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不准哭

难易章

　　小丑生来就是小丑，笑或不笑，嘴角翘得都可以挂上耳朵，加上一个红红的圆鼻子。活脱脱一个重妆上阵的小丑。
　　小丑没有爸爸。据人说，他的妈妈是个修女，年轻时候在修道院和姐妹们一起玩扑克，被老修女发现，情急之下，小丑妈妈就把手中仅有的两张扑克吞进肚里。然后不久，就怀上了他。吞掉的两张牌里，正好有张是小丑。妈妈临终前告诉小丑说，小丑还有个弟弟，就是那张红桃Q，但是生下来就被送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由一位巫师抚养。小丑的任务就是找到弟弟，让兄弟重逢。不过小丑常常想，幸好妈妈吞下的是两张而不是一副扑克，否则他就要有五十三个弟弟妹妹了。那样子肯定热闹，跟马戏团一样热闹。
　　小丑长大了，终于进入了梦寐以求的马戏团。小丑认为小丑就是一门艺术，他要做一个艺术家。团长收留了他，不是因为他会帽子戏法和骑独轮车，而是觉得他的长相实在可以为自己省一大笔化妆支出。戏团里有头乖乖的公狮子，都说它脾气不温不火，但是特别执拗。在小丑成为艺术家一个礼拜后，狮子居然肯去钻那个从来不肯钻的火圈。前提是，小丑必须在前面做它的猎物，供它追捕。于是台下的小朋友们拍手叫好，看哪，看哪，小丑的鼻子真红啊，红得就像是狮子的两只眼睛。小丑知道，倘若追的上，狮子肯定要扑到他，狠狠揍他一顿。事情是酱紫的，小丑进入马戏团第二天，尿急，无处发泄，误闯动物仓库，黑乎乎一片，一泡尿撒在了母猩猩的笼子上。这一举止，显然激怒了一直暗恋母猩猩的公狮子。在动物世界，撒尿的意义在于，这里是撒尿者的地盘，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撒尿者。
　　马戏团来到一个安谧的小镇。掀起了镇上孩子们疯狂的热情。他们热爱小丑。当小丑谢幕，准备走上街道散一散步。孩子们就会团团围住他。于是小丑从孩子们手中借了三个苹果，然后表演起帽子戏法，最妙的是，孩子们都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把手中的三个苹果变成三个苹果核的。孩子们又自动献出四个苹果，问小丑可以吗？小丑的杂耍炉火纯青，孩子们拍手跺脚，几乎把嘴巴咧到小丑那个样子。苹果在小丑的两只手中，飞快地转成一个红红的圈子，就像狮子钻的那个火圈。然后看见他咧开的嘴巴快乐地蠕动。四个苹果瞬间又变成四个苹果核。这个时候一个和小丑年纪相仿的少女经过，突兀地把脑袋冒在孩子们天真的脑袋上。她轻蔑地问小丑：喂，这个只会哄哄小孩子的家伙，你会不会扔五个苹果呢?小丑阴沉地看了少女一眼，说，我会扔。但是你们已经没有苹果了。少女说：有！说着从身后提出一篮子红艳艳的苹果。小丑打了一个饱嗝，心里咕哝道，看来秋天到了。孩子们很期待，他们从没见过会扔五个苹果的小丑。只见小丑双手托起五个苹果，同时扔到了空中，孩子们的目光随着苹果升上去，眼看着最大的苹果咚一声砸在了少女的脑袋上，其他的扑啦啦全部落回了篮子里。
　　小丑已经跑远了，一边跑一边解释：对不起，小姐，我会扔五个苹果，但是还没学会怎么样接住它们。。。。。。孩子们笑了，少女哭了。
　　小丑一溜烟跑到了小镇郊外最高的山坡上，那里有一棵树，形状看上去像个叉腰站立的男子汉。小丑站在山坡上，为了看一看远方，比想象还要遥远的地方。那里是马戏团不会去的地方。妈妈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美丽的国家，又很多伟大的艺术家。那里的人们过着自由幸福的生活，那个国家盛产陶瓷，所以被称作陶瓷国。小丑的妈妈是个陶瓷通。经常给小丑讲陶瓷国的故事。陶瓷国在小丑的印象里，是他的一个理想。
