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泪

城邑

绝望之泪

        文/雪峰

一
天河之水洒一滴，人间一片汪洋
洪荒，从殷商决堤，爆满琴弦
弦音在武器上流，失声的醉舞
镂空一把浊泪，把眼睛流成
空洞的两扇门窗。时间之箭
射入锈迹斑斑的瞳孔，目光
蛰伏在窗棂上，长出青苔的暗哑

二
从雪山之巅往下流，不甚高寒
从树尖往下流，流成枯萎的缄默
从石头里往外流，流成结石的僵硬
从鳄鱼的眼睛往外流，流成腐尸的江湖
那些泪，流啊，流经日月星辰
汇成太平洋的幽深。波浪上行走的人
一个漩涡，做了鲸鱼的晚餐

三
母亲为儿子流，流瞎了双眼
儿子为母亲流，在黄河边呜咽
彼此对流，蛆虫在嗜血的典律里叠压泪痕
绝望与希望，相对的流
流出闪电的火花、绞心的疼痛
  
四
那么，老子与庄子的泪呢
那么，屈子与王荆公的泪呢
夫子也在哭，他端坐庙堂
看祭品在袅袅青烟里云遮雾障
禅门紧闭，袈裟在月光里游

五
你看，当五丈原的烛火熄灭的时候
马谡的人头在夜空中笑
刀剑与绞索都是治世的宝典
帝胄与妃嫔的泪，各自流
大禹当年是治水还是治泪
那些滔滔的誓词，莫非是最初的一滴
把人类的脖子深深地勒进沼泽和泥潭
那么，南辕北辙的压痕里
又有多少寡妇和婴儿的白骨

六
曾经流失的，一定会回来
有些声音，如芭蕾舞的脚尖在冰面上滑行
提着心火的灯笼
从前世修炼的墓穴一直挂到现实的肉身
然后，孔雀般的打开，昙花般的绽放

            2012.3.19

秋风扫落叶

由浅入深，最后三个深度出来了

太阳冰

那些滔滔的誓词，莫非是最初的一滴
把人类的脖子深深地勒进沼泽和泥潭
那么，南辕北辙的压痕里
又有多少寡妇和婴儿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