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作者：七夜木犀

yuansu

《阎浮提》（组诗二十四）“一架缝纫机和一把雨伞在解剖台上的偶然相遇”??洛特雷阿蒙
一
她在深夜蜷曲声音
从窗口坠落的雨水
经过走廊
被一只饿猫叼走
那是固态的雨水
从她的眼里凝结
我怀疑
那只野猫
即是她的分身
二
阳光交织着午后的街道
行人像被安排了角色的苍蝇
鼓动翅膀，大肆卖弄
它们的声音??
有夜莺般的骄傲。
我听见孤独的轮子，碾过
午后的街道，许多诗人伸出舌头
测量天气，这个时节
落叶纷纷，仇怨也多
一个孩子的脸蛋，通过刺眼的光线
可堪比拟金苹果。
可是他的母亲，昨夜里刚刚遗失了
一枚青绿色的纽扣。
三
他们互相拆开来看，是否有第三者
被拆出来曝光？他们指责对方
缺少信任的目光??
尤其是他，怀疑屋外的那小子是野种
这个荒唐的念头折磨了他
整整一千三百零四天五时三分六秒
他的播种机器属于性能优良型
只是她的土地是否被别人翻耕??
虽然彼此有合同为证
谁知道呢？这年头播种机器到处横行
世界真是越翻耕越肥沃??
哪天醒来一瞧，才发现地里长满
青绿色的纽扣！??或许是类似。
她也搞不清，屋外那小子是不是
一株正常的麦子，虽然颗粒尚小……
四
大雁在秋天飞得很远
孩子在沙滩上挥动胳膊也想飞得很远
如果是一株燕麦，兴许
就会被衔往远方??
大雁在云丛里消逝时
孩子亦在海的尽头握住一些微凉的海水
要还给他的父母
五
一只落单的大雁被告知死亡
于是被剖干，被腌制
被饥饿的鱼群撕开??虽然，它们
不习惯吃腌制品。
全凭想象的瑰玮，一只落单的大雁
超度了自己，它把金色的光圈
??赠予谋杀者。
六
她想起旧时光??附带着赤裸的大雁
在篝火上烤，两个人那么亲密
在影子的胶合中彼此消融
??她想起旧时光，就沉醉了，沉醉的
不知今夜已是冬夜……
她把记挂的人放在心坎里，隆起肚子想念
想念一旦破碎就会分娩破碎破碎破碎
一块肉疙瘩会啼哭会叫，她知道那是自己的想念
撑破了母体??
今后，她操心肉疙瘩的完整之路，怎样将他
纳回到子宫中继续隆起？
??那只大雁就这样被丢弃在篝火的余烬中
包括它的骨骼，它的肠胃，它的羽毛，它的余烬……
七
他的猎枪向着天空戳出一个窟窿
这是令人惊异的事??窟窿里掉出一只大雁
继续往南飞。
子弹跟随云的痕迹继续往南飞??
他在夜里点亮篝火，准备召唤一个女子
大雁即是贽见的礼物??
火的温度适中??
正好烧灼两具不同时差的肉体。
八
在深夜??孩子的眼睛在使劲地眨动
他的睫毛盖住了眼眶，分辨这个世界
对他而言，是困难的。
昼夜不分的眼睛，小手握住乳房
将乳头塞进嘴里嘬，狠命地嘬
他在吸取一个正立的世界，避免眩晕
没有人教他??
他摸着这个圆鼓鼓的产水的皮囊
