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敦煌
文：半痕冷月
有一句话句话深深刺痛了中国人的心：“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日本”
这是一个叫藤枝晃的日本人1981年在西北师范大学讲演时说的。
敦煌，是一个民族滴血的伤口。有形的文物已经丧失，但无形的精神不能就此沉沦。一个民族的不屈不挠可以表现在战场上，也可以表现在外交上，更可以表现在文化建设上。对于中国人来说，到敦煌，不仅是在遗书中传承文化，更是要疏通绵延不绝的民族血脉。
很小的时候，去敦煌就是我的梦，一直向往那里的风那里的沙，还有，那里曾经的辉煌与沧桑。那是一片历经了汉风唐雨的洗礼，记载了太多历史荣辱的土地。丝绸之路的繁华，佛教艺术的瑰丽，大漠日落的悲怆……所有的这一切，都令我神往。
看了舞剧《丝路花雨》，再看日本作家井上靖的小说拍成的《敦煌》，敦煌，这个让中国人自豪无比而又伤痛滴血的字眼，更是深深烙在了我的心壁！到茫茫戈壁中的敦煌去感受中华文化的一个重要源流，从此成了一种压迫内心的冲动。
有人假如想要了解自己的渺小，并不需要仰视繁星密布的无垠苍穹，只要看一看在我们之前的千年中存在过、繁荣过的古文化就足够了。敦煌文化正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寻梦敦煌，自认为已经很懂它，很懂那种深沉的寂寞和万古苍廖的凄凉，然而，当驼铃再次响起，再次踏上寻梦征程的时候，才发现，这座寂寞的城池的神秘与传奇，我并不懂。
古今中外的小城－敦煌（一）
敦煌，一个隐藏在自然中的小城，古风犹存，朴实亲切，是座静谧安详的小城，是座深沉厚重、繁花似锦的小城。
当我确定已经站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的时候，竟然一直以为小城只有荒凉和寂寞，只有连绵不断的沙漠。我错了，它是一片被大漠环抱的土地，它的艺术生命，因为此地随处可见的生命色，而得到了更好的延伸。
余秋雨笔下的莫高窟是绚丽多变的。当初，在喜多郎的曲子里，我感觉敦煌是神秘而绮丽的，如今，在我面前，伟大的敦煌是座古老的历史文化名城，境内古道长城、烽燧驿站星罗棋布，艺术宝库、两关遗存享誉中外，雅丹地貌、名山神泉久负盛名，悠悠历史、灿烂文化延续至今。
小城不大，十几分钟就能转一圈，总面积不过3万多平方公里，但要走遍读透，没有三冬五夏的卧冰历暑，一切认识也只能是浮光略影。
在阳关与沙洲路相交的敦煌的最大什字也是小城的地理中心处，有个小小的街心花园，里面矗立着1998年立的敦煌的城市标志??一个巨大的花岗岩的“反弹琵琶”飞天雕塑，体态丰腴，仪态端庄，跣足踏波，琵琶置于背后，很有神韵。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敦煌，古老丝绸之路上的驿站，一座神秘的城。柔美的飞天在这里起舞，孤冷的阳关在这里驻足，相依相恋的鸣沙山、月牙泉生生世世厮守于此。历代文人墨客倍加称颂，留下了不少佳句：杨柳春风度玉关，丝路古道换新颜。诗情画意浓如酒，塞外今朝胜漠南。满城绿树满城花，栉比楼台一万家。远别已无肠断泪，阳光西出见繁华。在敦煌城里逛，感觉这个小城五脏俱全。脱离了沉重的历史和周遭的景点，以一种安静的状态繁衍生存。
它是一座飘荡着人间烟火的城市，这个城市很安详，很干净，民风很朴实，每条道路都很笔直。轰动世界的敦煌食文化，繁华热闹的夜市，也是让我留连忘返的原因之一。
“瓜果之乡”－沙洲水果
我去的时候正是七月，是李广杏的收获季节。由于这里日照时间长温差大，水果都很甜，尤其是李广杏光泽鲜亮、汁甜如蜜，外皮淡黄，皮薄肉厚，纤维较少，汁多味美，香气浓郁。可以说：这是我长这么大吃到最好的杏子。我一次吃掉了好几斤，真有点贪嘴了。
