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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清水暗香

夜幕下的小山城(中篇小说)    作者:郑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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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22: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11
  
  这天是圣诞节,说来也怪。我和朱萍相识有一段时间了,每次她来修车铺子里找我时,师兄何有为都恰巧不在修车铺里。
  冬至过后的几天里是小城最冷的日子,天下着毛毛细雨。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似的钻进人的肌肤,手冻得僵硬,干起活来挺不顺手的。我忙乎了起大半天,傍晚的时候,终于把一辆送进来的长安面包车修好,这是毛病还真不少,车主是一位贩米的。看得出平时这车多是超载,底盘的钢板都移位了。车主挺省,该换的配件却不愿意更新,造成其它零部件附带受损。
  我在修车铺里生了一堆碳火,洗净满是油污的手,坐在火堆边,看看书,感觉真好。
  晚饭有了安排,我约了朱萍去城东一家小饭馆吃饭,我出门看了一下,天快黑了,朱萍还没来,我有些焦躁不安,一看表,已是七点了,城中小学的学生早就放学回家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考虑问题的思路总是朝坏的方向走。
  就在我想出门时,朱萍和何有为一前一后地迈进铺子里,见到朱萍我心里很激动:“朱萍,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还真担心路上出什么事呢!”
  “呸!呸!就你嘴巴臭!我会出什么事?”朱萍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何有为说。
  “于渊,有女朋友了也不介绍一下!”何有为笑道。
  我刚想开口,朱萍走到火堆边坐下,笑着说:“不用介绍了,我们早就认识。”
  “怎么?你们认识?”我的嘴开成一个大大的“O”字,感到十分惊讶:“真的?别开玩笑了!”
  “你紧张什么啊?我又不抢你的。”何有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这事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走啊!你不是说请我去吃酸菜鱼火锅吗?”朱萍亲热地上来缠住我的胳膊。
  “何师傅也一起去吧,就我们俩多没意思啊,吃火锅人多才有意思。”朱萍说。
  “谢谢了!你们去,你们去!我还有事。”何有为急忙摆摆手说。、
  “怎么?怕见到她?”朱萍风趣地看了何有为一眼。
  何有来的脸立刻红起来。
  我们俩来到城东一家新开的火锅店,选了一间小包厢坐下。王玉峰和冯虹俩人没有失约,看到人都到齐了。朱萍兴致勃勃地开始点菜,等服务员一走,我伸长脖子靠近问朱萍:“何有为怕见到她,那个她是谁啊?不会是冯虹吧?”
  朱萍伸脚狠踩在我脚背上:“小声点,你真聪明!完全正确!”她捂住嘴嘻嘻笑。
  “哎!你们俩又在说谁的怪话?看你们俩鬼鬼祟祟的,准没说好事!”冯虹用杯子往茶盘磕了一下,“不许偷偷摸摸的啊,谁要是这样,罚喝酒!”
  “对!罚喝酒!不准做地下工作,公开点!呵呵!”王玉峰附和着说了一句。
  我往王玉峰的杯里倒了一杯茶,便开门见山地问道:“王玉峰,问你件事,行吗?”
  王玉峰大大咧咧地一摆手:“说吧,有什么事?”
  “唉!不提算了!”我吁了一口气说。
  “什么事嘛?快说呀!”
  “就是冬至那天我被警察拉去迅问的事。”我说。
  “于兄,既然事情已过了,大家都不要提了,好吗?”王玉峰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脸色变得阴沉沉的。
  “为什么不提?我真是不明白,警察怎能不分清红皂白地关押一个无辜的人!”
  王玉峰听了沉默不语,冯虹举杯起身说:“过节不提这些事了,来!我们一起干一杯!圣诞节快乐!”
