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

刘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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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赵辉军像往常一样去小区的花园打太极拳，儿子赵小磊在家里做作业。
赵辉军四十多了，在一家国有企业上班。他和妻子离婚已三年，他一个人当了爸又当妈，挺不容易的。赵小磊今年上了中学，赵辉军感觉轻松了许多。之所以轻松了，是因为赵小磊上小学时，一日三餐在家里吃，赵辉军每天中午下班后，必须赶快做午餐，等用过餐他洗刷完锅碗瓢盆后，上班时间也到了，中午他根本没时间休息。赵小磊上了中学后，学校离家比较远，他午饭就在学校食堂吃，中午不回家，剩下赵辉军一个人，随便在餐馆要碗面凑合一下，中午可以好好睡一个小时。
赵辉军年轻时喜好散打，结交的人黑白两道皆有，他偶尔也参与一些涉黑事件，但绝对能把握住分寸，不会给自己惹麻烦。三年前他查出患了高血压，心脏也有问题，他的身体垮了，妻子便弃他而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个道理赵辉军懂，他没什么想不开的，只是觉得儿子可怜，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爱。从那时起，赵辉军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儿子受委屈。正因为如此，他迟迟没有重新组建家庭。
赵辉军打完太极拳回到家里，儿子作业也写完了。父子俩闲聊时，赵小磊突然说：“今天是教师节，我们班上好多同学给班主任送了礼物。”赵小磊的班主任是位姓王的女老师，代语文课。
赵辉军根本没有意识到九月十日是教师节，就算知道也不会给老师送礼物，他觉得那样做太俗气，还怪兮兮的。常言说为人师表，难道老师要以身试教给孩子从小灌输请客送礼之道吗？赵辉军问儿子：“除了你之外，还有不送礼的吗？”
赵小磊说：“有，大约有一半人没送礼。”
赵辉军说：“我们就做这一半人，坚决抵制歪风邪气。”
第一次月考结束了，赵小磊成绩优异，在班上名列第三。赵辉军非常满意，带着儿子去一家牛排披萨店美美吃了一顿。
这天赵小磊放学回来，满脸不高兴。他告诉父亲，班主任把他原来的同桌调走了，给他调了一个叫程浩东的新同桌。程浩东不但不爱不学习，还喜欢动手动脚，经常和同学吵呀打呀的。
当赵辉军得知程浩东是月考全班最后一名时，不乐意了。座位已经排好，班主任凭什么随便把一个学习差又不遵守纪律的学生安排在他儿子身边？难道是教师节没送礼的缘故？
赵辉军拨通了班主任的手机，想问个究竟。班主任解释说，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让优秀生带动差生。赵辉军说：“我儿子上学的目的是为了学习，恐怕没有帮助别人的义务吧！”
班主任冷冷地说：“这是学校规定的，我照章办事，没办法。帮助别人也不见得是坏事，如果优秀生把差生带起来了，整个班的学习风气就会变得更好，在这样的环境里优秀生进步也快。”
赵辉军认为班主任是强词夺理，也以牙还牙说：“优秀生帮助差生，就应该是最优秀的帮助最差的，第一名帮助最后一名，我儿子是第三名，怎么能把倒数第一名安排给他？”
班主任生气了，抬高了嗓音说：“谁帮助谁我要综合考虑，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算了，我正忙着，这事回头再说。”说完挂断了手机。
这天，赵小磊放学一进家门，就向父亲哭诉起来。原来上数学课时，程浩东要抄他的作业，他不给抄，程浩东生气了，一把从他鼻子上把他的眼镜抓去摔在了地上。赵小磊气急了，就和程浩东打起来。数学老师把他俩交给了班主任。班主任训斥了一顿后，罚他俩站在办公室一直到下数学课。
赵小磊从书包里掏出摔坏的眼镜递给父亲，赵辉军一看，镜片和镜架都摔坏了。赵辉军问儿子：“班主任没提赔眼镜的事？”
赵小磊说：“我把眼镜给了王老师，王老师看了看没说啥，又还给了我。”
赵辉军知道儿子不会撒谎，他一气之下，又拨通了班主任的手机。班主任说：“今天下午赵小磊和程浩东上课打架……”
赵辉军打断了她的话说：“我要纠正一下，不是赵小磊和程浩东打架，而是程浩东先抓了赵小磊的眼镜。”
班主任说：“我听数学老师说是你儿子先动手打人。”
赵辉军见班主任避实就虚故意歪曲事实，很是激动，他反问：“王老师，如果有人把你的眼镜抓去摔在地上，你能不能做到无动于衷？我们大人都没有这样的定力，还怎么去要求一个孩子？我儿子先动手不假，他是正当防卫。”
“那你说怎么办？”显然班主任也生气了。
“在学校发生的事，你这个做班主任的不处理，反倒问我怎么办，合适不？”赵辉军毫不示弱，声音抬高了许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俩沟通一下，把这事处理好。”班主任语气弱了下来。
“别的要求没有，给我儿子赔眼镜。”赵辉军斩钉截铁，语气坚决。
班主任说：“那你去给孩子配一副眼镜，回头把发票给我。”
赵辉军给儿子配了一副价值七百元的眼镜，把发票捎给了班主任。一个星期后，班主任捎话要赵辉军去学校一趟。
简单寒暄几句后，班主任把七百元交给了赵辉军，阴沉着脸说：“赵小磊的事比较多，有些事我还真解决不了，要不你把他转走吧。”她气不顺借机发泄。
赵辉军早就对班主任不满意，只是为了儿子考虑，不愿意和她争执。班主任这么一说，还真把他的火给点燃了。赵辉军伸出手点指着班主任声色俱厉地说：“是不是你解决不了？如果你解决不了，我去找校长；校长解决不了，我去找教育局；教育局还解决不了，社会上还有一套解决的方法。”
班主任脸色“刷”地变了，神情紧张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我年轻，业务能力不强，我……”
赵辉军略带嘲讽说：“不不，我觉得你业务能力很强，是个好班主任。”
班主任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办公室一位老教师堆着笑脸上前打圆场说：“这位家长误会了。王老师是觉得她没把这件事处理好，连累你多操心了。其实我们做老师的和家长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孩子，我们要多多沟通，相互理解。”
赵辉军也微笑着对那位老师说：“是的是的，老师和家长的目标是一致的。”
从此后，班主任对赵小磊不冷不热，遇到一些纠纷，基本能公正处理。赵辉军也不需要班主任对儿子特殊关照，他只希望儿子能有正常的学习环境就可以了。
期中考试，程浩东还是班上倒数第一。班主任宣读完名次后，训斥程浩东说：“我好心给你安排了个优秀生同桌，你怎么就不进步呢？”
赵小磊听见程浩东小声嘀咕说：“你好心啥呢！还不是因为我爸给了你一张购物卡。”



                             2016年3月31日

雪格格

如今的人们现实得很，许多老师上课不认真，课外却收补习生。
一声汉息……

青山多妩媚

现实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