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州到佛山

欧阳杏蓬

　　　　　　　　　　　　　　　从 广 州 到 佛 山
　　
　　2008年陪同环海集团的老总郑帅去佛山，与佛山的文化管理部门谈合作，了却公务之后，还去祖庙游览，烧香拜神。那次见过叶志容、商学兵、徐东涛等一众领导，回来想写点什么，没有写成，主要是觉得自己对佛山、对领导们了解得太少，对佛山的文化、文化部门的领导没有深刻的认识和沉淀，写不出来。硬写出来，估计也是废文，一直就没写。偶尔记起那么多的浮光掠影的美好人事，只能有些感叹，感叹自己行色匆忙，不能立下足静下心去感受异地风光，去认识他乡人物，去享受异域风情。
　　换了单位之后，单为在南海设立了一个生产基地和一个文化产业基地，于是，又有了一些机会去南海和佛山的其他地方。由于工作在身，身不由己，除了处理工作，其他的，只能蜻蜓点水??蜻蜓点水是为产卵，我匆匆来去只能看到城市的表象。这很遗憾，但一经成为常态，也就开始麻木。所以，在他乡，我已习惯行色匆忙，马不停蹄。这一次佛山在1506创意产业园开“教育产业博览会”，受领导命令，在部门领导带领下，我们一干人又得到了去佛山的机会。
　　我是从机场路的新市墟出发的。三十年以前，新市墟只是广州郊区的一个农村集市，集市上走动的是赤膊光脚农民。现在，这里不仅有当年的农民，还有了外来工，用高楼、商铺、人流抹去了岁月的影子，流光溢彩，却并不满足，而是敞开胸怀，不断的接受吸纳新的商业形态，不断地迎接世俗，也不断地创新花样。只要进入商业领域，就没有终点，一代一代人殚精竭虑，创造了王国，在时间里，都是纸糊的一样，一个决策的失误，王国不坍塌，也会摇摇欲坠，要么浴火重生，要么灰飞烟灭。所以，做生意的，几乎不是正常人，他们用超常人的眼光和智慧，构建着平常人的生活梦想。看着那些高墙上的店招、广告一块一块的向后撤退，从机场路到解放北，都像走在一个巨大的商场里，只能感叹，我们是商品之外的另一种商品，生意人眼里的消费品。
　　过了中国大酒店，会发觉所有的高楼都在向天空生长。对于从乡下来的我，这样的环境有些令人窒息、发狂和迷失。城市是把乡村堆在了一起，为了堆得更高，所以，淘汰了迷恋松散空间的人，这帮人或失业，去住棚户区，要么一边抱怨，一边吃力的向高楼大厦攀爬；要么离开，沿着路边的大树，走出城市。而把城市堆得更高的人，在金字塔顶上看着众生，一边扳着手指算计，一边享受金碧辉煌带来的成就感。我进城是为冲着一份非农业的工作而来，冲着虚荣和体面而来，到了城市，享受到了城市生活的奢华，同时也在为了自己过得奢华正在演变成一只追逐名利的狗。在城市里做一只狗，也是有要求和讲究的。但发觉自己得到的并非是扬眉吐气的，于是，城市成为绞肉机，正在将我们生命的后半段绞杀。
　　我在解放桥下开始等人。
　　这里是越秀区，老广州最核心的地区，很多人文标志和地理标志都在这里，可在路边看到的是车流、高楼。那些带着人文内涵的标志，现在藏进了深街内巷，如果不做特别的深入了解，广州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商业王国、文化沙漠。老人在茶楼里喝早茶，年轻人在路上奔驰，做生意的人在店里守望。我想，要想城市永具活力，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拆迁。不断地拆迁，不断地重建，不断发展商业，城市才会不断地焕发生机。为了保持城市的活力，我们得忍受噪音、交通堵塞、环境污染和人的各种恶行。我们受不了了，城市文化才会被我们推着进步。城市是嗜血的，同时也是高度文明的。