  我们四人喝去了一箱啤酒。不用说,王玉峰喝得最多,他这习惯一上来,就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他两眼直挺挺地看着我,端着酒杯:“于渊兄,你那事和我有关,我对不住你了!来!咱们喝酒!”说完,举起酒杯,一口气连喝了三杯。
  “于…于渊兄,你还记得吗?那天早上你把在月亮河被抢劫的事告诉我之后,我不应该对老爸说这事,没想到老爸对这事挺感兴趣的。你还没来这的时候,我们这小县城里发生过一起入室杀人抢劫案件,至今都没破出来,现场只留下几枚猎枪弹壳,这段时间警察正在查枪制暴,这事怎么偏让你给撞上了?”王玉峰歪着头,边说边往自已的杯里添酒。
  回去的路上,我对王玉峰酒后的番话还是半信半疑。朱萍看我一脸的心事,嗔怪地说:“还想那事?王玉峰不是说了嘛。”
  “我总感觉他在撒谎!”我冷冷地挤出一句。
  这让朱萍听了很扫兴:“人家帮了你,你怎么还怪别人呢?”
  我不想再说什么,只觉得头很胀。
  “朱萍,你是什么时候跟何有为认识的?”我问。
  “怎么?你居然怀疑我和何有为关系?”朱萍反问道。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不明白你们俩怎么会认识呢?”
  “冯虹是我的好朋友,何有为是冯虹的前男朋友,我当然认识何有为了。”朱萍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起初何有为和冯虹两人挺相好的,后来不知怎么,王玉峰插进来,冯虹竟和王玉峰沾上了,你说,这王玉峰有啥好的?要学历没有,论长相不行,不就是他有个在公安局里任副局长的父亲嘛,我看冯虹是看上人家的家庭条件。”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怪不得出门前,何有为借口说有事。”我恍然大悟。
  “那你跟何有为怎么认识的?”朱萍反倒问起我来,我笑了。
  “其实,我和何有为认识是很偶然的,在省城大众汽车售后服务站时,我碰到来买汽车配件的何有为,那时我看得出,他来买配件是假,偷学维修技术是真。接触多了,我才知道他和我是一个工学院毕业的,在这个小城里开了个自已的修车铺。”我说,“没想到我们俩能在这小城里认识,真有趣。”
  “后悔了?”朱萍装作生气的样子。
  “哪的话!我怎么会后悔?能娶到你这样的大美人是我的福气。”
  “去你的!谁说要嫁给你啦!”朱萍在我背上狠捶了一把。
  “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我嘻嘻地笑道。
  “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说完,大步往城中的体育馆方向跑去。
  “哎!朱萍!等等我!你别跑啊!”
  我一路小跑紧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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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22:00:28 | 显示全部楼层
12
  朱萍所说的体育馆其实是个六十年来留下来的旧建筑物。一栋砖瓦式的三层楼,楼房的中间是楼道,一条狭窄的楼道很完整地把楼分成两个单元。我跟着朱萍的身影来到二楼,楼道上的灯光很暗,我扶着灰粉剥落的墙壁,小心翼翼地来到朝西的一室一厅的小房里,这就是朱萍的宿舍。
  我问朱萍,为什么不住在学校里,这样上班不方便吗?她笑了笑,城中小学的住房条件更差,很多年青教师是几个人挤一间,像学生过集体宿舍一样。相比之下,自已住在父亲留下的房子里,虽说房是旧了些,可毕竟比住在学校强些。
  因为房间向西面,走进房里能感觉白天太阳的余热仍在屋里散发,让人在屋里感觉很暖和。外间是厨房,里面放置着一些炊具和杂物。里间是卧室,一张办公桌和一张椅子,桌上摆放着一叠改好的学生作文簿。
  “你还愣站着做啥哩?坐下吧,我的大师傅。”朱萍招呼我坐下,可我偏喜爱东看看西瞧瞧。
  “不错,自已的小天地,工作累了,可以自已一个人好好休息,美美地睡上一觉。”我说完,伸了懒腰四肢叉开地仰面躺在她的床上。
  “起来!起来!注意点形象!”朱萍半开玩笑,用力在我腿上拍了一掌。
  我起身坐在床沿边,看见桌面上放着一本订得很整齐的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字,有的地方涂改或是打个红圈之类的符号。
  “你的学生的作文真不简单,我看看可以吗?”我正想翻看,朱萍的反应很快:“不要乱动本小姐的东西。”说完,迅速收进抽屉里。
  “什么秘密啊?我明白了,你是写给我的情书吧?”我便要拉开抽屉,却被朱萍推开。
  “不许看,以后会给你看的。”
  “什么啊?这么神秘,莫非是你过去和别的男友的情书吧?”我哈哈大笑起来,朱萍拉下脸,生气地说:“我是那种女人吗?”
