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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槿忆年华,一曲离歌唱尽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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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1 14:03: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肖云轻吻着我的额,穿上我给他洗得干净洁白的衬衣,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西服出门。听到哐当一声响,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我微笑的脸彤云密布,抑制的泪倾巢而出。
­肖云不会知道,那是我最后对他微笑,最后依偎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散发的熟悉味道。至此之后,我和他,生命里没有了相见。­

                                        ­
                                                                                                                                                                                                                                                    ??题记­



我躺在床上,面露娇媚的笑,双臂缠着肖云的颈,把脸埋在他温暖的怀里。­
肖云用手温柔的梳理我的直发,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说:“小洁,要是你有一头乌亮柔顺的直发,一定会增添许多清纯的美。”­
在没有遇上肖云之前,我的头发就像我的个性一样的张扬,波涛汹涌的在我的后背恣意跳跃。­
因为肖云,这个一见倾心的男生,我特地蓄起了长发,拉的很直,每天用飘柔护发,微风过处,头发水藻柔软飘摇。­

­ 我点燃一支烟,窝在沙发的一角,独自吞吐着寂寞的烟圈,望着室内温馨的摆设,心有针刺的疼痛。­
那些风轻云淡的日子,我和肖云朝夕相处,用心去经营这个租住的小房间。肖云牵着我的手,每一个黄昏穿梭在二手家具市场淘宝。­
肖云知道我爱古色古香的家具,暗沉的色调,表面的班驳沧桑,有历史的陈旧厚重。­
我是一个现世安稳的女子,复古的女子,喜欢把脸贴着那些木制的家具上,感受穿越时空的过往。或许前世,这些精细镂刻的图案,上面落满我的指痕与温暖。­
只是前世,我是不是和今生一般的凄凉惨淡,在烟尘中堕落绝望。­

­ 我把家里的一切拾缀的干干净净,留恋的望了一眼,床上是我和肖云的巨大合影照。­
肖云正对着我和蔼可亲的微笑,他的眼光里,满满地都是幸福。­
他永远那么美,我知道,对于一个男子,用美来形容有多么的不合适,可我找不到很好的词来替代它。­
肖云,生命里最重要的男子,无论何时何事,有欺骗有过错,我都无法怨你。­
我对你,除了爱,还是爱。­

­二

那一年,我的服装店面因经营不善亏损过巨,只好倒闭,而我的婚姻,以为会花好月圆平淡终老,谁曾知道,徐立,相识四个月闪婚,不到半年,就和别的女人在我亲手布置的床上翻云覆雨。­
我对徐立的爱,尴尬之后,荡然无存。­
我指着他们俩,平静地请他们出去,一个人倚窗抽泣。­

­烟雾缭绕里,我的身上,有了很重风尘味,开始在酒吧里和各色男人周旋,表面上风骚妖娆,而那根道德底线,我一直不去碰触,因为我知道,有些事玩过了火将万劫不复。­
我骨子里是一个极尽传统安静的女子,在敷衍自己的人生中,也不会出格,直到遇上肖云。­

第一次看见他坐在对面的阳台上抽烟,那个久不见人影的房间里,有了生活的气息。­
夜幕落下,繁星满天,荒凉的街市上渐次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他穿着睡衣,闲适的在阳台上抽烟,我一直躲在窗帘后面偷窥他模糊的脸。­
我习惯看他一个人在阳台上徘徊,因为他在,我的夜晚不在寂寞,我凝视着他,想象着这个男人,曾经的经历如何风光曲折,心底里一片茫然。­