解救嘴的干裂与肚皮的饥馁
一架飞机落入仓库时的火焰
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饱嗝
??那颜色，注定了他成长的温度。
九
他的猎枪从嘴里走火
后脑勺已经部分留白
天空越空旷
海越蓝
人越远
黑暗越深邃
他摊开双手，想放下一点呼吸
给枯萎的花枝，或黯淡的土地
孩子吸吮手指时
分辨这红色液体
是否带有甜味？
他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为何让猎枪走火，他很后悔，是吧？
十
要在时间里堆放粮食
要在灰烬里寻觅火种
她裹住孩子的臀部
背走一个天使
大雁的骨架独自在破败的屋子里
看见秋风吹乱了炉灶
十一
它叼走的那一滴，时至今日
应该有所溶解??
再顽固的一滴，都被岁月
所感动。
以致跌落，像个瘸子
被拐杖遗弃。
从陡坡一直向下滚
滚，滚，圆木的神态越发嚣张
它知道自己的悲哀吗？
??那一滴，在深夜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始终散发着酸味??
十二
声音像花瓣一样舒展开来
她原本是花蕊
被蜜蜂采去一些花粉
显得落寞
落寞的孩子，从远处把声音递过来
你要解冻它，然后
在沸水里倾听
那么迟缓的声音
那么稚嫩的声音
显得无比落寞。
十三
潮水稀释了贝壳
瞧瞧海滩上的水草
在沙砾的护卫下
像公主一样
沐浴在
多情的寂寞中
而礁石，永远站在远处
这个愚鲁的士兵
把头低下
把头低下
枣红色的脸庞
遭到鱼虾的
奚落
听见海鸥，听见海鸥
它就挺直了胸膛
把目光转向
远处，远处??
潮水稀释了贝壳。
十四
渔夫提来鱼篓
倒空岛屿
海水
从岛屿的外沿游走
像鱼
渔网挂在鳞柱上
闪光
他走过时不停念叨
一个很咸的名字
被他念淡了
??这里就成了海子
十五
环绕这个村庄，这个村庄越发在太阳的尖角下被戳痛神经
它嚎叫嚎叫嚎叫??像龟裂的泥土一样生硬，它嚎叫嚎叫嚎叫
这个村庄靠近海平面，却无暴风雨。
守护大门的恶狗，露出牙齿，舌头已经被风剪去
白皙的牙齿，闪亮的牙齿，仓皇的牙齿，落单的牙齿……城市，
早已侵占了村庄，村民围着炉灶烧出自己的骨灰??
它嚎叫嚎叫嚎叫，一个孩子告诉大人，他听见这种不间断的声响
来自潮水退去的地方。
这个村庄，在黑夜里屏住呼吸，鼻翼两侧油腻的光轮，一张巨大的嘴
从海的反方向闭合，它吞没了，吞没了这个村庄??
从此悄无声息，悄无声息……
或者，在哪个城市的腹部，你尚能听见微弱的回音??啊呜呜，啊呜呜……
十六
恶狗因为恶臭的皮毛被呕吐出来，它的舌头依然搁在虚空中
