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五专辑

汀芷幽兰

日暮。黄昏。
  夕阳将天边最后一抹云彩映的血红。
  一辆马车缓缓地在通往邯郸的官道上驶去。
  大叔已经走了三天了。“我想、、、”声音清凉而又忧悒。
  赶车人微有些疲惫，语气轻柔的答道，离那里很远了，就快到邯郸城了。将来有机会我们会去的。
  声音变的略有些安慰，“真的？”
  恩。
  将来有多远、、、

  金老爷到底叫什么？似乎很多人已经淡忘了这个名字。只知道他姓金，金子的金。
  大多有钱的人都过的很辛苦，金老爷昨天晚上也很辛苦。
  并不是因为去盘算账目，大半个邯郸城和其他的生意有他的五个师爷打点。他辛苦只是因为三个新娶的姨太太缠了他一晚。
  幸好的是，早上他谁的格外的香。
  那也是一种额外享受。
  二管家蔡中明却突然叫醒了他。
  谁也不能破坏金老爷的兴致，天皇老子也不可以。
  因为金老爷一旦坏了兴致，就会叫他去陪八只狗，据说是专门猎杀狼的藏獒。
  意外的是，金老爷看来并不生气。
  蔡中明当然知道不是，如果理由不比金老爷死了老子更好，那么他就是藏獒的午餐。
  他从怀中那出一份白色的请柬。
  “难道我死了老子不成？”金老爷嘴角冷哼。
  归天的不是老太爷，只不过比老太爷更重要而已。蔡中明的神情突然变的很悲怆。
  “家父由于身患顽疾，于三月二十一殡天。望各位同道不吝往见。不肖上官青枫”。
  金老爷忽然泪流满面。
  难道我注定要欠他一辈子吗？
  金老爷只欠上官震一个情，就是一条命和金家的所有。他当然记得是谁拉他起来的，但是却没有还的机会。
  他已经开始呜咽。
  蔡中明又说，“上官堡主虽然仙去，老爷也不是没有办法报答的”。
  “上官老爷有独子上官少主，想必在天有灵也不会想少主受道一点伤害的”。
  “你他娘的，有什么快说”。
  “在上官少主四岁的时候，上官老爷给他带了两个同伴，一男一女。卓夜和陆含雨，他们却在上官老爷病逝的前一天离开了上官堡。
  至于堡主是不是因为此事气愤仙去的，属下就不感妄猜了”。
  “很好，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衣人的脸色在昏暗的灯下显得格外的苍白和憔悴。
  额上的孝服尚未摘下，呆滞的目光望着悬挂的两柄木剑。
  “今天已经走了四天了”。
  “恩”。黑暗中一个遒劲嘶哑的声回答。“要不要属下派人火门的人去”。
  白衣人缓缓将其中的一柄剑抽出，电光火石般向墙上刺去。
  叮，剑折。
  “前面就是金崇桓，想必不会让他失望的。派鬼门跟着就是”。
  我不负君，君岂可负我！
  黑暗中的人隐退出去。
  “天叔，他现在到了那里，还好吗？”上官青凤羸弱的身体躺在幔帐里。
  “你好好休息，也许他想同了会回来的”。
  “不会的”。上官青凤的哭声低沉无力。“从小他就这样该让的，从不吝惜，自己决定的也从不放弃。他不回来、、、只希望他和她很好”。

  三月二十六，晴。利祭祀，忌出行。
  老王头记得十分清楚，而且从那天开始，他才再不相信那些陈年的就黄历。
  茶馆开了二十几来年，但是像今天这么人多还是少见。让他觉得似乎是过节，但是什么节都不是。知识一个平淡的日子。
  最先来的的两个中年汉子靠官道的窗边坐下。
  之后来了一对夫妻和一个江湖郎中。
  近中午的时候，小店中已经坐满了人。
  老王头不得不再收拾几条长凳。
  他突然这些人像在做同一件事，等一个共同的人。他们的目光都停注在官道，放在面前的茶已经凉了很久。
  店中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最恐怖的事不是黑夜一个人孤身行走，而是白天明明人多应该很热闹却比墓地还死寂。两军对峙，一触即发就是如此。那是死前的宁静。
  老王头额上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出，可心中的气闷又让他想大声喊叫。
  幸好在这时候有人打破了这寂静，确切地说，还不能算是一个人。
  那只是一个小孩，哇哇地哭了起来。
  少妇慌张起来，连声哄道。
  小孩不过两三岁，扎了两个羊角小辫，玲珑可爱。
  “娘，死了，它要死了”。小孩指着靠窗的中年汉子。
  店中所有的人都回过神，尤其是中年汉子，怒态以现，反手欲掣刀。
  另一个中年人示意他停手。
  小孩委屈地说，“娘，它真的要死了”。
  中年汉子霍地站起来，操刀在手。
  少妇搂紧自己的孩子。老王头的心紧张起来。
  坐在最里面的中年夫妇像是很恩爱。妻子道，
  “相公，你看蓟州双刀是不是很怕，又很紧张”。
  “是的，不然怎么会蠢到误会一个小孩子的意思。小孩子说的只不过是茶杯中的苍蝇要死了。”丈夫柔和地笑着，显的很体贴。
  老王头使劲揉了浑浊的老眼，中年汉子的茶杯中果然有一只苍蝇。
  但是那对夫妇坐的最远，怎么会？
  中年汉子虽然愤愤不平，却也无奈。
  ”雕鹰夫妻在这里，当然什么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另一中年人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