­ 有时,我把窗户打开,粉红色的台灯下,我的脸粉嫩白皙。­
我在电脑旁聚精会神的敲字,早已心不在焉,余光偷偷地瞄着对面阳台上的男人。他坐在那里,更多时候是抽烟,有时端着一个玻璃杯,随意地品着,或许是红酒、啤酒、清茶、咖啡,不得而知。­
习惯了有他的日子,很多夜晚,我不在外出,去酒吧迪厅消遣自己。­
我在阳台上走来走去,把一些色彩艳丽的内衣迎风招展地挂在阳台上,对着他莞尔一笑,他也温文尔雅的点头回应,看着他的笑,很快的沉迷其间不能自拔。­
原来,能醉人于无形的不只是酒,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的眼神或微笑一样能让你精神恍惚,他或许不知道,他的举手投足俘虏了我的身心,在他面前我无处藏身。­

­在一个有月光的夜晚,他叩响了我那扇寂寞的门,彬彬有礼的站在门外,他说,可以进来嘛。­
我无法拒绝,面含微笑的迎迓他入内。­
一个女孩的房间,里面有太多的隐秘,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暴露无遗,我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些零乱的物什,一边递给他一张胶制的凳子。­
他双手捧着一杯刚好沏好的绿茶。­
我手足无措的在他面前站着,不说话,脸上绯红一片。­

­ 他伸过手来,温和地说我是云,不是天空中飘来荡去的云,白天,我很少抛头露面,有太多的业务忙得我无暇顾及天空中的云聚云散。­
只有夜晚,才可以在闲暇地抬头望天,那时,除了星月,不见云。­
我羞涩一笑,洁,父母本意做一个洁净的女子,生活上,习性上,都如纸一般纯洁,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尘世,我辜负了父母期望。­
你看,我的一切如家具陈设一般的杂乱无章,没有规矩。­

我们是因为彼此寂寞才相识的,那个夜晚,他站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和我点头示意,我也抽了一支软云。一边吐着烟雾,一边望着对方。­
一支烟又一支烟,直到他消失,直到他出现在我面前。­
我知道了对面阳台的男子??肖云,一个公司委派到这座城市的业务员。­



肖云大我整整十岁,我不觉得他有多苍老,比徐立,要有风度和精神许多。在他的臂弯里,我感觉到塌实和安全。­
他总是把我拥在怀里,用宽厚的手掌摩挲着我的波涛汹涌的曲发。­
洁,或许直发很适合你。­
为了他那句话,我在夜半出门,用了将近一个通宵的时间,把头发拉直,染黑,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棉裙,在凌晨推开了肖云的门。­
他诧异的望着我,不言一语,他紧紧地拥着我,霸道地把吻落在我湿润的唇上。我闭上眼,任他的呼吸漫过我的冰凉的身。­

事过很久,肖云总是很甜美的回味那个清晨,天空还没亮开,在半梦半醒间,看见一个清纯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么美丽,清纯脱俗。­
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明知面前是万丈深壑,踩下去会粉身碎骨。­
那一刻,肖云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

我不是天使,只是一个安静的女子。­
肖云小心翼翼地吞噬着我的每一寸肌肤,那些魅惑的刺青,在我的身上纵横。五色斑斓的蝶,伏在我的臂膀上。­
肖云吻上那些翩翩欲飞的蝶,却不知道,寂寞的蝶,离开花丛,生活有多寡淡。­
肖云也不知道,那蝶的背后,隐藏了怎样一个沧桑的故事。­



我相信,如果没有那场事故,我会比现在过的轻松,不会那么累,至少心不会感到沧桑。­
我有一个哥哥姐姐,他们疼我视如亲生兄妹,而我始终若即若离。­
看着哥哥姐姐亲密在一起,交头接耳私语着什么,我的心里就有莫名的失落。其实我知道,他们并不是要刻意远离我,我很小,融不入他们的圈子。­
事实上,他们很疼爱我。­

­我和哥哥姐姐同父异母,一出生就夺去了他们的爱,在优渥的环境里风一样的成长。养就了我孤僻宁静的性格。­
父亲的煤厂蒸蒸日上,家里一片太平。­
谁也不曾想到,灾难正逼近这个和善的家。­