看见月亮，它露出牙齿；看见路灯，它露出牙齿；看见珠片，它露出牙齿；看见女人的眼睛，它露出牙齿；看见碎裂的玻璃罩，它露出牙齿；看见飞溅的水花，它露出牙齿；看见油光闪烁的皮鞋，它露出牙齿；看见富人的牙齿，它露出牙齿……它不懂那颗在人嘴里的牙齿，仅仅是一种矿物质。
恶狗在城市里寻找它护卫过的那扇柳木门，包括那个村庄，那个曾经嚎叫着的村庄。它的尾巴甩动着，城市里的叭儿狗、贵妇人、大狼狗、赖皮狗、斑点狗、阉割了的藏骜、小不点狗、大嘴巴狗、脱毛狗、流浪狗……统统回避，不敢挑衅。
这狗中的极恶者，失去了它的家园，在迷宫式的城市里
它瞧见污秽中的生存者，是蟑螂的家属与亲戚，是老鼠的同门，是屎壳郎的孪生兄弟，是异种生物，是霉菌的繁衍处，是弃婴的摇篮，是城市最善良的一块伤疤，是玩偶的自由地，是黑帮追杀的死路，是枪支寄存的神秘盒子，是尸体的掩埋处，是光明不可照耀的地方，是幽灵的聚集地，是地狱的门口，是它的看守处……
它站在那黑黢黢的一角，从颈项的两侧分裂出两个头来，跟先前的一样硕大无朋
它叫刻耳柏洛斯，它叫刻耳柏洛斯，它叫刻耳柏洛斯……
这狗中的极恶者，盯着人间与地狱的交接处，它要撕裂一个缺口
做回一只家犬，那个海边的村庄，那个太阳照耀、海风吹拂的村庄
始终是它的怀念，一只狗的怀念，一只没有舌头的狗的怀念
往往比人的怀念更能久远。
十七
不能忘记海洋，如同不能忘记风暴摧毁村庄时的场景
我爱这毁灭??它来得猛烈，亦来得自然！
十八
寒冷在封锁我的女人，她在呼喊冷的同时，身体却在火焰中挥舞
她那瘦弱的骨架在深夜里颤栗??那么遥远的故乡
是否已在废墟里遗忘旧日时光??在深夜，孤独得可怕的女人
与我相守在冰冷的屋子里，她说，你写诗的时候，请遗忘我……
“唔，我不是里面的角色……”、“真是寂寞啊，阿郎……”
我裸露在她的平原上，月光惨烈而又绝望??
天空是寂静的水井，我们是月亮的两片倒影
十九
我听不见恶狗的吠叫，海的咆哮，舢板碎裂以及船歌依旧的时光
从此刻起，我的故乡只有山，混浊的水，仇人，政府，伪币制造者，先知与昆虫……
二十
它飞过天空时的颜色
渐渐变黄，从眼角的鱼尾纹看出
一个世界在板块移动的边缘
怎样碎裂？
它在一滴浓稠的树脂里
看得分明。
二十一
捡到琥珀的孩子，忘了谢谢海洋
他在海洋的褶皱里寻找
第二颗，第三颗……乃至更多颗
寄宿昆虫的石头。
直到如今，我在一块巨大的石头里
遇见他，那双寻找的眼睛
依旧盯着远方
想象第二颗，第三颗，乃至更多颗
装进他的衣兜
可他却无法想象，自己被谁装进了
谁的衣兜？
二十二
回到那一夜，她蜷曲了声音
始终听不清秋天的低声部
含糊地睡去
一个孩子含糊地睡去
一个腹中仅有四个月的孩子
含糊地睡去
??她仰卧在群星灿烂时。
二十三
野猫终于在深夜开花
由红渐紫，次第而开
喵呜红，喵呜橙，喵呜黄，喵呜绿
喵呜蓝，喵呜青，喵呜紫
二十四
我坐在自己的谵妄里想象你的快乐
竟是那么地浅薄??
噢，众生。噢，众生！噢，众生……