　　不理想的是马戏团的效益，来到小镇第三天了。团长经过仔细研究，找到了症结所在，决定立即招募一批外地的美女驯兽师。这样子，马戏团不仅可以向孩子们出售爆米花，还可以趁机向孩子们的父亲推销啤酒。所谓的美女驯兽师们根本不是来训练那些动物，她们似乎更擅长训练孩子们的父亲们和一些单身汉。只有一个举止优雅头发金黄的少女，她不愿端啤酒，只愿和动物们待在一起。小丑注意到了她。
　　他刚开始以为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天赋异禀，能够和动物交流沟通。后来发现她在动物一直都是在自言自语。小丑拿着一堆香蕉上前与她搭讪。把其中一只香蕉递给美人，金发美女很有礼貌地拒绝了，说：谢谢你，小丑先生，我不喜欢吃香蕉。小丑说：不不不，这个香蕉不是给您吃的。是给笼子里那位猩猩美人吃的。猩猩吃吃地笑了。沉睡中的狮子醒来了，以为小丑又在调戏自己的心上人。咆哮起来。发起脾气来。金发美女吃了一惊，问，那头狮子怎么了？小丑把手一摊，肩一耸：它在吃醋，一切都是误会，但是它就是不肯听我解释。
　　狮子越来越凶，把其他动物都吵醒了。仓库里就像炸开锅一样。美女被吓坏了。小丑拉着金发美女的手，从嘈杂的马戏团出来，来到满天星斗下的山坡上的大树下。他们坐着互相自我介绍。金发美女说：我叫玛利亚。小丑说：我叫小丑。你可以叫我扑克先生。玛利亚笑了。提出要看一看扑克先生的庐山真面目。小丑无奈地说，自己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就像我生下来就会和动物交谈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的。玛利亚看着他那戏谑的笑容，不以为然地笑了。
　　小丑突然问玛利亚：你刚才用了庐山真面目这个词，那么我想知道你知不知道庐山在哪里？玛利亚手一指远方：我知道，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陶瓷国。那个词来自那里。小丑又问她：你怎么会知道陶瓷国？玛利亚一嘟嘴，我就是知道，因为我国的犯人被判了流放罪，都会流放到那个地方。小丑有点不敢相信玛利亚的话。自己的理想国怎么会是流放犯人的地方呢？玛利亚说自己的理想国是一个装满动物的地方，比如马戏团,小时候她就听她的驯马师说，驯服动物是一门艺术。她的理想就是做一个艺术家。小丑很高兴地说，我的理想和你一样，也是做一个艺术家。所以我就选择做一个小丑。小丑也是一门艺术。玛利亚咯咯地笑：小丑也算是一门艺术？哗众取宠的艺术？哄小孩子的艺术？呵呵呵。真好笑。扑克先生很生气：你要知道，嘲笑一个人是多么不礼貌的事情。玛利亚于是停止笑声，仔细的端详着小丑这张脸。禁不住又笑了起来：您这张脸真的是天生的？扑克先生眨了眨眼，故弄玄虚地说，我的妈妈得罪了一个巫婆，巫婆在我妈妈怀上我之后就下了诅咒，于是我生下来就成了这幅样子。您尽管笑吧，您笑的样子真美。就像是以为公主一样美。
　　玛利亚又问他：你说你天生会跟动物交流，那么，她指着夜空飞过的一群哇哇叫的乌鸦说，你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吗？小丑侧耳倾听，说：乌鸦们说，国王是个混蛋，把他们的森林砍伐了，破坏了它们的家园。玛利亚小姐突然竖起眉毛，站起身子，很生气地指着小丑鼻子说：小丑先生，请您开玩笑的时候最好不要侮辱我们的国王。
　　母猩猩开始对勇猛的狮子有了好感，小丑也渐渐喜欢上了倔强的玛利亚。暗中便帮助她驯服这些动物，他和每个动物拉近关系，唯一不给他面子的就是这头狮子。小丑也很害怕狮子。但是他想起妈妈给他讲过的故事，据说在陶瓷国有个国王叫黄帝。他压迫人民。人民都很怕他。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于是一个叫刑天的男人出现了，他站出来公然反对黄帝。国王很残暴，下令砍了他的脑袋。神奇的是，刑天没有死，没有了头，赤了上身，就把乳头化作眼睛，把肚脐化作鼻子，手持斧头，继续反抗黄帝。