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山散文：关于两条狗的故事

王清山

                 （散文）我家曾养过的那两条狗
                            作者：王清山
      四年前，儿到野外玩时，他在一个破草棚里意外地发现被主人遗弃的小黄狗。它有气无力地龟缩在墙角处，儿看它着实可怜，就将它抱了回来。许是饿怕了，给它吃的东西，它就不抬头。不管是什么食儿，只要能填饱肚皮，它就会很满足地望着你，眼神里流露出虔诚的谢意。它渐渐地长大了，一反小时候的丑陋，不仅英俊潇洒，而且极其仁义并忠诚护家。灶上无论放着任何食物，它纹丝不动；任何人或其他动物进院，只要主人不允许的，就甭想通行。我和妻子为有这样的狗而欣喜。但很快，我们对这条狗的态度就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原因是儿子的小朋友又给我们送来一条狗。这条狗是纯种的叭儿狗，颜色蛋黄，黑尖的嘴巴，毛茸茸的长尾巴，真是玲珑乖巧啊。即使你在最烦恼时也不会讨厌它，因为它有着猴儿般的故事给你耍，千方百计地逗你开心。由于这条狗比大黄狗出身高贵，所以它有了得天独厚的待遇了。我们给它好汤好食儿，久而久之食儿不好，它绝对不吃的。
      事实上，大多的人若能得到这样讨人喜欢的狗，也一定不会亏待它的。自然别的狗得不到的，叭儿狗就一定能得到。譬如连绵雨天吧，大黄狗只能蜷曲在四处漏水的泥窝子里。而叭儿狗进屋不说，还被儿子放进单独的被窝里。尽管它一时不“慎”拉一泡屎，儿子依然笑着而原谅了它。那一年，雨一下断断续续十几天，家里几乎要弹尽粮绝。
儿所剩不多的方便面也会给它四分之一的。这条狗啊，就在一家人精心饲养下，它终于长成了。
      长成的叭儿狗也只过在大黄狗的肚皮下窜来窜去，可它却能在大黄狗面前扬起油光四溅的狗头，神气十足地咬大黄狗的耳朵，更有甚时，在光天化日下之下往人家尾巴上撒尿。几次三番的，大黄狗略有不满，就向它哼唧几声，挪挪地方也就算了。
      面对着叭儿狗对大黄狗的戏弄，我忽有一种良心发现的忍痛。自从叭儿狗来到我家，我们很少提及有关大黄狗的事情，甚至发生过一连几日没给大黄狗添食儿的事，幸亏它的旁边堆了一些烂倭瓜。只有夜深时，大黄狗发出了警叫声，才知道院中确实存在着一条大黄狗。
可小小叭儿狗除了逗你开心外，便悠悠然地躺在厨房中的“寓所”里。我觉得这样做是对大黄狗极不公平。于是，我就擅自决定将叭儿狗与大黄狗同等对待，却立遭妻儿的反对。儿说，这是纯种的炕叭，，娇贵。 妻说，见它我就有好心情。我寡不敌众，但在心里咒骂着叭儿狗。直到有一天，妻给岳父买的生日蛋糕被叭儿狗吞吃干净，才惹妻大发雷霆，一脚将叭儿狗踢出屋外。
      于是叭儿狗就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和荣耀，它只能同大黄狗同居一窝同食一槽了。起初，叭儿狗是老大的不满，不去住也不去吃，葡匍地爬在妻的脚下，乞求它能进屋或施舍包子馒头之类的东西。它这回没有达到目的，一想到那生日蛋糕，妻就想砍断它的尾巴。
      困极了，叭儿狗只好痛苦地踱进低矮的泥窝子里。饿极了，哭一般地叫着，站在槽边。大黄狗便蹲在一旁，默不声响地看着叭儿狗挑三拣四地吃。久而久之，叭儿狗便独霸槽头，大黄狗照例是蹲着耐心地等。我实在不忍心大黄狗被冷落，于是就另寻一槽，以免大黄狗挨饿。可是，每将两槽食儿同时一放。小小的叭儿狗便东一头西一头独占两槽；大大的黄狗瞪着可怜巴巴的眼睛不敢越雷池一步。有几次，我对贪婪霸道的叭儿狗怒吼一声，不料大黄狗却逃之夭夭，而小小的叭儿狗仍毫无顾忌地独占两槽。
      每当我看到在寒冷的冬天里，冰封雪地上摆着冒着热气的狗食槽，那窜梭于两槽之间叭儿狗和蹲在旁边哀怜怜的大黄狗时，我的心里突然愤怒起来，便对这两条狗同时产生厌恶感。

           原稿写于1993年12月24日
           改稿于1998年8月19日深夜
           再次修改于2015年3月24日

紫陌心语

社会上还真有这两种人，尤其是单位里，总有贪婪霸道，胆小怕事的，日久见人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学习老师佳作！杨艺在此问候老师秋安！

王清山

感谢您的经典点评，也祝您健康快乐！

意海思林

赞成！清山老师此文寓丰富哲理于亲历故事之中，有寓言般的巧妙！

意海思林

佳品，收藏了

意海思林

赞同嘉评！本篇确为佳作！

清茶

问好王老师！
很喜欢您的这篇文字！现实版的故事，关于狗也近乎人。文章能给读者以启迪，便是佳作！其实，您是小说大家，况，这就是一篇很好的小说，稍微做点改动，很好的小说。另外，标点不规范哦。

王清山

感谢祝老师和雪梅版主点评，我将继续修改，使之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