麦来了，轻轻地走进我们的窝棚。我有些口干，心突突地跳动快了。
我的同伴也是知青，香麦来时，他说他要回村加件衣服，走了，把窝棚留给我们。呵呵，哥们儿还是哥们儿，真够意思！我至今想起来还感谢他。
我慌慌地起身迎接香麦惶惶地拉起她的双手企图拥她入怀，她轻轻地推脱着却慢慢地依偎在我身上。第一次的亲热我俩都很惶恐，拥着她时我浑身打着哆嗦象拥着一团雾，那么温柔那么飘渺。她也哆嗦着颤声问我说你冷吗？手在我的背心里摩挲，摩挲的温热刹那间传遍全身……
冷！不知怎的就感觉着冷，心却在热潮中慌乱和激动。
我们站着紧紧地相拥谁也不说一句话，滚热的嘴唇慢慢相接，彼此听得见对方的心跳。
天上的月亮圆圆的，松枝在月亮里轻轻地摇动；满坡的花生在月光下银晃晃的，有虫子唧唧地叫着；村里依稀灯火，山区的月夜安静极了。

香麦姓荷，十六岁，初中毕业后不愿读高中她说读高中没什么意思，也还是那几个老师又不教什么还不如在家务农。那个年代读书无用论盛行，我们不是也下乡了吗？
她爸爸在地区黄麦岭磷矿当工人，妈妈在家干活，家境很好。香麦很肯长，比我矮不了多少。香麦长得很秀气，看人时，两只大眼睛调皮地忽闪扑忽闪着，大胆野气地样子很可爱。
香麦很善良，富有同情心。从我们下乡那天起她就喜欢和我们一起玩，是我们知青屋的常客。在乡里劳动的日子我们的生活比农民还差，经常没有菜吃，甚至连饭有时也弄不到口。每逢此时，香麦会端着一大碗饭菜来到我们的知青屋，笑着把她碗里的菜分给我们。我们很难为情却又无法拒绝她的施舍，毕竟食欲战胜了自尊。时间长了成了条件反射，每到吃饭时我们就盼着香麦的到来。
香麦很聪明。那年我被抽到大队到各个村里画毛主席像，那可是风靡一时的空前伟大的政治活动，全国人民都要每天表决心永远忠于毛主席，每天早晚对着他老人家的像三鞠躬三呼“万寿无疆”。香麦主动要求队里安排她给我帮忙。半年下来，她已然长进不小。
这半年的时间，我们的友谊发生了质的变化。天天和香麦在一起习惯了，一旦分开，好象有牵肠挂肚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初恋，初涉爱河的我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直到有一天香麦送了一双绣花的袜底儿给我。袜底上面绣着精美的荷花，中间用红线绣了一个桃状的心的图案。
于是有了这一次至今让我刻骨铭心的约会。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亲吻着，我的手不安分地插进她的上衣在她丰满的胸晡上游动，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她喘息着扭动着默许着我的“不法”行为，不知过了多久。月亮爬上松树梢，偷窥着一对小男女的约会。
山坡上响起了咳嗽声，我的同伴回来了，递给我们一个终止的信号。
我送香麦下山，下山时月亮正圆，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冷艳得动人。
时间飞快地流逝，我和香麦的感情与日俱增。她妈妈察觉了我们的恋情，村里人也指质点点地说着我们的闲话，我感到一丝不安。
终于有一天我没见到香麦。我按捺不住到她家里去找她，只见一把锁挂在门上。村里人告诉我说香麦走了，她爸爸从矿上回来把她带走了，在矿上给她找了一份工作。
香麦走了，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我鼻子酸酸的泪水溢出掉进无限的思恋和怅惘中。
我也走了，两年之后我返城读书告别了令我伤心的山乡告别了我心爱的从此再也没见到的香麦。我的初恋完了。
可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月明如昼的夜晚，不会忘记初恋的那一次摄人魂魄的约会，也不会忘记记忆里美丽的香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