妈妈告诉他，做人要有勇气，在勇气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不，都是纸狮子。小丑看了一眼美丽的玛利亚，她在注视着他的表演，他不想再被狮子追着跑了。狮子吓了一跳，跳过火圈又几乎跳回去。因为小丑并没有在逃跑，而是一副战斗者的姿势迎接狮子的到来。狮子愣了半天，勃然大怒，扑到了小丑，和小丑厮打在一起。观众们看了一出绝妙的好戏。最后，小丑败了，狮子胜了。但是不打不相识，狮子也终于认识到小丑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懦弱。
　　玛利亚带着孩子们来医院看望可爱的小丑。小丑先生不好意思了。是啊，成王败寇，他是个失败者。可是孩子们说，你真了不起，你的表演真精彩，你是全国第一个敢跟狮子打架的小丑。你好勇敢。玛利亚说，你真是个勇敢的男人。医生通知团长续交医疗费。团长吝啬，不愿意再缴纳昂贵的医药费，只好让小丑出院。
　　小丑在孩子们的簇拥下出院了，在灿烂的阳光下，小丑像个英雄一样。小丑问孩子们：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抓药的医生带着口罩吗？孩子们说，他有口臭？小丑咧开嘴说：不是不是，药那么贵，给他带个口罩，肯定是怕他偷吃。。。。。。
　　回到马戏团，团长气喘吁吁地正在计算医院寄来的账单。小丑眨一眨眼，说，团长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只会算数会说话的猴子，说求人把它变成人。然后我告诉它，只要把身上的毛统统拔掉，就能成为人。老板停下手中的帐，眼睛放着金币的光，那只猴子呢？带到马戏团来，肯定能赚大钱。小丑说跑了。我正要给它拔毛，才第一根，它就喊疼，说不拔了不拔了，然后跑了，没抓住。唉，一毛都不肯拔，怎么做人？玛利亚哈哈哈地笑了。
      团长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骂了小丑一句，继续低头算他的帐。边算边叹气：唉，以前医院多好啊，现在真是世风日下。玛利亚不解地问：为什么以前的医院好呢？团长抬头，谨慎地看着玛利亚小姐和扑克先生：我也是听来的，你们千万不要传出去，否则我会被绞死的。小丑凑近点。团长点棵烟，抽上一口：以前，医院是不收钱的，百姓看病，国王买单。可是有一天，新国王继任，把全国的医生召集到一起，命令他们收取高额的费用，专门榨取百姓的钱，将穷人拒之门外。一些有良心的医生不愿意这样做，国王就把他们的家眷接到王宫，囚禁起来。从那以后，医院就成了国王的印钞机之一。不仅如此，国王还控制土地，房产，教育，为自己谋取暴利。所以说现在，我们的国家在生一场很严重的病。小丑抬一抬缠满绷带的胳膊，说：原来国王就是个坏蛋。玛利亚突然又怒气冲冲地指着小丑：不许说国王的坏话。小丑很诧异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团长接过话茬说，如果被国王听到，你立刻就会以政治犯的罪名被绞死。你难道没听说去年国王的新装事件吗？国王穿着一件不存在的新装游街，全国的人都在夸赞国王的新装多么漂亮。只有两个不更事的少年无意中说了实话，说国王根本没有穿衣服，然后，两个可怜的孩子立刻被绞死了。。。。。。一阵寒意袭上玛利亚和小丑的心头，玛利亚显得有些悲伤。
　　马戏团在镇上已经待了半个月，但是团长没有迁徙下一站的意思。因为他得到消息说，下一个小镇正在因为拆迁而暴动。倒不如现在这安谧的地方安定下来再作打算。
　　狮子主动找到小丑与他和解。小丑于是搞定了所有的动物，做起玛利亚的翻译，看着动物们一个个听着自己的指示，玛利亚开始相信小丑先生的确不平凡。她甚至还相信小丑真的因为受了巫婆的诅咒。她问眼里充满爱慕的小丑：那要怎样才能解除你身上的诅咒呢？小丑眨巴眨巴眼睛，嘴巴又挂到耳朵上。他说：方法很简单。我妈妈告诉我说，将来你长大了，遇到一个叫玛利亚的姑娘，只要她吻你一下，就可以解除诅咒。玛利亚毫不犹豫地吻了小丑。但是小丑还是小丑，玛利亚立刻意识到小丑先生在耍她。可是她没有生气。