关于李广杏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西汉年间,飞将军李广率部西征，夏日炎炎，将士焦渴难忍。突然空中袭来一阵奇香，只见两匹彩绸自流云中飘下。李将军策马追舌，拔出神箭射出，其中一匹彩绸应声落地，变成一片果实累累的杏林。众人争食，苦似黄莲。李广愤然砍平杏林，次日渭晨，却见杏林又枝繁叶连，鲜嫩欲滴的黄杏令人馋涎欲滴。李厂忍不住摘下一个咬了一口，顿时香人肺腑，将土们纷纷摘杏食之，顿觉精神倍增。原来，那两匹彩绸本是甜杏仙子和苦杏仙子，奉王母之命来救李广的，她们只顾嬉戏，惹怒李广而射落了苦杏仙子，深夜甜杏仙子找拢到了苦杏仙子，施展仙法，在苦杏树桩上接上甜杏树枝，最后结出了清香甘甜的黄杏。当年曾为李广解危救困的甜杏，随着李广大军传人敦煌，所以敦煌人把它叫作李广杏。
敦煌的阳关葡萄 。由于它属沙漠型气候，光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长出的葡萄皮薄，色鲜，清香多汁，酸甜可口，比我在其他地方吃到的葡萄味道好极了。
到敦煌不吃瓜，那是一大遗憾。古时敦煌一带盛产美瓜，故有“瓜州”之称，史书记载：“敦煌古瓜州，出美瓜。狐人其中，不露首尾。”敦煌瓜品种众多，最好吃的还是属“黄河蜜”，其瓜圆形，个不大，皮色黄亮似金，瓜瓤碧翠如玉，色泽极为诱人。瓜味甘甜，咬一口蜜汁沾唇，香气扑鼻，且有轻淡香醇的酒味。
印象最深的是这三种水果了，当然敦煌还有馋涎顿溢，熏熏欲醉的敦煌酒枣，冰冻如石、黑褐晶亮的香水梨，味甘清香，含汁丰富的紫胭桃等，敦煌号称“瓜果之乡”，有葡萄、梨、柰、果子、桃、杏、枣、胡枣、胡林子等，几乎包括了中国北方所有水果，东汉明帝时已作为贡品。
敦煌美食
首先要说的是地球人都知道的“达记”驴肉黄面。黄面是西北传统面食，佐以以驴肉为主的臊子拌面，名曰"驴肉黄面"，堪称敦煌一绝。驴肉黄面的吃法是面、肉分开吃，香喷喷的驴肉还要沾着调料吃，驴肉一点也不腥，特别是蘸的调料让它又增色不少。“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肉是营养价值极高的肉品，敦煌达记驴肉面馆烹制的驴肉更是色香味俱佳，引得食客络绎不绝，被评为"中华名优小吃"。总之味道一个字：香！
再说敦煌酿皮。我在西安吃到的麻酱酿皮，主要以麻酱为主，吃起来是别有风味的，敦煌酿皮和它味道又是不同的，有的晶莹黄亮，有的光洁如玉,拌上特殊的佐料后味酸辣,柔韧爽口。这种酿皮，滑滑的，有韧性，有点咬头。调味有醋，所以酸溜溜的，我非常喜欢吃。
羊肉粉汤也是敦煌传统小吃。选用膘肥体壮羯羊肉，据说加工过程非常复杂，里面配有多种调料，熟肉切成薄片与切成块的凉粉盛人碗中，舀入沸汤，上面撒上香菜末、韭菜和葱、辣椒末等。观之红黄绿白，香味扑鼻，食之香辣爽口，肥而不腻。据说有滋补、发热、祛寒之效。
敦煌人喜食羊、鸡、牛肉，对面食制作尤其讲究。敦煌黄面，细如龙须，长如金线，香味溢口；敦煌手工臊子面，切面讲究，拌汤鲜美，百吃不厌；在敦煌小吃一条街内你可以品尝到风格不同的各种面食。
沙洲夜市上还有烤羊头、烤羊肉羊杂、烤鱼的小吃摊区，火红的煤炭烤炉烤得串在铁丝上的羊肉吱吱作响，油烟冒出的同时也透出诱人的香味。回民的摊主一边翻动着烧烤的羊肉、羊头，一边吆喝着生意。在小摊的周围摆着长长的矮凳子和矮桌子。不少走到这里的人都被香味诱惑得不由自主地坐下来吃上几串，再喝上两瓶啤酒。
虽然我是不喝酒的，但我知道敦煌酒是非常出名的。在榆林窟第三窟中就有世界上最早的蒸馏酒的酿造图。酒的酿造技术已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敦煌酒的品种非常多，按原料分有粟酒、麦酒、青稞酒、黍酒、葡萄酒等；按品种分有清酒、胡酒、甜酒、白酒、药酒、混合酒等。采用清澈透明的 “沙州泉水”酿造而成，酒色清亮、晶莹透明窖香浓郁、醇厚柔和而著称，香气扑鼻,缭绕不息。买两瓶这样的美酒带回去，送给自己的亲人，一同品位一下敦煌酒文化。
夜市－莫高窟边上，丝绸之路上，有两千文明底蕴的大排挡...