­我和哥哥姐姐开上了父亲的车,在竹海公园里疯狂的前行,竹叶哗啦啦地落在车后,我们在车上忘乎所以地大叫。在公路转角,汽车抛锚坠于崖底。­
哥哥姐姐当场身亡。­
我在医院里第七天才睁开眼,看着父亲的眼泪,有一丝内疚在心中蔓延。­
我知道父亲,很疼爱他们的子女,平时总是太忙,抽不开身来陪我们,而当他想和我们相处时,一双儿女在天堂,一个女儿在病榻还没有脱离安全期。­
母亲终日以泪洗面。­

­半年,我在医院里躺了半年,竟神奇地站了起来。看着身上的伤痕,想到死去的哥哥姐姐,心沉甸甸地有一种道不明的滋味。­
父亲抱着我心花怒放,他没有想到为了医治我花费了大半个煤厂。­



我带着满身的伤来到徐立面前,他看着我纤瘦光滑的背脊上的伤痕,满目惊诧,我无动于衷。他娴熟地在我的身上勾勒出一只只姿态生动,色彩艳丽的蝴蝶。­
他的手在我的身上轻轻滑移,我看着他,眼里有了迷离的色彩。­
那一年,我十八岁,把贞操落在了徐立的工作室里。每一个夜晚,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把我凉薄的身子撩拨的滚烫。­

­我和徐立的爱,混在蝴蝶一起,我分辨不出,他是欣赏我曼妙的身子,还是欣赏他刺青生涯中的颠峰之作。­
或许,他和每一个来纹身的女子都有肌肤之亲。­
灰色的被单下,有多少女子的呻吟唤醒着徐立原始的激情,我不过问。­
看着他和别的女子忘我的缠绵,我的心里没有嫉妒和疼。­
只是平静地请他们离开,我不想让徐立肮脏的身子玷污我的住所。­


肖云在我的故事里泪眼苍漭。­
他搂着我单薄的身子,哭出声来,我褪去了身上的棉衣裙,一枝洁净的莲花在肖云的手心绽放。­
我爱眼前这个男人,他俊朗的外表,温和的性格,寂寞的气质,无一处不为我心仪。­
我愿意在他的迷乱中化作一滩水。­

­ 我开始习惯和肖云一起吃一碗外卖的酸辣粉,然后紧挨在电脑前聊天,看韩剧,喜欢在每一个有月亮和星光的夜晚,在阳台上抽烟喝茶,拉着肖云的手出没在二手家具市场。­
我们抽着同一个品牌的香烟,和他的同事一起酗酒。­
他总是挡着我,不让我多喝,自己很快烂醉如泥。­
肖云不知道,我的酒量有多么的好,两个肖云也不是我的敌手,可我低眉顺目的听从他的话,看他豪气冲天地吞下一杯又一杯。­

­ 在很深的夜晚,我扶着喝的人事不知的肖云在冷清昏暗的街市上行走,两旁的梧桐叶纷纷落下。­
从春末初识肖云,不知不觉,已是深秋。­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我时常看着肖云的剑眉俊目里,有时清澈如水,有时浑浊也如水,我知道,这个大我十岁的男子,他的过去,和我的故事一样浓墨重彩,他不愿提及,我也不去问,守着现时安稳,过美好生活,何必刨根问底,闹出事端让自己不愉快。­

­我细致入微地守着这个家,到我身体有了异样,有了呕吐的迹象,我到医院检查得知有了我和肖云的孩子,幸福的上了云霄。­
我买了红酒,还有不同品牌的烟,肖云总是喜欢换着牌子抽,他说,不同的烟,有不同的味道,在唇齿间游弋,感受也不一样。­
我也习惯抽不同的烟,只是抽不出太多不同的感受,我只是习惯了抽烟,手指间没有了烟,就觉得缺少了什么。­