　　皎洁的月光下，高高的山坡上，她再次吻了他。他告诉她说，自己受到诅咒其实是谎言。但是妈妈真的得罪了一名巫师，但是，受到的诅咒是他的弟弟，他的名字叫红桃Q，他从小被巫师抱走收养，因为他是天生的巫师。玛利亚很惊讶地说：我认识一位巫师，叫做红桃Q，他就来自那个远方的陶瓷国。小丑笑了，有机会介绍我们认识，说不定就是我的亲爱的弟弟呢。小丑指一指远方说，我找到弟弟后，就会与心爱的你去那个陶瓷国。去传说中的香格里拉，世外桃源。玛利亚说，我不喜欢吃桃子，我喜欢吃苹果，不如去世外苹果园好。
　　那天万里无云，小镇上冷冷清清，因为是玛利亚的生日，所以小丑跑到小镇上打算买一个苹果给她吃。可是从街头道街尾，居然都没有一个苹果摆出来卖。回去的路上，在山坡上小丑遇到了当初那个被他用苹果砸中的少女。
　　少女的手臂上，正提着一篮子苹果。虽然不好意思，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向少女买一个苹果。少女看了看他：你就是那个跟狮子搏斗的小丑啊。你这么勇敢，干脆别跟马戏团里的狮子搏斗，去跟王宫里头那头狮子搏斗吧。知道今天镇上为什么没有苹果卖吗？因为国王发疯了。把全国的苹果都强收到王宫去了。这一篮子苹果要不是我藏在岩浆树上，早被国王军抢去了。你上次用苹果砸了我的脑袋，我不会卖给你的。
　　小丑无计可施，突然眨巴眨巴眼睛，冲少女破口大骂：你这个笨蛋，我敢用苹果砸你，你居然拿着苹果不敢砸我，来吧，我站在这，你来报仇吧，你是个胆小鬼。小丑伸出舌头，双手加在耳朵上，做出一副鬼脸。少女生气了，伸手进篮子抓起一个苹果：谁说我不敢？于是小丑得到了一个苹果，额头上也得到了一个大包。
　　他欣喜若狂地捧着苹果回到马戏团。眼前的一切让小丑先生不敢相信。也许是在做梦，可是头上的大包还在疼。马戏团的帐篷已经成为了一堆冒烟的灰烬。团长和所有的动物们倒在血泊中。玛利亚不知去向。奄奄一息的狮子告诉小丑:一身戎装的国王军来到这里，进行了一场杀戮，并且带走了玛利亚。玛利亚原来是国王的宝贝女儿。为了逃婚，从王宫出走。小丑立刻明白今天为什么国王要收集全国的苹果了。他要把全国的苹果给她当生日礼物。
　　岩浆树下，提苹果的少女还站在那里。她站在高处，似乎看到了一切。少女没有安慰他，只是在讥讽失魂落魄的小丑：王宫里有只贪婪残暴的大狮子，你为什么不去跟它搏斗呢？你的爱人你的马戏团什么都没了。你不敢去吗？小丑不敢。世界突然躁动不安。镇上的猫猫狗狗全部逃了出来。群鸟在天上乱飞。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件。小丑问一只乌鸦是怎么回事。乌鸦告诉他：他现在和少女站立的山坡就是一座死火山，那棵树就是岩浆口。怪不得少女要叫它岩浆树了。国王跟他的巫师红桃Q下了命令，要用魔法启动这座火山，消灭这个让他的宝贝女儿不停哭泣的小镇。小丑大喊着，不不，不！玛利亚的眼泪是为我而流的，小镇是无辜的，小镇是无辜的。岩浆树的叶子哗啦啦掉了一地。树杈间喷出汩汩的岩浆，滚烫滚烫的岩浆，如果顺着山坡流下去，势必将小镇淹没掉。毁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小丑急的手足无措，那张永远不变的笑脸上几乎要哭出来。