  “我就看一回,不!只看一页,行吗?”我几乎是哀求,她越是这样越驱使我的好奇心。
  “我有点累了,于渊,你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明天我还要备课呢?”朱萍的语气一改刚才的温和。
  她把我送到门外,我原本想好好温存一下两人世界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很快又被她的那句突如其来的话语成击成碎片。
  我回头看了朱萍一眼:“说真的,我很想知道那是什么秘密,你让这样我失望。”
  没想到朱萍被我这话一激,她淡淡地一笑:“那是一本长篇小说初稿,我还没写完呢,如果让你看了,要是经你这乌鸦嘴一说,我没法继写了。”
  “你怎么不早说哩,我好想看一下。”我说着就要往里走。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等写完后再给你看,好吗?”
  “我在省城读书时认识一位出版社的编辑,不妨拿去给他看看。”我说。
  “真的?太好了!”朱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
  “你的那部初稿写好后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们一起上城省去拜访那位编辑。”说完,我转身下楼去了,朱萍又匆匆地从屋里跑下来。
  “我送送你吧。”朱萍深情地看着我走出宿舍的大门,直到我走到马路上,她才扭身上楼。
  其实,我是有意在朱萍的床上躺下,那时我已悄悄地把五张百元大钞压在她的枕头下。
  回到何氏修车铺里,何有为没有躺下,他屋里的灯还一直亮着。
  我和何有为的住宿是原来电池厂的,厂子倒闭后,工人都散了。厂房也腾出来租出去。楼上原是做办公室用的,楼下是成品包装车间,现在楼下被租来作修车,楼上的办公室被改成几个单间住房。
  因为我住的靠最里面,所以每次进屋我都要经过何有为的房门边。
  这时,我听见里面传来女人轻声的哭泣声,接着是何有为的声音:“好了,别哭了,你说怎么办吧?要么你跟那个人一刀两断,要么把孩子拿掉。”
  “这可是你的骨肉!”一个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放屁!你这个骚货!谁知道你肚子的种是谁的!”何有为的声音很大,我在外面听得很清楚。
  “我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何有为,这可是你的亲身骨肉!你不能这样绝情!要么,我就死在你面前!”接着,听见“砰、砰”东西摔碎的声音。
  我用钥匙打开自已的房门,忽然听见何有为的房门被人重重地关上,紧接着是女人高跟鞋根“格、格”落地时的声音。
  我好奇地推开窗户朝楼下看,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人气呼呼从大门走出来,跨上门外的摩托车上,因为楼下没有路灯,我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那人是谁,可是那人头上戴着头盔,根本看不出来。
  从那人背影来看,说是像冯虹,又不太像,因为冯虹个子没有这么高挑。感觉看起来似乎更有点像是朱萍,对!真的像极了!难道朱萍她与何有为……?
  摩托车的大灯亮起,从摩托车发动机的引擎声和外型来看,很像是王玉峰家里放着的那辆红色本田摩托车,不一会儿,那人和摩托车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我心里一阵慌乱,是不是我看眼花了,那人怎么可能会是朱萍呢?我刚从朱萍的宿舍那回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体育馆在小城南面,如果那人真是朱萍,没见过她骑过摩托车啊?这点来看,我又重新否认了自已的猜测。我甚至想出去敲开何有为的房门问个清楚,但我又很理智地冷静下来。
  那么,在何有为房里的那个女人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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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22:00:47 | 显示全部楼层
13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天亮的时候,我正有了睡意,何有为却把我的房门拍得“嘭、嘭”直响。
  “何兄,啥事这么急啊?”我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身。
