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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只是在烟草公司的住宿区内打了个圈,周子祥坐在车里并没有下车,他只是摇下车窗,伸出头朝外望了一下,就告诉司机往“红叶”婚介所开。
窗外一辆辆靠站的公交车闪着黄色的转向灯,随着一声声刹车后的尾气声,这声音勾起了周子祥一丝丝回忆,记忆中的星星点点在他的脑海中像天上的繁星闪烁,举头仰望天空,他想到了马蕴红的那张躺在医院太平间里那张苍白的脸,使他再一次清醒地意识到人的生命是竟如此这般脆弱。
周子祥付了车费,出租车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车从窄窄的过道里退出,黑暗中周子祥睁大自已的瞳孔,努力地去寻找自已的电动自行车,不大的院落里横七竖八停满了电动自行车,周子祥总算在一辆广州本田小轿车的旁边找到了自已的电动自行车,他侧着身体往车边靠,半闭着车窗里传出两个女人的声音:“小何,不好意思,我当初也不知道那姓周的是这种情况,早知道他是死了老婆的男人,我肯定不会把他介绍给你了。”
尽管这声音不大,却被站在车尾的周子祥听得一清二楚,接着是另一个女人的嗓音:“徐姐,我不怪你,听周子祥说他的那位是死于祸?是不是真的啊?怪吓人的!”
“当初他来我这里登记时也没有说,再说了,来我们“红叶”所入会的新会员的资料不一定很真实,我们也只能是让会员们提供真实的身份证,至于会员的婚姻状况和家庭背景等,我们无法去核实。”周子祥一听就知道这是徐姐的声音。
接着,徐姐从车里钻出,她手搭在车门外又说:“小何,你看,们们俩人还有发展下去的可能吗?”
“周子祥这个人看起来人挺忠厚老实的,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唉!可惜是丧妻的……”周子祥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他心里很不好受,低着头从车边过时,黑暗中的徐姐突然认出他:“这不是小周嘛?别急着走啊?”
周子祥头也不回,像荒野里听惯猎人枪声的野兔,飞快地离开“红叶”婚介所。
当周子祥躲在床上无法入睡时,他突然意识到婚姻不过是男女间的事情,烦恼和痛苦的记忆与身体的疲惫相对抗时,他最终无法去做更好的选择,等所有的杂念都停止的时候,楼下的汽车的引擎声和早起晨练的人们纷乱的脚步已在耳边响成一片,新的一天的序幕又被拉开。
这天早上许小姗打来的电话让他变得紧张和胆怯,让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迷茫。
“周先生,你手里的材料准备怎样了?”许小姗的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激动。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周子祥翻身从床上下来。
“以为是你女友打来的?呵呵!”电话里是许小姗的嚯嚯的浪笑声。
“许小姐,你来定吧!什么时间去办手续?”周子祥不紧不慢地走到阳台上朝对面的楼房望了望。
因为许小姗就住在他的对面,如果许小姗的窗子不拉上窗帘,相差不足三十米的楼房间距可以很清楚看清对面楼层住户里的动静。
“上午九点咱们两个在房产交易中心的大楼外面停车场见,你要带好材料,尽可能今天办好手续,至于房款嘛,只要办好的过房手续,我会直接打入你的帐户里。”许小姗说。
周子祥把手机撂在床上走进洗手间,周子祥从镜子里看到憔悴的面容,一股淡淡的伤感像锋利的钢针刺进他的心头,他感到痛却又无法向人倾诉。
周子祥很准时地来到房产交易中心的大楼外的停车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转眼间已过了一个小时了,他拔打了几次许小姗的手机,却是关机,从“云虹”到房产交易中心约有五公里路,途中驾车要经过一个立交桥,按正常行车的速度,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说好了上午九点在这里见面的,可现在已十点了,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周子祥不由心生几分疑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