写于2006-10-28，下午。二稿。

yuansu

黄泉国（组诗十七首）
“一只蓝色的兽怀念它的小路。”??特拉克尔?《夏末》
一
烟花散尽了巷子
她推开门，一人迟疑
又或手扣在铜环上
思量??
“一只蓝色的兽
怀念它的小路。”
青草掩盖碎瓦片
门厅里有桌椅板凳
她坐在倾斜的光线里
听见风吹翻了落叶
二
巨蟒一样的光线迟缓地游过
树上的家雀三两声叫唤
昏黄的泥土路
各自交错
多么寂静，谁也不觑谁
一缕缕飘过
??谁也不怨恨谁。
三
她坐在深秋的寂静里
像经年的老树盘根错节
犹自疼惜墨绿的叶子
在秋风里转黄
她坐等夕阳残了
收起衣裳，搓着灯芯找火
一个忧郁的夜里
点着微亮的泪光
巨蟒一样的光线
吞没了许多行人
四
乌鸦霸占了坟茔
其声恻恻，其声悯悯
乌鸦霸占了她的思量
黑色的发丝垂过眼帘
其人戚戚，其人兢兢
五
许多忧伤的面孔在泥土里露出骨骼
青色的眼皮合着一段无知。
城墙高深，院子里秋叶两转，三转
再一转，即入冬了。
六
雪纷纷而来，纷纷而往，纷纷??
一个季节栽种一朵灵魂，纷纷??
凋落在晶莹的雪花里。
七
幽冷的泉眼上
绽出蓝色的花苞
她用花勺舀雪
露出丑陋的泥壤
灰褐色的眼睛
被花勺刮痛，皱着眉头
泉水汩汩地流
她在流
（蓝色的忧愁，水莲花般地忧愁??）
她把脏兮兮的雪
倒在瓦缶里深埋
浅灰的容颜
日夜加重
化作半个瓦缶的水
她用木柴烧雪
滚沸的雪
滚沸的忧愁
八
跟着她，走过昏黄的小路
一些游离之物在身边浮动
她挥一挥衣袖，余烬中
跳出微末的火的颗粒
静静地匍匐在骨骼之上。
九
城垣在一夜间就竖了起来
我偏爱宁静的小屋
从火堆里烧制而成
小童在吹奏风笛，姑娘在绣花
她掌管这座城的生死
如同泥土的干湿与否
都在一个微妙的眼神里
得到应有的诠释
我是她的书记官
登记一些名字
从开头到结尾
这里都是宁静的
像小说里的开场与收场
扫水的老头，总是重了尘埃
帘幕底下，城门
只有自家的门板那么厚
士兵拖着整个战场回来
她用毛巾揩拭血渍
多年以来，这里都蜗居着
部分的伤员，回不了家了

十
她就这样了解了所有的黄昏
以致一只蝙蝠的落队
都在她的股掌之间。
十一
尽可能的忧伤，一只蓝色的兽
怀念它的小路。
“尽可能的悲观。”
??这是她的忠告。
她说，喜剧是残酷的。
只有众人在笑
一人在哭。
十二
她在小路分岔的花园里
听到远处有枪声与花香
一颗子弹为何眷恋花瓣
或者，一个伤口为何要
敷以玫瑰？
十三
两个公元前的人
走在公元二零零六年的水泥路上
我的衣袖偏长
她的裙裾曳地
幸亏你们瞧不见啊，这夜深得
简直是瞎了眼了
她说，国外的那些鬼
也是安于他们的十七、十八世纪
哦，不知公元1101年
常州那老鬼尚能饮否？
十四
最是冗长的夜最令人怀念
“云山乱，晓山青。”①
①.出自苏东坡的《行香子》
十五
雪又落了一个早上
她捡起一截枯柴
敲落窗上雪
啪，啪，啪
十六
“昨晚他回来了，你不在……”
她说，“今早又走了……”
他背来的麻袋里
有几绺新鲜的毛发
十七
孩子跑过高地，把雪踩成黑色的面饼
风吃了，一路吹到南边
那里有个王国，土黄色的城墙上
挂着女人的面孔
她悻悻地扯开胸衣，露出丰满之乳
哺育这个国家，偶尔
会有多余的乳汁，灌溉我的嘴唇
在花园里有一条幽径
向着无人知晓的地带逶迤
她是勤劳的开拓者，三千只巨乳垂在
吸吮者的嘴边，他们毫不餍足于
享受，或者互相吞噬。
写于2006-10-31，秋夜。初稿。