　　苹果少女看了他一眼，说：许多年前，曾经这里有过一次火山喷发，是一个邪恶的巫师使用了魔法。一个男人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岩浆口，封印了火山，却献出了生命。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少女说完，奋不顾身地用自己的身子堵住了火红火红的岩浆口，红的就像一堆燃烧的苹果。她溶进了树杈，树杈冒出一股青烟，瞬间冷却。不再流出岩浆。那个叫红桃Q的巫师的魔法失灵了。小丑看着那棵神奇的树，形状发生了改变，他似乎看到一个少女和一个父亲紧紧抱在一起的景象。多么勇敢的人啊。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小镇。
　　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下子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消逝。小丑突然想哭。但是孩子们出现在他面前，他们说：你是个小丑，你是带给人欢乐的天使，你不准哭。是啊，马戏团没有了，爱人没有了。小丑似乎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他还有这群孩子，他们是这个得病的国家的未来。他要告诉他们一些真相。仅此而已。小丑为孩子们编演了国王的新装的讽刺喜剧，小丑还编写了国王为了土地屠村的儿歌让孩子们传唱。小丑能做的，就是告诉孩子们一些教科书里不会有的东西，仅此而已。记的妈妈曾经说过，在遥远的陶瓷国，曾经有个黄帝之后的国王，被他的大臣杀了，这个大臣权倾朝野，嚣张至极。写史书的人就如实地把事实写进历史，这个权臣生气了，把写史书的人杀了，然后写史书的人有两个弟弟，二弟不肯修改历史，不愿说假话，继续把大臣的恶行写进历史，大臣就把二弟也杀了，轮到三弟写史书，还是这样子写，一点不惧死亡。大臣最后妥协了。这个陶瓷国的故事告诉小丑，为了讲真话的自由，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国王是个坏蛋，这是事实，我就要说国王是个坏蛋。绞死我你也是个坏蛋。坏话渐渐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他派国王军逮捕了小丑。准备绞死他。
　　玛利亚为心爱的人儿求情，但是被囚到了宫殿。关键时刻，公主突然想到了巫师红桃Q。她偷偷告诉他，小丑就是他的哥哥。红桃Q吃惊之余，亲自探望了小丑，发现他果然就是养母所说的，一个天生的小丑。而他是那个天生的巫师红桃Q。正好是妈妈所生的两张扑克脸。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到死，小丑不怕，怕的是死在自己爱人和亲人面前，他们会多么伤心，多么难过，小丑又想哭，但是他是小丑，不准哭。弟弟想了一天一夜，想白了头，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救他。红桃Q告诉国王，我昨天观测天象，预测出，您的女儿将在犯人小丑死去后三天逝世。国王大惊。犹豫很久，最后决定不处死小丑，改判流放。流放陶瓷国。把小丑流放到小丑的理想国里去。
　　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结局，红桃Q告诉小丑说，其实陶瓷国并不美妙，自己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对那里的丑恶深恶痛绝。小丑不以为然，他说，至少那里拥有自由。红桃Q知道那里的一切，不愿意再伤哥哥的心。他送给小丑一袋子苹果，说是公主的意思。小丑望不穿那王宫深处，恋恋不舍。红桃Q说，不管陶瓷国多么糟糕，希望你在那里永远保持你的笑脸，你快走吧，这个国家马上就要发生革命了，我会代你照顾好公主的。愿我们的妈妈在天之灵保佑你。
　　小丑看着苍茫的天空，充满期待的远方，离开了亲人，离开了爱人，像个堂吉诃德，踏上了自己理想国的征途。

淡云孤雁

　　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