­七

那一夜,我做了精致可口的小菜,点上烛光,开了红酒,候着肖云的归来。­
夜渐渐深沉,深秋里的晚风里有了刺骨的凉意,我站在阳台上,浑身哆嗦。玩转着手机,漆黑的荧屏上没有灯光,没有人会来打破这一贯的宁静。­
我品着红酒,平日里如饮甘饴的红酒那么苦涩,麻木着我的神经。­
对面的房间里,有了灯光,熟悉的身影出没在久违的房间,他的身边,有一个姿色平庸的妇女,盘着发,穿着红色的睡衣,神色甜蜜地腻在他的怀里。­
那个男人是肖云,我给他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他却和另一个女人温存。­
我想到了徐立。­
天下的男人尽都这般花心,年过三旬的肖云也不例外。­
靠着墙苦笑,眼里有了泪。­

­肖云的朋友张强突兀来访,他连连对我抱歉,其实抱歉的不是张强,是肖云,一切的一切,与张强无关。­
肖云有自己的妻,谈不上有多恩爱,却相安无事,和千千万万的夫妻一样,平淡充盈。比之许多夫妻的貌离神合要好上许多,还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我的脑海一阵晕旋,浑身乏力。我可以认同肖云在外有女人,不能接受他有了妻子的事实,因为无论肖云怎样的在外花天酒地,至少懂得回家。­
肖云有家,我的家就虚无飘渺。­

我躲在窗帘背后偷窥对面阳台上恩爱甜蜜的一幕,眼泪纷纷落下,原来,幸福离我那么远。­
爱情,终不过是镜花水月,半年时光里,肖云至始至终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他那忧郁的眼神里,埋藏的心事那么深,我望不穿,一切的一切,都是自我导演的一厢情愿。­
我的心阵阵痉挛,腹中的孩子有了蠕动的迹象。­
孩子有的是希望,我有的只是绝望。­

­那夜很晚他才回到我的床上,他蹑手蹑脚,不发出一丝声息,连房间的灯也没开,就躺在了我的身旁。­
我睁着眼,看着他,他看不见,因为房间里终究太黑。­
肖云知道回家,我的心里有些微的暖意。­
他的心中,有我。­

­ 一切都结束了,简单的开始,简单的收场,始终没有波涛汹涌的时刻。­
或许,与我的性格有关。­
肖云,我会一如既往的爱你,在没有你在的日子里,我会把孩子带大,取名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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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1 14:30:34 | 显示全部楼层
    

牡丹先上茶  占沙发
再细细欣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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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1 15:52:45 | 显示全部楼层
能做到安静的离场,是对爱最大的后报。。。

只是。。。以后的日子里。。看见孩子,会把会更忧伤?
因为爱从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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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1 16: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意思,牡丹没有编辑好
还是等落雪听雨楼主来了自己在看看好不好

为文中叫“洁”的女子感伤
洁,纯净洁白
可惜生存的环境不允许她有一份自己想要的爱情
于是,她选择了外在的放纵
直到“云”的出现。我为洁开心
终于会有一个温和安静的男子来爱她了

楼主好残忍,不肯给洁一份美好的爱情,不肯给洁一个安稳的家
。。。。。。
其实欣赏这样的结局
现实中我们不是也如此吗
太多的无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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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1 16:20:35 | 显示全部楼层
爱,有时候就这样说不清道不明,女子为了爱可以牺牲一切,但男子呢?

唯有一声叹息……

此文写得感人,情感的跌宕把握得很好,推荐。

欢迎落雨听雪朋友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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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1 17: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回忆里寻找爱情的轨迹
试着拼凑当时分手的原因
如果可以多想重写这结局
可知我始终都没把你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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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1 17:59:27 | 显示全部楼层
欢迎落雪惠顾风情!
辛苦了!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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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2 17:37:24 | 显示全部楼层
爱情是人类最精彩的主题,爱情也是最伤感的主题,人类不能没有爱,但爱却不是生活的全部。

祝福所有的人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已的爱。

落雪的小说写得生动感人,欢迎你常来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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