须弥山（组诗八首）
“这片平静的房顶上有白鸽荡漾。”??瓦雷里?《海滨墓园》
一
穿过小镇看见大海
岩蟹栖居在贝壳里
黄昏的光线挤进
礁石的罅隙
照见香螺与海带
她拣起多余的一些
作为今日的食粮
海风掠过天空
潮湿的欲望近乎沉重
船帆与露水相互吸吮
从暗夜里遁去的白影
踌躇在海港码头
她捧起瓦瓮，抱在腰间
身后的脚印猫进花丛中
二
过于年轻的岛屿在波浪里
摇晃，像一朵轻盈的雏菊
在姑娘的指间颤动。
或许你相信，远航的地点
并非图纸上所标识，你相信
他带给你的海风里的咸湿味
属于一座漂移的山，属于
一个梦境里日益稀薄的影象
他的小船在靠岸的时间
总是传来桨声，水的激越
像山的轰响，从四面波及你
??还有，过于苍老的堤岸
你站在岛屿间的空白地带
灯塔连带远山一同沉没了
三
短暂的冰冷缠绕蓝色丝带
你在柔软的草甸上想望
明媚的阳光。
这时的眼睛，有足够的蓝告知
天空沉陷在一片汪洋中
我深爱你愁苦时的脸庞
病态的红晕深藏绝望，绝望
是指代天使缺席此岸的忧伤
他唱着二十支情歌与哀歌驶过你的脸庞
马达声穿透蓝色的海面深入耳膜
再也看不见你消瘦的背影
从海鸥的亢奋中卷入暴风雨
我站在干涸的眼窝中看你
我站在极端寂寞处  爱你
四
兴许这午后的宁静是你的赐予
靠近海边的渔村长满疥疮般的贝壳
从门缝里偷看我的孩子
正被阳光盯梢，乃至肩膀上
放着一只无形却又无比温暖的手
他们察觉不到，如同你也不能感受
我在你的村子里安家落户
??很怀念你的针扦与毛衣
众神在看护你，??孩子们从山岩上
落下来，像一只只羽翼丰满的海鸟
泡沫中生成的肢体，得到大海的庇佑
我把古铜色的肌肤剥给下一代
众神看护你我，在深蓝色的棉袄里
盛开着日夜凋零的白花


五
我是你的水手，红海藻般的水手
从蚌壳里伸出我的触角，珍珠般明亮的触角
我是你的火夫，黑葵花般的火夫
从灰烬里抬出我的骨骼，木炭般黝黑的骨骼
触角上的阳光开始长骨骼节节往上
它在天空中幻化出亿万个我的同胞
它要告诉你，我是它的母株，或者胎盘
它来自于我的分叉，枝节，末梢，细胞
在太阳里种植我的触角，每日里分享光芒
我的骨骼像落成的通天塔，比它更高更长
你是我唯一的抒情，唯一的营养??
我在马利亚纳海沟的底部生长
我是你的水手，红海藻般的水手
我是你的火夫，黑葵花般的火夫
六
在忧伤的咏叹调以后我静看时光蜕变
有如青花蛇游过瓦片
门前冷落的村子，放满豆杆与麦秸
??注定要从头燃烧的天空
呈现橘红色的火焰，你在荒芜的时光里
丰满了整个家园
在忧伤的咏叹调以后我静看时光蜕变
有如青花蛇游过瓦片
秋天里的收成已经收了七分之三
你是否抽口烟歇歇，从云的走势来看
今晚将有星星逃遁，远方
有一人停止了心跳
在忧伤的咏叹调以后我静看时光蜕变
有如青花蛇游过瓦片
七
山峦上的雾，今早比昨夜浓
昨夜的灯火在你醒来之前
就引退了，像个知趣的戏班子
领了赏钱，悄无声息地走了
你留恋在过往的街巷里
听见石榴花一路上娇喘
女人的裙子又掀高了
娃娃们的口哨声响起
呵，胡茬子又长了一季
山峦上的余火尚未扑灭
红信子一直吐弄着
它要吞没看客
你牵着纸鸢飞过堂前
缸里的水打湿了翅膀
八
世界陷入战争，下午我去游泳
趁着天光甚好洗去多年的灰尘
我想念红烧乳鸽的味道，在枪膛里
寻觅火种，头盔是天然的铁锅
飞来的炮弹砸出一个灶台
趁着天黑我向帅克学习烹饪
只有肚子填饱是最重要的??
我在山脚下遇见一堆作料
以及厨师的行头，那些失踪了的人
都是饿着肚子的好兵??
路边的橄榄树，用手折些枝杈当柴
今晚我要吃红烧乳鸽??可是，目前
世界陷入战争，下午我去游泳
趁着天光甚好洗去多年的灰尘

写于2006-11-4，下午。初稿。

浮生

这组好长
要找时间慢慢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