　　在万菱广场门口等了一阵子，人齐，过解放桥，入海珠，在路上偶尔看到一两座骑楼之外，到了宝岗大道，两边的高楼直把人的脖子梗直了，也没有找到一片可以让心灵喘息的天空。可怜的同时也是可爱的是那些绿色植物，在这样一个恶劣环境里，在不规则的狭小的空间里，它们还能茁壮成长，给人触摸自然的机会。如果我们破坏自然环境，绿色远离我们，我们也就死到临头了。广州别名之所以叫花城，原因就是这城里的人，对花对植物还十分亲近，对大自然还充满憧憬和向往，所以，在尽量的给良知腾出一些空间。
　　出海珠，过芳村，就进了佛山。
　　广佛同城叫嚷了几年了，现在切实感受到的是，广州车牌的车入佛山不再收过路费。
　　我以前也曾经路过南海、顺德、禅城、三水，对一些城镇有过或深或浅地接触。西江河边低矮的工业区、城区、荒地、鱼塘，历历在目。据说，佛山是粤剧的发源地，人们来看戏，坐着船来。现在看过去，河流少了，戏剧也衰落了，代之的是绿色庄园、现代住宅小区和城市。虽然我们再也无法重现立在船首看戏的盛景，但城市建筑之间的空地仍然让我们精神抖擞。这在中山、江门、珠海也可以看到，宽阔的马路两边，有宽阔的绿化带，有平整的绿地。但他们都不像佛山离广州这么近。离开拥挤的广州，车到佛山，在宽阔的路上就可以看见蓝天白云，确实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广州是现代化的村庄堆起来的，佛山就是村庄连起来的。
　　然而，我们能谈的，似乎只有祖庙，不只是我一个人曾经去过，一车人都曾经去过。祖庙已成为佛山传统文化的名片，成为缅怀往昔的地方，也成为祭典历史窥探历史的地方。因为我们心里有很多不敢说的期待，所以只能跪在神前，说一番含混不清的话，骗一骗自己。
　　我们的心情开阔了，对两边的建筑倒不怎么关注了，或者，两边的建筑让着我们，在给人腾出空间。因为陌生，车似乎一直在季华路、岭南大道奔驰，让我们觉得行走了很长时间，才抵达1506创意产业园。
　　2008年我曾陪同环海集团的领导来过1506创意产业园。那时让我感觉很震撼，原来创意产业园可以这么干。厂房改造成设计创意集聚区，大门前有广场，有李小龙的雕塑，有喷泉，也有宽大舒适的原木椅子，可以聊天，可以喝茶，可以冥想。进入里面，地上铺长条原木地板，两边有厚实宽大的原木椅子，转一个方向，路上铺铁路枕木，两边有从山西运来的狮子头拴马桩。两边的建筑里，有工业设计的，有时尚设计的，有广告设计的，还有咖啡店、特色餐馆和酒吧，将工业、生活和休闲放进了一个空间里，工作不在枯燥教条，令刚接触创意产业的我们在内心里张大了嘴巴，惊讶起来。
　　2008年之后，由于我们多了几年时间的阅历，再次来到1506创意产业园的时候，觉得它已经没了艺术味儿，在变得俗气起来，餐馆、酒吧多了，文艺气息少了，原木地板还在，原始的气息却被周围商业的布置淹没了，看起来，那些具备历史意义的东西和调节情绪的东西似乎已成为生硬的装饰。创意，没有文艺家的参与，没有艺术活动，就没了精神，就会沦为商业的魔爪。
　　我的同事仍然很惊讶，或者他们是初识，还没有接触过文化产业、创意产业园区，还在广州伟岸的建筑、狭窄的生活空间里旋转，对外界任何新的事物都带着好奇和景仰。走过几条道，抵达展览现场，想起“广交会”，才发觉这展览很袖珍，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一圈，一群人立在开幕式大会的一边，望着烧烤摊，嚷着去烤湛江生?来吃了。
　　离开1506后，我们去了东平新城。这里很辽阔，建筑规整，人烟稀少，充满商业能量。我们在方正的建筑边上笔直的马路上穿行，到了尽头，是一农庄。在饭桌上，我们谈的都是吃的和玩的，或者，是我们已经离开了广州的缘故吧。
　　2011-5-19
　　

尽唱松劲观水色

雪格格

城市的繁华背后，是紧张的工作节奏与不尽的繁忙。

农村的自由如能有经济为保障，比城里要好得多了，我也很向往田园生活。

问好欧阳~

梧桐诗雨

欧阳的文字总是带着对于社会，对于生活的对比观照与深入思考。读后令人感悟很深。喜欢。问好!

淡云孤雁

　　我是好久没去广州了，佛山我也还没去过。