  “请帖我放粘在你门外了,出门记得拿啊。”我听见他在门板上捣鼓一了几下就再没动静了。
  我实在太疲倦了,倒头便睡下,一直睡到下面有人不停地按着汽车喇叭我才从睡梦中醒来,一看表,已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我开门就发现何有为大清早说的请帖,打开一看,我感到有些意外。原来是王玉峰和冯虹结婚的婚酒帖,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到第二年春节后吗?现在离有春节还有二十天,婚礼定在春节前有某一天举行,太让人费解了。
  再看一下请帖书上赴宴人的落款是:于渊先生和朱萍小姐,我不由得乐起来,我和朱萍只是朋友,还没结婚了,就把我们提前给定下夫妻关系。我想把这事告诉朱萍,之后又一想,朱萍和冯虹是好朋友,她是应该知道的。
  傍晚时分,我忙完手里的活,来到朱萍的宿舍,却不见人在里面。
  接二连三地几天里,我去找过朱萍却没有见到朱萍,我顿时有一种疑感,那天夜里在何有为房里大吵大闹的人很可能是朱萍,或许是她是去医院里拿掉那肚子里的孩子,或许是躲藏起来,想把那孩子生下来。总之,她的突然失踪,让我心生很多猜疑和不解。
  说着,说着,日子过得很快,似乎转眼间到了王玉峰和冯虹的结婚办婚宴的日子,婚宴是在小城里一家较大的饭店举办的。
  元月份的天气还是较干冷,我穿着厚厚大衣来到饭店,王玉峰的同学和朋友们都到齐了,加上冯虹这边的人,还有双方父母的人马。场面十分热闹,可我一个人来赴宴,感觉少了点什么,朱萍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直到酒宴开始也没见到她。王玉峰和冯虹两人穿着礼服站在饭店门口,身边还站着几位伴郎伴娘,不时地招呼来来往往的客人,我想上前去问一下冯虹有没有朱萍的消息,但想一下,这可是别人大喜之日,选这个时候去问这个问题,显然不太合适。
  酒桌上,王玉峰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抵不住前来敬酒客人的大杯小杯的“入侵”,酒宴还没有结束,王玉峰已是烂醉如泥,趴在一边睡起来。来赴宴的客人可不那么客气,只管撑开肚皮,能收进肚里,走时能拿在手上的都尽收怀里。出门里每人手里拎着一小袋瓜子和糖饼之类的小礼物,个个喝个红光油面。
  酒宴上,王玉峰的几个同学说是要去闹洞房,这在当地是非常热闹的事。凡是结婚办酒席,都免不了过一关。于是,我渗在闹洞房的队伍中一道来到王玉峰的新房里。
  王玉峰的新房是在他的单位宿舍区里,是一套普通的两室一厅的旧房,原来是一对老职工住的,后来搬到别处去了,据说王玉峰就是看准这个机会,才匆匆忙忙地下帖子摆酒,单位住房也很紧张,只有结婚的职工才能分配一套房子。
  房子不大,如果跟他的父母住的私房比起来,显然要小得多了。简单粉刷一下,整整门窗,弄些新的家具,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王玉峰是被人搀扶着回到新房里的,众人在新房里坐了一会,吃些糖果,聊了家常之类的,看看时候不早了,便陆续地各自回去了。其中有几个和王玉峰特别铁的哥们悄悄地说是要留下来听戏,他们说的听戏,就是在别人的洞房窗下听听新郎和新娘在说些什么。我觉得这样做有些不道德,但又是第一次参加结婚酒宴,好生好奇。便欣然一同前往,与几个听戏的组织者一拍即合。
  我和一个叫“大嘴”的听戏者在门外负责放风,要是新娘一出来,就通知他们跑开,因为王玉峰的新房子在一楼,又是靠单位大院的围墙角边,地理位置很是优越。先听戏的几个在窗外把耳竖在墙上,看神态,几个听得很入迷,捂住嘴笑嘻嘻地,这时,我看见冯虹开门从屋里出来,向我们这边张望了一下,我赶紧发出信号,几个人哗啦一下全散了。连我身边叫“大嘴”的听戏者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我一个人寒风中哆嗦着,刚才听戏者的表情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好奇心,我决定自已在窗下听一下。我轻轻地走到王玉峰的新房窗前蹲下来,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我正要站起身离开。
  “王玉峰!你还是人嘛,你说的是人话吗?”听出这是冯虹的声音。
  “你跟那个姓何的到底有没有上过?”王玉峰酒后的声音变得有些哑。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的?”王玉峰问。
  “不是你的,难道还能是别人的?”冯虹气呼呼地大声说。
  “冯虹,你说实话,姓何的过去真没碰过你?”
