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老妇和急雨(白衣玉箫)

杜若

老妇和急雨

那一年的夏天
天空象发霉的锅巴
揭一块能嗅到难以忍受的气味
肆无忌惮  掉下的不是馅饼
而是云边羞红后的  冰雹
瞬息转化成雨箭
于是
漂流的竹筏打着暗语
望着发面糕的浊浪
和被呛和睁不开眼的游鱼  兴叹
天和地混沌初冥
滚石在山顶踏一脚
象抱成团的刺猬
喊着口号从山尖滚到山角
急雨搅着浊浪象蛮牛顶着野石
把河堤撕得支离破碎
然后
淹没田地  摧折树木
象巨蟒蛇卷向村庄
有一位老妇不知道年龄
张口  能看清满嘴残剩的牙床
她披一块塑料布
遮住头而遮不住下身的衣裳
风雨中  她站在门口痴痴地望
满村的人都在为逃命准备
木桶  塑料盆和简易的排档
只有她  站成一尊雕塑  
靠在自家门前的树旁
木胚砌起的已经倒了
包括她儿时现已成古董的嫁妆
她在等一个人  眼角望着水那边的方向
洪水不识抬举已漫过她的臀腰
她象挺立的千年老松
不动也不慌张
她终于看到一个人影泅渡而来
那是她的儿子  抗洪抢险的悍将
老妇的泪如此刻的雨
七天了  终于知道儿子无殃
她使尽所有的力气喊??
儿呀！此即你不应在娘的身旁
这里不是你男子汉呆的地方
一个浊浪扑来
淹没了老妇的声音
还有她坚强的脊梁
半月后
当狂龙训服  凯歌高奏
人们发现
抱紧树木的老妇  一只手
仍指向抗洪救灾的现场

汀芷幽兰

淡云孤雁

　　两个多月没见杜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