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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谋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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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22 08:39: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离开的那天晚上,兰州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风,满城的烟土都发疯似的往人的衣服里钻,我很诧异,原来烟土也是怕冷的,他们也需要一个温暖的依靠。整个城市在昏黄灯光的暮色下,渐渐的淡出视线,人,就像是一个游魂,穿梭着,在迷雾的尽头。
  暮色掩盖了荒原,当我听见火车在戈壁上悠长的呼号,心里也突突的惊跳不已。真的,当你发现一寸烟火时,那里惨淡的灯光也是一种心理慰藉,那里可能是一位母亲正在给孩子织毛衣或者是在给孩子洗衣服,想到这里,再看看窗外墨色的原野,困意才觉得上头,遥远的戈壁也就是在一闭眼一睁眼之间。
  我很怕火车上的眼神,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冷漠,或者是敏感的担心,每个人的眼神在抬头的那一刻都好像失去了血液循环一般,暗暗的苍白起来,多想在寂寥的火车上可以畅谈一番,消去此刻的寂寞,夜色下的戈壁滩,在若隐若现的星火里越显得荒凉,孤寂……
  我在铺上反复的想关闭大脑,脑海里蹦出来各种奇奇怪怪的景象,好像是神经错乱一般,火车时快时慢,心跳的节奏也乱了。安静了,在暮色里,昏睡前最后苦苦的挣扎。
  镜像明晰了起来,我记得,那是我坐公交车去火车站时看到的。
  瘦巴巴的一位老人拉着一条又瘦又脏的土狗,要是细心点那条红色的绳子在狗的脖子上能看得出来,老人与狗的眼神绝望的穿梭在城市站点的每一个地方,他们都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什么”,“我听不见”。因为我看到每个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斜着眼睛看几眼,然后加快脚步,老人的头发太蓬松了,就是一块土疙瘩上长满了杂草,好像是几十年都没有清洗,因为他一挠头发,连自己脚下的狗都要哆嗦下身子。
  无情的脚步总是斜身擦过,我看到老人一个发黑的碗里只有零星的几角钱,他嘴里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可能就是“给点钱吧”之类的话。我还打算要做点什么动作出来,人群就开始骚动一样的向一辆蓝色的巴士挤去,“去你妈的,别挤我!”“我的包啊,哎呀!”我听见尖叫的声音炸开了,好像没有人能听得见,一个女人正在拉着车门外的一个红皮包。
  风起来了,尘土瞬间笼罩了一座城。
  老人绝望的眼神在我回眸时惨然落地,最后一眼,那绝望正在被满城的烟土吞噬。那个眼神,正在针一样扎在心里,我突突的心跳,无法静静的睡去。
  我躺在车上反复想着那一对流浪的伴侣,最后他们是否是蜷缩在城市的地下通道或者花园的树下,饥饿的披上一层沙土的外衣,又或者失去他们身体最后的温度。
  可能,也许。我们无法去面对那个眼神,在孤寂的火车上,冷漠就像是一个塑料袋套住了每一个人,像是窒息,无形的绳子勒住了脖子,踹不过来气。
  整座城市在火车的轨道上失去了灯火通明,荒原,呼吸开始沉稳起来。
  窗外,空旷的戈壁没入夜色……
  谋杀!我们都是谋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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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22 08:45:23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小弟,好长时间不见了。最近在哪儿,毕业了吧?

文字越来越显得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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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22 15:02:09 | 显示全部楼层
  相信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或者现实中有这样的故事。这位老人应该有他所属的地方的某个机构来管,光靠行人的施舍不能解决他的全部问题,也不能解决这类人的全部问题。你不是谋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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