敦煌古城，极为悠闲，夜市却格外热闹。
敦煌的夜晚，灯光珊斓，游客川流不息。因它是飞天故乡，它是丝绸之路的文化名城，便组成敦煌的迷人风景，便谱出了敦煌的美好乐章。
敦煌的夜市是沙漠绿洲黄昏日落后突然开出的夜的玫瑰，香气四溢又余味悠长，整个的弥漫在夏夜的蓝蓝的时光里，它像一幅无与伦比的稀世油画，像一首和谐感人的诗，让人流连忘返,心醉神迷。
这里没有北京、上海，极尽繁华、豪奢，但在巴掌大的地方闪烁出这样一派欢乐的海，不得不令人称奇。这里没有鲍鱼和礼服，这里的一切都简单得近乎简陋。但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尽情享受。敦煌夜市，是为快乐的人准备的。
市区只有一个市场，白天是农贸市场，晚上摇身一变成了夜市，云集各地小吃，整个市场宽敞、明亮，占地面积5450多平方米，有480个茶座，风味小吃摊，应有尽有，香气四溢。游客们在这里悠闲地谈天说地、品味小吃、缓解一旅途劳累。每一个小茶摊前都坐满了人，说着天南地北的方言。他们或泡一碗三泡台，或打瓶西凉啤酒，或要一杯敦煌杏皮水，各自取自己所好。
在这里你可能会碰到大腕明星，当地人已经见怪不怪，对这些名人也很平静，小小城里的人们其心态不亚于大城市的开放大度气魄，游客们一边品茶，一边和敦煌姑娘们谈着敦煌，说着敦煌，被敦煌的无穷魅力深深地震撼着，被敦煌的名优小吃深深吸引着。而敦煌人的真诚、厚道、好客也让他们不得不佩服，夜市虽小敦煌却大，这里不仅是吃喝的天地，更是文化流淌的天地，是飞天起舞的地方，飘洒着花雨般的音符。
夜市的另一个去处是工艺品一条街，这里有敦煌特产，也有许多精致的工艺品，这是灯火辉煌的一条街。街两边的商场、宾馆、夜市常为仿古样式，色调也多是戈壁色或者沙漠色的灰黄，沿街的玻璃橱窗里，摆满了千奇百怪来自不同地域的手工艺品、饰品、旅游纪念品，西北的风情洋溢在这些普通的小摊上，叫人眼花缭乱。如藏族的转经轮、藏饰，清真的小帽，和田玉、景泰蓝小饰物、天然水晶石，华丽的敦煌地毯、大大小小的布骆驼等，还有很多假古董，我逛着、转着、看着、摸着、讨价还价着，一匹小骆驼，一只小手镯，一幅壁画，一个纪念章，都会让我产生无穷的遐想。
这里最多的当然要数盛名远扬的夜光杯了。唐代诗人王翰曾写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唐代诗人王翰的那首《凉州曲》：“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夜光杯本应是酒泉的名产。但在敦煌也有“夜光杯一条街”。杯子是以祁连山玉为原料，颜色以黑黄碧为主。质地较硬，轻敲玲珑有声。它是因为倾酒入杯，对月相映照，杯壁反光与酒色相耀，灼灼生辉而得名。无数的夜光杯，用和田墨玉打磨而成，带着墨绿的光泽，难以掩饰潇洒中的疲惫。我虽然不能辨别杯子的真伪，但还是买了一套，因为我真的来过敦煌了，一个小小的纪念，会让我把敦煌装在心里。
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关外之地，我和友人谈着各自的家乡、各自的童年。微微喝了一点酒变有些陶醉了。那首已经烂熟于心的《敦煌梦》，在我的耳边又一次悄悄响起：“秦时月，汉时关，驼铃声摇醒古敦煌；祁连雪，玉门霜，梦里的飞天在何方；千年的风沙已把岁月埋葬，千年的琵琶声声悲凉，千年的丝绸已经飘进月亮，千年的飞翔也迷茫。敦煌梦，梦敦煌，千年的相思在梦乡；敦煌梦，梦敦煌，这一曲阳关已断肠。” |
发表于 2009-4-1 17:4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