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蒙山（五）

清林边

     连长看到一排长成刚决心以一个解放军的名义，为了完成团长交代的阻击任务，决心战死。他又看看14个战士都一个个趴在阵地上，没有一个人要听他的命令撤离，心里不由得感动，眼泪就一下流出他的眼眶。自己的战士一一一决定坚决战斗到死为止了。
    ……
    “杨福田一一”一个在肖连长那边的解放军战士胡汉在自己聚精会神地扣动步枪的扳机，向就要攻到阵地下的敌人的射击中，他听到了一直趴在自己身边些的战友杨福田闷哼一声；尽管敌我双方发出的子弹，在不是太陡的山头和山坡上飞射，繁杂的枪声扰耳，但是，有一个现象：解放军的火力明显就弱了。我们要特别说明的是：现在是两百多人的国军在进攻仅有14人的解放军。仅此而已！
    肖连长看到刚打了十多分钟仗的战士们，就有战士被打中。这样，再坚持战斗已经难了。
    战士胡汉就马上把步枪放在长了些草的阵地上，朝扑倒在阵地上的杨福田，弯着腰快步跑过来。他抱起胸部、头、手被打中的解放军战士杨福田在自己怀里，从
    打到他下巴下的戴有灰白色军帽的杨福田头下在喘息的胸部上，有两细股的血在从他（杨福田）胸部上涌出来，流下到他军衣发皱的紧系着酱色宽皮带的肚皮上。胡汉看到这一情景时，尽管他知道，革命军人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伤在战场上。看到自己战友胸部被打中，还是悲鸣：胸部受伤，已经没有好多活命的希望了！
    在胡汉的悲鸣中，他还是不愿看见自己的战友就这样匆匆地死去，他还是骗自己地马上说。
    “杨福田，没有什么。我跟你包扎，只要不流血了，你就会好。”他说，
    就马上把杨福田放在铁锹印横竖的土灰色战壕壁上，立刻从自己腰间紧系皮带下的军衣包里拿出布条，就要跟他包扎；这时，他抬眼看到，杨福田已经闭上眼睛，没有气息了，仿佛他在战壕里沉睡过去了。
    解放军战士胡汉一下愣了，好像他此前就没有见到这样的情景，连这时，有子弹从他蹲下的战壕上飞上来，过他的头上方，他也好像没有感觉似的；以及，还有在自己所处的战壕近处、稍远等不时响起的令人惊心动魄的枪声，好像把他环绕在枪声里似的。过三十多秒钟，他意识到了什么，才觉得自己可以为死去的战友报仇。他就起身，拿起步枪，上了膛，看到在他身下面的阵地下，一下有十个敌人还气势汹汹地跑上来。他马上改变了主意，就把步枪放下，右手伸向自己紧系着宽皮带的腰后取下手榴弹，在嘴里一咬，就扔向下面敌人。
    仿佛是出于一种极力要达成某事的快捷举动。胡汉看到，阵地下的敌人被炸死了。他紧闭着嘴巴，从阵地下冒起的灰蓝色烟子在他眼前升上天空。一会，他看到在升起的烟子外的阵地下，还有一些敌人在往上跑来。
    他又痛恨地把他嘴唇一闭，
    一双眼射出震慑心魄的力量。他马上拿起手榴弹，起身，被一两个敌人看见，立刻向他开枪，打中了他头，他立刻仰倒在战壕里。
    在他身边的解放军战士于才光，在射击中，听到了就近一声响；他在余光中，把脸转回来，看到半倒在战壕里的胡汉：两股血从他仰起的军帽上流下鼻梁。不禁心抖了一下，就停止打枪，一起身，他想看看自己战友；这时，他又听到有喊声：
    “杨海！杨海！”
    他听到了这是在战壕往东面的战士刘成的喊声。他知道：又一个战士牺牲了。从这声音里，他感道：战斗再这样继续下去，在场的人全部都死。但是，他已经不被这一可怕的事实左右。他（于才光）在这样的情绪下，把身子抬了起来，他刚要侧身，一颗子弹突然飞来，打中了胡汉身旁解放军战士周家勇的头，他一下扑倒在仰躺着的战士胡汉的身边，两解放军战士一分钟不到就死了……

淡云孤雁

解放军战士不怕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