  “王玉峰,你既然这么不信任何我,为何要结婚呢?你这是在欺骗我!”冯虹的声音越来越大。
  楼上的几个住户都不约而同地开门嘟囔了几声又关上门。
  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后脑了,我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猜想,或许那天夜里在何有为房里的女人可能就是冯虹,可能是自已一时看眼花了,把她当成了朱萍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松驰下来许多,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春节像天空的太阳一样,早出晚落,我感觉这一年的春节来得很早,也过去得很快。
  我想起朱萍问过我,春节回去过节吗?我说肯定要回去,她希望我能带她一起回去。可是我一直等她到除夕,都没有见到她。朱萍失踪一事一直困扰着我,我问过她的好朋友冯虹,她也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就这样,我一个人卷着铺盖回到了湖南老家过节,父母托人帮我在老家找了一个单位,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尽管与我所学的专业一点不沾边,但我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份工作,因为这份工作的收入确实不错,再考虑到我是家中的独仔,老人最大的愿望是希望儿子能在身边。
  小城的第二个夏季来临时,我又一次来到小城,且在这里小住了几天,因为我又收到王玉峰夫妇俩的请帖,不同的是这次请帖,不是我的师兄何有为带来的,而是王玉峰和冯虹两人亲自送来的。
  我翻开请帖,赴宴人落款上是:于渊先生。上面再没有见到朱萍的名字,我感到十分的茫然。
  酒宴开始那天,同当初他们婚宴一样,前来赴宴的客人似乎更多些。可是依然没有见到朱萍来赴宴。
  酒宴上,王玉峰喝得很多,但这次他没有喝醉,他手里抱着一个男孩儿,一脸幸福地走到我身边:“子叶,叫于叔叔好。”
  “是你儿子啊?”我问。
  “是啊!你看他长得像谁?”王玉峰问。
  “当然像你了!”我白了他一眼。
  “真的?我怎么感觉这孩子像……”王玉峰一脸怀疑。
  “神经过敏!你的孩子不像你,难道还像我啊?”我哈哈笑起来。
  “我是说这孩子像父亲多些还是像母亲多些?”王玉峰脸顿时红了。
  “你要我说啊,你儿子的眼睛和嘴巴像你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具出来的,只是这脸颊嘛,像他妈妈。将来准是一个快言快语的人。”我认真地回道。
  “谢谢!谢谢!”王玉峰感激地看着我说。
  “玉峰,快抱孩子过来,孩子肯定饿坏了。”我转身一看,是冯虹,她看上去样子变了很多,身材比以前胖了许多,一脸的富态像。
  “哟,你看那孩子,多像他的父亲,看那嘴……”不知谁在旁边说了一句,话音刚落,立刻围上来一堆人,大家争先恐后地想看看这孩子长得像昨样子。
  王玉峰得意地笑了,竟忘了我的存在。
  好不容易等到酒宴酒尽人散时候,我走近冯虹:“还记得我吗?”
  冯虹先是一怔,马上说:“你是于渊!好长时间不见了。”
  我点点头。
  “最近有朱萍的消息吗?”我问。
  冯虹看了我一眼,迟疑了一会,终于把朱萍失踪的真相告诉我。
  原来,在我与朱萍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对我产生了感觉。我们俩认识不久,朱萍发现自已患上了绝症,她得了胃癌,而且已是晚期。我问起朱萍的长篇小说初稿完成没有?
  冯虹听了一脸惊愕,冯虹说,朱萍从未写过什么小说,我在朱萍房间见到的那本小说“初稿”竟是朱萍的医治诊断记录。
  冯虹说,朱萍自知自已的生命十分暂短,她不愿让我伤心,一个人躲起来,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说,在这个世界上,于渊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也是她深爱的男人。
  听完冯虹的这番话,我的心一阵绞痛。
  我一个人默默地又来到何氏汽车修理铺,如今何有为也不知去向,门外那棵高大的桐油树不在了,据说是城区要扩建,树早被人砍掉了。
  我问了一下原铺子旁边补胎的那对夫妇,他们只是摇头,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男的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何有为不久前带着一个女人搬到别处去住了。
  我朝刘老头的家望了一眼,女的补了一句,刘老头也要搬家了,整天听他唠叨,说他的女儿跟一个开修车铺的老板跑了,他要去找女儿。
  男人又回了一句,整天听刘老头在门外唠叨,烦死了,再这样下去,非得搬家不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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